第598章 开坛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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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别在这关键时刻,自乱了两个人的阵脚。”
  张尔直接走到门槛之间,挡住了我和茅元阳。
  茅元阳冷哼了一声,直接抬腿往院外走去。
  张尔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我歉意的说了句:“不好意思张叔,事关我爷爷……”
  “无碍,现在你有足够的本事让别人不能胡乱言语,不过今天,还需全力放在这件事上。”张尔叮嘱道。
  我郑重点点头,两人也不再犹疑,直接往院外走去。
  夜黑的渗人,今天的月亮,如同一把弯镰刀,薄薄的雾气萦绕在夜空中,透着冷寂和肃杀。
  这既是鬼月亮,也是老人口中常说夜黑风高杀人夜!
  茅元阳脚下速度很快,我和张尔只能勉强跟上。
  张尔在我耳边低声说:“茅元阳在内阳市应该是数一数二的道士,当初的懋桃道长,本事已然不小,凶尸厉鬼杀了不知道多少,否则的话,你爷爷也不会找他合作。”
  “今天这一行,张叔再教你一点,阴阳先生往往是运筹帷幄之人,你手里头的那根哭丧棒,要在关键时刻给出致命一击,而不是你冲上去厮杀,明白了么?”
  我眼皮微跳,眉毛也抖动了两下。
  张尔继续才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黄雀之后尚有猎手,阴阳先生就是那只手,今天这些人以茅元阳为首,对那偷寿之人可谓是恨之入骨,戚家的人能让他们泄愤,也能让你看清他们的一些手段,同样也包括那老头的手段。”
  “你若是贸然走到他们前头,反倒是会令茅元阳和众人不喜。”
  张尔说到这里,便闭口不言。
  我也完全听明白了,他这是要做坐收渔翁之利那人!
  从始至终,张尔不都在运筹帷幄么?
  只不过髻娘山的变故,我的反水,让他计算出错了而已。
  而第二次髻娘山之行,也是张尔关键时刻出手,尸头菇破了那几个仆从对我的压制,否则的话,现在可能我们都在髻娘山里。
  顷刻间,我们两人已经跟上了茅元阳。
  一行三人也来到了村口之前。
  这里乌泱泱站着不少人,除却了那十来个风水师,道士,后方则是穿着统一道袍的人。
  这些人几乎都冲着茅元阳一躬身!
  我一眼就看明白了,他们就是长青道观的道士了,茅元阳作为观主,集结这些人手也不奇怪。
  下一刻,茅元阳抬手,那懋桃剑便高过头顶,他面色肃杀,声音更是低沉:“这是老观主的懋桃剑,他命殒奸人之手,尚且不确定那奸人是否在此,可我们要收一点利息。替老观主收的利息!活人留下活口,交由阳差,若是尸鬼,灭其身,破其魂,让它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茅元阳的声音不大,明显是压着嗓子。
  他身后这些道士也没有大声喧哗,几乎同时将手按在胸前,握紧拳头,眼中透出决然之意。
  茅元阳回头瞥了我和张尔一眼。
  张尔不动声色的走到了那些风水师之中,同时他拉了拉我衣服,我也就跟着走出去。
  明显,茅元阳的脸色都好看了不少,透着几分孤傲遽然的感觉。
  也正当此时,道士之中走出来一个年轻人,侧耳在茅元阳耳边低语。
  茅元阳明显眼前一亮,他一挥袖子道:“探路的道人发回来信息,王家废宅之中,他们在开坛做法,宅内情况不明,宅外有少量村民围观,我们迅速包围过去,直接动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村路的远处也有一个人猫着腰,速度极快的奔跑回来。
  到了茅元阳跟前之后停下,他单膝跪在茅元阳面前,低声喊了句观主,他回来领路。
  对于茅元阳等人来说,村里是第一次来,对我来说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不过张尔那番话,也让我没有上前了。
  毕竟又不是和陈瞎子,刘文三一起动手,在各有目的的人里面,坐收渔翁之利,还真的是最好选择。
  一行人快步往前,很快便走到了村尾之处,在前方那人的手势之下,后面的道士逐渐以弧形的方式缓慢散开。
  村尾之后,房子从正常的小二楼,青瓦房变成了土屋。
  再往前走一些,就快到王家废宅了。
  那些道士散开,我也看的明白。
  他们散的不是全部,还是留下一些人,散开全部的,就是要去包围包抄,免得让人逃窜。
  并且身边的那几个风水师,或是手中拿着罗盘,又或是摸出来八卦铜镜,以及一类风水师的器物,有的做好动手准备,有的也在勘测风水,他们应该已经讨论过怎么动手,所以也显得有条不紊。
  也就在这时,我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信息。
  我拿出来之后低头一看,这信息是陈小胖发过来的,是一段视频。
  视频有些晃晃悠悠,可我一眼就认得出来,是王家宅子的大院!
  当初我们在这里和王家傻子搏命,我,刘文三,陈瞎子都受伤不轻!
  视频之中,乌压压的跪着一群村民。
  这些村民的手中都捧着一只碗,或是自家的铁碗,普通陶碗,还有捧着小盆的。
  他们的神色都透着几分凶厉。
  其中我认出来了不少人,最凶的那几个,当时拦我爷爷下葬的时候,也是他们叫嚣的最厉害。
  明显视频是偷拍的,一直微微发抖,或许是看到这些的陈小胖在发抖?更令我心头微惊的是,我是让陈小胖在远处看着,没人离开就行,他这是到哪儿去了?怎么近的能拍下来这段视频?
  这期间不知道谁在后面说了句:“这节骨眼上,罗十六你看什么手机?不要坏事!”
  我回头一眼,说话的是个留着两撇胡子的风水师,约莫四十来岁,一张狭长的山羊脸。
  他眼中流露轻蔑,我冷眼相对,他冷哼一声。
  我没有理会他,回头继续看视频,张尔就在我身边,他视线也挪了过来,这一耽搁,我们反倒是走在了队伍靠后的位置。
  那些风水师和道士毫不犹豫的穿过我们,隐隐我还听到那山羊脸的风水师说了句贪生怕死,白费了地相堪舆传承。
  我注意力都在视频上头,那些跪着的村民已然开始放下碗,并且割破了手掌心,任由血在碗上米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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