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再抵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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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个,大唐官员私离辖境是重罪,赐死都是有可能的,哪怕你只是想去旁边的州逛逛街,也得先上表说明才行。
  尤其武将,没得到允许强行入京,视为反叛。虽然皇帝对节度使入京是持欢迎态度,但程序不可乱,也不能乱。
  张军到也不是故意说非得要破坏规则律法来突出表现自己。
  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事情太多,也都重要,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呀,只好从权。
  其实到也不算违例,必竟凤翔境和京畿境接壤,沿途大半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行走。
  张军安排好府中诸事,和各部门单位,霍仙鸣颜真卿等人说了一下要出门,就带着司录参军准备出发。
  结果霍大监说,即然你要去长安,那我也回一趟吧,正好有些事和陛下说一下,顺便看一眼部门工作,也出来有段时间的了。
  然后法曹参军找过来说,郎君,我这边也要去刑部和大理寺对接工作,正好路上请郎君给我指点指点。
  正是开年春季,所有部门都要和各部沟通,其实户曹参军李锜也是打着交通户部的名义去的长安,要不然他拿不到官怗。
  张军一琢磨,这东西也不好厚此薄彼,司录和法曹户曹都去了,那也不差其他几个人了。
  于是干脆就通知了一下诸判司,大家要是有公务就一起去吧,有什么事情就在路上讨论。
  做为都府,录事参军叫司录参军,而其他判司称曹参军,比如司户叫户曹参军,司法叫法曹参军,以和其他州府区别。
  这边的品级也要比其他州府高一些,正七品上。
  注意,曹参军和曹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是官,一个是吏。兵曹参军从七品,兵曹只是小吏。
  判司在其他州府是从七品下至从八品下。前面说过,只有到了正七品,才算是真正的进入了官圈。
  司兵曹对应兵部,司士曹对工部,司法曹对刑部大理寺,司户曹对户部吏部,司功曹对吏部和礼部,司仓曹对太仆司农两寺,有一些会兼充勋考。
  其实这个相对并不标准,这也是大唐吏治的最大瑕疵,就是不清晰,上下对应比较模糊,地方上的职能权责随意性很大。
  这就造成了一个现像,就是夺权。大家都有这个权力,凭什么你做?于是司仓夺司功,御使夺宰相。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经常能在史书上看到一些完全不能理解的现像的原因,就比如窦参,一个御使中丞,竟然可以专权,逼宰相辞职。
  李实一个京兆尹,可以把吏部尚书监禁起来逼他画押下任命符。
  这个时代职务并不能决定大势,而是要靠个人性格和能力,皇帝宠信的,强势的人往往就能获得更多。
  就这样,又延缓了一天,张军终于告辞了娘子和闺女,去往长安。
  因为耽搁了一天,觐见状和霍仙鸣的奏表就先行了一步,等车队到达武功的时候,皇帝的批示就回来了。可。
  李适还给张军来了一份手怗,说张军即然来了长安,希望能参加一下朝会。当然,不是强制的,外官并没有必须参加朝会的规定。
  这也就是为什么安禄山能在李隆基朝会的时候,和玉环姐姐能在兴庆宫玩奶孩子游戏的原因。
  张军自无不可,参加就参加呗,大家就是坐在暖殿里和皇帝聊聊天,讨论一些事情。
  大唐只有大朝会比较隆重,有点仪式感,常朝很随意的。
  大朝会每年两次,分别是年初和年终举行,要祭祀天地祖先,在京九品以上都必须参加。
  平时还有每月两次的朔望朝会,就是半个月一次,朔望朝会只宣诏不进言,不接受大臣的表状,仪式形式更大一些。
  平时就是五品以上京官才有资格参加的常朝了。常朝可以请假。
  大唐的常朝大家都是坐着说话,也不需要跪拜,还要管早饭和间食,其实还是挺舒服的。
  可以理解为现在单位的早会,七点钟占卯,总结一下昨天,打打劲儿,也就是一个来小时,就可以回办公室正常工作了。
  常朝虽然接受表状,可以奏对,但这种情况很少,一般都不会讨论什么重要的话题,就是让官员每天见见皇帝的感觉。
  真正议政,做出重大决定,处理朝政的,是皇帝和诸宰之间的内朝会,这个就只有拜相的人才有资格参加了。
  大臣见皇帝叫朝,皇帝见大臣叫会。
  皇帝会把宰臣请到宫内商议事情,然后宰臣们再回政事堂商量,商量出结果反馈给皇帝,如此三番,才能做出正式决定。
  如果是大事件,结果就会选择在朝会上宣布出来。正常情况下,在朝会上宣布的事情是很少的,都是尚书省直接行符。
  影视里那只是为了拍着好看,事实上不存在,尤其是几个重臣当着皇帝和满朝文武的面互相喷口水攻击的事儿,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如果有哪个大臣喝大了真这么干了,结局就是削官流放,皇帝都保不住他。有失国体。
  那种事只会发生在小范围内,比如政事堂,比如和皇帝对奏,只有皇帝和几位宰相的时候,别说喷,打起来都有可能。
  大唐重武,重臣宰相都是拎过大刀上过战场砍过脑袋的,真打。
  ……
  位于武功的教官学院,是为了培养老师成立的,吸收方向是优秀军官,武举人,明经科和贡举体科结业生。
  从这里毕业以后,会按照成绩和强项分配到军校,军官学院还有府内的小学,童(县)学,州(府)学以及其他专业学院。
  现在主要就是培养军事科相关和法律科。
  张军参观了一下学院,看了教舍和宿舍,食堂等处设施,和学员们见了个面,鼓励了一下,这才启程去盩厔。
  盩厔军官学院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学生在校了,都在凤翔参加战前集训,这边除了新生,日常训练的都是老师。
  正好趁着学生上战场功练的空档,给这些半生不熟的老师们吃小灶,抓紧训练,熟悉教材以及各科理论实操。
  张军和戴老爷子见面聊了聊,关心了一下生活和工作,也是看看他的身体情况。
  老头精神状态相当好,面色红润中气十足,一副上马还能杀十个回合的样子,张军也就放了心,这才安心奔向长安。
  不过张军并没有直接去见皇帝。
  他这次过来甚至都没有打仪仗,是轻骑过来的。这实际上已经违反了大唐法律,如果被人举报一下,是要被处罚的。
  当然,张军自然是早有准备,已经写了密信,让霍大监带给李适。
  还是从金光门进城,张军带着人和霍仙鸣在皇城东南角分手,霍仙鸣直接进宫,张军则回了府上。
  一同过来的诸判司曹参去了凤翔驻京办。
  诸府,诸节度驻京办基本上都集中在平康祟仁两坊,这也是为什么这两个坊在历史上比较出名的原因。
  驻京办要买房置地盖楼搭舍,要营建园林修建别院,要经营酒楼宾馆和旅舍,还要办理银庄业务。
  要有足够的工作人员和诸部诸寺监打交道,保证所有业务的正常运转。
  要持续的和各省部寺监勾连接近,保持稳定的接触。这都要花钱,不断的花钱。
  他们的强大的消费力给长安的经济发展注入了活力,拉动带动了宾馆酒店还有妓馆等几个行业的发展。
  他们搞活了祟仁平康两个坊的服务行业,并使她们驰名全国,名留青史。
  凤翔驻京办在祟仁坊,是长安城最为热闹的坊,没有之一。‘昼夜喧呼,灯火不绝,京中诸坊,莫与之比。’
  祟仁坊是上坊,占地一千两百多亩,有礼会院,元真观,宝刹寺,资圣寺,住着三位公主好些个宰相,还有三十多个驻京办。
  平康坊以教坊歌舞妓闻名,祟仁坊以赌坊酒坊和各种宾馆旅舍闻名,居住着大量的进京人士,贡举生员。
  对了,韩滉家就在祟仁坊,挨着义阳公主府。
  张军回了升平坊。这边是自己家,安心,兴化坊那边也就是做为别院用了,或者接待一下重要客人什么的。
  主要是皇帝刚赐下来的,怎么也得在手里捂几年,现在卖了有点不太对劲儿。而且张军现在也不差这么一套半套的房子钱。
  紫蕊率着近卫旅帅和府中侍婢奴仆在坊门内迎接,张军勉励了大家几句,跟着紫蕊来到内宅。
  “近日可有事情?”
  “宅中无事,进奏院一应如常,李署令那边奴奴也安排好了。到是兴化坊别院有所发现,得器具金银若干。
  已移回,安置妥当,奴奴在信中有通报。”
  “嗯,辛苦你了,一个人在长安管着这么大一摊子。我让红蕊给你加派人手,如何了?”
  “奴奴不苦,奴奴甘之如饴,只恐郎君嫌弃奴奴痴笨。”
  她当然不苦,管着张军在长安的家业,本府,别院,农庄,店铺,协调监督驻京办,上万人跟着她混饭吃。
  张家紫娘子,现在在长安城那也是相当牛逼的人物之一。
  张军笑了笑,知道紫蕊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摆出这么一副弱小的样子求宠,抬手在她头上搓弄了两下。这丫头在外面厉害着呢。
  “金银钱缗入库,器具么……若有中意的,你就留几件,其余某送进宫去。”
  “啊?要送进宫?”
  “嗯。舍不得?一些金银死物而已,犯不着。”
  刘震贪墨下来的都是各地献贡给皇帝的东西,制式造型颜色等等都是有制式要求的,除了皇帝谁也不能用,除非是皇帝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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