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道剑·鸣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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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纽约。
  作为美国第一大城市及第一大港口,纽约可谓是把繁华做到了极致,世界金融中心、世界最大都市圈、世界一线城市……称号一个比一个响亮。
  夜晚的曼哈顿区依旧灯火通明,一栋数百米高的摩天大楼,宽敞的地下停车场停满了豪车,最次的一辆都是价值七十万美元的老款宾利,车位全被占满了,没有一个空着。
  此时大楼“全副武装”,出入口、逃生通道、消防通道……凡是通道,都有身材壮硕的安保人员看守,就连通风管道都被安装上了微电网,统一的黑超、黑西装打扮令安保人员只是站在那里就充满了威慑力。
  今晚,在这栋大楼将会举行一场并不公开的拍卖会,不公开就代表了神秘,参加这场拍卖会的无一不是身价上亿的富豪。
  当然,例外总会在话说得太满的时候出现,安德烈等人的到来令这场拍卖会不再那么“昂贵”。
  四人站在红毯上,被装饰辉煌的电梯托着上升。
  “早知道就开辆好点的车,太掉面了。”安德烈还纠结在停车场时的尴尬,“都怪罗诚那小子,他肯定是蓄意报复,回去看我不整死他!”
  没错,地下停车场中那辆最次的老款宾利正是他的,准确是他租的。
  当看到手下准备的越野车时,他是暴跳如雷,开辆只值十万美元的越野车参加顶级拍卖会?恐怕到不了停车场他就会被带着怀疑目光的安保人员拦下,哪像个富豪的样子?更像是穷凶极恶的劫匪,不过能开起十万美元的越野车,劫匪想必也不会是那种走投无路之人。
  作为对拍卖会压轴拍品势在必得的“富豪”,开越野车参加顶级拍卖会,尤其是开一辆只值十万美元的越野车,这显然不合适,所以安德烈才租了一辆豪车。
  然而没想到的是,就算租了辆价值七十万美元的老款宾利,安德烈依旧被安保人员审视的目光弄得尴尬无比。
  如果眼神能说话,他肯定自己会听到“这家过够格吗”之类的话,他坚信这一点。
  “让人知道车是租的更掉面,你该感谢我,感谢我刚才没来一句‘租金多少钱’。”站在安德烈旁边的戈尔曼说。
  安德烈扭头看着他,咧嘴一笑:“你敢说,我就敢干你!”
  戈尔曼瞧了他一眼,同样咧嘴一笑:“怕你啊?互干一波?”
  “喂,有女孩子呢,开车前先开房,这点浅显的道理不懂吗?”两人身后,倚靠着轿壁的晨韬淡淡地提醒两人。
  “我听不懂鸟语。”晨悦彤浅浅地讽刺了一波。
  轻咳了两声,又整了一下领带,安德烈恢复令行部主管的威严,回头对晨韬说:“那个……打电话问一下莫凯泽他们在哪个房间。”
  以辰、莫凯泽、路璇,他们先一步来了。与安德烈的想法一样,他们也租了一辆豪车,仅比安德烈那辆垫底的老款宾利好了一点。
  “脑子锈住了吧,没有信号。”晨韬给了安德烈一个白眼,“从进停车场信号就没了,拍卖公司屏蔽了整栋楼的信号。”
  “是你脑子锈住了,打开你的微米耳机试一下,看看有没有信号。”安德烈哼了一声,回给他一个带有嘲讽意味的微笑。
  晨韬半信半疑地打开微米耳机,果然,有信号,而且他听到了格子的提示音,信号满格。
  瞧着有些愣的晨韬,安德烈满意地笑了笑:“拍卖公司的系统不是独立运行的,只要与外界有联系,格子就能进来,哪怕是最简单的数据交换。能进来,格子就能连接数据腕环和微米耳机。”
  晨韬明白了,没有无线还有有线,拍卖公司屏蔽了信号,用有线设备与外界联系。
  不轨之徒就算混进了大楼,也总不能随身带着有线设备联络,安保部门在通讯方面下足了工夫。
  “好了,你该打电话了,声音小点,电梯里有摄像头。”安德烈又给了晨韬一个微笑,回过头去。
  “你真棒,这么棒的人应该不会在乎小钱吧。”戈尔曼侧侧头,在安德烈耳边说,“租车的钱从你年薪里扣。”
  “你说什么!”安德烈瞪起眼,怒目而视,“戈尔曼,有本事你再说一遍!”戈尔曼收回脑袋,正视前方,双手提了提黑西装的领口,不疾不徐地说:“我觉得坐越野车参加拍卖会……没什么不好。”
  “你!你!你……啊!我要疯了!”安德烈癫狂的声音在宽敞的电梯里回响。
  .
  .
  .
  拍卖会还没有开始,到了的贵宾都被无微不至的礼仪小姐引领进了一间间等候室稍作休息。
  推开三米高的实木大门,暖黄色的欧式水晶吊灯和嵌入式水流灯带温暖了宽阔的空间,光亮如镜的地板砖几乎被柔软的纯毛地毯铺满,沙发和桌椅都是实木的,桌上摆着新鲜的果盘,沙发后就是红酒柜,健身室、电影房、茶室……娱乐休闲场地一应俱全,等候室的规格简直比高档酒店的套房还要高。
  单从会议室的奢华就能看出这家国家拍卖公司的实力,也变相看出了参加拍卖会的贵宾财力有多么雄厚。
  照参加拍卖的贵宾数量计算,整栋大楼估计有三分之一的空间都用来做等候室了。
  其中一间等候室,以辰站在落地玻璃前,俯视着繁华的都市夜景,脸上却没有丝毫参加顶级拍卖会的愉悦或紧张,反而透露着犯难之色。
  “有臻儿的消息了吗?”微米耳机中传来艾雪的声音,清脆中带有隐隐的焦急和担忧。
  “还没有,应该还在配合国际刑警调查案件。”以辰无奈地撒谎,这是艾雪给他打的第七个关于询问完颜臻儿的电话了。
  在这件事上他也束手无策,他知道完颜臻儿在艾雪心中的地位,完颜臻儿可以说是艾雪从小的一个心结,正因为知道,他才不能将事情真相告诉艾雪,即便一句“完颜臻儿是坏人”也不行,他怕艾雪接受不了,怕艾雪伤心。
  说谎都不脸红了,真是虚伪啊,看着落地玻璃中映出的自己,以辰在心里自嘲。
  “就算是配合警察调查案件,那也不能半个月都杳无音讯啊。”艾雪说出自己的疑惑。
  “你也知道,国际刑警对重要案件都有着严格的保密措施,是不允许牵扯到案件的人员与外界联系的。”以辰只能强行解释。
  “我不知道。”艾雪像吃了枪药一般。
  “呃——这话我怎么接?”以辰神情一滞。
  沉默了半分钟,艾雪一连串问出多个问题:“你能联系到国际刑警吗?那个挺漂亮的女孩你认识吗?她不是国际刑警吗?你能问问她吗?”
  路璇?以辰一愣。
  “你在听吗?”
  “在在在,但我没有那个女孩的联系方式,我只见过她一面,是她主动联系我的。”看了眼沙发上看书的路璇,以辰决定撒谎到底,并在心里祈祷路璇当时并没有说过多的话。
  “噢,那就……先这样吧,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艾雪的声音在几秒后传来,随后电话被挂断,不给以辰丝毫说话的机会。
  以辰表情复杂地看着玻璃中的自己,他怎么感觉自己要是不把完颜臻儿找出来就有可能会失去女朋友?
  情绪低落,心神不定,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艾雪这个状态,在他的印象中艾雪一直是个快乐的女孩,即使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也不会魂不守舍。
  由此可见,完颜臻儿的消失对艾雪的打击是多么的大。
  都怪该死的风王殿,该死的芙尔什羙吷!他拧着眉头,一会儿使劲挤眼睛,一会儿狠狠地张嘴咬牙,表达着自己快要疯狂的精神状态。
  莫凯泽正在健身室的跑步机上,速度和坡度都调到了最大,面微红、气微喘,他已经跑了一个多小时,二十公里,这不是他的极限,但却是跑步机的极限。
  略有呆滞的目光表明了他跑步的心不在焉,跑着步发呆,也幸好是在跑步机上,不然绝对会成为车主眼中的灾星,躲避的重点。
  【道剑·尘冕】终归没有回来。
  事实上在交出【道剑·尘冕】的第二天他就知道,【道剑·尘冕】回不来了。完颜臻儿是风王殿,风王殿怎么可能没有办法阻止【道剑·尘冕】回到他身边?
  只是他还对【道剑·尘冕】抱有希望,直到大半个月后的今天,他对【道剑·尘冕】抱有的最后一丝丝希望才随着愣神而破灭。
  “我说,把跑步机跑废是个不错的目标,但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以辰吃着香蕉走了进来,香蕉皮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落进垃圾桶里。
  “拍卖会开始了?”莫凯泽把跑步机的模式调为慢走,拿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再有二十分钟吧。”以辰看了眼时间,“你老师到了,貌似很生气,那位小气的布鲁尼主管脱不了干系。”
  莫凯泽露出古怪的神色,抬起手朝他身后指了指。
  以辰疑惑地朝后扭过头去,正好看到一张瞪着眼的大脸,被吓得一个转身并接连往后退了两步,拍着胸口缓解惊吓:“布,布鲁尼主管,你是想……吓死人啊。”
  “在说我什么坏话?”戈尔曼阴恻恻地说,小眼睛怎么瞪都彰显不出威慑力。
  “没,没有,怎么可能说你坏话?再给我个胆子也不敢。”以辰赔笑说。
  “少来,我都听到了。”戈尔曼重新眯起眼,给人一种在想办法报复的感觉。
  “呃——主管,不要扣我年薪啊,只要不扣我的年薪,什么都听你的。”为了保住零花钱,以辰还能苦着脸哀求。
  手握财政大权的戈尔曼坐到杠铃椅上,点着头说:“想不让我扣你年薪,可以啊,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以辰狐疑地说,他嗅到了阴谋地味道。
  戈尔曼冲他招招手,示意他坐过来。
  以辰坐到杠铃椅上,但与他保持了一定距离。
  “神秘卖家要求这次拍卖会取消竞拍铃,采用原始的举牌喊价竞拍方式,你是俱乐部这次指定的竞拍人员,以你个人的名义进行举牌喊价。”戈尔曼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以辰屁股往后挪,直到杠铃椅边缘才停下:“主管,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让我去竞拍?有没有搞错?我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衰仔,对,衰仔。”
  “正好啊,这就是个见世面的好机会。”戈尔曼拍着他的肩膀,加油打气,“你要相信自己,俱乐部看好你,你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真的吗?”以辰身子不由地直了起来,显然是被夸得有点飘了,可紧接着他气势就衰了下来,“以我个人的名义竞拍,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你没有,砖仓有啊。”戈尔曼手伸进怀里,使劲掏了半天才掏出一张卡,让人怀疑他西装到底有多少内口袋。
  那是一张通体黑色的卡,没有图案,没有文字,没有正反,两面都是磨砂的。
  抚摸了几下,戈尔曼小心翼翼地将卡递向以辰,不舍的眼神好像是道别自己的亲儿子。
  以辰想拿过卡,却发现戈尔曼紧紧捏着卡,无奈地说:“主管,砖仓不出钱,我可参加不了竞拍,你不会指望我那点零花钱能拍下压轴拍品吧?”
  听了以辰的话,戈尔曼一咬牙,松开了手,摆手说:“拿去拿去。”
  “不就一张卡吗?跟宝贝似的,能有多少钱?”以辰盯着手里的黑.卡看,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是什么卡?怎么没见过?”
  “你当然没见过,这种卡全世界只有四张。”戈尔曼以一种看乡下人的目光看他,“不是瞧不起这卡吗?知道这卡里有多少钱吗?单从财力方面讲,足够买下一个国家了。”
  买下一个国家!以辰一双眼睛一下子就瞪了起来,他不知道买下一个国家需要多少钱,但只要不是那种面积很小或经济很不发达的国家,其价格必然是天文数字。
  “竞拍压轴拍品,每次加价不低于一千万美元,你记住,就一千万一千万加,敢乱来事后我打死你!听到没有?”戈尔曼表情凶狠地说,仿佛每次加价都是割他身上的肉。
  “听到了听到了。”以辰小鸡啄米式点头。
  “拍卖会开始了,走了。”安德烈的喊声从外面传进健身室。
  “最后再跟你说几句,知道什么人让人看不透吗?两种人,城府比人深的人和……傻子。很不幸,你不是前者。”戈尔曼笑笑,起身走了出去。
  “我……”以辰哑口无言。
  “走吧,以傻。”莫凯泽调侃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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