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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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外,自从挡下雪红梅一剑归来之后,南宫寒就未曾走入小院,他此时正守护在帝晨儿的身边,也聆听着青丘酒屠和胡颜菲的昔日对话。
  当听到二人再谈论起那只肥鸡时,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仓皇便朝着小院内走去,可是再入小院,他只看到了玉怜怡正打算盛鸡汤,一时间眉头紧锁,深感大事不妙。
  “玉姑娘,这锅中的,可是整只鸡?”
  心情正美滋滋的玉怜怡闻声笑着回头看去,却见到南宫公子紧锁眉头的愁容,一时间握着汤勺的手微微愣住,蹙眉问道:“是整只鸡呀,南宫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坏了!
  南宫寒紧锁眉头看向一侧偏房,旋即快步走到架火大锅前,扇走部分水汽,看到那早已被剁成肉块的鸡肉,长呼一口气。
  “南宫公子,这是怎么了吗?”玉怜怡有些没看明白,但也自知此时南宫公子定然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南宫寒问道:“涯辰前辈可有出来过?”
  玉怜怡摇头道:“不曾啊,怎么了?”
  “没事。”南宫寒说罢,转身就走向淋漓之镜,咒法口诀虽多有吞吐,但依旧是敞开了镜门。
  可就在他想着重回淋漓狐族寻一只肥鸡来的时候,剑尊天羽和医圣涯辰已经走出偏房,后者开口问道:“小子,在屋内我就闻到了这炖鸡的香味,是加了我的土豆吧,你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我那半只烤鸡,你给藏哪儿了?”
  听到这话,玉怜怡恍然大悟,办了错事的模样,看向那炖锅中的鸡汤,弱弱问道:“南宫公子,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驻足停在淋漓之镜前的南宫寒肃然看向已经嗅着香气走到炖锅前的涯辰,问道:“何时要吃?”
  “现在就吃不行么?”涯辰捏着一块烫手的鸡肉,左右手轮换,吹起散热,微微皱眉,问道:“莫不是你还没做?”
  “就做。”南宫寒直言。
  涯辰从这冷面人类的面部表情看不出什么,继而看向做错事的玉怜怡,眉头拧做一团,提醒道:“这位南宫公子,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做事认真的人,却没曾想到你也会马虎做事。”
  说着,他将手里已经放凉的鸡块又给丢进了锅里,走到正直视自己的人类面前,手负与背,道:“我说的话你可能没听清楚吧?你何时做好两样鸡,我就何时动手救人,看起来你很在乎你所谓的师娘的性命,却不料你根本没将这性命攸关的事放在心上,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人类公子哥儿呦。”
  玉怜怡听出其中讥嘲之意,赶忙解释道:“涯辰前辈,其实是我的错,我还以为......”
  “这里没你的事,女娃娃。”医圣涯辰怪脾气的伸手阻止了玉怜怡的解释,继而对着冷面寒意的南宫寒,轻哼一声,“口口声声透露着着急的味道,先前又像是在逼宫一般逼问我,如今却自个儿落了一个清闲,让一位与白贞无关的人替你熬汤,还忘了我要的烤鸡,是你这人做事拖沓懒散,还是你这人根本就不上心,只是注重形势,在意别人的想法?”
  南宫寒面不改色,依旧的冰冷,“半个时辰后,在下带着一整只香喷喷的烤鸡,出现在你面前。”
  涯辰轻呵笑道:“可是我给过你机会了,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你说,若是因为你的失误和不上心,导致最后我不再出手救治白贞,那位青丘狐帝,不,那位青丘酒屠,会不会原谅你?”
  南宫寒道:“半个时辰也等不了?”
  “等不了。”涯辰语气随意,但语境很坚定,摊手笑道:“欸,今日终是找到理由可以不救那位白娘子喽。”
  “你是在刻意刁难?”南宫寒星目微眯,寒芒外漏。
  涯辰轻哼一声,随即剑尊天羽便斜跨一步挡在其身前,眸子炯炯有神,已然是已经做好了挥剑的准备,道道剑意从其身旁震出,缕缕清风从南宫寒的周身擦过,致使发丝凌乱掀飞,袖袍鼓荡。
  瞧着眼下这副情景,玉怜怡心中愧疚不安,可是涯辰根本不让她解释,还用语言相逼,若是她再多说一句话,便永远不再救人,这就使得玉怜怡对此深感亏欠。
  南宫寒心中有着分寸,这剑意虽然凌厉,但却并未有心伤害,所以不到迫不得已,他不会对着这两位前辈大能大打出手,毕竟一旦出手便将会让这件事更为难办。
  “前辈,您这是几个意思?”南宫寒屹立不动,不畏不惧,沉沉问道。
  “吃不到我想吃的食物,看不惯我不想看的人,就这么个意思。”涯辰阴阳怪气道:“你不是在我面前很嚣张吗?我给你这个机会,若你能将天羽打败,那么我便不追究鸡的事儿,也定然全心全力的去救治白娘子白贞。”
  对方可是剑尊天羽,听到这话的玉怜怡更是为自己的擅作主张而感到内心煎熬,欲要说些什么阻止这份刻意的刁难,但是涯辰却先她一步瞪她一眼。
  暂且不论输赢,只是战斗必然会有擦伤,南宫公子亦是知道他眼前这位便是三界世间第一剑,他无论要怎样做,都对自己不利,可眼下又该如何是好?
  玉怜怡在尽心尽力的想着弥补的办法,可是她却万万不曾料到,这位南宫公子的性格里并没有犹豫纠结,只有迎难而上,这便是他的道。
  “那便得罪了。”南宫寒已无退路,心中有着同师父的约定要遵守,此时岂能被迫止步不前。
  手中龙吟枪握在手中,刚欲凌然刺枪而去,忽的便见到眼前剑尊天羽只是猛地睁大双眼,便有着一股强悍无比的剑意似穿身而过一般,骤然间南宫寒便被强悍剑意给震飞而出,身影直出十数里。
  顷刻间,十数里外站稳方才站稳身姿的南宫寒已重提龙吟长枪悬空踏步而来,剑尊天羽似御剑飞行,仅仅只是一息之间便已出现在南宫身前,后者亦不曾畏惧纤毫,摇枪一动,龙吟震出,青龙盘枪而动,刹那间冰层冻土九尺,寒气逼人蔓延三十里。
  “前辈,得罪了!九尺冰心诀!”
  随着南宫寒一声低吟沉喝,御剑而行的剑尊天羽只是手背与后,身形骤停与空,下一瞬,便有一股强悍春风剑意席卷而去,与南宫寒所点来长枪相撞半途之间。
  仅仅顷刻间,刺出长枪的南宫寒只觉手臂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眼中刹那一刻放入见到刺出小洞天内,龙吟枪外,皆为万千悬停金剑占据大半个小洞天。
  惊骇间,与龙吟枪所对碰之处,一柄硕大金剑已然震破九尺冰心诀,南宫寒持枪手臂的衣衫在这一刻尽损,手臂上更是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血洒迸溅,身形骤然再被震退十数里。
  剑尊天羽令行再御一剑逼近,袖袍只是轻挥,沉喝一声:“万剑咒界!”
  刹那间,一道领域结界自其体内快速扩展开来,三息间,已笼罩整个桃柳秘境的小洞天。
  这一刻,无剑之剑骤然现形,数之不尽的飞剑笼罩整个洞天,无形剑意威压更如天倾地陷一般,南宫寒的眼中更多有那万千金剑,这一刹那,顿感万剑震动,嗡鸣颤起。
  “万剑,归宗!”
  咒界之内,万剑如龙引动,其数量磅礴完全碾压玄天怒之掌乾坤,其声势更为浩荡,皆在此刻,所有锐利飞剑皆指向抵抗那一柄最大无剑之剑的南宫寒。
  这一击,南宫寒必死无疑!
  可是为何要致在下与死地!?
  强撑那一金剑便已狼狈不堪的南宫寒一时想不明白,这一刻,周身环绕五道器灵,青龙白虎,火雀玄龟,麒麟啼鸣犹如一声令下,五灵齐去,意在将那柄最大的无剑之剑给震回。
  可是在那万剑归宗的剑招之下,仅仅不过五六息的时间,五灵同南宫寒皆是使出浑身解数,但亦是负隅顽抗。
  南宫寒,危!
  “三丈漫雪!”
  万千雪花似剑,风雪缠绕愤击飞来之剑,翩翩红衣持剑落与南宫身侧,刹那间,风雪同轨,冰霜一路,交织之间,三丈漫雪已合九尺冰心。
  “欲要动他,需先踏过我雪红梅一袭红衣躺血,三丈漫雪,送你一剑九千年!”
  一袭红衣雪红梅及时救场,一手持剑,猛坠而下,一剑挥出九千年!
  三丈漫雪与九尺冰心相融,这一刻,身侧跋扈红衣尽在冷面寒枪的星眸之中,仅此一个愣神,遭来雪红梅一记白眼,“看看看,又不是不让你看!挑个好些的时候还不是让你看个够!?”
  被这一句惊过魂来,南宫寒咬紧牙关,配合那一剑九千年的三丈漫雪,震出今生所不曾触摸到的力量。
  顷刻间,这漫雪冰心竟将金剑震回,挡下万剑归宗。
  忽有,这万剑咒界之内,亦是生起两股不同领域结界,风沙扩展,阴阳撕裂加身,剑尊天羽侧首看去,沙一梦和那青丘狐帝已然疾驰而来!
  “以为人多,我便惧了你们?”
  剑尊天羽微微凝眉,万剑咒界之内分三股剑龙,分别袭向不同三处,刹那间,剑意巍巍,力震三处。
  “赤沙,钻龙锥!”
  “憾苍天!”
  随着声声沉喝,一时间小洞天内裂出数道裂缝,只是各处皆不敌这剑尊天羽之剑,皆被震退数里之远。
  天羽视线看向那处大剑,问道:“青丘狐帝,这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憾苍天,便是你如今的真本事了?”
  本就身子虚弱,又兼实力不许可的帝晨儿及其吃力的抵抗,“天羽前辈,这确实便是帝晨儿如今的强剑,令前辈失望,帝晨儿深感抱歉。”
  “你该抱歉的人不是我,是你的舅舅。”剑尊天羽沉声道:“我这剑尊之名来的不实,世人皆知我之下便是妖庭白帝,但世人皆不知,那白帝一剑玄天怒,将我这无剑之剑及万剑归宗给尽数折杀,那一剑正是玄天怒,也才是真正的玄天怒!”
  听闻此话,此时无暇震惊,帝晨儿问道:“前辈,您这是因何而动怒?”  “动怒?不,我是来送你们礼物的。”天羽扬起剑指,忽有一道金光朝着帝晨儿飞去,随即见他有手掌微翻,另有一枚暗淡的十四道劫痕妖丹朝着那位九头雉鸡一族的长小姐飞去。
  刹那间,三处剑龙皆在瞬间瓦解,咒界之力全部消散,也震散了这威胁小洞天的所有杀招。
  洞天内一切恢复寻常,剑尊天羽问向狼狈不堪的南宫寒,道:“南宫公子,此时你可找到了你的剑道?”
  原本因为这猝不及防的出手和突如其来的转变令得南宫寒摸不清头脑,可是听到这剑尊所问,被一袭红衣所搀扶着的南宫寒不觉间已经下意识的看向了身旁的女子。
  四目相对,皆有对方,此一时,颦眉女子眼中担忧依旧,却生出桃花喜色,豁然男子眼中困惑消散,生出半点真心。
  “青丘酒屠,你这收关之路,我送你这场酣畅战斗,你可心满意足?”
  天羽之声悠然传进沙一梦的耳中,后者欣然持剑抱拳,“多谢剑尊抬爱!”
  剑尊天羽剑指一挥,不同方位,远在数里之外的四人皆是凭空而起,御剑重聚与小院之内,天羽则是重回那双死气沉沉,好似没有睡醒的眼睛,黑衫飘然落地。
  原本是刻意挑事的涯辰,也在这一刻对着满脸问号的玉怜怡笑道:“女娃娃,这一战也算是送给你们蓝碑的礼物,所在此地之妖,已经不是你们可以抗衡的了,理应交好,不易为敌,你那些师兄们,想来也不会再敢胡乱言语了。”
  玉怜怡颦眉问道:“前辈,这,这都是您和天羽前辈设计好的?”
  “各位,吃饭吧,尝尝这女娃娃的手艺。”涯辰飒然挥袖,已捏出一块鸡肉放进嘴里,被烫的不轻。
  帝晨儿等人皆是齐齐谢过他们二人,唯有此时小院外的胡颜菲正盘膝而坐,静心凝神。
  天羽瞧了一眼南宫寒手臂上所散出的翠绿生机灵气,便也没有多说什么,抱着一陶碗,便去盛汤吃肉去了。
  事情发展的突然,结束的也很突然,更是收获了意外之喜。
  剑尊天羽所送那道金光之内,乃是一段不为人知的昔日记忆,在那里,帝晨儿见到了剑尊口中所述的那招真正的玄天怒,亦是见到了舅舅白染魄气霸道的一剑,将苍穹刺破了一个偌大的窟窿,剑尊,狼狈败北。
  ——
  这鸡汤尝鲜,鸡肉入味儿,只是分量不足,仅是多有人能够喝上几口鲜汤。
  这之后,众人跟在妖途医圣涯辰之后,前往了白娘子白贞所沉静之处,在经过医圣诊断之后,露出了凝重表情,似如临大敌一般。
  先前时涯辰救人本就不见这种表情,哪怕是救治那位蓝碑剑门大师兄嬴治之时亦不曾有露出什么愁容,之时在此时,接连听到多声叹气,帝晨儿的心便早已经悬了起来。
  “前辈,我小姨她......您可以救治的,对吗?”帝晨儿有些不敢多问,但是又不敢不问,几日的辛劳本就是为了救治小姨而来,终是在此时求得妖途医圣出手,这怎能不为之担心。
  涯辰叹气道:“可以一试。”
  帝晨儿追问道:“前辈可有几成把握?”
  涯辰思衬片刻,道:“白娘子此时魂魄虽被强留在体内,却已经神游,身处在她本该去之地,也就是你先前所问过的那处阴曹地府。”
  他看了一眼分的清轻重缓急的帝晨儿,叹气道:“她本是一条白蛇,白蛇最通灵,且又与寻常蛇族不同。凡蛇皆可修炼成龙,而白蛇不可化龙,只因白蛇与真龙同源,皆为洪荒祖龙之后,只是白蛇为祖龙之鳞所化,真龙乃是祖龙之魂,故此白蛇虽然不化龙,但其亦可与真龙媲美。”
  “若要培根固元,强留三魂七魄无益,而这三界间唯有二物可留魂魄不散,不离。其一为三千年以上年限的极品人参,其二便是真昆仑上开明兽的眼睛。因她为白蛇,故此真龙腹肉亦可为其固体,同时还可最好的修复其体内的经脉寸断之窘状。”
  帝晨儿问道:“前辈,您这里可有这些东西?
  “你前话不是问我有几成把握吗?其实唯有两成。”涯辰凝眉道:“极品人参,哪怕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一时间我亦说不出口,你也不一定下得去手。真昆仑上开明兽的眼睛,这更是一大难题,此昆仑并非现昆仑,乃洪荒时期李长安所著《山海经》中提到的真昆仑,不在此方三界。
  而我所言两成,这其中一成乃是我自身医术和这副天生为医者的身子,其二便是我唯有真龙腹肉,共计两成。”
  这几句话中的信息量庞大,帝晨儿亦是没有被心中的好奇给牵着走,眼下救助小姨方才是重中之重,有关诸多惊世之语的问题,便留到以后再问也不迟。
  一旁的玉怜怡似是在这一刻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机会来得及插嘴。
  妖途医圣涯辰肃然看向剑尊天羽,道:“地窖中的夹层之后有我藏在那里的一块真龙腹肉,你去取来吧,白娘子需要这块儿龙肉。”
  天羽皱眉,却止步不动,显得有些为难和惊诧。
  “怎么不去?”涯辰更是皱眉不解。
  “你吃过龙肉吗?”天羽迟疑反问道。
  “那本是为我下次大劫时所留,自也是没舍得吃。”涯辰叹了口气,催促道:“去吧,白娘子危在旦夕之间,还需速速出手医治才行。”
  “你吃了。”天羽有些歉然道:“三天前的那盘肉......”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帝晨儿听到这个消息时险些一口鲜血喷出,成功医治小姨的把握本来就只有两成,此时却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从二变成了一,而且还这般的憋屈......
  “那盘肉菜,是你从地窖中偷的龙肉!?”涯辰求证般惊问道。
  原本天羽还在好奇涯辰为何将那肉藏得那般严实,但是在方才他才意识到,两人虽在三天前满足了食欲,却也是在那时将这其中的一成把握给贪吃吃掉了。
  见到天羽不说话,自是熟悉他的涯辰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臭骂他一顿,可是想到那一天吃着龙肉的自己也是那般的津津乐道......他一时又怎能埋怨起天羽。
  帝晨儿焦急道:“前辈,人参,您方才说所需的人参远在天......”
  “别急!”涯辰赫然打断了他的话,肃然道:“此处便是东海,这个时辰想必方丈岛已经重现东海之上,咱们此时不是不能得到真龙肉。这样,我用那一成把握,替你完好无损的留你小姨三日时间,在这三日里,你需想尽办法去大闹东海龙宫,那里之龙皆为真龙,取真龙腹肉五十斤,取来亦有两成把握。”
  闻言,帝晨儿赶忙对着剑尊天羽躬身拱手,恳求道:“天羽前辈,求您助我一臂之力。”
  本就对此事稍有些愧疚之意的天羽欣然接受,若是有了剑尊出手,那去东海龙宫取下五十斤真龙腹肉岂不是易如反掌?哪怕要整头真龙亦不是难事。
  可是不等帝晨儿松下一口气,妖途医圣断然拒绝道:“此事需你们自行去办,我这一成把握中,亦包含着天羽助我一臂之力,若没有他的强大修为支撑,恐我只能坚持半日时间。”
  这句话就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没有剑尊天羽出手,就凭现在的他们还要去大闹东海龙宫?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就在这时,玉怜怡突然开口,“前辈,帝公子,我知道何处有那三千年以上年限的人参,只是不知道那人参是否极品。”
  闻言,涯辰一惊,“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知道!”玉怜怡看向紧锁眉头的帝公子,解释道:“帝公子应该没有忘记陈塘关内的魏老太君吧,我先前便从她老人家那里听说过她有一株四千年年限的上等人参。听说是魏大叔花重金从一参农那里买来的,采自长白山上,此便是魏大叔给老太君准备的百年大寿的孝心寿礼。”
  涯辰暗自松了口气。
  帝晨儿追问道:“这话确定是从魏老太君口中听到的?”
  “是!”玉怜怡重重颔首,“我想一定不会是骗我的,魏老太君没必要用这种事骗我,当时她还在痛斥魏大叔奢侈,那份心情和表情神态,绝对不是假的!”
  “天助你也!”涯辰从这份意外之喜中得到了动力,催促道:“好了,事不宜迟,需即刻出发,但切记,我最多可支撑三日时间,在这三日内,最好尽快全部拿来。青丘狐帝,天羽可送你们快速离开方丈岛,至于取人参和真龙腹肉两件事,你自行安排。”
  “好!多谢前辈!”帝晨儿赶忙行礼抱拳,旋即转过身去,看向眼下诸位,一时间脑子里已经有了接下来的部署安排,他逐一吩咐道:“前往陈塘关取千年人参一事,妖族不可入,恐遭托塔天王李靖出手镇压,所以由我和南宫暂且最为合适。另外,虽有桑桑姑娘前往,但此事毕竟是我之大事,且南宫不擅交涉,且我亦与魏老太君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便由我和桑桑姑娘同去陈塘关取千年人参。
  前往东海龙宫取五十斤真龙腹肉的危险事,就摆脱诸位了,其中胡姑姑暂时还在凝神状态,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出发了,所以青灵儿留下等着,若期间有醒来,我们还未回来,便告诉她前往东海龙宫,我想......她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说至此,帝晨儿皱眉看向了沙一梦,后者重重颔首,“放心,她巴不得白贞能够恢复呢。”
  “那就再好不过了!”帝晨儿看向墨寒寒和那其余的五位青丘子孙,道:“你们且回淋漓之内,将此事告知红老,让他老人家迅速集结可用大军,集结完毕之后,即刻出发前往东海龙宫,这是一场大战,耽误不得。”
  “另外,取真龙腹肉一战,若大军赶至,沙姨你来挂帅。”
  说着,帝晨儿手掌翻动,妖王令便被握在手中,不曾犹豫,直接递给了沙一梦,提醒道:“沙姨,我们此番的目的只是为了五十斤真龙腹肉,所以不要恋战,且三日之内必须赶回这里,将龙肉交给涯辰前辈。我知道龙宫取龙肉比我前往的地方要危险的多,但希望你们能够理解,青丘狐帝不是贪生怕死。”
  沙一梦接过妖王令,重重颔首,“你也不必解释太多,我们都懂。”
  “拜托诸位了!”帝晨儿一一抱拳。
  事情吩咐完毕,南宫寒听到李靖在那陈塘关之后心中有了担心,可是他亦明白晨儿如此吩咐是作何打算。雪山三子不受他管控,所以不能强留与人家,但只要自己在此,雪红梅就一定会跟去龙宫,她若一去,雪山三子必然跟随,这虽然并不光明磊落,但眼下也没有办法了,毕竟事关重大。
  “你多加小心。”南宫寒抬头拍在帝晨儿的肩膀上,提醒道:“若仙门神权刁难就及时回来,你放心就是,真龙腹肉,在下会取来一百斤!”
  “好!”帝晨儿旋即看向剑尊天羽,抱拳道:“前辈,拜托您了。”
  话音未曾落下,众人脚下皆似踩剑,缓缓腾飞而起,就在这时,帝晨儿忽然道:“前辈,冯仗剑不参与其中,您无需让他离开。”
  闻言,冯仗剑顿时皱眉,急问道:“师父,你是觉得我累赘是吗?”
  帝晨儿没有理他,只是再度恳请天羽将其落下,随后念动口诀,将淋漓之镜交由南宫寒之后,便对着两位前辈再行一礼,下一瞬,数道流光消失在桃柳秘境之中,直冲出方丈岛,众人悬空而立在东海之上。
  并没有太多的话语要将,玉怜怡唤出醉仙葫芦,便带着帝晨儿披星赶月的朝着陈塘关而去。
  此时重点亦是东海龙宫一方,南宫寒念动咒语,欲要让墨寒寒同那五位子民前往淋漓,可是在没有了青丘狐帝的震慑下,墨寒寒不干了。
  “你这是做什么?”墨八喝他,“时间紧迫你看不出来?怎么越是长大,越是没有脑子了?!”
  墨寒寒道:“八哥,我想历练自己,再者说了,淋漓之内已经没有魔妖,有他们五个回去传达意思就行了,我想跟着你们,我想快些变强。”
  “你这不是胡闹吗?!”墨八指向淋漓,“速回,你只是累赘,战场上谁也护不了你!”
  “我不需要保护!”墨寒寒强硬道:“八哥,我是天刹成员,你没有理由命令我!”
  “你!”墨八顿时无言以对。
  对此,沙一梦紧颦秀眉,肃然问道:“那我可有权力命令你?”
  “好像......也没有。”墨寒寒有些迟疑,不敢与这位青丘酒屠对视。
  面对这个不知好歹的天刹小将,沙一梦果断选择不再理会,而是将那五名子民大喝了一声,将他们敢入淋漓之内,赶快去通报此事去了。
  墨寒寒很犟,亦是来源于先前的那场妖王之属的战争,他从那场战争中发现,自己太弱了,唯有拼杀在生死之间,唯有外出历练方才是提升实力的快速捷径。
  南宫寒问道:“沙前辈,何时再度打开淋漓之门?”
  整顿军队的话,怎么说也需要几个时辰,而对面亦没有人知晓这开启淋漓之镜的方法,所以再度开启淋漓之镜的时机绝对要把控好,既能够出其不意,又不在等待大军出镜上浪费时间。
  “三个时辰之后,再启淋漓之镜。”沙一梦在略作思量之后说道。
  眼下无人再理会墨寒寒,众人皆将视线凝重的定格在了脚下的茫茫东海之上。
  “出发!”
  随着沙一梦的一声令下,空中身影化作数道流光坠落而下,潜入风平浪静的东海之中。
  ——
  桃柳秘境中
  被留下来的冯仗剑骂骂咧咧,他心中很不服气,明明自己也想为师父和师奶尽一份绵薄之力,本来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也克服了恐惧,体内热血翻涌,可是奈何在那最后时刻,师父不让自己跟去,这一时间,又怎能不埋怨。
  瞧着他在此处郁闷的骂骂咧咧,青灵儿安慰道:“好啦,你就别再生气了,狐帝也是大局考虑的,咱们就听他的就是了。”
  “可是我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的!”冯仗剑看着这个举止温柔,却又多出一份柔弱气质的狐族少女,找到了发泄人,“你知道吗?我师父就只是嘴上说看好我,可是他从来都没想过重用我,你瞧,眼下我都明白的时间紧迫,他偏偏不让我跟着去。不去龙宫也行呀,让我跟着他去陈塘关又怎么啦?”
  青灵儿抿唇想了想,道:“狐帝自然有他的考虑,你现在还太小了,也太弱了,估计连我都打不过呢,去了那危险的地方,岂不是白白让你送命?”
  冯仗剑不以为然,“嘁”了一声,“他就是嫌我累赘,怕我会给他生出事端,或者耽误他出剑罢了。”
  “瞧,你这不是挺能理解狐帝的吗?”青灵儿掩唇笑了笑,“好啦,与其在这里埋怨,不如想想看,有什么是现在的你,能够做到的事情呀。”
  冯仗剑白她一眼,“这话都让你说完了,你倒是说说看,我留在这里有啥用?”
  一时间青灵儿也说不出他到底能做什么,只是一直在思考着,自己又能做些什么。故此,冯仗剑又开始了他的骂骂咧咧,青灵儿也没有办法再对他安慰些什么话。
  可是就在冯仗剑气的不能自已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再扯他的衣衫,他皱眉看去,看到了满脸委屈的小瑶瑶,也正是此时,他才想起来还有小瑶瑶被留在此处。
  小瑶瑶弱弱问道:“剑哥哥,爹爹他去哪儿啦?是不是不要药药了?”
  “怎么会呢小瑶瑶。”冯仗剑脸上的埋怨之色也在这一刻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他大哥哥形象的稳重,揉着小妮子的脑袋,笑道:“师父他只是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瞧,剑哥哥不是在这里吗?小瑶瑶是不想骑大马了?”
  “爹爹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呀?”小瑶瑶眨着可怜巴巴的眼睛,道:“爹爹一定不舍得瑶瑶的对不对?剑哥哥也是不会骗药药的,对不对?”
  “对!剑哥哥永远不会骗瑶瑶的!”冯仗剑拍着胸脯保证,继而扭头看向青灵儿,道:“我似乎找到我能做的事了。”
  “那我该做什么?”青灵儿问道。
  冯仗剑撇嘴道:“你自己想去喽,反正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对于这样的回答,青灵儿只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个狐帝的爱徒,怎么就这般不会讲话哩?
  就在冯仗剑以为自己找到自己要做的事情的时候,不远处已经准备好做自己事情的天羽突然提醒道:“冯仗剑,你可以去继续尝试握住轩辕剑,这小娃娃不如就交给这位狐族女孩,你要知道,你若方才就已经可以握住轩辕剑的话,青丘狐帝是不会不让你一同随他出征的。”
  竟有如此一言,冯仗剑茅塞顿开,也终是想到了他还有着轩辕剑要握的事情,旋即便同小瑶瑶交代了几句,将她交给了正在想自己该做什么事情的青灵儿。
  对于轩辕剑,冯仗剑是畏惧的,因为每次都很疼,但是他信了天羽前辈的话,若他在方才就可以握住轩辕剑的话,那师父一定不会不让自己去。故此安排好小瑶瑶的事情之后,他就一溜烟的朝着轩辕剑跑去了。
  看着这个突然干劲十足的外族妖幼,青灵儿握着小瑶瑶的手,看向天羽前辈,道:“前辈,我虽然并不知晓轩辕剑是一种怎样的剑,但我总觉得骗人是不好的。”
  剑尊天羽死气沉沉的脸色看向她,问道:“你与青花婆婆是何关系?”
  青灵儿如实回答道:“她是我的奶奶。”
  天羽“哦”了一声,然后就没了下文。
  等了他许久的青灵儿,最后无奈看着两位前辈开始按照约定对白蛇施救,也就不再追问些什么了。她看了一眼在远处正屏息凝神,盘膝而坐的那位九头雉鸡一族的长小姐,叹了口气,呢喃道:“如果我也很强的话,那就好了......”
  啪嗒。
  突然有着一卷厚厚的竹简落在她的脚边,她秀眉微颦。
  “你若喜欢用剑的话,这套剑法很适合你,若不喜欢,便将它交给你的奶奶。”
  剑尊天羽前辈的声音入耳,青灵儿侧首看去,但是剑尊前辈却并没有看向她,一时好奇,视线又重新定格在了小瑶瑶捡起来的那卷竹简上。
  剑,十八般兵器之尊,而且普天之下习剑之人又占据多数,又好看,又飘逸,又实用,青灵儿也很羡慕那些持剑之人,可是对于剑,确实她所不能够去学的,因为这是家训。
  青灵儿曾听父亲说过,她小时候抓周儿时,曾有许多人为此而来,可是眼前所摆之物她却一概不抓,只是爬向过来庆贺之人,拔出了人家腰间的佩剑,这一件事发生后,原本喜乐融融的气氛,却顿时间在奶奶的大发雷霆之下给一哄而散。
  且还罚了这位自己所心疼的孙女整日不许吃 奶,饿的直哭。
  剑,对于奶奶来说,这是家中大忌,家中不许学剑,不许握剑,而父亲和二叔却都会剑,但是却也不敢再握剑,这在家中是很神奇,又很怪异的两件事之一。
  至于另一件事,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而是奶奶钟爱画桃花,闲暇无聊之时,奶奶都会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内,不嫌厌倦的画着桃花,且青灵儿偷偷看到过,奶奶所画的桃花,若是不看花蕊处,那就像真的一样。
  奶奶的桃花,花蕊不弯不翘,好似尖针。
  想至此,青灵儿叹了口气,她是个听话的孩子,唯独一次不听奶奶的话,就是两年前少年狐帝选后之时,那时候可是丢尽了奶奶的颜面呢。
  “姐姐姐姐,这是什么呀?是小花花吗?”小瑶瑶摊开了竹简,指着右下角的图案好奇问道。
  闻言,青灵儿蹲下身子,低头看去,确实忽的一怔。
  这就是一朵用毛趣÷阁勾勒出的桃花,惟妙惟俏,栩栩如生,唯独花蕊......
  刹那间,无论是那怪异的花蕊,还是线条的美感,皆是给青灵儿一种震撼性的消息,不由的让她惊愕,“这朵桃花......出自奶奶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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