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少年天皇之五：新赫图阿拉（下）
高松城。
尼堪接见了金砺。
“大清国特使金砺拜见大夏国皇帝陛下”
金砺在尼堪面前施行了跪拜的大礼，当尼堪让他站起来今后，他接下来的话倒是让尼堪有些意外。
“如今本国国主已经换人，由先皇第五子爱新觉罗.硕塞登基，国主甫一登基，得知陛下就在四国岛，特派在下前来拜见”
“哦？”
“这头一件事便是今后大清国国主去除皇帝尊号，改称国王，愿奉大夏国为宗主国，世世代代以蒙受大夏国厚恩为荣，愿陛下恩准”
尼堪心理一凛。
谁在这面目全非的“大清国”国主的位置上他并不关心，他将豪格等人赶到日本，无非是让当今东亚一带冷兵器战力最强的两大势力直接交手，一来存了想看看究竟是谁技高一筹，二来嘛，自然也少不了坐山观虎斗，让彼等斗个两败俱伤，大夏国进而出来从容收拾残局的心思。
不过，若是他们卑躬屈膝，愿意奉大夏国为天朝上国，自己该如何处之？
若是允许他们如此，岂不是当他们受到幕府攻击时，自己还要出面协助？退一万步，就算大夏国接受了他们从属国的地位，大夏国能得到什么好处？
大夏不是大唐，也不是大明，浑没有万国来朝的虚幻感，尼堪注重实际。
眼下，盘踞在本州岛的幕府势力依旧强大，充分动员的话也可拿出几十万武士，以大夏国的强大实力，自然不惧彼等，不过若是有人代劳，那也再好不过。
以日本武士的能力，就算硕塞的能力比他们强一些，也不大可能在短时间里拿下本州，这样的状况自然不是尼堪想要的，因为在几年前他就在日本布下了一颗棋子，是他攻略日本的关键棋子，眼下整个日本武力最为强大的御三家大部分实力灰飞烟灭，正是启用该枚棋子，以进一步搞乱日本的机会，岂能轻易错过？
眼下的他也完全清楚了。
德川幕府治理下的日本? 还是一个刚刚跨入封建制的原始国家? 除了那些地位崇高的武士阶层，剩余的什么农户、商人都不值一钱? 反过来说? 也只有武士阶层对日本有这个地理意义上的国度有着强烈的向心力，对于那些农户、商人? 具体由谁来治理，实际上差别并不大。
但是日本的武士分散在各藩国? 没有大的战事是不能将他们聚集在一起的? 故此，这场战事不能停，不过这个节骨眼上，硕塞的部队能有什么作为？
继续让他们在九州牵制长州藩？
不妥? 既然大夏国已经正大光明介入到日本的战事上来? 硕塞的部队就不会单独面对长州藩了，那样的话，让日本人来削弱满洲八旗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尼堪未动声色，问道：“很好，接下来你等有何打算？”
“陛下”? 金砺弯着腰说道，“九州虽不如辽东? 但依旧是上好的土地，我国国主认为? 如今陛下天威威加海内，国主愿意将此地全数奉上”
“哦？”? 尼堪知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都是明面上的话? 不过新上任的硕塞能意识到以他的现在的实力并不足以与大夏抗衡也算很难得了，看来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陛下，在琉球群岛以南，有大岛台湾，现被荷兰夷占据着，我国愿意举族南下，驱逐荷兰夷，为陛下开疆拓土……”
（此时的台湾岛实际上并不是眼下这个名字，不过自从大夏国威震寰宇后，出版了寰宇地图，在台湾岛上标注的就是‘台湾’两字，这版地图流传甚广，豪格清国那里估计也有，否则金砺也不会说出这两个字）
“咳咳”，金砺见尼堪神色一凛，知晓这一点并不如他的意，赶紧他又说道：“我等愿以台湾岛为根基，再向南进图，最终占据更南边的吕宋岛”
尼堪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了，听了这话，他不禁对这个硕塞有些刮目相看了，暗忖：“此人听说是皇太极诸子中少有的文武双全的人物，能吟诗作对，又通读汉家典籍，果然见识不凡，他必定从尚可喜的情形得知自己对南洋一带并不感兴趣，与其留在九州担惊受怕还不如趁着人马健全的时候进一步南下”
“这才是他们唯一的生存之道啊”
“这是谁的意思？”，尼堪一时有些好奇起来。
金砺回道：“这是在下与马国柱两人的想法，并说服了国主”
尼堪盯着金砺看了许久，心想：“那马国柱是一个有名的文官，倒也罢了，而眼前此人在历史上也就是与鲁王一系在浙江反复交战留下了名声而已，没想到还有这等见识，倒是有些小觑了”
“那你等考虑好了何时动身？”
“陛下，正要回禀。眼下北风初起，一直到冬季都是北风大作，我等准备今年就走，不过……”
“说吧，有什么条件？”
“陛下，在台湾岛以东约三百里的地方，有两处岛屿，按照大夏国所处的世界堪舆图，一处叫石垣岛，一处叫宫古岛，我等要攻略台湾，与荷兰夷大战，没有后方是不行的……”
“准了！”
尼堪毫不犹疑地同意，这两处岛屿名义上在大夏国手里，不过依旧是当地土人占着，“不过，你等一旦成功占据台湾，这两处岛屿可得还给朕！”
“那是自然，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尼堪笑道：“是不是由于航路不熟，需要瀚海军的战舰导航？准了，届时，朕会派一两艘雨燕号引导你等前往！”
“多谢陛下！”
尼堪又问道：“对于留在四国岛的多铎、孔有德等人，你等是如何打算的？”
金砺答道：“我等不敢篡越，还请陛下明示”
尼堪心里暗骂，他这么一说，他基本上能断定南下台湾、吕宋的计划多半是他提出来了的，不过他也不想上当，“他们本就是清国的人，难道你等没有任何打算？”
金砺见状，只得说道：“这里的消息应该早就传到南面的高知堡了，豫亲……，咳咳，多铎、孔有德他们若是见机快，多半也派人来到这里，若是陛下允许，在下愿意与彼等交谈，愿意跟着国主去台湾的，还望陛下放行，不想去的，全凭陛下做主！”
“好！”
尼堪拍了拍手。
半晌，从里间走出了一个五十许的老者，金砺一看，这不是索尼大人嘛，正准备以满洲礼节“拜见”此人，一想到这可是在大夏国的地盘，正欲弯下的膝盖瞬间又打直了，对着索尼拱了拱手，“索大人”
索尼没有理会金砺，而是面向尼堪跪下了。
“陛下，来之前，在下就与多铎、孔有德两人商议过，全凭陛下做主”
“又来了，难道你等没有一个具体想法，说吧，朕今日高兴，恕你无罪”
“谢陛下。在金大人没有来之前，我等倒是想西去投靠国主的，如今国主有了新的想法，我等愿意追随国主而去”
“还有呢”
“以前是我等先一步来到这四国岛，如今还是由我等先南下石垣、宫古二岛，也好去打个前站，还望陛下恩准”
事情到了这一步，倒是尼堪没有料想到的，原本想满洲人与日本人硬拼一场，好让他大夏坐收渔翁之利，不过让满清余部南下南洋，与西夷以及当地的土人打生打死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准了！对了，你等在此地再坚守一个月，反正眼下北风刚刚起势，等到十月初的时候，正是风势大作之时，那时，有瀚海军战舰的引导，十日就可抵达那里，那之前，朕会派人来接管你等的地方，记住了，只能带走军马，不得裹挟民众一同前往，对了，以你等的运力，也装不下这许多人”
一个大难题就这样解决了，在尼堪的计划里，在接下来，辽东、山东方向会再运过来两个军团的，现在正在应该正在路上，如今为了接手九州岛，以及应付接下来的战事，区区两个军团肯定不够了。
等索尼、金砺退下去后，他将孙秀澜叫到跟前。
“立即出动雨燕号，让北京再出动两个军团，尽快开到九州！”
吩咐完之后，他来到高松城的天守阁上，北面，就是濑户内海，不到三十里的地方就是冈山藩的领土。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身在京都的幕府以及天皇会有什么反应？”
“还真是很期待啊”
就在尼堪在高松城的天守阁上畅想时，北面的京都，二条城的征夷大将军阁下，年仅十二岁的德川家纲，正搂着他的乳母，年仅三十三岁的矢岛局颤抖着，而在大将军府的最外侧，一间硕大、空阔得居室里，前次在九州败北的御三家之一、水户藩藩主德川赖房一身黑衣，腰间也挂着两把武士刀，满脸的严峻。
两侧，大老井伊直孝、老中酒井忠胜、阿部忠秋、保科正之，侧用人板仓重矩济济一堂，都穿着黑衣，神色严肃。
保科正之，是大将军的叔父，上任大将军德川家光的幼弟，也就是说，当下幕府最亲的、最有权势的人咸集于此。
沉默了许久，还是德川赖房出声了。
“让留在京都的各藩主立即在藩国动员，第一拨，动员全部武士以及农兵青壮！”
尼堪接见了金砺。
“大清国特使金砺拜见大夏国皇帝陛下”
金砺在尼堪面前施行了跪拜的大礼，当尼堪让他站起来今后，他接下来的话倒是让尼堪有些意外。
“如今本国国主已经换人，由先皇第五子爱新觉罗.硕塞登基，国主甫一登基，得知陛下就在四国岛，特派在下前来拜见”
“哦？”
“这头一件事便是今后大清国国主去除皇帝尊号，改称国王，愿奉大夏国为宗主国，世世代代以蒙受大夏国厚恩为荣，愿陛下恩准”
尼堪心理一凛。
谁在这面目全非的“大清国”国主的位置上他并不关心，他将豪格等人赶到日本，无非是让当今东亚一带冷兵器战力最强的两大势力直接交手，一来存了想看看究竟是谁技高一筹，二来嘛，自然也少不了坐山观虎斗，让彼等斗个两败俱伤，大夏国进而出来从容收拾残局的心思。
不过，若是他们卑躬屈膝，愿意奉大夏国为天朝上国，自己该如何处之？
若是允许他们如此，岂不是当他们受到幕府攻击时，自己还要出面协助？退一万步，就算大夏国接受了他们从属国的地位，大夏国能得到什么好处？
大夏不是大唐，也不是大明，浑没有万国来朝的虚幻感，尼堪注重实际。
眼下，盘踞在本州岛的幕府势力依旧强大，充分动员的话也可拿出几十万武士，以大夏国的强大实力，自然不惧彼等，不过若是有人代劳，那也再好不过。
以日本武士的能力，就算硕塞的能力比他们强一些，也不大可能在短时间里拿下本州，这样的状况自然不是尼堪想要的，因为在几年前他就在日本布下了一颗棋子，是他攻略日本的关键棋子，眼下整个日本武力最为强大的御三家大部分实力灰飞烟灭，正是启用该枚棋子，以进一步搞乱日本的机会，岂能轻易错过？
眼下的他也完全清楚了。
德川幕府治理下的日本? 还是一个刚刚跨入封建制的原始国家? 除了那些地位崇高的武士阶层，剩余的什么农户、商人都不值一钱? 反过来说? 也只有武士阶层对日本有这个地理意义上的国度有着强烈的向心力，对于那些农户、商人? 具体由谁来治理，实际上差别并不大。
但是日本的武士分散在各藩国? 没有大的战事是不能将他们聚集在一起的? 故此，这场战事不能停，不过这个节骨眼上，硕塞的部队能有什么作为？
继续让他们在九州牵制长州藩？
不妥? 既然大夏国已经正大光明介入到日本的战事上来? 硕塞的部队就不会单独面对长州藩了，那样的话，让日本人来削弱满洲八旗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尼堪未动声色，问道：“很好，接下来你等有何打算？”
“陛下”? 金砺弯着腰说道，“九州虽不如辽东? 但依旧是上好的土地，我国国主认为? 如今陛下天威威加海内，国主愿意将此地全数奉上”
“哦？”? 尼堪知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都是明面上的话? 不过新上任的硕塞能意识到以他的现在的实力并不足以与大夏抗衡也算很难得了，看来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陛下，在琉球群岛以南，有大岛台湾，现被荷兰夷占据着，我国愿意举族南下，驱逐荷兰夷，为陛下开疆拓土……”
（此时的台湾岛实际上并不是眼下这个名字，不过自从大夏国威震寰宇后，出版了寰宇地图，在台湾岛上标注的就是‘台湾’两字，这版地图流传甚广，豪格清国那里估计也有，否则金砺也不会说出这两个字）
“咳咳”，金砺见尼堪神色一凛，知晓这一点并不如他的意，赶紧他又说道：“我等愿以台湾岛为根基，再向南进图，最终占据更南边的吕宋岛”
尼堪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了，听了这话，他不禁对这个硕塞有些刮目相看了，暗忖：“此人听说是皇太极诸子中少有的文武双全的人物，能吟诗作对，又通读汉家典籍，果然见识不凡，他必定从尚可喜的情形得知自己对南洋一带并不感兴趣，与其留在九州担惊受怕还不如趁着人马健全的时候进一步南下”
“这才是他们唯一的生存之道啊”
“这是谁的意思？”，尼堪一时有些好奇起来。
金砺回道：“这是在下与马国柱两人的想法，并说服了国主”
尼堪盯着金砺看了许久，心想：“那马国柱是一个有名的文官，倒也罢了，而眼前此人在历史上也就是与鲁王一系在浙江反复交战留下了名声而已，没想到还有这等见识，倒是有些小觑了”
“那你等考虑好了何时动身？”
“陛下，正要回禀。眼下北风初起，一直到冬季都是北风大作，我等准备今年就走，不过……”
“说吧，有什么条件？”
“陛下，在台湾岛以东约三百里的地方，有两处岛屿，按照大夏国所处的世界堪舆图，一处叫石垣岛，一处叫宫古岛，我等要攻略台湾，与荷兰夷大战，没有后方是不行的……”
“准了！”
尼堪毫不犹疑地同意，这两处岛屿名义上在大夏国手里，不过依旧是当地土人占着，“不过，你等一旦成功占据台湾，这两处岛屿可得还给朕！”
“那是自然，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尼堪笑道：“是不是由于航路不熟，需要瀚海军的战舰导航？准了，届时，朕会派一两艘雨燕号引导你等前往！”
“多谢陛下！”
尼堪又问道：“对于留在四国岛的多铎、孔有德等人，你等是如何打算的？”
金砺答道：“我等不敢篡越，还请陛下明示”
尼堪心里暗骂，他这么一说，他基本上能断定南下台湾、吕宋的计划多半是他提出来了的，不过他也不想上当，“他们本就是清国的人，难道你等没有任何打算？”
金砺见状，只得说道：“这里的消息应该早就传到南面的高知堡了，豫亲……，咳咳，多铎、孔有德他们若是见机快，多半也派人来到这里，若是陛下允许，在下愿意与彼等交谈，愿意跟着国主去台湾的，还望陛下放行，不想去的，全凭陛下做主！”
“好！”
尼堪拍了拍手。
半晌，从里间走出了一个五十许的老者，金砺一看，这不是索尼大人嘛，正准备以满洲礼节“拜见”此人，一想到这可是在大夏国的地盘，正欲弯下的膝盖瞬间又打直了，对着索尼拱了拱手，“索大人”
索尼没有理会金砺，而是面向尼堪跪下了。
“陛下，来之前，在下就与多铎、孔有德两人商议过，全凭陛下做主”
“又来了，难道你等没有一个具体想法，说吧，朕今日高兴，恕你无罪”
“谢陛下。在金大人没有来之前，我等倒是想西去投靠国主的，如今国主有了新的想法，我等愿意追随国主而去”
“还有呢”
“以前是我等先一步来到这四国岛，如今还是由我等先南下石垣、宫古二岛，也好去打个前站，还望陛下恩准”
事情到了这一步，倒是尼堪没有料想到的，原本想满洲人与日本人硬拼一场，好让他大夏坐收渔翁之利，不过让满清余部南下南洋，与西夷以及当地的土人打生打死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准了！对了，你等在此地再坚守一个月，反正眼下北风刚刚起势，等到十月初的时候，正是风势大作之时，那时，有瀚海军战舰的引导，十日就可抵达那里，那之前，朕会派人来接管你等的地方，记住了，只能带走军马，不得裹挟民众一同前往，对了，以你等的运力，也装不下这许多人”
一个大难题就这样解决了，在尼堪的计划里，在接下来，辽东、山东方向会再运过来两个军团的，现在正在应该正在路上，如今为了接手九州岛，以及应付接下来的战事，区区两个军团肯定不够了。
等索尼、金砺退下去后，他将孙秀澜叫到跟前。
“立即出动雨燕号，让北京再出动两个军团，尽快开到九州！”
吩咐完之后，他来到高松城的天守阁上，北面，就是濑户内海，不到三十里的地方就是冈山藩的领土。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身在京都的幕府以及天皇会有什么反应？”
“还真是很期待啊”
就在尼堪在高松城的天守阁上畅想时，北面的京都，二条城的征夷大将军阁下，年仅十二岁的德川家纲，正搂着他的乳母，年仅三十三岁的矢岛局颤抖着，而在大将军府的最外侧，一间硕大、空阔得居室里，前次在九州败北的御三家之一、水户藩藩主德川赖房一身黑衣，腰间也挂着两把武士刀，满脸的严峻。
两侧，大老井伊直孝、老中酒井忠胜、阿部忠秋、保科正之，侧用人板仓重矩济济一堂，都穿着黑衣，神色严肃。
保科正之，是大将军的叔父，上任大将军德川家光的幼弟，也就是说，当下幕府最亲的、最有权势的人咸集于此。
沉默了许久，还是德川赖房出声了。
“让留在京都的各藩主立即在藩国动员，第一拨，动员全部武士以及农兵青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