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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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怀宁推门,跨过木门槛,转身关门,脚步轻轻。
  这是一个小庭院,几株苍翠的树,绿毯般的草地点缀无名小花,还有一些小盆栽,中间一条石铺小径,短短的,延伸向室内。
  空气很清新。
  她深吸一口清新气,走进小房子里。
  尽管从外面看起来,小房子极不起眼,里头却别有洞天,阳光从小格窗内钻入,木质地板,很干净清新的风格。
  江焰好像不在家。
  谢怀宁瞧见他的黑色行李箱,孤零零靠着沙发后的墙根,还有几双鞋子,两三件衣服搭在沙发上。
  谢怀宁把行李箱拖过去,挨着他的放。
  “江焰?”她喊,没人应。
  ………
  山路不好走,人迹罕至,野草浓密,树枝乱七八糟横叉。有水泥铺的楼梯,但山路比走楼梯快,江焰一边走,一边用镰刀开道。
  “妈,还好吗?”江焰笑着问,照片的女人温婉娴静,目光柔和又坚定地看着他,“你儿子来这陪你几天,高兴不?”
  他在墓园呆了很久,絮絮叨叨地,提起这大半年发生的事,提起了这一年的悲欢喜乐,“妈,我得隆重介绍一个人。”
  “我遇到了一个,谢怀宁,感谢的谢,怀念的怀,宁静的宁。喏,这是她照片,你瞧瞧,喜欢吗?”他举着手机。
  江焰眉眼舒展,“你喜欢啊?巧了,我也喜欢。下回我找个时间,带她来看你,哈。”
  差不多十二点,他下山了。
  镇上很多人都不认得他,他也没跟谁打招呼,退开木门,敏锐察觉到一丝异样。
  很香。不知哪家的饭菜,飘到他家来了,江焰感觉有些饿,寻思着煮碗面吃吃,加个鸡蛋,加个番茄。
  不对,他耳朵竖起,里面有响动,他反应极快,身子贴在墙上,微微侧身从窗口往里探。
  鞋底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很轻很轻,传入耳朵,还有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从他房间里走传来的。
  又胆大又蠢的贼?
  他家的是木门,里面的人可上锁,外面的人要锁,只能自己买个锁头,但这儿素来民风淳朴,他出门时没锁,放心的走了。
  这么多年来,没出过事。况且屋子常年无人住,不可能是周围邻居造访。
  因为注意力集中在那个房间,江焰没留意客厅隐蔽处多出的行李箱。
  江焰蹑手蹑脚靠近卧室,悄悄退开门缝,瞥见一个身影,米黄色,纤细的小腿,弯腰背对着他。
  锋利的眉眼一瞬间柔和起来…
  谢怀宁刚扫完地,弯身在系鞋带,刚一转身,就被人从身后抱个满怀,那人用手抵在她腰间,“强闯民宅,举起手来。”
  是她熟悉的声音。
  谢怀宁很配合,举起一只手,江焰说:“两只手。”
  她举起两只手。
  江焰推着她往前,顺势把她推到床边上,退无可退了。
  谢怀宁耐不住了,转过身子,额头抵在他胸口上,她闷闷地说:“江焰,你不在的这几天里,我想你了。”
  狭长的眼中欣喜翻涌,他问:“有多想?”
  “很想很想。”
  “你来不提前告诉我。”江焰抬起她的下巴,“差点把你当贼了,把你捆起来扔出去。”
  “提前告诉你,就不好玩了。”谢怀宁弯唇说。
  怀里的人穿着米黄色长外套,帽子边缘一圈白色绒毛,抱起来很暖和,江焰笑着:“改天我也造访你家,来个突然的surprise。”
  “我家人太多了,你要是突然来,对于我是惊喜,对于别人可是个惊吓。”她一本正经道。
  “那好办,晚上我翻墙,偷偷潜入你房间,钻你被窝里藏着,不就行了。”江焰指腹摸了摸她脸颊。
  “你这样会吓死人的。”她说完,突然想起什么,继续道,“你还没吃饭对吧,我看你冰箱里还有些东西,炒了几个菜。”
  饭桌上,焖茄子,西红柿蛋花汤,清炒肉片。简单几样家常菜,却把他的馋魂给勾出来了,江焰说:“谢怀宁,你该改名谢田螺,田螺姑娘。”
  “不好听。”
  房屋构造简单,客厅,卧室,厨房,东西都摆在显眼处,她很容易找到。
  两人围着一张小餐桌,享用午餐,谢怀宁问问:“你这几天都吃什么过来的,是自己煮吗?”
  江焰说:“我点外卖,偶尔自己煮点吃,还好媳妇从天而降给我送温暖了。”
  他眉宇间神采飞扬,一边吃,一边盯着谢怀宁看。
  “江焰,你能好好吃饭吗?看菜。”谢怀宁被他瞧得不自然,“对了,你刚刚去哪了?”
  “去墓园看我妈。”江焰说,“陪她说说话。”他语气有些沉。
  “刚刚我看到她的照片了,在客厅里挂着的那张,你妈妈长得好漂亮,眼神很温柔,你们的鼻子一模一样。”谢怀宁说。
  江焰的妈妈是个美人,他和他妈妈长得像,最明显的区别在于眼神。
  江焰问:“我妈确实很美,那我呢?”
  谢怀宁看着他的眼睛:“你也美,大美人江焰。”
  江焰笑容一僵,“谢怀宁,你在暗示你男朋友是基佬?”
  她摇摇头,“没有。”
  江焰笑意骤深:“记住了,老子直的,给你瞧瞧?”
  “不用了,我相信你。”谢怀宁连连摆手,在耍流氓这方面,她向来比不过江焰。
  “我上午刚跟我妈说,以后带你去看她,你就来了。”江焰恢复正常,“明天带你去看看她,去不去?”
  “嗯,我去。”
  谢怀宁突然生出些“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有些紧张。她问:“明天去的话,我要做什么准备吗?”
  江焰点头,说:“做好向我妈袒露一个事实,就行了。”
  “什么……什么事实?”
  他扬眉,轻飘飘吐出一句:“你爱江焰爱到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脸颊温度上涨,谢怀宁埋头趴了几口饭。
  饭后,江焰把她的行李箱拖进卧室,“这个是我小时候住的房间,今晚你睡这张床。”
  墙壁上贴着泛黄海报,还安了一个简易的投篮框。床上,是她来时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
  谢怀宁坐在小板凳上,问:“那你睡哪?”
  “我也睡这,和你睡。”他大方地看着她。
  谢怀宁呆愣一秒,移开眼睛,两颊浮起樱色的云。按照正常剧情,不是应该说“你睡床,我打地铺”?
  “你认真的吗?”
  那天在酒店夜晚的回忆,钻进脑海里,她抿了抿唇。
  “认真的。”江焰理所当然道,一侧的唇角勾起,“我难道不能和我媳妇一起睡?”
  谢怀宁欲言又止。
  江焰逼近她,弯腰道:“怂什么,我说和你在一张床睡,没说要睡你,想哪去了?”
  谢怀宁抬起眼皮,杏眸水光盈盈,如同被人抓到尾巴的白兔,“我,我没有乱想。”
  说完,她岔开话题:“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先。”
  ……
  晚上,谢怀宁和江焰齐心协力,做好一顿饭。
  应该说,是谢怀宁手把手指导他做好一顿饭,这一顿晚餐,格外的美味。
  久违的,家的味道。
  晚上,谢怀宁想洗澡,浴室就在他房间内。
  她从行李箱翻出冬天的睡衣裤,温热的水冲刷皮肤时,她心跳突然开始加速,一下一下地。
  她出来时,身上毛绒绒睡衣裤,粉白色,白皙的皮肤也浮着一层浅粉,带出一股清新好闻的沐浴香。
  短发湿哒哒的,一滴水珠从她脖颈划过,刮过锁骨,蔓延向更深处。
  江焰喉间一滚,拍了拍大腿,“来,坐我腿上来。”
  沙发的颜色暗旧,年代感强,但是质量很不错,很软。
  她没搭理他,径自坐在沙发一侧,同时用毛巾擦着头发。江焰从房间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吹干,别感冒。”
  谢怀宁伸手去拿,没拿到吹风机,反而被他抓住手腕拖了过去。
  她被他一提,就坐在两腿岔开位置,想起身,被他牢牢夹住,“给你享受老公吹头发的待遇,不要?”
  “那你吹吧。”她说,催促,“动作快一点。”
  一开始有些别扭,但是,慢慢的,他的手指一寸寸拂着她的发丝,嗅着他身上同款的沐浴香,很舒服。
  突然想让他吹慢点了。
  空气中只有吹风机“沙沙”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戛然而止,她靠着他,依着他,毫无防备的模样,“舒服吗?”
  “嗯。”拖长了音,她“嗯”完后,自己都吓到了,好像在撒娇……
  谢怀宁站起身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挨着他在沙发上坐着,江焰问她:“你想出去走走吗?”
  “明天再去吧,我懒得换衣服了。”她都穿上睡衣裤了。
  客厅里,长长的酒柜上,一架老旧的电视机,笨重的正方体外壳,和她童年的电视机很像。
  要不是没有信号,她还真想看看。
  她拉着他手臂,说:“我们讲讲悄悄话吧。”
  “好啊。”他挑眉。
  她转头,看着他那双懒懒的眼睛:“江焰,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没错,她问的问题,很俗气。但是,她想知道。
  江焰思索片刻,坦诚答道:“具体说不上,要非得弄个时间的话,就高一那个晚上吧,有个小傻子一直摇我那会。”
  他那会整天无所事事,茫然烦躁,表面上依然是做事利落果断,但能感觉到,某一处似乎渐渐尘封,冷硬……
  她的出现,唤起了某种异样情愫,朦朦胧胧的,他当时没多管,那情愫在心底放任自由生长。
  直到再一次在高二分班时,破土而出。
  谢怀宁了然,她那会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压根不知道躺在草坪上的深姓甚名谁。
  “你是什么时候?”江焰问。
  提问容易,回答难。
  谢怀宁从来没有思索过这个问题,好像喜欢上,是自自然然而成的,她说:“我,也说不出具体的时间。”
  “怕是早就对我芳心暗许了,还嘴硬。”他说,“你写在趣÷阁记本那行字,别以为我没看到。”
  谢怀宁茫然:“什么……什么字?”
  “备用教室,你不肯给我看的趣÷阁记本上,我看到了。”江焰“好心”提醒。
  她算是彻底记起来了——她初吻的日子。
  她小小声:“你还好意思说,你都没经过别人同意,就随便亲人。”
  话音未落,江焰推了她一把,扣住她细瘦的肩,把她按在沙发上,眼中眸色渐深,声音却郑重无比:
  “那,谢怀宁,现在,你同意我吻你吗?”
  她沉默片刻,点头。
  他的吻落在她额头上,眼睛,鼻梁,脸颊,慢慢延伸到她的唇,他轻车熟路地闯入,又悄无声息地退出,在她下巴处细细啃咬。
  她感觉到他的吻,一路往下,在她修长的颈部线条流连,他伸手抓住她的衣领,往下拉,炙热的吻落在她锁骨…
  她紧张地捏他的手臂,心在狂跳,咬唇,喉间却不可抑制地逸出一声吟。
  他突然急刹车,掀起一小阵凉风,划在她裸露的雪白皮肤,她轻喘,提着衣领往上拉,等着沙发扶手,人往后缩。
  江焰撑起身子,哑着嗓音说:“沙发太小,去别的地方。”
  而别的地方,自然是床上。
  谢怀宁刚陷入柔软床铺,他就压上来了,她揪着他的睡衣,他勾着唇问:“扯我衣服做什么,不想我穿?”
  没来得及回答,他一把脱掉上衣,在她耳边:“是你同意给我吻的,别耍赖。”
  “我说的吻……没包括那里……啊。”她没来得及吞下叫声。
  她想推他的头,谁知动作最后变成了按住他的脑袋,陌生的情潮汹涌而至。
  毛绒绒的睡裤扔在一旁,她两腿乱蹬,被他压住,俯身……
  不知过了多久,她软成一滩水,意识模糊又残留一丝清明,“行了,行了,我不要你吻了。”
  “我还没够,怎么办?”他忍得辛苦,额间汗珠滑落,“宝贝,给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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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就是差不多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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