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玩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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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且不必去叨扰王知府!”柴守礼打断众人的话,“且让老夫去看看外面情形!”
  十个老头出了庑房,立刻上了酒坊的塔楼扶着栏杆向院子外面望去,只见院墙外面有数千人将酒坊团团围住。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断手断脚的老卒,有打着赤膊的半大小子,更多的是拿着擀面杖的中年妇人。
  偌大的酒坊被围了个密不透风,众人不停的叫骂乱糟糟的听不清楚,多半没有什么好话,更叫人心忧的远处还有一条人龙向酒坊汇集,顷刻之间数千人就成了上万人。
  “狗官在塔楼上面!”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接着就有半大小子拿着小石子朝塔楼上丢了过来,噼噼啪啪犹如雨打一般。
  虽然没有伤到人,十个已经吓得从栏杆旁边躲开,嘴上仍旧不服软,王父气得直跺脚,“这些贱民是要造反了,竟敢挟持司空。司空莫慌,相信船上的人已经去通知官府了,我儿知道司空在这里一定会速来搭救。”
  柴守礼倒不怕外面的百姓敢将他怎么样,他怕的是柴荣知道自己来了开封。别以为他在洛阳以皇帝生父的名头作威作福,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父子两个毫无感情可言。
  当年圣穆皇后柴氏从宫中出来带了不少的私房,其中有近半都落了柴守礼的腰包,那是柴氏感谢他养育柴荣的贴补,说白了柴荣就是他卖出去的。
  柴荣过继之后父子两个也常相见,可是柴荣再未称呼过他一声“大人”。郭威称帝后父子二人更是音信断绝,这些年唯一的往来便是柴荣登基后封赏他的诏书,可见柴荣对他极为的避讳。
  自己在洛阳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如今跑来开封丢人现眼,以柴荣刚强又骄傲的性格定会视为奇耻大辱,也不知道会如何的处置他,越是这般想他就越是后怕。
  “大不了把生意还给姓徐的,咱们这就回洛阳。”
  韩父道:“司空说什么胡话,吃到肚里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这里是天子脚下,你是天子的生父,若是被一群贱民要挟岂不是贻笑大方。我看这帮贱民根本无胆,不然早就冲进来,你只管放心等待,开封府一定会处置好的。”
  军眷哪里是没有胆子,是得了老张的吩咐在克制,人越聚越多,已经有了两三万人,可仍旧没有要罢休的意思,越来越多的人流向快活林汇集。
  不是上回茶叶被抢时哭穷卖惨的模样,一个个妇人拿着擀面杖气势汹汹,半大小子拿着父兄的兵刃义愤填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出征打仗。
  虽然是发生在外城,可如此声势早就惊动的开封府衙。正在衙门里面办公的王朴闻讯大惊,刚开始还以为是有人要叛乱,听说是都是些妇人和半大孩子才把心放心肚里,立刻叫人前去打探因由。
  差役前脚刚出门,后脚柴守礼的随从就找了上来,待他听明白原委王朴恨不得吐口老血。十阿父之中就有他的老子,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打算占了新酒在洛阳的买卖。
  这不是王朴一人能决定的,以他对徐羡的了解,这人是个矛盾体,集温和忠厚、狠辣奸猾于一身,只要不把他逼到绝境,冲着柴荣的面子多半会让步,洛阳人口多富人也多,蛋糕够大足分食。
  万万没想到这帮老头贪婪无度,竟要将买卖全部抢了。徐羡那人岂是好相与的,身价丰厚,兵权在握,一连打了几场精彩胜仗,如今在军中颇有些威望,撕掉温和忠厚外衣,那就是个头食人的饿狼。
  这十个老头真是太不知轻重了,可转眼又想十人对开封向来避讳,若是没有人撺掇鼓动不会来开封,一定是有人撺掇,忽然想起前两日下朝时,韩令坤跟他说的几句言辞含糊的几句话,立刻就想通了。
  他在心里大骂韩令坤,可又不得不派人通知他请他入宫禀告柴荣,自己则是带着开封府的兵马迅速的赶往快活林。
  先是到了西门才发现这里已经时堵的密不透风,只得从南门出城饶了半个圈才算是到了快活林,远远的只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一片竟望不到头怕是要有五六万人。
  看着那些仍旧陆续赶来的人,王朴心头发寒,他看得出这些人都是军眷,普通人家可没有兵器,一着不慎是要酿成大祸的,改朝换代也未必不会发生,到时候也许还会找他秋后算账。
  烈日当空,王朴早已是汗出如浆,他随手拉住一个妇人,明知故问的道:“大嫂,你这急火火的是要去做什么?”
  妇人回道:“俺认得你,你是去年给俺们修房子的王知府,可算是找见好官了,王知府可得替民妇做主呀!”
  不管背后有多少龌龊,王朴的这个开封知府做的那是相当凑合,名声也不错。
  “大嫂起来,有话你说就是!”
  “俺家在快活林的酒坊被人抢了!”虽然只入了一贯钱的股份,但是依旧不妨碍这位大嫂发挥主人翁精神,将整个酒坊当作是自己的。
  “快活林的酒坊是你家的?”
  妇人重重的点了点头,“俺家的,俺家男人的了薪俸不是逛窑子就是去喝酒,俺省吃俭用的攒了一贯钱,听人说入了酒坊做股就能分钱,俺一咬牙°了一回,上月半年分红俺得了六贯多钱,俺家男人也没这么些薪俸,就跟做梦一样。
  刚才有人到俺家里说,有大官的老子仗势把酒坊抢了去,现在若不夺回来以后就没有分红了。知府是个好官,可得给俺们做主啊!”
  “那么些人都是在酒坊入了股的?”
  “应该都是,不然大热天的谁往这里来,俺听说光俺们虎捷军就有两万户人入股,龙捷军的应该也差不多!”
  “阿娘不要再耽搁了!”一个半大小子拉住妇人,晃着手里的短枪的道:“不用指望当官的,谁敢抢咱家的酒坊,我就捅穿他的喉咙!”
  王朴疯了一样的在人群之中穿梭,七绕八绕费了老半天的功夫,方才找到徐羡的家门。不过这里大门紧闭,无论如何的叫喊也是不开门。
  几个差役干脆搭了人体送王朴上墙头,徐羡家的墙头垒得很高,王朴两手扒着墙头老半天方才跳下来,一屁股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正要起身就看见一双脚在他的身边,有个惫懒的声音的道:“王知府真是稀客,有正门不走为什么要爬墙呢!”
  王朴抬起头来,只见徐羡手捧茶碗站在他的身前,笑呵呵的道:“我这里新到几罐好茶,知府快随我到厅里品一品。”
  王朴怒道:“外面都快翻天了,你怎么还能在这里喝茶……你!”
  徐羡根本就不搭话,转身径直的进了厅里,从茶壶里倒了一碗茶道:“王知府请!”
  王朴端过来一口喝了个干净,用衣袖一抹嘴,跳着脚道:“虞侯你究竟要怎样!”
  徐羡故作茫然的道:“王知府何意?羡不明白!”
  “你是明知故问,我问的是酒坊的事!”
  “哦?王知府是说这个,下官已是把酒坊卖给柴司空了,如今我名下已经没有酒坊的生意。难道王知府也想做酒坊的买卖,自去找司空去谈。噢,王知府家里的大人似乎和柴司空很熟,应该会给你些颜面。”
  王朴怒喝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现在有数万军眷围住了酒坊,你知道他们一旦冲进去就会惹下滔天大祸。”
  “这与我何干,我已是跟王知府说过,酒坊已经与我无关,酒坊里无论杀人放火都跟我没有一毛关系。”
  徐羡事不关己的样子让王朴怒不可遏,他一把掀翻了桌子,“徐羡你知道柴司空的身份,要是他有什么不妥,你知道会发生多可怕的事情吗?”
  啪!徐羡突然起身一巴掌抽在王朴的脸上,王朴歪着身子踉跄了好几步,扶住一旁的墙壁方才止住身形。
  王朴不敢相信徐羡竟敢打他,柴荣身为天子都不会对他做这样的事情,一股巨大的羞耻感油然而生,他指着徐羡咬牙道:“你竟敢打我!”
  “哼!我又不是皇帝需要哄着你们做事,为什么不敢打你!”徐羡做回到椅子上,“柴司空被军眷打杀了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在前线将士未陛下浴血奋战的将士,听说陛下的老子抢了他们家的生意会掉头杀开封才是最可怕的。”
  王朴脸色变得煞白,他担心的可不就是这个,“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已是做了很大的让步了,洛阳的生意都交出去再给十万贯,还不能叫你们满足吗?”
  “非是王某一人做的了主的,今日王某方才知道他们竟要占了酒坊全部的买卖。王某以后再向虞侯赔罪,还是先叫那些人都散了吧。”
  嘭!徐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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