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五章 陉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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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回答简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近来南凉使团抵京,陉思归公然大肆选夫,京中的人怕是无人不知陉姓的!更不用说晏珩等人了。
  听到此姓,他们立刻便明白了苦海是出自何处。
  晏珩道:“你是南凉陉家的人?”
  藏了半辈子的秘密,说出口着实不易,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说了。
  听到晏珩的话,苦海点了点头:“是。”
  “我是陉家的家生暗卫,世代忠于王爷,忠于陉家。”
  晏珩道:“你口中的王爷,是南凉的护国王,战神陉乇戎?”
  苦海点头:“是。”他说着看向晏珩:“说了我,你可想知道你是谁?”
  晏珩看着他,眸色静如死湖,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冷峻:“我是晏珩。”
  “你不是!”苦海情绪激动的驳斥他:“你姓陉,单名一个周字,你是陉家的嫡长子,也是世子爷。”
  这句话从苦海的口中传到晏珩的耳中,他搁在膝上的手掌瞬间紧握成拳,切齿冷斥道:“闭嘴!”
  苦海不仅没闭嘴,反而是一股脑的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大庸永安十年,南凉攻打大庸,领军的人正是王爷,而身为战神的嫡长子,您自小便被万千臣民所期待着,跟随着王爷出征也是时常发生的事情。而永安十年的那次征战,您同样跟在王爷的身边。”
  “起初的战事几乎是压倒性的,南凉连续攻下三城,后被大庸反扑,混战之下,您走丢了。”
  “王爷觉得是他杀戮太重,上苍为了惩罚才会如此,再看到涂炭生灵的百姓与将士,他非常愧疚后悔,自此便生了心疾,缠绵病榻一直未愈。”
  “可王爷纵是病中,也从未忘记寻找过世子爷您。”
  “我们这一支分出来在大庸找寻多年,皇天终不负有心人,让我们找到了您。”
  两世的疑惑在此时得到了解答!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他竟是南凉陉家的人?!
  如此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陉思归受陉乇戎亦或者是陉乇戎所忠于的人指派,来大庸是要带晏珩回去的。
  可陉乇戎他们却不知,陉思归暗中侍了两主,背后的那位主子给她的命令是在大庸了结了晏珩。
  而前世,陉思归她成功了。
  玉卿卿担心晏珩乍然听了这样的消息会无法承受,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掌心。
  晏珩垂眼看了眼她的手掌,慢慢的舒了口气,平复了心情。
  仿若只是听了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一般,语调也随之平和下来:“简直是一派胡言!”
  苦海看他漠然的样子,心中焦急:“世子爷可以怀疑,也确实该怀疑,但属下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世子爷若不信,尽可去查。”
  玉卿卿心头有疑,她道:“细算下来,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却一直没有点破。”
  “既然已经决意隐瞒,又为何在今日揭露出来?”
  苦海闻言一脸的苦涩:“并非要隐瞒。”
  “在找到世子爷的那日,消息便已经送回了南凉,只是...只是王爷病重多年,王府大权早已旁落,回去的人尽数被暗杀了。”
  玉卿卿听言皱眉道:“所以,你是逃脱的那一个?”
  苦海摇头:“我受令保护世子爷的安全,并未回南凉。”
  “回去的人是我的父亲,在没了他的音讯以后,我曾数次回去找寻,几番艰难之下找到了他死前留给我的线索,这才得知了他被杀的缘由,此后一直藏在大庸,再不敢生出回去的念头。”
  “那日大火,我被南凉侍卫胡商认出来了,他来找我说此番和亲为的就是要找到是世子爷并带回去,所以...所以我才...”他说着心虚的看了眼苏禅衣,歉疚的道:“是我对不起苏掌柜,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玉卿卿摇头,轻声道:“是我该感谢你,若非有你,我恐怕早就没命了。”
  “各为其主,我理解。”
  苦海闻言面上有难堪之色。
  打他一顿,甚至于杀了他,他都不会叫一声的。
  但...但谢他...他怎么担得起这句谢!
  他看着苏禅衣身边的人,又看向苏禅衣,双膝一弯就跪了下来:“感谢苏掌柜的不怪之恩。”
  “能否求您劝一劝世子爷...。”
  晏珩侧目,沉声打断了他的话:“劝什么?!”
  苦海有些畏怯的看着晏珩,声音低了下来:“劝着世子爷回去一趟。”
  “就算是世子爷不打算认王爷,也至少让王爷看一看您,以解这些年的思子之苦。”
  玉卿卿道:“苦海师父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
  苦海疑惑道:“什么事情?”
  玉卿卿道:“若你们今日的计谋得逞,晏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恨上了天定帝,更甚至他在情绪失控之下做了什么会后悔终身的事情,届时大庸容不下他,他走投无路跟着你们回了南凉。”
  “可等到他见到了护国王,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他再回头细想这一切,你能确保他猜想不透吗?届时他的心情又会是怎样的呢?”
  “你们打着让他们父子相认的盘算,可做的事情却都只会让他们本就不亲密的父子情生出不可不可转圜的恨意憎恶。”
  “这真的是你们的初衷吗?”
  苦海顺着苏禅衣的话想了想,神情变得茫然起来:“这...。”
  玉卿卿接着又道:“而且你并不了解晏珩。”
  “他会动怒,会把大庸搅得天翻地覆,甚至于会在确保大庸不会乱的情况下弑君,可他绝不会叛国。”
  “所以,打从一开始,你们便用错了方法。”
  晏珩听到这里,抬眼看着她,眼底波闪着细弱的水光,水光下是动容。
  玉卿卿道:“这些事情我都能想到,护国王他一心为子,怎会想不到?在南凉使臣来大庸之前,必然是叮嘱了又叮嘱的。”
  苦海听着苏禅衣的话外之音,神色警惕起来,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玉卿卿呵笑了下:“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何必再问。”
  苦海一窒,旋即冷哼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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