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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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神的外表和神像的华丽完全不同,朴素的衣着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
  林湘暗自判断着这位女神的力量等级,却发现这位气息不弱于中等神力神祇的女神没有神格!但她与自己类似的海洋神性清晰又广博,渔夫和出海者的祈祷在她身边回荡,满是守护意味的神力无疑昭示着她作为神祇的本质!
  这是怎么回事?林湘作为堤喀的神祇漫长生涯中从未见过缺失神格却拥有神性和神力的情况!
  女神安静的等待林湘的回答,思绪转动间,林湘选择了一个最谨慎的答案,“我从海的那边来。”
  女神叹了口气,轻声说:“我已经很少见到从故乡的来客了。”
  说着,旁边好像一无所知的老庙祝和妇人告别,准备带着林湘去往后堂的房间暂住。此时的林湘也正好借着这个当口离开女神身边,绕过了几个弯,林湘才试探性的问道:“老先生,庙里供奉的是哪位女神啊?”
  “供的是天后娘娘,护佑平安的海神。”老庙祝不疑有他,叮嘱道:“你每天早晚记得为神龛上的长明灯添些香油,这些长明灯可不能熄啊,还愿的善信们要是看到自己点的灯熄了,恐怕会以为是妈祖娘娘怪罪他们了。”
  妈祖的名号林湘还是知道的,这位海神是民间影响力最大的女神之一;尤其是在沿海地区,船员和渔民都会在出海前祭祀妈祖,她和北边的碧霞元君并称,扎根于民众的信仰经久不衰。
  也许是看出了林湘的忧虑,妈祖体贴的为她留下了私密空间。老庙祝把林湘带到房间就离开了,林湘环顾这间不大的屋子,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各种家具虽然老旧简单却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
  心知自己没什么能挑剔的资本,谁叫现在自己身无分文,林湘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稍后,去而复返的老庙祝为林湘带来了晚餐,是很有唐人街特色的炒饭配上糖醋里脊,最让林湘留意的是杯中冒着气泡的饮品,林湘这才从低落的情绪中走出,开始享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顿晚餐。
  吃饱喝足后林湘试图窥探命运的脉络搞清楚这个世界的法则,无往不利的命运权柄却第一次碰了壁。
  不远处的妈祖身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因果线,数量之多让林湘咋舌;被这种程度的因果线包裹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如果这些因果一起爆发,这位天后娘娘恐怕无法逃开陨落的命运。
  妈祖也似乎有所感应,下个瞬间就来到林湘面前。
  林湘下意识的以为天后是来兴师问罪的,立刻绷紧神经准备应战。
  妈祖笑着安抚林湘,“别担心,我知道你并没有恶意。”
  “只是你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是因为经历过重生吗?”
  见林湘并不答话,天后也不气恼,若有所思的问道:“将你从故国带到异乡的信徒在哪里?”
  林湘稍微放下警惕,回答道:“我没有信徒。”
  在妈祖果然如此的目光中,林湘试探的问:“这会有什么隐患吗?”
  “如果在这片大地上你失去了所有的信徒,那么你就无法在死后从信仰中回归。”天后担忧的问道:“你还记得你的名号吗?”
  一时间无法想起与自己神性适配的女神名号,林湘沉默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在海的那边没有名号。”
  “漫长的历史中有很多神祇已经被遗忘了,其中有一些得到机会从残破的记载中被挖掘出来,古老的神祇们因此得以重生。”
  “也许你就是这样,曾经的名号在时光中失落,现在又从只言片语中回归。”
  妈祖安慰道,“我们无法脱离信仰,当务之急还是为你找到一批信徒维持你的存在;失去信仰的补充你会渐渐变得衰老虚弱,甚至会被彻底遗忘失去作为神祇的一切!”
  林湘本打算拒绝接受信仰,背负起如此多的因果实在是一件不轻松的事;但听妈祖这么一说立即改变了主意,眼前的威胁总比未来的威胁更迫切,当即开口感谢,“谢谢你愿意帮助我。”
  “古老的旧神本就处于弱势,要是还不团结在一起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妈祖为自己的所为给出解释,接着为难的说道:“只是你的传说记载已经失落,恐怕只能以新的身份出现在信徒面前才能得到供奉。”
  林湘挑眉一笑,周身若有若无的海浪中出现机遇的金光,“我会为海中的冒险者带去好运,我想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吧。”
  天后点头,“我能庇护在海上讨生活的信徒,我们可以合作扩大信仰。”
  看着天后庙中陪祭的如意娘娘,妈祖神情一动,“往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你可以用如意的身份在外行走。”
  这是个双赢的选择,妈祖可以得到更多的信仰,林湘也能得到一个足以掩人耳目的身份。
  妈祖的信徒十分广泛,船工、海员、旅客、商人和渔民共同信奉着她,从天后手指缝里露出一点信仰就够林湘吃的了,与妈祖信仰同出一源的如意娘娘自然也不会缺少信徒。
  在妈祖的授意下,老庙祝在所有信徒面前宣布从故国请来了一尊如意娘娘神像,与妈祖并列接受供奉。
  许多老一辈的移民听闻如意娘娘被请到了天后宫,都来到庙中祭拜。这些与亲人分离的老人并未被美洲文化同化,仍然保留着淳朴的信仰,林湘在神像移入天后庙的第一天就接收到了大量祈祷。
  如意娘娘的信仰诞生于渔民祈求平安和丰收中,与妈祖有部分重叠,很多人都把她和妈祖看做姊妹神,所以并未觉得两位神祇并列有什么不妥。
  信徒们祈求远隔重洋的亲人们能够平安,希望能有机会与他们再次重逢。虔诚的信徒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来到天后庙上香供奉,林湘在充足的信仰之力补充下迅速强大起来,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恢复了相当于弱等神力的力量。
  恢复之后林湘也有闲暇为信徒们施加机遇的神力,虔诚的信徒每次出海都能捕捞到珍贵的海获,偶尔还能捞到珍珠和沉船上的古老金币,一时间天后庙门庭若市,来往者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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