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阿离来找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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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音娆原本都要睡着了,听到这话微合的眼睫又“忽地”睁开。
  傅明朝贴在她身后,没有看到。
  他还在安静的等她回答。
  虽然没有催促,但渐渐收紧的手臂还是昭示了他内心的不安。
  他其实是抱有一丝期待的。
  期待她能点点头,哪怕那份喜欢或是在意只有一粒芝麻那么大,他却能收获像西瓜那么大的喜悦。
  段音娆张了张嘴,刚要回答,傅明朝却叹了口气道:“罢了……早点歇着吧。”
  说完,他在她发间拱了拱,不吭声了。
  段音娆睁眼看着面前绣海棠花的帐子,抿了抿唇,说:“我绣给你的荷包和香囊,你从未仔细看过吗?”
  “我看啦,看的可仔细了。”
  “那你还问我?”
  “我……我不是没看懂嘛。”
  她送给他的荷包和香囊上绣的都是梅子,区别就是那树上结的梅子从多到少。
  傅明朝原本以为段音娆是懒得给他绣新花样,所以才总是绣梅子。
  可如今听她这话,难道那梅子图另有深意?
  “阿娆,那梅子图是何意思?”
  段音娆敛眸:“你不知道就算了。”
  “不行!你告诉我!”他揽着她的肩膀将人转过来,一言不合就又压了上去:“阿娆你快说,你不说我不让你睡。”
  “……我说了你也不懂。”
  “我懂!”
  “那几幅绣样说的是,摽有梅,其实七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
  “……”好吧,他不懂。
  其实段音娆说的那三句话,每个都还有后一句。
  连在一起的意思,大致就是通过梅子成熟落地的过程,表现出了她对于出阁的心境。
  一开始绣梅子,她只是想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来安他的心,告诉他她是真的同意与他成亲,不会出尔反尔,让他消停些别再到处惹事。
  可后来相处渐渐多了,她对于与他成亲的态度也不再仅仅是履行承诺。
  偶尔,她甚至也是有期待的。
  不过,她显然高估他了,那几幅绣样中暗含的心意在他那又岂是隐晦那么简单,简直就是天书。
  “阿娆,什么意思啊?”
  “方才便说了你不懂,偏还要问。”
  “我……”
  “我要睡了,你别再吵我。”她说着,声音都泄了几分力气似的。
  傅明朝不敢再打扰她,兀自在那想破了脑子琢磨那几句诗的意思。
  隔了一会儿,段音娆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脸正对着他的颈间,手轻轻揪着他身前的衣襟,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个无意识的举动很大程度上取悦了傅小王爷。
  他一喜,在她发间啄了一下,总算是肯消消停停的睡觉了。
  尽管眼下这个时辰,再过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
  *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忧。
  傅明朝自是过的如鱼得水,可有一个人,却喝的酩酊大醉。
  那就是金子钊。
  白日里段音娆和傅明朝大婚时他便和抚远侯府的世子苏承在喝酒,后来不知怎么就被苏承带回了抚远侯府,彻夜未出。
  翌日一早,一声尖叫划破了抚远侯府的上空。
  金子钊是在苏羽清的房中醒来的。
  丫鬟嬷嬷瞧了个满眼,当即便在侯府闹开了。
  许是动静太大,后来连城中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
  段音离听凉月说起此事时,削木头的手不禁一顿。
  难怪……昨日大壮去抚远侯府回来说,抚远侯府中有一处院子由高手把守着,他恐打草惊蛇是以便没有轻举妄动。
  这样看来,苏羽清是彻底沦为抚远侯手中的一颗棋子了。
  继续拿刀削削削,段音离问:“侯府那边怎么说?”
  “外面都传苏大姑娘失了清白,抚远侯提出让金公子下聘迎娶她,想来他不会拒绝。”
  “真的滚在一起啦?!”
  “不知。”
  “嗯……”段音离拿刀柄轻轻磕着下巴,将东西一撂,忽然站起身:“走,咱们去趟抚远侯府。”
  金家那么大的产业,怎么着也不能被抚远侯给吞了。
  何况,已知死了的国师是傅城的人,抚远侯之前又一直和国师勾勾搭搭,那他与傅城之间后来有无接触还真说不准。
  是以,她得去给他找找茬。
  不过,得准备准备。
  去侯府的路上,段音离忽然问凉月:“对了,步非萱那边怎么样了?”
  “大壮只偶尔过去看一眼,说是没事儿就哭。”
  “呵!”
  “大壮说,那位步姑娘都快给他哭心软了。”
  “正常,小白兔多是人见人爱的。
  不过你告诉大壮,他要是敢心软给她解药,我就把那些毒兑吧兑吧给他灌下去。”
  “是。”
  接下来的时间段音离便没再多言,专注于她的削木头大业。
  这活计她已忙了有段时日,可惜凉月一直没能看出来她到底想削个什么东西。
  难道是块垫桌角的木块吗?
  凉月不敢问。
  马车很快到了抚远侯府。
  抚远侯不在,侯爷夫人带着一家大小匆忙出来相迎。
  再见段音离,抚远侯夫人心下很是感慨。
  她印象里,还是之前在畅音阁中,她暗讽她是没身份的人。
  也正是那次之后,崇宁长公主便收了她为义女,后来又一跃成为了太子妃,如今见面,自己倒成了卑躬屈膝的那个人。
  只能说造化弄人啊。
  段音离由凉月扶着缓步走下马车,妃色渐染的流苏长裙铺在脚凳上散开,随着行走轻轻摆动。
  抚远侯夫人只匆忙扫了一眼便立刻收回了视线。
  不管看几次,她都觉得段音离美的不像真人,倒像妖精似的,仿佛和她对上视线就会被吸走精气。
  她俯身施礼,心里默默祈祷这位太子妃没事赶紧走,可别在他们府上久留。
  “臣妇见过太子妃,给太子妃请安。”
  段音离的视线扫过请安的众人,也不跟她兜圈子,开门见山的问:“苏羽清呢?”
  抚远侯夫人明显一僵,随即才支支吾吾的说:“啊……小女她、她身子不适,正卧床休养呢……恐过了病气给太子妃,是以没来请安,还望您恕罪……”
  段音离淡着一张脸,很明显不信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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