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谁来主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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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事情,来之前,谢云和徐清卿都没提起。
  毕竟这个事情吧,有点过分匪夷所思。
  此时听见这个话,众人都是一惊,忍不住朝刘张氏看去:这个妇人,竟然对自己这么狠!
  齐大人不由道:“刘娘子,如果要取出来,十有八九是要破腹的。”
  刘张氏却神色平静地点点头:“我知道。”
  其中风险,叶知秋也早就跟她说过,所以她心里是真的清楚一切的。
  齐大人张了张口,最终只说得出来一句:“勇气可嘉。”
  小向大人觉得有些不妥:“可刘娘子现在情况这样,恐怕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不如老师先看看,说不定有更稳妥的办法。”
  齐大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但对于徒弟的盲目信任,他又有那么几分隐秘的舒爽,最后,他矜持谦逊地看向徐墨:“不如徐大夫先请。”
  徐墨没有官职,称呼徐墨为徐大夫,已经是齐大人对徐墨的最大尊重和脸面。
  叶知秋也不提他们早就已经想了很多办法,但最后又亲自一一否决。
  如果能有别的更稳妥的办法,也没什么不好的。
  甚至,她是盼着能有更好的办法的。
  毕竟,和自己的名声比起来,自然还是刘张氏的性命更加重要一些。
  刘张氏看了一眼小向大人,想说两句,但被叶知秋一把按住。
  这个时候,可不能有什么口舌之争出来。
  徐墨和齐大人谦逊几句,最后,还是徐墨先来给刘张氏诊脉。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下齐大人的小心思:徐墨如果没有好办法,那么不管他这头有没有更好的办法,都好说。毕竟,徐墨在民间的声望,也不差。都没办法,那就不能说他不行。可如果徐墨没有办法,他却想出了更好的办法,那就不是一句技艺高超那么简单了。
  叶知秋看穿了这些,但却不点破。
  本来就是想利用太医署,自然而然也没有什么好气恼的。
  徐墨仔细诊脉后,沉吟良久,才缓缓道:“其实如果身体能维持现在这个情况,不取出东西也无妨。”
  叶知秋点头:“是,但刘娘子不愿意。她想冒险,求一个正常的生活。”
  徐墨轻轻叹了一口气:“按理说,这东西长到这么大,定是吸收了不少气血,刘娘子的脉象应该是虚弱无比,甚至是濒死脉象,但现在看上去,她仍旧虚弱,可虚弱底下,却透出一股生机勃勃。”
  他由衷地夸了一句:“黄大夫手段了得。”
  叶知秋抿嘴笑笑:“主要是钟大夫和谢大夫,还有徐小大夫的功劳。我也只是做了一点事情而已。”
  徐墨又请齐大人来摸脉。
  齐大人仔细给刘张氏诊脉后,沉默良久,也是轻叹一声:“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他比徐墨又看到的多一些——“刘娘子一直用毒,可身体却没有被毒侵蚀,反而透出生机,这说明,虽然看似刘娘子受罪了些,但其实,你们用药很精准,方子也搭配极好。”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齐大人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多一分毒则要命,少一分毒,怕是没有这样的效果。妙不可言啊!”
  甚至,齐大人扪心自问,觉得换成是自己来的话,其实都未必能有这个效果。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齐大人又忍不住的看了看叶知秋,第一次眼底露出了欣赏之意来。
  叶知秋回了个笑容:“也是我们几个人试了很多次才试出来的。”
  随后,徐清风和小向大人也是陆续摸了摸刘张氏的脉搏。
  两人自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甚至也产生了一种疑问:如果是换成我来,我能做到这样吗?
  徐清风还好,毕竟不是第一次受打击。
  至于小向大人,则是人都有点恍惚了。
  徐墨和徐清风看着小向大人的恍惚和齐大人由衷的赞叹与喜爱之情,忍不住看了又看——嗯,和他们预料的真是一模一样呢!
  而叶知秋倒没半点骄傲,依旧是谦卑的。
  倒是钟良安隐隐露出几分得意:老子的徒弟,当然厉害!论找徒弟这个事情,你们八辈子都比不上我!
  谢云让钟良安高兴了一会儿,才提起破腹手术的事情。
  提起这个事情,顿时大家也顾不上别的了,只是开始头疼。
  叶知秋轻声道:“刘娘子心意已决,那么现在就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我们怎么配合,才能尽可能让刘娘子活下来?谁来主刀?”
  这个问题让众人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徐墨出了声:“黄大夫的手法我看过,她的手很稳。而刘娘子也最信任她。不如让她来。”
  但他又看一眼齐大人:“听闻齐大人有一把刀——”
  齐大人皮笑肉不笑:“这把刀我早就封存起来了,那是打算将来留给我徒弟的。我已经发下重誓,除了我徒弟之外谁也不给——”
  众人齐刷刷看住了小向大人。
  徐墨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
  发誓什么的肯定是假的。齐大人就想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给自己徒弟!
  小向大人张了张口,有点惊讶,又有点茫然,但最终还是没有反驳和推辞。
  钟良安却没想那么多,一下就怒了:“你怎么还和人抢徒弟呢!”
  叶知秋:……师父您误会了。
  齐大人都被说懵了:什么抢徒弟?我什么时候想抢徒弟?
  徐墨差点被自己这个师弟给逗笑了,当即咳嗽一声,道:“那是不能再让黄大夫去另外拜师了。这不合适。”
  齐大人脸皮涨红:谁想拜师了?谁想收徒弟了!
  不过,看了一眼叶知秋后,齐大人又忍不住地想:如果自己能有个这么厉害的徒弟,怕是死了都能从棺材里笑醒啊。
  沈遇白就是这个时候出的声。
  他刚才送汤过来给叶知秋,但却没想到刚好听见这么一段话。
  这下,他抬手敲了敲门,微微一笑道:“不如现在就传给向大人,再由向大人出借?”
  众人齐刷刷扭头看过来,就看见沈遇白一身布衣,站在门口,嘴角隐隐含笑——当然,即便看上去再怎么和煦,还是吓人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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