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担米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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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仇兼琼真的非常好奇,他很想知道,李安究竟有什么高明的办法,能让雄才大略的皮逻阁不敢触碰大唐在爨地的利益。
  李安面露自信,正色道:“第一,我大唐必须牢牢掌握平叛主导权,决不能将平定爨地的主导权交给云南王,第二,不论压力多大,爨人反抗有多剧烈,我大唐最终必须在爨地驻军,以牢牢控制该地,如此,云南王也就只能放弃爨地了。”
  章仇兼琼闻言,向李安投去诧异的目光,这份见识和胆魄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李安的对策直指皮逻阁的死穴,只要大唐掌握平叛主导权,并最终在爨地驻军,皮逻阁就难以有所作为,除非他直接率军进攻唐军,可这样一来,南诏与大唐就彻底反目了,皮逻阁承受不起这份后果。
  也就是说,皮逻阁为了自己的利益,一直在小心翼翼的与大唐斗智斗勇,并想要在不侵犯大唐核心利益,在大唐朝廷能够接受的范围内,尽可能的为自己谋求更多的利益,这就是典型的白眼狼,永远喂不饱的白眼狼,若是大唐一直纵容下去,皮逻阁的要求会越来越多,并最终霸占大唐南部的全部羁縻州,而这将会对大唐造成极为严重的损害。
  “李校尉的见识和胆魄都远远强于常人,我大唐能有李校尉这样的人才,真是社稷之幸,也罢,本官就算拼着官位不保,也要上书陛下,痛陈云南王的野心,让陛下切不可将平定爨地的主导权交给云南王。”
  章仇兼琼语气颇重,眉头深深蹙起,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
  李安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顿了顿,抱拳道:“章仇节帅,卑职若能获得平地爨地的机会,一定竭尽全力为大唐效力。”
  章仇兼琼自然明白李安的意思,点头一笑:“好,本官上书陛下,为李校尉请命。”
  “卑职多谢章仇节帅成全。”
  “李校尉明日就要离开益州,今晚就住在本官府上,本官还有很多问题,要与李校尉探讨。”
  章仇兼琼与李安一见如故,真诚邀请李安留下。
  “那卑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返回驿馆安排好部下后,李安便再次前往章仇兼琼的府邸,与章仇兼琼探讨当今天下格局,并毫无顾忌的发表自己的见解。
  与有思想的人谈话,是一件非常舒心的事情,这一晚,李安与章仇兼琼无话不谈,尽情的抒发胸中的抱负,直到夜半子时才各自返回房间睡觉。
  第二日一早,李安仍呆在章仇兼琼的府邸,并与章仇兼琼继续探讨南诏和爨地的局势,直到中午的时候,李安才离开。
  午饭过后,席豫等大部人马抵达益州城,与李安的先头部队汇合,并稍作休息,等待李安的出发命令。
  “大兄,席侍郎他们已经到了,队伍何时出发?”
  李安想了一下,看向李昆雄:“昆雄,你立即通知南诏使团,让他们做好出发的准备,半个时辰后,所有人马全部出发。”
  “是,大兄。”
  “大兄,昨天逃跑的五名刺客,到现在都没有抓住,这一路上只怕不会消停。”
  李飞羽略微有些担忧。
  李安点了点头:“昨日被我们斩杀的三名刺客,身份查到了吗?”
  “具体身份查不出来,不过,可以肯定这三人为浪穹诏人。”
  李安吁了口气:“上一次是邓赕诏,这一次是浪穹诏,其余三诏诏主的余党,只怕也不会消停,这一路上,我们的确不会寂寞,让将士们都打起精神,一定提高警惕。”
  “是,大兄。”
  半个时辰后,南诏使团和大唐使团,共千余人的队伍,在李安的率领下,浩浩荡荡的离开益州城,向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城方向进发。
  由于皮逻阁火烧松明楼,害死了五诏诏主,为此,五诏诏主的余党极为痛恨皮逻阁,作为皮逻阁的儿子,于诚节自然成了他们的刺杀对象,所以,这一路注定不会太平。
  而李安与麾下的兵马,在护卫归昌王返回东女国的一路上,已经掌握了丰富的反刺杀经验,所以,这一次的护卫任务肯定稍微轻松一些。
  于诚节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过,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谋求大唐帝国对他继位的支持,而李安已经表明全力支持他继位,为此,于诚节始终对李安颇为客气,也能够一切听从李安的安排,这倒是省了李安不少麻烦。
  与李安事先预料的一样,这一路上,果然遇到了不少意图行刺的刺客,不过,在李安严密的防卫下,这些刺客要么主动放弃,要么冒险行刺被李安挫败,总之,于诚节有惊无险,连一根头发都没被刺客碰到。
  当然,李安非常明白,这些所谓的刺客,全都是因为自己的诏主被皮逻阁烧死,心中愤恨不平,才冒险前来行刺于诚节的,他们这么做也体现了自己对惨死诏主的一片赤诚忠心,这一点让李安颇为钦佩。
  所以,李安并没有对这些刺客赶尽杀绝,甚至在俘虏他们之后,悄悄的放掉,并警告这些刺客不要再自不量力了,有他李安在,刺客的行刺计划永远都不可能成功。
  也许是被李安说动,也许是李安的护卫太过严密,让刺客无从下手,一路上刺客越来越少,在抵达陈仓道之后,就再也没有遇到刺客,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李安也放松了不少。
  “无恙,你一路上随便放走刺客,就不怕有人参你一本。”
  荔非守瑜看向李安,揶揄了一句。
  李安表情轻松:“被我们擒获的刺客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放了也没有多大的事,就算陛下知道了,我也不怕。”
  荔非守瑜轻轻一笑:“你是觉得我们歼灭吐蕃两万边军,立了大功,所以,陛下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处罚你。”
  “没错,陛下是一国之君,是天下的主人,他更关心大局,我们只要将陛下交代的大局任务出色完成,这些小事,陛下不会太计较的,为官者,若是连这点自主的权利都没有,还能有多大的出息。”
  李安跳上一块高高的巨石,俯视远处的大好河山。
  荔非守瑜跟着跳了上去,站在李安的身旁:“说实话,我觉得你故意放走刺客,是另有目的。”
  “哦,什么目的?”
  “虽然不能十分肯定,但我总感觉你对南诏成见颇深,你支持并同情南诏的反叛者。”
  “守瑜,你觉得这样不好吗?”
  “无恙,南诏是我大唐盟友,一向支持我大唐,若南诏再次分裂,就没有一个强大的力量,在南部牵制吐蕃了,这岂不是我大唐的一大损失。”
  荔非守瑜考虑的不是南诏强大后对大唐帝国的威胁,而是南诏一旦再次分裂,将是一片散沙的局面,如此,也就不能在南部有效的牵制吐蕃帝国,甚至,这些分裂的小国会为了自保,被迫投向吐蕃的怀抱。
  李安自然考虑到了这一点,为此,他并没有打算让南诏再次分裂成六个小国,放走这些刺客,只是为了给皮逻阁添点麻烦,让皮逻阁必须花费更多的精力来处理国内的事物,从而减弱其扩张的野心,况且,就凭这些刺客,根本就没有能力威胁皮逻阁的根基,除了强大的大唐帝国,没有任何力量能够瓦解皮逻阁费尽心机统一的南诏王国。
  大唐帝国需要南诏这个小兄弟,但同时也应该防备这个小兄弟不听话,就比如后世的米国,既要倭国为其分担战略压力,同时也严格限制倭国的实力,防止其反咬自己,可谓是极为精明的策略,而后世华夏帝国总是尽全力帮助自己的小兄弟,结果小兄弟统一南北之后,反噬帮助他们的华夏帝国,让华夏蒙受巨大的损失。
  李安觉得大唐不能重蹈华夏的覆辙,做人要厚道,但也不能太厚道,斗米养恩,担米养仇,过度帮助别人,会让别人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从而不但不感恩,反而因为自己的进一步要求得不到满足,而将帮助自己的人当做仇人。
  大唐帮助南诏统一六诏,已经是对皮逻阁极大的恩惠,皮逻阁理应为此全力效忠大唐,不应该再提出更高的要求,若大唐满足其更高的要求,则必然会形成担米养仇的效果,如何处理南诏关系,将南诏的实力限定在最有利于大唐的范围内,是非常考验大唐官员智慧的。
  “守瑜,你多虑了,皮逻阁雄才大略,怎么可能因为我放走几名刺客,就造成国家的分裂,再说,我也没打算让南诏分裂,只是不想让南诏继续强大而已,还有,我比较同情这些忠心的人,他们是为了给自己的诏主报仇,才前来刺杀于诚节的,也算是忠勇的义士了。”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是我误解你了,不过,长安城已经不远了,我们还是想想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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