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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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禹穿越第二日,站在昭元殿的珍宝库“千奇楼”寻找宝贝。
  就在刚才,他得到原主六皇子的线索。
  那是六皇子书房的一本书,上面有一些浅浅的趣÷阁痕,能辨认千年冢、朱雀胆、破瘴玉鼓等字样。
  因此,彭禹推测原主打算前往一个名叫千年冢的地方,同时还列出一个道具清单。
  而来到千奇楼,彭禹惊讶发现,这些宝物统统不见了。
  摆放破瘴鼓的架子上空无一物。
  盛放朱雀胆的宝盒空空如也,就连隔壁烛龙眼的盒子也是空的。
  “……”
  彭禹转身,问千奇楼的两个看守太监:“看来,你们这里丢的东西很多。”
  去天火关用的东西都不在,你们这是故意玩我——等等……
  彭禹似乎明白了什么,往另一边摆放宝衣的屋室走。
  果不其然,五彩孔雀衣也不在。
  “所以,是六皇子提前收走了?”
  换言之,原主已经准备好出宫的东西?
  结果突然暴毙,便宜了我?
  想到这,彭禹感慨六皇子的霉运。
  看六皇子的准备,明明已经做好去找戒指的准备。然而时运不济,他半道夭折,反成就了自己。
  彭禹冥思苦想,那换成自己,会把东西藏哪?
  乾三戒明显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什么不把东西放在戒指里?
  彭禹若有所思,在千奇楼闲逛。
  不知不觉,他来到盛放图卷的画室。
  这里挂着一幅幅蕴含神秘力量的灵画神图。有的神图注入天罡神力,能展开一重重火焰世界焚烧敌人。有的灵画注入真元,有曼妙仙娥从画卷走出,可载歌载舞。
  总之,千奇楼的存在,足以证明曾经的六皇子是一个大富豪,是何等荣宠。
  “不过,这都是六皇子的东西,跟我无关。”彭禹挪开视线。
  穿越而来的第二天,彭禹依然没有真香,仍不肯接受自己的身份。
  “殿下,不好……不好了。”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过来:“三公子……三公子和七公主打起来。七公主说他偷窃自己的千蝶万幻图,要拿鞭子打他!”
  七公主?
  彭禹一脸茫然,努力想了一会儿,才从六皇子日记里找到有关七公主的信息。
  六皇子日记中对七公主的记录很简单:
  “七皇姐诞辰,命人送贺礼。”
  同样的字句出现五次,是六皇子六岁到十一岁的贺礼置办。都是随便派人来千奇楼拿一件东西,毫无诚意的那种。
  显然,七公主和六皇子关系不睦。
  “她?她要打颛阳?”
  虽然彭禹没打算使用皇子身份,可好歹自己还没出宫呢。这就有别人敢打自家崽了?
  至于什么千蝶万幻图……
  彭禹看到不远处挂着的一副蝴蝶灵图。
  “走,去瞧瞧。看她胡闹什么。”
  颛阳偷窃?虽然昨天才见面,但那个看着就老实的小男孩,能干这等事?
  彭禹脑中马上浮现各种宫斗大戏。
  一边带人走,彭禹一边问颛阳的情况。
  这个小太监也是昭元殿的人,负责陪同颛阳在宫内行走。
  “今早三公子见殿下您身体康复,便回去文祥阁读书。”
  文祥阁。
  这地方彭禹还是知道的。六皇子从六岁开始,日记频频提及:每天去文祥阁读书。
  显然,那是教导皇子的地方。
  而且彭禹还知道,在那里除却六皇子外,还有四皇子、五皇子,以及不少皇族弟子和勋贵子孙。甚至几位公主有时候也会去那边听大课。
  “他倒是勤奋。”
  昨天自己刚醒,他就跑去读书?小崽子心够大的。
  彭禹哪知,颛阳自己都觉冤枉。
  昨日得神皇许诺,出宫回家一趟。
  颛阳打定主意,选择明天归家。今天来文祥阁,读书是假,跟老师们招呼请假才是真。顺带,跟几个熟悉的公子朋友交流,看他们需不需要自己往宫外捎什么话。
  原本,颛阳打算上午听一场大课,然后趁中午回昭元殿照顾六皇子。
  可谁知,七公主突然发难,说自己盗走她的千蝶万幻图。
  颛阳一脸懵逼,你好好的灵图法宝不留在自己宫殿,拿到课堂算怎么回事?
  就算你拿来,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是我偷的?
  然后,在颛阳没有同意之时,七公主伙同几个勋贵强行从颛阳书桌拿到一卷画轴,以此质问。
  “颛阳,人赃并获,你还不承认吗!”
  “承认什么?”
  男孩表情冷淡:“这东西怎么来的。相信公主比我更清楚。我一个月没来,一来就出事。怎么,公主觉得我云阳侯府好欺负?”
  到底是世家子,他大脑飞快转动,思考七公主这件事的背后用意。
  七公主是陈妃之女,比六殿下年纪略长。也是贵妃入宫后到生产六殿下前,唯一顺利生产下来的皇女。
  陈氏为书香门第,虽不如赵氏底蕴雄厚,但和汉阳侯、凌阳侯走得亲近。
  就看七公主身后跟着的凌阳侯八公子和汉阳侯的长子,就知道这件事恐怕另有隐情。
  “莫非跟朝政有关?要跟大哥争夺兵权?”
  颛阳这大半年在宫里行走,对外面的事了解不多。只知道自家兄长和凌阳侯府的人同在一军,似乎有些不对头。
  “他们是打算利用我做筏子,对付我们侯府?不对,七公主参与进来,可能跟六殿下有关。”
  七公主和六皇子不睦,这是众人皆知的事。
  但……
  真的只有他们吗?
  颛阳目光落在远方。
  四皇子老神在在,坐在桌前读书,仿佛没看到角落这边的状况。
  五皇子更绝,直接让自己的陪读拦下老师,不让几个官员进来。当然。在文祥阁为侍读、讲读的,哪个不是人精?
  那群老师根本就没打算掺和。
  等事情完了,他们再进来装模作样说几句场面话也就是了。
  见颛阳沉思,七公主跟身边几人递眼色。
  两位公子同时出手,施展自家绝学《凌天九变》和《真武玄经》。颛阳反应过来,伸脚把桌案踹过去,翻窗跳到外头。
  “公主,要打就直说,何必弄这些虚的。还有你们俩,一个月没打你们,皮痒了吗?”
  七公主面色一冷,对二人道:“追,这次直接打断他的腿!”
  刚才她就发现了。颛阳照顾老六一个月,下盘虚浮无力,精气神严重损耗。趁机教训他,试探昭元殿的动向。
  凌阳侯、汉阳侯两家公子跟云阳侯府有恩怨,巴不得趁这个机会给他一个教训。若能趁机废掉天武真体,那就最好了。
  至于自己二人,大不了事后申斥一顿。只要不弄死颛阳,顶多禁闭一个月。如果能断了颛阳未来的前程,值了。
  三人追出去,不仅两位公子下场,就连七公主也挥动马鞭,施展自己所学的《凤舞焚天功》,配合两位公子对付颛阳。
  四皇子和五皇子领着两拨人坐在屋内。
  五皇子慢悠悠道:“这次老六不在,颛阳一个人可麻烦了。
  四皇子轻轻叹了一声,装模作样说:“七妹也是气急,听不进劝。先让她发发脾气,稍后我们再帮他们说和。”
  两位皇子相视一笑,看到彼此眼中的玩味。
  正如众人所料,颛阳这一个月的疲惫尚未缓解,又被三个同级别的人围攻,渐渐支撑不住。
  缠绕火焰的马鞭刚刚被逼退,身后蓦然涌出一阵寒意。
  凌阳侯府的慕容允催动寒冰玄劲,对准颛阳的命门穴狠狠拍去。
  这要是成功,轻则肾府受损,重则断子绝孙。
  “成了!”
  慕容允心中窃喜。
  他对颛阳出手,可不单单是两侯府不和,更因为自己即将定亲,而定亲家里却对云阳侯府更加关注。
  让你断子绝孙,看你日后还怎么成亲。
  然后这一拳并没有打下。
  一只手从旁横插,奇妙的玄气裹着他的手腕,蕴含寒冰玄劲的拳头绕过颛阳,打向挥鞭纠缠颛阳双手的七公主。
  嘭——
  火焰和冰霜爆炸,七公主犹如灵巧火鸟,飘然脱离战场。倒是慕容允,他不敢攻击七公主,受玄劲反噬,踉跄退后几步,站在一边疗伤。
  “原来是皇弟到了。怎么,你病好了?”身穿火狐裘装的少女看向站在颛阳旁边的人。
  彭禹没搭理她,搀扶颛阳起来。
  “放心,本殿给你做主。”
  他轻轻转动左手的戒指。
  乾三戒蕴含浑天罡气,能在戒主身边布置力场。在这个力场中,一切攻击都由彭禹操控。
  七公主看到六皇子到来之后不说话,将颛阳搀扶起来后转身走向慕容允。
  “皇弟,看到姐姐也不打招——”
  不知何时,她手中的马鞭自动纠缠她的凤体,缓缓爬上脖颈。
  “唔……”
  冰冷的马鞭一圈圈缠住脖颈,渐渐无法呼吸。
  另一边,慕容允看到六皇子走过来。
  突然膝盖窝被人重重一击,直接跪在彭禹跟前。
  “免礼。”
  “另外,你跪错方向了。”
  彭禹伸手扯起来慕容允的头发。
  嘭——
  慕容允面朝地摔倒,正好对准颛阳的脚。
  至于汉阳侯的公子,彭禹扫了一眼,懒得走过去找他麻烦。
  “事情经过,孤已知晓。”
  彭禹挥挥手,解开七公主身上的马鞭。
  “皇姐丢了东西,不找自家人,来寻颛阳作什么?”
  “既然皇姐不知如何处置,孤来教你。”
  彭禹招呼门口把守的侍卫:“你们几个把七公主身边的宫女们统统抓起来。姑且不论是谁盗的,看管不利,害公主宝图丢失,先打二十大板。”
  “还有——”
  彭禹随手指着一个着粉裙、带红螺钗的宫女。
  “她穿的不好,太艳了。扒了她这身,换一套素净衣服。”
  “这……”
  文祥阁这边的侍卫们心中叫苦。
  两位大佬打架,别牵扯我们。而且去扒人家小宫女的衣服,这……这有点过分吧?
  但很快,队长醒悟过来,踢了一脚最前面的同伴:“还不快去找一套麻衣。”
  如今六皇子本人都穿着一套素净玄服,外面裹着一件白狐斗篷。用意还不明白吗?这哪里是针对宫女,分明是针对大红裘装的七公主。
  要知道,贵妃娘娘年初病逝,这才半年啊。
  七公主这时候也反应过来。
  虽然赵贵妃并非嫡母,但她深得父皇宠爱。要是父皇得知今日之事,尤其老六刻意借机发挥,故意磋磨自己宫女。
  恐怕这一切事,都能针对自己了。
  就连他打自己这个姐姐,或者欺辱慕容允的事。都可以用自己对赵贵妃无礼,他心中悲愤的借口填补。
  公主脸色发青,心中把六皇子的无耻骂了一个翻天覆地:“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毒。”
  彭禹到来,四皇子和五皇子也不能继续在里头坐着看戏。
  他俩带众人出来,对彭禹招呼。
  “六弟身体好了?”
  “你刚刚病愈,不好过来听讲。这样,哥哥帮你跟先生打招呼,你暂时回去歇着。颛阳,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带老六回去?”这是五皇子,他打算趁机和稀泥。
  彭禹摆摆手,对二人道:“两位皇兄稍安勿躁。等孤处理这边的事再说。”
  他冲侍卫们喝道:“你们几个还等什么?赶紧把七公主的人带下去领罚。咳咳……”
  风太大,他忍不住呛了一下。
  但这下子,在场众人的心纷纷吊起来。
  小男孩弱不禁风的模样,万一出点什么事。在场这些人都要陪葬。
  侍卫们赶紧上前围住七公主的人。
  “公主救命——”
  七公主仅仅带着四个宫女来文祥阁,看到侍卫们凶神恶煞围过来,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
  就连七公主心中也慌了。她直接站出来喝道:“你们敢!”
  “他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那本公主的话,你们就不听吗?”
  侍卫们也苦恼,队长谄笑道:“殿下,您别让我们为难。这……这都是……”
  “都是孤的意思。”彭禹慢悠悠走过来:“皇姐你心慈手软,你手底下的人才会看管不利,被外人拿了东西。姑且不论谁干的,打她们一顿准没错。”
  “还不动手?”
  侍卫们不敢怠慢,直接押着几人往外走。
  至于那个穿着艳丽的宫女,更直接被拆掉螺钗花钿,披头散发拖出去。
  七公主黑着脸,再度握紧马鞭。
  “此事全权交给弟弟,孤为你妥当处理。”彭禹又咳嗽了两声,吓得元骐、方骥还有昭元殿一群人心惊胆战。
  万一殿下再昏倒了,那可如何是好?
  “姐姐不用谢孤。虽然孤拖着病体过来帮你。但谁让咱们是姐弟,有同一个父亲呢?”
  元骐对一旁站着的颛阳递眼色: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去啊。万一出事,你好歹能扶一下他。
  颛阳犹豫下,慢吞吞走到六皇子跟前。
  看到公主右手微抬,他暗中蓄力,做好帮六皇子挡鞭子的准备。
  要说他跟六皇子的交情,着实不亲厚。入宫以来,六皇子就没拿正眼瞧他。他这个月之所以贴身照顾六皇子,也是怕被人找到由头,给云阳侯府带来祸事。
  他万万没想到,六皇子今天肯站出来帮他找回场子。
  但既然人家都站出来了,自己也不能在一旁看着不是?
  这点义气,颛阳还是有的。
  另外,今天六皇子说的话,好像有点多。难道是为了帮我?不,不对,应该是公主的衣服惹他霉头了吧?为了贵妃娘娘,可能性更高。
  颛阳站在彭禹身边,脑子各种胡思乱想。
  七公主气得胸脯起伏,她咬牙道:“老六。盗我宝图的人是颛阳,众人亲眼目睹。”
  “你要罚我的人,那姐姐也要罚他!”
  “目睹什么?谁看到颛阳从你宫里拿出来?只是看到东西在颛阳书桌里而已。”
  “你就不怕是你手底下的人使坏,故意挑拨你我关系?”
  彭禹右手轻轻碰了碰左手上的戒环,慢悠悠说:“后宫里头,你知道你手底下这些人没被人收买?”
  “打两顿或许冤枉,但打一顿准没错。”
  彭禹看向门口。
  侍卫拖来板凳,将四个宫女拉到一处,就要行刑。
  突然,一位宫女嘴角溢血,没等侍卫开始,直接昏厥。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就连七公主自己都愣了,下意识看向慕容允。
  慕容允微微摇头,也是一脸迷惑。
  今天的事,说白了就是几个小辈故意商量着教训颛阳。前后都没多少布置,公主丢图只是一个借口。
  那宝图是公主派人送到慕容允手中,然后由慕容允塞到颛阳书桌的抽屉。
  但这一出算什么?畏罪自杀?还是突发疾病?
  可刚刚六皇子要审问,她就昏迷过去,这根本扯不清啊。
  幸好,文祥阁有轮值太医在,赶忙过来查看。
  “她没事,但好像……好像是死了?也不对,还有一口气?”
  彭禹此刻开口:“确定不是被吓昏过去?”
  “不,吓晕不是这个样子。”太医瞥见旁边的板子,恭敬回禀:“臣在宫中任职。看到很多宫女太监惊吓过度的模样。却没有一人和她一般,仿佛心脉被人所断。”
  更像是被人弄死的?
  但没有任何外伤,或许是某种毒?
  过了一会儿,在太医诊治下宫女恢复呼吸,四皇子收回目光。
  “皇妹,我看此事还是就此算了吧。”
  想不到,皇妹身边还有这等忠仆。知道自己顶不住刑罚,又不肯供出公主,自己一心求死。厉害,真是厉害。
  见宫女恢复过来,彭禹面色如常,心中松了一口气。
  到底乾坤秘术不太熟练,刚刚在她心脏施加乾坤仙术,构造独立空间。万一时机把握不对,那的的确确就是一条人命。
  趁此机会,彭禹直接拍板定论。
  “这宫女定是畏罪自杀,你们先带下去治疗,回头再严加审问,看看是谁在故意构陷颛阳。”
  以他的聪明,早就猜出整件事的始末。
  到头来,宫女只可能供出七公主一个人。而七公主也不可能因为区区一个宫女翻车。
  彭禹眼珠一转,大声对颛阳道:“你这段日子照顾本殿有功。方才孤去库房给你挑了一件东西。”
  招呼元骐拿来自己挑选的宝图。
  两个小太监一起展开画卷,里面五光十色,飞出无数只蝴蝶。
  “万蝶幻天图?”四皇子脸上一变,脱口道:“老六,你要把这玩意送给颛阳?”
  万蝶幻天图,和七公主“丢失”的千蝶万幻图是同一批贡品。那个附属世界进贡宝图十三张,其中有万蝶幻天图一对。
  神皇自己留下一幅,将另一幅赐给赵贵妃。至于剩下的十一张千蝶图,分给皇后娘娘和几位得宠宫妃。
  陈妃自己留着无用,就把宝图送给女儿玩耍,此图亦是七公主爱物。
  “六弟。这是贵妃娘娘的幻天图吧?”五皇子道:“你把这东西送人?”
  “不是母妃的。”男孩漫不经心道:“这是父皇的那张,几年前我看着不错,就讨要过来的。”
  没错,按照千奇楼里面的宝物记录以及六皇子日记的简单记述。这张图是神皇挂在乾元殿的,六皇子觉得喜欢,直接出言讨要。
  因神皇偏爱,索性赐给六皇子。
  三位皇子公主眼皮跳动。
  这……父皇太偏心了吧?给贵妃一张还不够,老六也要给一张?他们母子的待遇比天后娘娘都高。
  四皇子转念一想,看向七公主。
  如今七妹构陷颛阳盗取千蝶图,老六转手送出万蝶图。这比打脸还狠啊!
  不过这还没完。
  彭禹又对颛阳道:“刚才公主说,她那卷图在你抽屉发现?既然是有人刻意送你,你就留着吧。至于皇姐——你把孤这卷图送她做补偿。”
  千蝶换万蝶,显然是七公主赚了。
  不过——
  彭禹将万蝶幻天图塞给颛阳,将他推到七公主身边。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那卷图正好掉在地上。
  “皇姐,你就这么嫌弃父皇赐孤的图卷,刻意扔地下,接都不接。?”
  “这分明是颛阳弄掉的!”
  “谁看到了?”彭禹走上去,漫不经心扫了一圈四周:“你们看到图卷是颛阳故意弄掉的?”
  元骐飞快摇头,大声道:“小人只看见,三公子见万蝶图赠给七公主。但宝图突然落地。”
  他也是人精,没敢直接栽赃七公主。
  其他人纷纷点头。他们既不愿意得罪六皇子,也担心七公主事后报复,直接推脱没看到。
  颛阳一脸懵逼,看着自己的手。
  那图自己长脚了吗?竟然自己从我手里跑地上了?
  “怎么,皇姐还不肯捡?”
  七公主气得小脸通红,死死盯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小豆丁。
  小豆丁趾高气昂,眼神的蔑视都快溢出来了。
  慕容允见状,走过来想要帮七公主捡起来。
  “多谢六皇子赏——”
  嘭——
  无形之力将他抽飞。
  “孤给皇姐的东西,轮得到你碰吗?”
  刚才慕容允对颛阳下手,那阴毒狠辣的手法,彭禹可是看在眼中。
  命门穴,那可是关乎传宗接代生孩子的关键穴位之一。这要出事,颛阳日后就不能人道了。
  所以,彭禹对慕容允印象极差。
  同样是小孩,这孩子怎么就这么阴损呢?
  “皇姐,还要让孤再说一遍吗?把东西捡起来。”
  男孩眼神越发冰冷,身上的气息缓缓升腾,七公主心头蒙上重重阴霾。
  轻咬贝齿,她弯下腰将万蝶幻天图捡起……
  突然,一只脚伸过来,正好踩到她的衣角。
  “哎呀,不好意思。皇姐,你的衣服碍着孤的靴了。”
  抬头,看到男孩不可一世的神态。
  “昆昊——”
  “怎么?皇姐不舒服?孤也不爽。”他俯下身子,在七公主耳畔低声道:“下次再让孤看到你穿这套红裘、直接把你扒了扔池塘溺死。”
  只有二人听到的话。
  七公主心中一凉,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
  所以,这家伙今天发疯,是因为我在他母妃丧期内穿大红衣服?
  想到六皇子的恨意,再想到神皇可能的处置,七公主心里慌了,刚才的那点怒火统统消失。
  “小孩到底是小孩。”彭禹看到她的神态,心下冷笑。恶人先告状,可不仅仅对家长管用。对当事人照样管用。先弱你声势,让你主动帮我找借口合理化,从而削弱自己对我的仇恨。只要主动权在我,你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但转念一想,自己一个成年人对付一个小娃娃耍手段,又有点很没意思。
  颛阳这时候过来:“殿下,外面风冷,咱们还是回去吧。”
  看到七公主被这般羞辱,颛阳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也罢。既然皇姐不肯要,那就把孤的幻天图重新拿回来。至于她的那卷,还给她。”
  说完,彭禹转身离开,走到那几个侍卫跟前。
  “你们干得不错,琼华,赏。”
  小豆丁带着昭元殿宫人,浩浩荡荡离去。
  走之前,他瞥见颛阳将千蝶图还给七公主,然后拿起幻天图追上来。
  这小子也是蠢蛋。这时候就应该上去扶她一把,趁她心神慌乱,心防最薄弱的时候下手刷好感。就算不能化敌为友,至少让她日后不敢针对你。
  对颛阳放弃这个好机会,彭禹暗暗惋惜。
  要换成自己是颛阳,趁机再诱惑她一下,挑拨她跟那俩侯府公子的关系,逼他们三个反目多好?
  到底是小孩子,天真。
  不过小孩子才能把控。我回头逃离天宫,或许还要他帮忙。
  昨夜神皇到来,提及灵魂检测,吓得彭禹一夜没睡好。他哪敢让神皇检测自己的灵魂。
  跑路!必须跑路!直接去千年冢找戒指。
  ……
  “殿下。”颛阳追上来:“殿下要去哪?这方向不是回昭元殿。”
  “孤去祭拜母妃。”
  刚才羞辱七公主一顿,接下来要把戏演完。
  跑去贵妃宫殿哭一场,抢先告状,定性七公主公然不敬庶母,才引来自己的激烈反抗,让自己站在道义一方。
  不过正是在贵妃的宫殿中,彭禹找到六皇子遗留的铁箱。前往千年冢的一切道具,统统都留在贵妃宫殿。
  “为什么放在这里?”彭禹心中狐疑,左右张望。
  冷静寂寥的大殿,除却祭奠贵妃的香案,和两侧青松长柏外,只有一副山水画。
  他带着东西离开,那副山水画内陡然出现一张诡异的兽头面,然后戴着面具的人从画卷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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