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六八 末路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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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那箭矢破空而来,李君华连忙向一侧甩动身子,同时拔出手枪向来袭的玄烨射了一枪,但仓促之间哪里是能完全躲避的,他只觉得脖颈一凉,立刻就是火辣辣的痛感传来,也不知方才那一枪打中没有,只见玄烨纵马而来,也顾不得换武器,把骑弓抡圆了狠狠砸向李君华,李君华躲闪不及,被砸在了脑门上,好在铁盔挡住了沉重一击,但他只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是什么不知道了。
  欺身而过的玄烨拨转马头,准备结果了李君华,却见手中的骑弓的弓弦崩断,正要拔刀上前,却是看到禁卫骑兵已经疯一般冲了过来,他不敢再恋战,驭马逃命,随手用残弓勾住李君华坐骑的缰绳,狠狠抽了马鞭,向着来时的道路奔逃。
  亡命狂奔了一阵,就在追兵要追上的时候,斜刺里有一支骑兵杀来,马上那人正是皇太弟福全,他拼死命人挡住追兵,带着玄烨逃回了大营之中。
  翻身滚落马来,玄烨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疼,尤其是胸口和大腿,低头一看已经有鲜血渗出,再看顺手拉来的敌方坐骑,右臀还有一根箭插在上面,玄烨吩咐道:“快些.....快些把这匹马身上的箭拔下来,把大夫叫来,为朕疗伤。速度遣人到前沿,就说东番伪太子伏诛,天佑大清!”
  福全拉来了大夫,只许其一人进帐,自己打下手,当他端着热水走来的时候,玄烨的衣甲已经脱下,胸口有几个伤口,大腿上也有枪伤,细细一看,胸口是被霰弹所伤,好在铅弹穿透衣甲,没了多少威能,只伤了皮肉,而大腿那伤却是有些骇人,小心取出铅弹,不见喷血,大夫才是放心下来,说道:“皇上,幸亏没有击破大血管,不然神仙也难救了。”
  “好,福全,快.....快帮着大夫把伤口包起来,取朕的备甲来。”玄烨艰难说道。
  “皇上,这个时候可不敢乱动,万一大血管破裂,那........。”大夫劝说道。
  “不,东番贼酋已死,朕要让大清将士看到朕还活着........。”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玄烨此刻面色苍白,但包扎伤口,换上新衣之后还是起身,在福全的帮助下登上战马,让他骑乘李君华的坐骑跟在后面,福全手中还多了一根长矛,挂着从马上缴获的披风、备甲等物件。
  在清军开始欢呼帝国太子已死的时候,还在进攻的西进军团登时有些慌乱,好在两翼主帅经验丰富,大军慌而不乱,但继续进攻已经不可能了,且不说军心不稳,连续一个下午的进攻,依旧没有打开局面,军卒体力也是不支了,陈平等将领亲自压阵,把各军撤了回来,战场上,火器发射的硝烟和铁蹄激起的烟尘弥漫着,将阳光遮了大半,过了许久,一阵风吹过,天上的云彩也被春风吹开,残阳投射出的光芒照亮了这片战场,帝国士兵看到,远处清军阵营前,一列骑兵经过,其中一匹神骏至极的黑色战马尤为惹眼,马上还举着军中都熟悉的甲胄披风,人人皆知那战马是太子所有,衣甲也是太子所用,刚又听闻太子阵亡,军心大乱,不光底层士兵,就连将校们都沉不住气了。
  “将军,问过了,后营和辎重队都遭遇了袭击,太子所在的驼城也遭遇了袭击,太子生死不知,兄弟们没了主心骨,要不您........。”一个校官到陈平面前,正声说道。
  陈平不待他说完,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脸上,喝道:“我什么?我要去看吗?该死的蠢货,我要是再走了,岂不是军阵大乱。”
  这下不敢有人再说话了,陈平左思右想,又见敌阵欢呼一片,也不像是作假,至少那马匹衣甲都是真的,他心中实在不安,再看士卒也无有斗志,立刻命军队交替后撤,分批退入驼城之中,待大军稳住阵脚,他才是打马了去了大驼城。
  老远就看到大帐前乱做一团,禁卫骑兵正在集结,乌以风在昏暗中呼喊咆哮,靠的近了,才是听清。
  “太子成了这个样子,我等都是死罪难逃,快些上马,随我一道杀入清军大营,非得取来伪帝脑袋不可!”乌以风大声叫喊到,在他脚边已经是满地尸体,都是到了科布多一带俘虏的清军,此刻都被他杀了泄愤了。
  陈平冲过去,一只手把他从马上拽下来,狠狠的打了几巴掌,骂道:“乌以风,你个蠢东西,还他妈嫌不够乱吗?就这么带弟兄们去送死!”
  乌以风吐出一口鲜血,眼睛血红,指着帐篷,争辩到:“陈平,太子他,太子爷他........。”
  “太子好好的,你给谁哭丧呢!”陈平大叫道,拽住乌以风胸口拉到面前,咬牙低吼:“你他妈给老子闭嘴,再犯浑,老子杀了你!你他妈要害死全军吗,你要害帝国遭遇从未有过的失败吗?”
  陈平的话,让乌以风稍稍安静下来,陈平拉着他进了大帐,却见几个军医围着太子,端出来的水都是血红的。
  “太子......太子如何了?”陈平拉住军医,问道。
  “已经止住血了,不会有大碍了。”军医低声说道。
  陈平心中稍安,却冷着脸问:“军中无戏言,你得说实话!”
  “将军,实话就是无碍,可要是发炎感染,就不好说了!”军医低声说道。
  那就不是陈平能考虑的事情了,至少太子没有死在军前,那就好,但陈平走上前看到的是昏迷的一张脸,他立刻放弃了让太子出面安稳军心的办法,走出大帐,去各营巡视去了。
  当李君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只不过身前聚拢了太多的人,他只看到一排黑影围着自己,他轻声一笑:“我是死了吗,这么多小鬼儿?”
  “太子爷,您安康着呢。”乌以风见李君华醒来,握住的他手,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如雨下。
  “父皇曾经跟我讲过一个笑话,说昏迷的人醒来,第一个要求是要水喝,你们瞧,我还没有要,乌以风就开始造水了,你的泪我可不喝,太咸了。”李君华半开着玩笑,让气氛轻松起来。
  他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只觉得肩膀以上就没有不疼的,脖子火辣辣的,脑袋则是闷疼,叫来军医,问:“我情况如何,你如实说。”
  “太子,您的伤并无大碍,血已经止住了。脖子只是侧面被箭锋切开了一道口子,虽然很长,但很浅,没有伤及动脉和气管。”军医说道。
  “按你说的,我断然不会失血太多,那我为什么会昏迷?”太子疑惑问道。
  军医道:“您不是因为失血而昏迷,而是被人打晕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好,辛苦你了。”李君华听闻自己无恙,心中也是欢喜,忽然感觉哪里不对,细细一看,军中各将都在身边,而帐篷外面很是安静,没有枪炮声也没有喊杀声。
  “我昏迷了多久,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是谁在指挥战斗,怎么不打了?”李君华心中一紧,立刻问道。
  “您昏迷了一整个晚上,现在天已经亮了,昨天乌将军把殿下救回来后,清军用您的战马和衣甲在阵前公示,并声言您已经战死,我军听闻,军心不稳,陈平将军接过指挥,让全军退入了驼城。”一个侍卫简单解释道,并且说:“对了,殿下,我们收到一个好消息,西路军前锋五千骑由云中绥靖将军许汉风率领,已经过了哈拉乌苏,中午便是能抵达,陈平将军说,待援军赶到,再行进攻。”
  “哎呀,你们糊涂啊!”李君华登时激动起来,作势就要起身,但全身上下不听使唤,想来是军医用了麻药的缘故,他几番起不来,说道:“你们被伪帝骗了,他伤了我不假,我亦重创于他,伪帝身中两枪,伤势比我更重,为保完全,如何能不撤!”
  “竟是如此,那狗娘养的是在虚张声势!”
  “妈的,被骗了!”
  帐篷之中登时乱做一团,陈平得到李君华醒来的消息赶来,听说了这个情况,瞬间悔恨,叫道:“都是卑职的过错,竟被伪帝蒙骗。”
  “请罪什么,快些去进攻!”李君华起身不得,高声吩咐道,但转念一想,又感觉不对,吩咐道:“快些,把所有将校都召集来,乌以风,给我寻一身干净的衣服来,扶我上马,还是得让全军看到我还活着才是!”
  李君华披甲上马,乌以风持大旗跟在身边,在各营转了一圈,登时引爆了全军,山呼之声此起彼伏,做过这些之后,全军压下,进攻清军大营。
  但已经是来不及了,昨晚在军前现身之后,玄烨回了大帐就是昏迷,鲜血染红了衣甲,不用说就知道是失血过多了,索尼和费扬古一商议,连夜送了玄烨到了河对岸,借着帝国军暂时后撤,把部民也撤到了河对岸,一些来不及撤退的牛羊牲口全部宰杀,忙活了一个晚上,眼见要结束了,负责撤退事宜的索尼和费扬古远远听到帝国一方传来欢呼之声,不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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