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镇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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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北守将,于彦良。
  一个曾经跟着的北镇抚司普通缇骑,后来跟着黄昏,一步步成长为南镇抚司的指挥使,本来在顺天当差。
  北伐之前,于彦良上书请战,赛哈智那边配合他,走了些关系,五军都督府和兵部也未为难他,然后章折到了乾清殿御书桌上。
  朱棣沉思许久,同意了于彦良的请战,将他从顺天南镇抚司调到顺平当了个指挥使。
  这里面的猫腻……
  其实朱棣不知道。
  是黄昏暗地里操作的,而帮助他操作这个的则是李景隆和张辅,最初的目的不过是想加强对鞑靼区域的掌控,哪里知道恰好把于彦良拉进了战场。
  作为于谦的叔父,老于家的于彦良不是孬种。
  烈日当空。
  于彦良披甲挂剑,浑身大汗淋漓的站在城头,望着远方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并不畏惧,对身旁的副将说道:“都准备好了?”
  副将唐洋,靖难功臣新昌伯的嫡长子。
  已过四十。
  只不过这位伯爷之后不太懂官场规矩,只会闷头打仗,所以这么多年了还只是个指挥使,这一次守城,被顺平都司那边任命为于彦良的副将。
  这么说唐洋似乎很弱?
  那你就错了,唐洋的军功其实很高很高,尤其是在打亦失哈的战役中,唐洋杀敌无数,只不过这个人实在,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指挥使了,不比老爹差多少,权力有这么大就够了,所以他要钱。
  按照军伍规矩,斩敌的头颅可以累积军功晋升,也可以直接换钱,所以唐洋在之前的战事中将敌人头颅全部拿去换钱了。
  然后又投入时代商行。
  唐洋在时代商行的股份,其实已经算是一个比较有分量的小股东了,所以这位靖难功臣之后,其实比大多国公都要富裕得多。
  因此这位实在人是个有钱人——但不是有权人。
  要不然以他的资历,哪可能给于彦良当副手。
  此刻闻言点头,“城中一共一千八百人,目前按照敌军进攻方向,每一面的城墙上布置了三百人,其中五十神机营,两百寻常步卒,还有五十人负责每面城墙上的四门火炮,嗯,每面城墙都布置了几百个民夫,负责搬运弓弩、弹药。而还有六百人,则留备支援之用。”
  敌人大军来袭,黄观和失捏干为何不将兵力撤回撒儿都鲁,集中力量守住布政司,原因就在这里,钢铁城堡加上十六门火炮!
  这就是守城的底气。
  当然,说到这里你不得不承认顺平都司的都指挥使李远的魄力了。
  李远。
  安平侯,靖难之后镇守独石关,大明打下鞑靼区域建立延平和顺平两座布政司后,后又在顺平设立都司,李远从独石关赴任撒儿都鲁,担任顺平都司都指挥使。
  这是一位经过大风大浪的老将。
  在得知瓦剌大军来袭后,黄观和失捏干找到他,关于守城之事如此这般一分析,在得知黄观的意图后,李远沉思了很久,大袖一挥,准了。
  这是必须的程序。
  毕竟李远是顺平都司都指挥使,拥有最大的军事权力,而黄观是主管民政,就连失捏干这位顺平王爷,也得听李远的。
  倒不是藩王比一位都指挥使差。
  而是因为失捏干的身份特殊,你要是换成其他藩王,李远可就没这么大的权力了。
  有权力是一回事,整个城市群只有一万人,却敢坚守不退,这个魄力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当然,底气还是来自于钢铁城堡、火炮和神机营。
  这其实不是个例。
  现在大明军伍之中,不敢是将军还是士卒,对自身的战斗力都自信得可怕,都觉得大明雄师是无敌的——事实上也是。
  至少这几年确实是无敌的。
  虽然自信,但绝不自大,于彦良知道形势没有那么好,毕竟守城就意味着兵力分散,而瓦剌大军却可以集中力量攻取一座城池。
  首当其冲便是自己镇守的镇北城。
  压力很大。
  根据线报,抵达镇北城下的瓦剌大军在两万人左右,十倍于己方兵力,而且还全是瓦剌的精锐之师,绝非乌合之众。
  一个不慎,还真有可能丢掉城池。
  那自己就成了罪人。
  关键是自己会成为这些年大明军事行动上少有的笑话。
  这些于彦良可以承受。
  但他知道,如果镇北失守,南归就会成为孤城,而镇北和南归后面的撒儿都鲁,就要直面瓦剌大军的兵锋了。
  真要是这样,自己就算没战死沙场,也得被李远军事处置。
  所以……唯有一搏。
  此刻已经可以看到远处天际尽头瓦剌大军在集结阵型,最迟再有两个时辰,镇北城便会率先爆发北伐第一战。
  于彦良深呼吸一口气,拍了拍唐洋的肩头,“咱俩第一次搭班,就遇到了这么棘手的困境,老唐啊,这一次咱俩要是都活下来,我一定再不嘲笑眼里只有钱了。”
  唐洋嘿嘿一声干笑,没解释。
  我眼里只有钱?
  屁。
  你以为我不想升官么,你以为我不知道有了更大的权就有更多的钱了么,我都知道,但我为什么不愿意用军功去晋升而是要换钱?
  因为老子早就发现,跟着时代商行能赚更多的钱!
  有钱了,慢慢就有权了。
  关键先有钱可以先享受,要不然我家里那一正妻双平妻四个小妾还有七八个歌姬怎么来的,关键是老子那一大堆儿子女儿也需要大量的钱。
  于彦良继续道:“其实我也很好奇,这是黄昏的时代建筑打造的钢铁城市第一次面对战争的考验,究竟能否达到曾经预设的效果呢。”
  唐洋按了按腰间战刀——他的战刀和寻常战刀不同。
  有点像是没了长柄的唐陌刀。
  丝毫不担心,“老于,你是从南镇抚司过来的,大概还没有亲身经历过正儿八经的战争,其实守城战没有你想的那么难,你看看咱们脚下这将近六丈的城墙,我真不知道瓦剌有没有这么高的云梯,说句内心话,我要是瓦剌将军,看见这城墙都绝望了,根本不会想来进攻。”
  六丈的城墙,你敢想象!
  你知道,应天的城墙也才四丈而已。
  关键是脚下这座钢铁堡垒的城墙不仅高,而且后,全部水泥浇筑,里面还编了钢筋——编钢筋这个事,据说还是黄昏教给时代建筑的工人的。
  谁能想到,一个权臣竟然还懂这些,不去当工部尚书真是可惜了。
  唐洋沉声道:“镇北城,真不是说说而已。”
  因为它真的是北方这片疆域的一个无可逾越的鸿沟,这样的城池,会是古往今来任何一个擅长进攻的将军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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