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小嘴不开窍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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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2章小嘴不开窍107
  “呵!老四,你就别丢人现眼了!我们一家人谁不知道,爷爷平日最气你大字不识,天天上歌舞厅喝酒找女人,家里要紧的事你一件也办不好,花钱败家倒是一把好手!”
  “二哥,你这话可就过分了!是,我这人是没出息!可平日里在爷爷跟前陪着最多的就是我,他老人家私底下也总说,我是最孝顺的!你莫不是想自己多占一分家产,故意把我诋毁成不肖子孙吧?!好恶毒的心思!”
  “对,老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哪个不是爷爷的好孙子?你不要仗着自己在军中职位高,就看不起我们这些个!”
  “爷爷他老人家还在上面瞧着呢,还有谁敢以权欺人?我看到时候分家产,还得请那些老族人过来,免得有些人心太贪!”
  “老六,谁不知道你之前跟那些老头子关系好?好啊你!看来是预谋已久,早盼着爷爷死的这一天了吧!”
  “你们可别诬陷我啊!”
  寂静被郑家小辈们的越吵越凶所打破。
  几个各自暗怀心思的父辈们,只能感叹这群小的沉不住气,见儿子们快要打起来,才一个个去训斥阻拦,“好了!够了!”
  郑家小辈们被整饬下来后。
  偌大的郑家大厅,过去和谐的一家子,此刻四分五裂地各站在一方,皆成为利益而争的阵营。若非棺材躺在中央,气氛怕是早已剑拔弩张,为了利益吵得不可开交。
  二楼,年轻的军官坐在书房主位上,等站在环廊上看完一切的军中副将回来。
  这两位副将过去一直效忠郑老爷,如今看到郑家成了这副局面,心里都一阵感慨。
  虽然郑老爷为人阴鸷,但是不影响二人过去追随在他身后,盼愿他带领他们统一山河。
  可眼下...
  副将们彼此对望了一眼,视线落到书房中那个双腿交叠、姿态有几分松懒的年轻男人身上。他们都已步入中年,深知自己即便能选择离开郑家,也没有别的家族愿意接待。
  另寻他主,等于断送军中仕途。
  眼前的郑无诩比起其他四大家族的继承人们并不差。可惜,他不算郑家人。而且昨日上午郑都督还好好的,今晨突然传出噩耗,此事让副将们不得不心存疑虑和揣测。
  无可奈何,郑家这群人竟然没一个站出来肯用脑子去想想,郑老爷为何暴毙。一个个心中没有大业,只想着分家夺财。
  “两位考虑得如何?”
  郑无诩握着一只钢趣÷阁,他指节修长,手背上流淌着淡青色的脉络,此刻正姿态矜贵地执趣÷阁,在白纸上写下洋洋洒洒的内容。
  头未抬一下,却让人感受到他身上类似于郑老爷、却并不比之逊色的凌厉气势。
  副将们面面相觑,他们还在为郑老爷的死因,犹豫该不该转而追随郑无诩。
  其中一位只好先问道:
  “郑...郑少爷,您在写什么?”
  “遗嘱。”
  年轻人的回答漫不经心。
  却让两位历经沧桑的副将们脸色皆一变,遗嘱...他替谁写遗嘱这显然不用问了。
  郑无诩居然敢当他们的面这么做?
  郑都督的死,就是他下的手?!
  书房里本就安静的气氛,一时在两位副将的震惊和沉思中静到压抑。
  ……
  郑家大厅。
  郑老爷的几个儿子在沙发上坐下,一群小辈们各自站在父亲身后。
  “爹走了,我们今后恐怕也没什么机会再团聚,不如就趁着丧事,把分家产解决了?”
  “咱们都是爹的儿子,长幼有序!不妨就先让大哥说,该怎么分合理?”
  “好,既然你们相信我这个大哥...”
  郑家大爷点头,毫不推托地站出来,脸上留有几分深沉的哀痛道:“郑家的产业这些年我们替爹打理,各家都管着一部分,不如就这么各自收了,再把剩下那些匀给手里少的?”
  “大哥说的是。”
  其余几个兄弟皆点头。
  即便个别心中不满,也明白不能表现得太急,要避免被人落了口舌、冠上不孝之名,让其他人一起针对,在夺家产上吃亏。
  正以为产业就这么相安无事地分置好了,众人心里都准备着在细分时占点便宜,却又听家中最年长的大哥正色道:
  “可我们郑家还有军权,有带兵打仗志向的就二弟和五弟两家,爹过去也给了两家不少军中职位,我们几家却什么也没有。”
  “大哥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不如各自投其所好,我们选家产,你们拿军权。你和老五的产业收回,让我们几家分。军权你们两家看着办,再多少给我们几个能在军中说得上话的职位。”
  郑家大爷的话音落下。
  被点名的老二和老四,立即在其他兄弟的点头中站起来,一脸不满。
  “大哥,三哥还有四哥,过去无论爹怎么说,你们都各种推辞不肯入军中,几个儿子更是个个只会混日子!我今日算看明白了,你们只想要钱,就要瓜分我和二哥家的产业!实在是岂有此理,我不同意!”
  “我同意五弟!产业照之前分我不反对!可军中权力不能和商铺宅子混为一谈!”
  “二哥五弟,你们这么说,不就是仗着自己拳头硬,既要霸占这军权,还想贪——”
  “反正我支持大哥的!”
  “我也支持!”
  “好啊你们——”
  原本嫌年轻人沉不住气的几位父辈,一时间也分成两大阵营,针锋相对。
  一番争执下来,双方都不肯让步。
  最年长的郑家大爷没了耐心,大声责骂:“够了!爹死了!我身为长子,你们都得听我的!管家,把账房的东西都搬出来!”
  “大哥,你这是逼我和五弟动手!”
  “你们想干什么!打我这个大哥不成?”
  口角相争无益,两个最为魁伟的中年男人把郑家大爷围住,眼看着要动手。
  不敢说话的女眷们站了满厅,一个个瞪大眼,不少都被吓坏,哭的哭,喊的喊。
  小姑娘各自找角落躲起来。
  那些年轻子弟只知道咒骂彼此,不肯占下风,上去帮父亲干架,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有些下人见此,转头就跑回去收拾包袱,准备趁乱带几件贵重物品走,反正这个郑家大宅日后要无人问津,变成空宅了!
  ‘砰——’
  可一切混乱都被一道枪响终止。
  上一秒还在大喊“二弟五弟要杀我这个亲大哥——”的郑家大爷话音蓦地噎住,脑门上的血洞顿时涌出新鲜而浓稠的血。
  父亲的棺材就躺在正中央。
  眼下又突然死了一个人。
  郑家到这一代,虽然还被称为五大军阀世家之一,但都是祖先到郑老爷那一辈辛苦积累下的心血。然而如今的郑家,会开枪、见过开枪、甚至听过枪声的人都寥寥无几。
  女眷们发出尖叫和啼哭。
  大大小小的男人们都被枪声震醒,眼中终于不止有争夺家产,知道了要保命。
  郑家老小将近百余人,都在死寂和抽泣的交织中慢慢将目光凝聚。
  统一而整齐地带着畏惧和震惊,抬头仰望站在二楼环廊上的男人。
  他身着军装,脸庞俊美逼人,指尖玩弄着一把枪,目光懒散极了。
  仿佛刚才死的郑家大爷根本不是他杀的,或,他只是踩死了一只蝼蚁。
  分明依旧是过去那个,任由他们怎么暗中欺压,也不敢在郑老爷面前说道的郑无诩。
  可如今,同样的一个人,却像是换了个比郑老爷还要更残忍狠决、杀伐只在一念之间的灵魂。年轻的军官垂眸,淡淡俯视郑家众人。
  犹如死神在俯视罪恶的众生。
  枪在他修长的指骨间转动,指尖又摁在了扳机上,几乎不到一瞬,还未等底下的人走出惊恐,就听耳边再度破开两声震耳的枪响。
  离郑家大爷尸体最近的二爷和四爷...
  一前一后,接连倒下。
  这一刻,女眷们连哭都不敢发出声响,一个个跪下,她们知道自己的父亲、丈夫救不了她们,她们只能凭借过去自己没有伤害过这位‘外来者’,乞求他能放了她们一命。
  “郑...郑无诩,你疯了么!当我们郑家无人了是吧!居…居然…敢杀人!难,难不成你也想来争家产!我告诉你…没门!”
  一个郑家小辈气愤地吼完,止不住自己的浑身哆嗦,在胆量耗尽后,生怕自己脑门上也会挨一枪,只好往自己爹身后躲。
  郑家三爷被儿子这个动作气得不轻,也是又恐又怕地往沙发后逃窜。
  只听二楼的男人一声嗤笑,俯视他们的眼神不带温度,指尖从胸膛前的军装口袋中抽出一页折纸,慢悠悠从空中抛下。
  “这是遗嘱。”
  底下的男人们一听遗嘱,一张张惊恐惨白的脸瞬间有了精神,有一个小辈先喊了句:“别!别开枪,我替大家念遗嘱!”
  而后才敢从沙发背后爬出来,跪地去捡。
  郑家小辈颤抖着手打开纸,看了一眼,翕动的唇在不少人的担忧和期待中,还没开口,他就差点两眼一翻,气晕了过去。
  “老二家的,你倒是快念!”
  刚死了爹的郑家小辈脸上没有任何悲痛,只有从恍然间回过神的震惊和愤慨,突然鼓起勇气,怒目瞪着二楼的人,“爷爷怎么可能把郑家的一切都交给你!郑无诩,我看这遗嘱的字迹根本不是爷爷的,你是伪造的!”
  “这都被你发现了。”
  站在二楼的年轻男人笑了声,漆黑的眼眸中却不见任何笑意,只是安静地抬抢。
  ‘砰——’
  聒噪的人倒下了。
  郑无诩目光扫过此刻一个个弱小无助的郑家上下,他启唇,淡漠而又耐心地问:“遗嘱的内容你们也听到了,还有谁有意见?”
  “你...!”
  郑家剩下的两位大爷一齐指着他,手颤颤巍巍的,唇也跟着哆嗦,刚有一人想开口,却架不住自己腿软,眼前一黑,当场晕倒。
  另一个看着他倒下,发现只剩自己孤军奋战,陡然心跳如鼓,抬眸又见那年轻的男人玩味地将枪口指向自己,他跟着一晕。
  “把他们带下去。”
  “是!”
  “这…”那两位副将在旁目睹了一切,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方才的决定。
  郑无诩比郑老爷当年最凶狠的时候...还要狂妄和杀人不眨眼。
  ……
  “在唐家找到人了么?”
  郑无诩回到书房内,偌大的郑家除了他的说话声之外,几乎已听不到任何动静。
  之前企图逃跑的下人都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安静等候郑家这位新主人的发落。
  刚从唐家搜寻回来的两位下属,面对郑无诩,目光都不敢直视,只好看向地面。
  “南小姐之前确实被带到了唐家,可是那位要…要让南小姐做妾室的唐家四少爷,说南小姐好几日前就已经失踪,唐家的人快翻遍了整个禹城,都没有寻到任何踪迹。”
  “或许,南小姐早就离开了禹城?”
  “把唐家的人都带回来。”靠在书案前的郑无诩沉声道,他眼底神色难辨,“…查前几日的火车,查金城…还有尧城和永城。”
  “是!”
  下属领命,立刻去办事后。
  书房里寂静了片刻,少顷,郑无诩迈出了书房,走向二楼走廊的尽头。
  ……
  郑老人家躺在床上,身上由老仆人盖上了被子,床上摆了她嫁到郑家时,从娘家带来的几样东西,其中有件桃粉色的旗袍。
  她当年总爱穿最鲜艳的颜色,她是高贵的世家千金,到哪儿都有人叫她大小姐。年轻的少爷们对她嘘寒问暖,都被她拒之门外。闺中好友总是调侃她,“你将来要嫁给谁,才能把你这骄傲性子降服了。”
  后来,她还真被降服了。
  打降服了。
  老夫人凝神了许久,回过神才发现,门口站了一个年轻男人,她有些恍惚,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但向来认得他是谁。
  每次见到他,都心疼不已。
  郑无诩看到郑老夫人向自己招手,他挑了一下眉,最终还是走过去。看到郑老夫人又抬起发颤的手,想要拉住他说些什么。
  他启唇,率先提醒:“郑家的人有一半死在我手里,军权和产业都已被我夺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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