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克拉洛依的礼物
“小千。”虚弱的少女躺在手术台上，稚嫩的小手紧紧攥着小少年的袖管。
“克拉洛依。”白色的防护服人从走廊幽暗处鱼贯而入，为首者站在两人面前，高大的个子带来了无尽的压迫感，“到你了。”
千吾贺盯着他绿色的防护眼镜，小小的身子动也不动，呆愣愣地站着，走廊尽头吹来的暗风凉透了他的膝盖，抹上一片红色。
被包裹在层层衣物下的研究员，在那双青色眼睛的注视下打了个寒颤。
这真的还是一个人类吗？他不禁疑惑——每年都被洗脑后又载入新意识的人，究竟在社会学上看还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哪怕他是研究员，也同样无法解答这个问题。
“这个给你。”躺在手术台上的小少女拼着最后一口力气拂开身侧几个白衣人的手，挣扎着侧过身来，她捏紧了右手边的棕熊玩偶，将它一把塞入男孩的怀里。
“这个……这个你拿着。”
千吾贺并没有出手接过，浅青色的眼睛空茫无一物，仍旧失焦地对着金属色的墙板。那毛绒小熊一开始挂住了他的脖子，但少女一撤回力气，它便直直地从身上掉落。
克拉洛依近乎绝望地倒在手术床上，头磕碰到金属杆，却并没有人在乎——他们只要她的心脏……
她微微偏头，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流淌，迅速沾湿了白色的床垫。
“走吧。”滚轮声渐起，金属层不断擦过地面，少女余光望着原地不动的小男孩，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毫无知觉。
身着白衣的人从他身边来来去去，在他眼中恍若无物。
捡起来，快点捡起来！
晶莹的泪珠从她面颊上滑落，她不可抑制地感受到一种无望，身边每个人都在给她这样一种感受——不论她怎样努力，该离开的依旧会离开。
“克拉洛依”知道自己的心脏会去哪里，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她的心脏离开这具躯体。白茫茫的天花板仿佛将她的瞳仁也染成了一片雪白，视野中再无其他色彩。
第一重实验门打开，很快她便会失去意识，会长久地陷入黑暗，会与那些冰冷的机械为伍。但是……
“克拉洛依”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微微抬起上半身，眼角余光穿透轻薄的白色裙摆，集中到了远处已经缩成小点的男孩身上。
瞳孔急剧放大，兴奋和愉悦的神情在这张脸上绽放！
那小小的黑点被另一个更大的黑点揽着肩膀带走，可是地面并没有留下任何一物——是小千捡走了它！是小千捡走了熊！
克拉洛依失去所有力气，以及面对未知的勇气，随即脸色死一般地灰暗下来。她早已预料到了即将到来的一切。
没关系的，他捡走了就好，他捡走了就好……
“他”还活着——
“他”还会继续活着！
————————
一个月前——
“老大，这……”
琴酒举着手中的纸张，烟屁股的火光即将快蹭到因为长期握枪而有些变形的指节。
伏特加看不下去，也顾不上被琴酒责骂，连忙从他手里夺过快烧完的香烟，一把掷到了地上。ŴŴŴ.BIQUGE.biz
然而老大没有丝毫恼怒，他绿油油的眼睛在寒夜里泛着冷光，却像是要把这厚厚一沓文件尽数点燃。
“千吾贺，1994年生，体质优异，各方面状态良好，但心脏有罕见疾病，建议替换。”琴酒掀开文件扉页，继续看向下一页，“克拉洛依，脑域开发程度高，心脏与千吾贺匹配，可进行更替。”
“机械兵计划，呵！”琴酒冷笑，热气从口中轻轻吐出，纷纷喷洒向文件。
“老大，莱迪亚这是想干一票大的啊。”伏特加将墨镜取下，微微从琴酒身侧踮脚去看那文件的全貌。
琴酒迅速翻阅着整份文件。他就说当年白酒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在那个年纪就来到日本总部。组织一般不会收这些小虫子，除非和雪莉一样出生在组织。
但白酒当年的到来，毫无疑问是个例外。
琴酒眨了眨眼，长睫毛上似乎又粘了冰冷的湿气汇聚而成的水珠，与那天灰色的天幕，以及不断落下的雨滴有几分气氛上的相似。
boss知情吗？琴酒几乎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boss只知道一部分，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莱迪亚这个计划给组织带来的危险。
或者他知道，但自负到放任自流。
琴酒顺着这个思路大致推理出了事情的经过。
2000年前后是一个很特殊的节点——虽然琴酒不是研究人员，但作为组织三把手的他对研究所的事情有些许的了解。
那个时候起，组织里多了一样利器——aptx-4869。
同时多了一个人——白酒。
稍一琢磨便能明白，白酒被寄养在黑衣组织，而boss从对方那里换取的东西，便是世良星野帮忙研究这个药物。
不过这药物显然是失败品，boss怒极，却又不想破坏和世良星野的同盟关系，仍旧忍受着白酒的存在，同时自己招募了科学家继续研究。
只不过巧合的是，那对科学家夫妻里仍然有世良家的人。
不重要，只要能成功，boss不会在意这点。
可是现在……琴酒拉开保时捷的门，将文件尽数丢在了后座——莱迪亚显然准备翻脸了，而boss对此却全无安排。
隐藏着幽光的绿色眼睛在黑夜中闪烁，琴酒的指节狠狠扣在这辆古董车的方向盘上，金色的发全数掩藏在宽大的帽檐下。
要让这件事暂停，不能让雪莉研究出aptx-4869的真正形态——这或许本就是莱迪亚所期望的东西。
他们想要造出一支机械人军团，而千吾贺则是其中的“人类之躯”——aptx-4869会让他长生不老，黑衣组织很有可能成为他的第一块磨刀石。
琴酒想通了关窍，薄唇轻抿，脸上的神色越发冷峻。
但不对劲！
汽车发动的一瞬间，琴酒罕见地生出一丝不安——这样机密的文件，他在墨西哥的属下不可能会接触到，所以到底是谁在向自己透露讯息？
“伏特加！”
“嗯，老大？”
“这两天不要跟在我身边，还有，带好雪莉，如果有机会就把她藏起来。”
“可是……”
“不要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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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包裹在层层衣物下的研究员，在那双青色眼睛的注视下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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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是研究员，也同样无法解答这个问题。
“这个给你。”躺在手术台上的小少女拼着最后一口力气拂开身侧几个白衣人的手，挣扎着侧过身来，她捏紧了右手边的棕熊玩偶，将它一把塞入男孩的怀里。
“这个……这个你拿着。”
千吾贺并没有出手接过，浅青色的眼睛空茫无一物，仍旧失焦地对着金属色的墙板。那毛绒小熊一开始挂住了他的脖子，但少女一撤回力气，它便直直地从身上掉落。
克拉洛依近乎绝望地倒在手术床上，头磕碰到金属杆，却并没有人在乎——他们只要她的心脏……
她微微偏头，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流淌，迅速沾湿了白色的床垫。
“走吧。”滚轮声渐起，金属层不断擦过地面，少女余光望着原地不动的小男孩，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毫无知觉。
身着白衣的人从他身边来来去去，在他眼中恍若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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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的泪珠从她面颊上滑落，她不可抑制地感受到一种无望，身边每个人都在给她这样一种感受——不论她怎样努力，该离开的依旧会离开。
“克拉洛依”知道自己的心脏会去哪里，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她的心脏离开这具躯体。白茫茫的天花板仿佛将她的瞳仁也染成了一片雪白，视野中再无其他色彩。
第一重实验门打开，很快她便会失去意识，会长久地陷入黑暗，会与那些冰冷的机械为伍。但是……
“克拉洛依”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微微抬起上半身，眼角余光穿透轻薄的白色裙摆，集中到了远处已经缩成小点的男孩身上。
瞳孔急剧放大，兴奋和愉悦的神情在这张脸上绽放！
那小小的黑点被另一个更大的黑点揽着肩膀带走，可是地面并没有留下任何一物——是小千捡走了它！是小千捡走了熊！
克拉洛依失去所有力气，以及面对未知的勇气，随即脸色死一般地灰暗下来。她早已预料到了即将到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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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活着——
“他”还会继续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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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药物显然是失败品，boss怒极，却又不想破坏和世良星野的同盟关系，仍旧忍受着白酒的存在，同时自己招募了科学家继续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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