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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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宗谏点点头道:“那朕就去休息片刻。”
  他转身去了后殿,这里也是皇帝日常办公的地方,各种摆设一应俱全。
  他到竹塌边正要和衣躺下,后门突然打开,只见符丽英带着宫人进来,起身问道:“太后为何还没有安寝。”
  符丽英回道:“陛下尚未安歇,我又怎能睡得着。”
  “朕正要休息,前殿由赵太尉和于奉常替朕守着,等到了烧纸的时辰他们自会叫朕。”
  “哀家叫人做了一些吃食,陛下还是吃些在睡吧。”
  柴宗谏摸摸肚子道:“好,太后不说,朕忘了自己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快给朕端上来。”
  他坐到案几后面,符丽英立刻让宫人将饭食端上来,都是些开胃清粥小菜,柴宗训捧着粥碗喝了一大口,问道:“太后可用过饭了,和朕一起吃吧。”
  符丽英回道:“哀家已是用过了,陛下尽管自用。”
  柴宗谏对李听芳道:“这几样你端去给赵太尉和于奉常。”
  符丽英蹙眉问道:“陪陛下守灵的不只赵太尉和于奉常,为何只给他俩?”
  柴宗谏一本正经的道:“朕其实是只想给赵太尉,于奉常醒着不好不给他。”
  符丽英的秀眉的拧在成一团,“陛下为何要单单赏赐饭食给赵太尉?”
  柴宗谏回道:“自是因为赵太尉比旁人更忠心。”
  “呀!陛下为何以为赵太尉最忠心?”
  柴宗谏回道:“今日群臣轮番的向大行皇帝致哀,赵太尉的哭得最为悲切。夜间守灵旁人皆是酣然大睡,赵太尉千里来归却依旧强撑着陪朕,刚刚还劝朕早些休息不要耽搁明日的大事,难道他还不忠心吗?”
  符丽英劝道:“哀家不过是后宫女子,原不该干涉前朝事务,然陛下尚且年少不明世事,哀家就不能不说上几句。”
  柴宗谏立刻拱手回道:“请宫廷太后垂训。”
  “陛下不知世事诡谲,前朝臣子是忠是奸,大行皇帝也不敢说就能分得明白,人心无常乃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你口中最为忠心的赵太尉,陛下也不敢全然的信赖他,虽然给了他都点检的官衔,却不敢把兵权都交给他。
  陛下尚未亲政,待臣下尤其不能偏私,陛下以为其他真的就睡着了吗?今日赐了赵太尉饭食却不赏赐别人。明日就会传的满朝皆知,朝臣都会以为陛下偏爱赵太尉,少不得见风使舵,日久则壮其势,便坏了朝中的平衡。”
  如果新皇帝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娃无知小娃,大可由得托孤之臣摆布,可是一个十岁的皇帝就不一样,是从懵懂到明理的年纪,过两年还要经历青春期的叛逆,可偏偏什么都想尝试一下,绝对不好侍候。
  “多谢太后教诲,朕不给赵太尉送饭食就是。”
  符丽英笑道:“哀家不是让陛下不赏赐赵太尉,是要赏都赏。”
  “朕明白了,那就叫膳房给守灵的大臣每人做上一份这样的饭食可好。”
  符丽英赞道:“陛下英明,帝王之术实乃制衡之道,陛下纵有偏私也不可太过明显。”
  “嗯,太后是深宫女子为何也懂得这些,可否教我?”
  “哀家不过纸上谈兵,只要多书,尤其多读史书自会懂得这些道理,等陛下亲政之时就能用得上。”
  老穆头点头道:“太后果然是豪门大家出来的,懂得道理就是多,其实俺也有些建议给陛下,不知当不当讲。”
  “只管说来!”
  “陛下虽不能理政,可是来日上朝绝不可一言不发,无论什么事情都要说上几句,即便说错了也无妨,还有一定要记得那些大臣的名字,尤其是那些大将,最好能道出他们的出身来历有何功绩。”
  柴宗谏讶然道:“你为何与大行皇帝说的一样,其中究竟有何道理?”
  老穆头回道:“也没什么大道理,陛下若在朝堂上一言不发,时间久了群臣就会得寸进尺把陛下当泥塑木偶,就连忠臣也会变奸臣欺凌陛下。”
  柴宗谏重重的点头道:“似是有道理,那为何要记住大臣的名字和功绩?”
  “这个一两句说不清楚,总之这样会叫他们更忠心!”
  符丽英道:“老穆不愧是在太祖和大行皇帝身边呆过的,陛下以后要多多向他请教。”
  “治国的大道理俺不懂,就是些人情世事的小手段,实在不值得一提……大周不只有朝廷这么大,还有诸多的藩镇,张永德,李重进、徐羡都曾是大行皇帝的近臣,还有魏王是陛下的外公,陛下可常叫他们上疏述职或是入朝觐见。”
  张永德、李重进曾有储之嫌,徐羡仇家甚多被群臣憎恶,加上有贼心没贼胆的符彦卿,他们领军在外权高势大,何尝又不是制衡朝廷的砝码。
  老穆头的话其实就是柴荣的本意,谁知柴宗谏却道:“徐羡不行,他吃人,朕是万万不敢叫回东京的!”
  符丽英面色一沉不禁问道:“这样的话,陛下是从哪里听来的?”
  老穆头也正色问道:“是谁告诉陛下这些话的?”
  见两人如此严肃,柴宗谏不禁有些紧张支吾道:“是……张德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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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给你说我吃人?”徐羡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问地上哭泣的汉子。
  汉子苦着脸抬头道:“刚才俺满街寻人的时候听街坊说的,他们说将军好这一口。”
  一大早就有亲兵来报,说有人跪在军衙前大声的哭嚎,徐羡原本以为有冤情正要当一回青天大老爷,谁知那汉子一口咬定徐羡抓了他的宝贝儿子准备蒸来吃,可把徐羡给气坏了。
  “现在本官郑重的告诉你,我不吃人!”
  汉子闻言喜道:“既然将军不吃人,就放了小儿吧,那孩子生的干瘦的没几两肉。”他说着拍拍身边一头肥硕的山羊,“这是俺专门买来孝敬将军的,人肉酸的很没有羊肉好吃。”
  徐羡反问道:“你吃过人肉?”
  汉子连连摆手,“将军可不能冤枉小人,小人从来没有吃过人,只是听旁人说的。”
  “总之你儿子不在本官这里,不管谁告诉你的你就找谁去,再敢胡言污蔑本官,本官就对你不客气了。”
  汉子叩首求道:“小人可不是胡说,这几日瓦桥关里已是丢了好几个小儿,街坊都传言是将军把人吃了。小儿是家中的独苗,求你给他一条活路,要吃就吃我吧。”
  徐羡脸色微变,“城内有这样的谣言吗?”
  汉子点点头道:“有,自三日前就有这样的流言,而且每日丢一个小儿,可是他们都不敢来找将军讨要,小也是买了一头肥羊傍身,才敢来找将军的。”
  有阴谋啊!这是徐羡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小儿失踪的事情发生的多了谣言传的久了,可能会激起民变,若是再有人从外部配合,瓦桥关说不准就轻而易举的被人攻破了。
  “萧思温啊萧思温,真没看出来,你还会使这样的阴招。”
  徐羡第一个就想到了永定河对岸的萧思温,被敌军生俘还被攻破了大营,最后被勒索了整整八十万贯,换作是他也咽不下这口恶气。瓦桥关之前属于辽国,想必其中有不少辽国细作,做这样的事情并不难。
  李墨白轻声的在徐羡耳边道:“令公,有猫腻!”
  虽然被撸去了荣衔,可是令公这个称呼平常并没有那么严谨,属下人依旧这般称呼徐羡。
  “你都看得出来有猫腻我会看不出来,关键是如何破了。”
  “瓦桥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有心藏人,挨家挨户的盘查也没用。”
  徐羡不耐烦的道:“那你就说些有用的!”
  “令公别急,没有什么比钱更好使的了。这些暗地里做龌龊事的混账更禁不住钱财的诱惑,只要令公高额悬赏寻人,总能弄到蛛丝马迹来。”
  “那你还不去做!”
  “喏!”李墨白拱手离去,立刻叫人满城张贴告示,以两万贯重赏寻人。
  原本以为要过个三五日方能有效果,谁知当天下午就有几个青皮混混,带着几个小娃来领赏,说是在土地庙里找见的。
  李墨白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对他们的话自是徐羡不信,叫猱子暗地里跟踪,到晚间在一处民居之中,将他们和同伙一起擒获,尽数送到军衙。
  混混磕头如捣蒜,“将军饶命,小人只是贪财并未掳人,只是受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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