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8、终焉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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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泰山上筑土为坛以祭天,报天之功,故曰封。此泰山下小山上除地,报地之功,故曰禅。
  所谓封禅。
  便是向天地禀报人间功绩。
  虽然封禅的主角是帝王,但主体并非是帝王一人,它本质的含义是对一段历史的总结,司马迁的《封禅书》中所言,自秦始皇以前,封禅者七十有二,得其名而记之者,十二人。
  无怀氏、虑羲、神农、炎帝、黄帝、颛顼、帝喾、尧、舜、禹、商汤、周成王。
  由此我们可以知晓,在始皇帝封禅之前,每一位封禅的君主都是带领族群、国家做出了伟大功绩,才有资格封禅的。
  是通告天地,也是确立历史节点。
  代表文明获得了进步,旧的时代过去,新的时代将要来临。
  到了秦皇汉武,依旧遵循这个规则,光武封禅也不算埋汰,可到了唐朝,唐太宗没有去封禅,反而是他儿子唐高宗李治去了,再然后唐玄宗又去了……
  从那时开始,便已经坏了规矩。
  事情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如若有新的雄主出世,来泰山封禅,倒也能够将此事引回正道,偏生宋真宗又来了回。
  这次彻底没人做了。
  周瑞有很多选择,但泰山封禅无疑是众多仪式当中最郑重的一个,也是“新皇登基”,易姓而王奠定正统的仪式。
  他要当人皇,自然非泰山封禅不可。
  此次封禅仪式极为浩大,泰山整体都被修整,事先已经造好了天坛,有台阶从山地直达山顶,共计8888阶,每一阶上都站有文士礼服隆装,持典册而立。
  当周瑞每踏上一个台阶,那名文士就会高声念出自宋以来中华文明所立下的功绩,所做的事情。
  主要是关于大明和近现代的。
  一直到幻想降临那年,大约才过了千阶,包括概述幻想降临,已经幻想降临之后他们所做的斗争和功绩,完完整整的述说了他们是如何对抗神王,如何为了彻底解决幻想,如何探索文明方向,进行了哪些改革,未来将走向何方。
  周瑞花了两个小时才缓缓走到泰山之巅,立于天台之上。
  整个祭天的仪式,在他登上的路程中的记述都有文字版同步放出,人们听声音可能那些祭典的礼官各说各的听不太清,可仔细看文字,看更详细的的数据对比。
  才清晰的认可到这些年,特别是周瑞当政后的这些年较之前有了多大的进步。
  人们虽然直观的感受到了生活变好了,但却对于变了多少,一直没有直观感受,如今知晓,才是真正的震撼。
  然而这些只是一个开始。
  当他们解决神王,解决幻想,彻底开启盛世之后,未来的生活只会一天比一天好,人类至少有千年的稳定上升期,那是一个整个盛世,以前想都不敢想。
  所有人都期待、憧憬着。
  这一刻,不论是世界的哪一个时区,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的看着周瑞,看着这次封禅大典的正礼部分,看着周瑞勒石记功,宣布担任人皇!
  泰山之巅,天坛。
  在一切开始之前,首先要进行的是献剑仪式,这本质上也是一次阅兵,大概也是自回归以后的第一次阅兵。
  在此之前,炎武卫都没有这个兴趣,其他人也就没有资格强迫炎武卫做此仪式。
  所以。
  很多人,或者说绝大多数民众根本就不知道炎武卫的军容是何等强大。
  与李和达成协议之后,炎武卫已经全面开拔回来,五十万大军全部汇聚于泰山脚下,这是阅兵,更是决战前的礼仪。
  他们很清楚剑是假的,但接下来的战争必然是真的。
  他们无所畏惧,炎武卫本就是为了帝国而战,为了守护现实而战,神王便是幻想的化身,是他们必须消灭的敌人。
  赳赳武夫,赫赫威容。
  数十万人演练恍若一人,那无双的军威展现在世人面前,他们才知道帝国是这等的强盛和伟大,当那柄象征着文明的青萍剑被献给周瑞之后,是满世界的欢呼和呐喊。
  所有人都喊着两个字——登基!
  他们自然不是想要有人复古开启家天下,而是人皇本就是最尊贵的皇,它不是凡间的帝王之位能够比拟的,他是带领文明,开创文明的圣王之王!
  在万众高呼之下。
  周瑞拿着剑振然高举,他是向天地禀告,但更像是敕令天地,他说道:“人秉天地而生,亦起源于蒙昧。”
  “地球虽小,宇宙虽大。”
  “人事与天地自然相比,如萤火之于日月,本该渺小不已。”
  “但就是这么渺小的人,生来便与天地齐平,为何?因为我们知道自己是人,我们的文明从最开始便洞彻天地大道,我们曾经无比弱小,但从先祖到现在,一路披荆斩棘,我们却从未停下,由过去到今天,由今天到未来。”
  “薪火相传,不曾断绝。”
  “每一个时代,我们总有人撑起文明的脊梁,每一个时代,我们都抱着必然胜利的决心。”
  “在我们的前方,任何敌人都不足为惧!”
  “虽千万人,吾往矣!”
  “虽不可敌,亦胜矣!”
  “我们跨越了高山大海,我们跨越了幻想劫难,我们跨越了乱世纷争,我们跨越了阶级不公,我们一步步跋涉,我们也必然征服深渊!”
  “我们要让子孙后代再也不用考虑幻想的危害。”
  “我们要毕其功于一役,一战定万世太平!”
  “可好?!”
  周瑞振剑高呼,天下景然应是,所有人都看着周瑞,看着那柄剑,全民的强烈期盼汇聚于此,那众生之力汇聚的是一剑。
  一剑断古今,万世开太平。
  那众生之力汇聚的,是周瑞在天台的祭台之上,摆着一本书册,那是无字的书,是“史册”,史册无风自动,每一页快速翻过,都浮现出相应的纪录。
  当这本书翻到今天这一页的时候,周瑞将获得人皇的身份。
  而属于他的位格,则还在和谐城底部。
  周瑞闭目感应着这一切,已经做出了拔剑之态,当他拔剑斩出的那一刻,一切都将结束,一切美好都将开始,全世界的人都在屏息期待。
  也就是这个时候……
  “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响彻天地,明朗的天空刹那间阴沉下来,太阳彻底消失,昏暗的天空出现遮天的羽翼,那是羽翼,更是涌动的劫云。
  蛇尾逶迤,沟壑自现。
  龙首自云端探下,众生震骇。
  终焉的怪物在最关键的时刻登场,他看着那翻动的史册,缓缓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手中也握着一册无字天书……
  “历史,到不到今天。”
  “封禅铭刻的历史节点,将不会被记录,你也无法作为人皇被记录,同时也无法登基。”
  书册向着相反的方向翻动,在天台上的那本史册竟然陷入了Bug循环一样,正好卡在了宋真宗泰山封禅的那一段,怎么也翻不过去……
  周瑞举行封禅仪式。
  全人类的意向共鸣,竟然被硬生生阻止了!那究竟是怎样的神器!
  全民震骇,但周瑞不为所动,他依旧闭目如渊渟岳峙,准备着那一剑的斩出,看到周瑞淡定的样子,人们的心稍稍安稳。
  接着便看到炎武卫大军朝着那怪物而去。
  想起炎武卫的威势,人们顿时大安,只待军队解决那只怪物,周瑞便可顺利成为人皇,斩出那一剑来!
  然而。
  “螳臂当车,无用。”
  对炎武卫的进攻,神王冷漠的发出了评价,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他一手提了提手中的灯笼,刹那间,炎武卫军势陡然而止。
  在军势当中本不该受一切负面影响的士兵们,忽然间想起了极乐或极悲、极苦……
  喜怒哀乐。
  情绪的陡然爆发,让身为统帅的老元帅都猝不及防,即便是他自己,都不由摸了摸脸庞,那里已经有眼泪流下了……
  那个灯……
  书控制的是历史和记录,灯中自然装的就是人心,根本无需正面交锋,神王仅仅动了两下,就要毁掉周瑞的封禅仪式,就要打败五十万炎武卫大军。
  先前再多的激励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恐惧开始蔓延……
  “那是什么怪物……”
  “神王!绝对是神王!该死,必须完成仪式,这么强大的怪物,只有那一剑才能杀死他!”
  “拖住啊!炎武卫拖住神王,完成仪式!”
  恐惧开始蔓延,但还没有爆发,人们害怕的时候表现出了更加强大的能动性,推动周瑞登基的力量越发强大,神王的书册终于在书页翻动速度上落后了。
  周瑞面前的史册虽然很慢,但终于开始向前翻动了。
  这个速度远远不够!
  老元帅苏无敌当即带着大军不要命的开始围攻神王,然而,神王巨大的身躯还有特殊的组成,那些攻击莫说没有挨到神王,就算挨到了,也根本就……不破防。
  虽然不破防,但是天却开始裂了……
  “怎么回事?!”
  “是尾巴!他的尾巴在亮!我们的攻击竟然被渡给了天地,他直接作用于天维和地维上了,力量造成我们这块‘区域’的倾陷,所以天地开始崩裂了!!”
  “这样还要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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