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间章3 共和国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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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1年11月25日,夜晚。法国诺曼底省的某个偏僻村庄。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带红袖章的军官带着两个拿mp40的士兵,敲开了一户农家的大门。军官一招手,身着深蓝色制服的共和国执勤便闯进农户的屋子,开始进行搜查。
  根据线报(居民告密),这个村子里有人在从事危害帝国的行动,他们还窝藏了一些犹太人在这里。也因此,国家警察才会特意来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执勤。
  这是在电影电视剧中常见的画面,瑟瑟发抖的平民缩在角落,默默的看着执法人员搜查自己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橱柜,床底,放衣服的箱子,每一个都不会被放过。军官背着手巡视着屋子,他身边的士兵则一脸凶狠。
  细心的共和国执勤自然不会放过储藏食物的地窖,夜晚的地下空间里,显得格外黑暗和闭塞。共和国的执勤向军官请到了手电筒,接着继续他们的搜查工作。而一个密门很快就出现在了警察面前,于是乎,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被拖去军官的面前,两位士兵也撸起了他的袖子。
  黑色的六芒星,在手腕上清晰可见。
  “你能解释一下吗?先生,我们在这里抓住了一位企图对帝国进行破坏的犯罪分子。”
  军官面露笑容,但他的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我们来一起看看,看他的手腕,多么明显的印记呀,他怎么会出现在善良的共和国农民家里呢?”
  不等那个中年男人发出辩解的声音,两名士兵便立刻上前将其擒住,押上了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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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姆大叔,隆泰被抓了!”
  一个慌乱的年轻声音传进在地下室里藏着的利姆的耳朵里,也散到了广阔的田野上。负责报信的路易斯刚跑进地下室,便被利姆抓起来摁在墙上,厉声责备道:
  “慌什么慌?要是叫别人发现这里,那我们全完了小子!我当然已经知道隆泰被抓了,而我现在正在想办法去救他们!”BIquGe.biz
  “我知道错了,利姆大叔。”
  见利姆大叔真心生气,路易斯连忙低着头小声道歉。
  “我知道你心急,但我们比你更着急。”
  “我们?”
  “是的,是我们。我已经派麦克劳林去通知爱国者小队了,他们会派人来协助我们这次的营救行动。”
  “爱国小队…那不是…”
  一个熟悉的脸庞浮现在路易斯的脑海,而利姆也看出了路易斯的考量。
  “是的,就是你所想的那个亨利。他正在被帝国的国家警察通缉,而我正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不过说实话,这行动可不是你这样的小孩可以参与的。你就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利姆他并不想让路易斯参加如此危险的行动:因为据克库尔勒所述,这个警局在艾格小镇的最中间,有机枪火力点和迫击炮(法制)部署。现在因为情报泄露,那边又多派了20名帝国的正规军。
  至于为什么要营救隆泰和伯夫,是因为他们都持有一个组织的联络方式,而且还是少数见过爱国者小队队长的人,一但他们抗不住帝国国家警察的严刑拷打,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因为此时帝国人在占领区仍然采取怀柔政策,导致目前整个共和国的反抗情绪地下。整个共和国北部也只有三支规模很小的抵抗组织:红色共和国的一支,原军队中的老兵一支,剩下的就是这次的主角:爱国者小队。他们的共同特点是隐蔽,主要在广大的农村和小镇子中行动。但他们对哪怕是土生土长的共和国居民也要隐藏身份,导致他们收集物资的过程异常的艰难。
  26日晚上7:00,参与这次营救行动的人员在地下室集合完毕。他们一共有26个人,17支步枪,1支机枪和8支手枪。但弹药不足,步枪每支只有10发,机枪子弹150发,手枪子弹各20发,十几个手雷和几个烟雾弹。
  你可能会觉得,这样的武装力量已经很强大了。但事实不是这样,这是集合了他们队伍几乎全部的武器弹药,才凑出的这样的武装。要不是这次成员被捕的危机涉及到组织的生死存亡,他们根本不想和帝国军发生正面交火。至于上次刺杀那个趾高气昂的军官?那纯属是一次意外。毕竟没有人能想到一个身为共和国人的阿代居然有犹太人血统。
  在利姆的积极建议下,队长决定带着几个队员偷偷逃去共和国南部的马赛港暂避风头,顺便也可以在当地发展自己的势力,扩充装备,补充经费。
  地下室的气氛很严肃,26个人中只有一半儿的人是利姆接触过的,剩下的13个人则是完全是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名字。但这也很正常。事实上,为了防止组织被帝国的国家警察一次性全部干掉,共和国的抵抗组织往往是采取地下方式行动。这种行动的好处就是隐蔽,而且较为安全,但缺点也很明显,他们无法快速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当当当”
  有人敲响了地下室的暗门!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是谁?!是有人泄密?还是有迟到的人要来参与行动。但不管是哪种可能,这个藏身处都必须要废除了,因为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知道这里。
  所有人都停止说话,摸起枪,装弹拉栓,齐刷刷的对准了暗门。
  沉默在现场蔓延,谁都没有再说话……
  大约过了十分钟,外面也没有什么动静,当众人以为安全时暗门的门锁突然被打开,众人又一次进入警戒状态,只要门口突然出现陌生的人,他们就立即开枪,将对方打成马蜂窝。
  房间里,也有几个人悄悄的把枪对准了利姆。利姆明白,现在局势已经复杂了起来。他的大脑在快速运转,到底怎样才能安全脱离现在的困境。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道身影,他迅速走到门前,把手按上门,悄声说道:
  “杜罗尔?是你吗?”
  沉默。
  “既然你知道是我,那你倒是快点开门啊。”
  一个无奈的声音从门缝外传来。
  “同志们,那位是红色共和国的杜罗尔,他和他的组织愿意帮助我们的行动。”
  利姆一边快速的向大家解释,一边伸手打开了门。
  虽然很不爽,但考虑到队长走之前已经交代过,最高指挥权已经到了利姆手里,于是所有人都把枪放下了,但对这个陌生的面孔,依然要保持警惕——毕竟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可是上演过无数的忠诚与背叛,无论是谁都不可不设防。
  利姆轻轻的把门打开了,一位黑帽子黑礼服的绅士走了进来,他后面还跟着四五个农民打扮的人,扛着几个稻草捆。
  “他们是普罗旺斯的猎人,我们付了一些有价值的货物,让他们参与到你们的营救行动来。”
  “我们只执行合理的命令,阁下。这里是杜罗尔阁下援助各位的物资,请验收。”
  其中一个猎人也开口说话了,他把稻草放在地上,然后层层剥开,露出了里面的军火箱。
  在他们验收物资的时候,利姆和杜罗尔来到角落。杜罗尔借互相点烟之时悄悄对利姆说道:
  “我们这些人当中,有一个是内鬼。”
  “这真是见鬼了,能参加这个组织的人都是经过层层筛查的,怎么可能会有内鬼呢?”
  利姆吧嗒吧嗒抽着烟斗,小声的反驳杜罗尔的话。
  “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被抓?他的行动没其他人会看见。而且前些天我刚收买了一个安保人员,他说抓捕那天下午,就是有国家警察收到了一份情报,我怀疑正是这份情报导致他们全部被抓了。”
  “我必须好好思考这件事。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问题是现在不是严查间谍的时候,我们根本没有其他线索证明这里有人是间谍。而且时间紧急,现在我们必须要做的事就是冒着有内鬼的风险去营救他们。”
  利姆和杜罗尔摆出一副放松的姿势小声交谈着,像是在聊家常,又像是在聊对未来的展望。没什么人注意他们做什么,除了克库尔勒,他在他们两个见面时就慌里慌张的往那边看了一眼,现在又是如此。
  “我觉得他有嫌疑。”
  杜罗尔把目光投向了正在擦枪的克库尔勒。
  “那么动机呢?据我所知,他只是一个单身汉,也是一个孤儿,而且刺杀事件也证明了他不怕死,忠于组织。不过他这个人确实有点奇怪,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他有点神神叨叨的。但绝对不像是叛变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利姆的错觉,箱子里的手榴弹好像少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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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遭受了整整两天的非人折磨后,伯夫和隆泰被打的不成人样。但即使这样,国家警察也不让他们睡觉,一旦他们两个露出一点困倦的神色,冰凉的河水就会从他们的头顶浇下。明亮的灯光则一直照着他们的眼睛。
  “他们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他们的嘴死硬死硬的,根本撬不开。我已经把这里能用到的东西都用了一遍了。你看看,你闻闻,房间里面已经变成了这种样子。但这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张口,说实话,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这个军官可以用隆泰的人头换到20000帝国马克的赏金,然后再用伯夫这个犹太人去讨好那个刁钻的上级,这样的话说不定有哪天就会给他调到一个更好的地方,比如巴黎。而从这两个人身上得到的情报,就可以让自己名声大噪。在这种种的诱惑之下,军官失去了耐心:
  “那就把!……”
  就在他正准备发作时,一个圆圆的东西从门缝滚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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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营救小队队员迅速从正面猛攻。炮弹子弹的声音交错响起,一枚迫击炮弹落下,刚好砸在了一位队员身边。猎人们借助掩体击倒了五六个企图增援哨卡的共和国执勤。当一名猎人瞄准时,帝国的机枪阵地开始射击,击倒了这几位勇敢的猎人,正在门口进行迟滞战斗的营救小队队员也被击倒了。
  几枚烟雾弹从房间内扔进院子,过道内也烟雾弥漫。
  建筑物内部的一些地方,仍然有共和国执勤和帝国军在负隅顽抗。但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他们需要迅速跑到后面的一道围墙下,克库尔勒正在那里守着。见利姆大叔带着大部队过来,他迅速的挖开了上面带着的土,露出了一个暗门,来不及细想,凭着对队友的信赖,他们无声的进入了这个暗门。
  暗道里一片漆黑,利姆却越发觉得不对劲,他还来不及细想,出口的方向枪声大作,还有几位队员在哀嚎,利姆刚转头,发现克库尔勒不见了!
  这时,他想起了之前在地下室时,杜罗尔说过的话
  “我觉得他确实像是内鬼,我们内部也出过内鬼,所以我有经验。”
  但是利姆当时没有选择相信他的话,而现在已经晚了,他太相信克库尔勒了,以至于现在陷入了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
  后面的暗道又传来了枪声,垫后的几位队员纷纷倒下,这时出口方向突然间传来几声爆炸,帝国军开始混乱了起来。
  借此大好机会,猎人头子直接扛起机枪向前冲,剩下的猎人们将最后的几个烟雾弹往外扔,队员们纷纷跟进,冲出来之后一些队员和帝国军一对一搏斗,只为了拖住他们,为队友创造生的机会。
  其他队员迅速四散逃离,营救行动虽然完成了,但是损失太大,原本总共参与该次营救的人数是31人,但现在只剩下不到十个人,这还包括被救出来的那两个。
  也幸好帝国严格实行8小时的工作制度,留在建筑物内部的不过是一些站岗的勤务兵。要不然就凭他们,可能不但不能救出人质,自己也要全部都死在那里。
  后来利姆才知道,最后那几颗手榴弹是路易斯扔的,而他也在烟雾的混战中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利姆担心路易斯的家人会受到严厉的打击报复,于是连夜把阿莱的母亲接出来。
  现在他们在一个郊外的暗道里,里头还有两三个队员,以及只剩下一口气的伯夫和隆泰,还有阿莱的母亲也在。
  但是现在的他们,又将该去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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