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这位置你能坐？
翌日，清晨。
“天杀的！！”
大德当铺里传出一声咆哮，虎妻一怒，地动山摇，方圆五里听的清清楚楚。
不多时，一名彪悍的妇人红着眼珠子从诸葛家里跑了出来，直奔知府衙门。
怨念太大了，连鸣冤鼓都给锤破了。
诸葛家再次遭贼洗劫的消息不胫而走，这让临安城内的商贾立刻坐不住了，纷纷来到衙门，联袂施压。
段子兴看着案牍上堆积如山的状子，一时间焦头烂额。
众怒难犯，何况这帮人都是有钱有势的豪绅，他不得不做出态度，把负责缉捕盗贼的属下当堂臭骂了一顿，命他们限期破案，捉拿贼人。
姜家，东跨院。
“诸葛家的老夫人都把上吊的绳子扔房梁上了，幸亏有人发现的及时！这才捡回一条命！”
“缺德带冒烟的，那贼居然又吃了一遍回头草。”
杜开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立刻前来禀报，不忿的眼神扫了一眼在房梁上犬吠的黑珍珠，趁机上眼药道：“这也太不厚道了，还让不让人活？！”
“咳！”
姜辰轻咳，然后脸红脖子粗的恼羞成怒，训斥道：“别人活不活的有你什么事？该干啥干啥去！咸吃萝卜淡操心！”
表面上看是护犊子，实际上是做贼心虚。
某鸟自力更生的口粮，一大半都被他储存了起来。
“呃……是！”
杜开如遭雷击，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灰头土脸抱头鼠窜。
“汪！”
黑珍珠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伸出翅膀比比划划，那意思很明白了，我只是想找一口吃的，为什么他们要这样为难我？恶意太大了，难不成让我饿死吗？
小东西愤怒的犬吠，大眼睛里水雾弥漫，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姜辰一阵无语，他自认算脸皮厚的，可是比起这倒打一耙的货还是自愧不如。
“别伤心，我理解你。”
“这些人忒不是东西了，虽然丢了三瓜俩枣，但是却活了一条命！这是大好事啊！居然有脸去报官，太不仁义了！真是宁可朱门酒肉臭，不顾路有冻死骨啊！”
他痛心疾首的怒斥。
跟小东西讲什么道理？
哄着就对了！
黑珍珠重重的点头，随即又犬吠了几声，意思是现在风声这么紧，接下来怎么办？
嘶！
姜辰嘬着牙豁子，幽幽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先去报官。”
黑珍珠眼神立刻变得不善起来，怀疑某人要大义灭亲。
“别误会。”
姜辰赶紧解释安抚小东西。
临安城现在大户都遭殃了，就老姜家不丢东西？
为长久计，这事必须随大流，不然迟早惹人怀疑。
黑珍珠这才安静下来，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于是，知府衙门的案牍上，又多了一份状子。
段子兴顿时感觉压力山大，派遣了一群破案高手，挨个走访作案现场，足足忙了一整天，除了在不同大户的金库里发现如鸟屎般的金疙瘩外，几乎一无所获。
最后一群探案高手聚在一起，看着那几坨鸟屎研究了半天，总算得出了一致结论。
贼人是个铁匠！
打铁时溅到身上如鸟屎般的铁屑，不经意间留到了案发现场。
……
两天时间匆匆而过，这一日城外钟声响彻临安。
姜辰特意换上了一身素服，带着黑珍珠直奔城外，手持邀请函拾阶而上。
寒山寺香客云集，来了不少名士。
当出示邀请函后，他被一名小知客僧直接带到了后面的禅院休息。
“姜兄弟，你也来了！”
还没有进门，就听见了亲切的公鸭嗓。
常斑一袭黑衣显得精神奕奕，看见好兄弟立刻降阶相迎。
“常大哥！”
姜辰颇为意外，想不到寒山寺面子这么大，竟然连钦差都请过来了。
“原来兄弟你也崇信佛法！”
常斑更是诧异，他对姜辰太了解了，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浑人，专干损人利己的事，与佛教普度众生的信念相差太远。
姜辰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人心向善嘛，阿弥陀佛。”
“……”
常斑连一个字都不信，如果这浑人是善男信女，那临安城就没有坏人了。
看着好兄弟那副虔诚的模样，心中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
亏心事做的太多，自然乞求神明保佑！
正在两人寒暄的时候，突然远处爽朗的笑声。
“两位别来无恙！”
来者一袭青衣，尽显儒雅风采，那近乎尺许长的大胡子，十分惹人注目，赫然是江南道御史大人苏铭。
他轻车简从，只是带了一个书童。
“苏伯伯！”
姜辰连忙参见。
这位长者帮过他数次，一直心存感激，不管到达何等样的高度，始终心存敬畏。
苏铭潇洒的摆摆手，表示不用多礼。
“早就听说苏大人不但是清流领袖，更是一位精通佛理的大家。”
常斑咧嘴一笑，道：“苏大人如果出手，这无遮大会就不用开了，首座之位，舍君其谁？”
不愧为宫里伺候人的主，一开口就让人如沐春风。
“哈哈哈！不敢喧宾夺主。”
苏铭显然很受用，道：“我若当了首座，那朝廷岂不是少了一位有志之士吗？其实首座御史都是一样，在家出家没有区别！当好御史，为百姓请命，即是普度众生！”
“既没有分别，我又何必舍近求远？”
他这一番话大有禅意。
常斑豁然动容，欣然道：“受教了！”
姜辰心中也佩服的不得了，这位御史大人不但是一位清官，更是一位哲人。
三人在门口寒暄一阵，谦让着进入禅房内，还没等落座，又有临安城的大人物陆陆续续到了。
探花郎张虹、知府大人段子兴，还有一些名士豪绅。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众人互相寒暄，相当的热闹。
“姜兄弟，你请上座吧！”
常斑咧嘴一笑，要把自己的好兄弟推到首席的位置上。
满堂皆惊！
就连段子兴、苏铭都无比诧异，他们两个知道钦差大人与姜辰交好，但没竟然好到这个份上。
在这种场合，首席的位置只有资格最老、身份最高的人来说，钦差大人当然最有资格。
可现在这位钦差大人竟甘愿坐末席，还一副很自然的样子。
这让其他人无法淡定！
屈居在钦差之下就算了，御史之下也可以，织造知府也说得过去，可让一介布衣坐上位，他们都很不服。
“好！”
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姜家纨绔竟然真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当场一群人无风凌乱，什么叫客气不懂吗？
让你坐你就坐？！
就在这时，门口进来一个人，看见姜辰坐在上位，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厉声呵斥道：“大胆！你算什么东西，这位置是你能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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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当铺里传出一声咆哮，虎妻一怒，地动山摇，方圆五里听的清清楚楚。
不多时，一名彪悍的妇人红着眼珠子从诸葛家里跑了出来，直奔知府衙门。
怨念太大了，连鸣冤鼓都给锤破了。
诸葛家再次遭贼洗劫的消息不胫而走，这让临安城内的商贾立刻坐不住了，纷纷来到衙门，联袂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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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怒难犯，何况这帮人都是有钱有势的豪绅，他不得不做出态度，把负责缉捕盗贼的属下当堂臭骂了一顿，命他们限期破案，捉拿贼人。
姜家，东跨院。
“诸葛家的老夫人都把上吊的绳子扔房梁上了，幸亏有人发现的及时！这才捡回一条命！”
“缺德带冒烟的，那贼居然又吃了一遍回头草。”
杜开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立刻前来禀报，不忿的眼神扫了一眼在房梁上犬吠的黑珍珠，趁机上眼药道：“这也太不厚道了，还让不让人活？！”
“咳！”
姜辰轻咳，然后脸红脖子粗的恼羞成怒，训斥道：“别人活不活的有你什么事？该干啥干啥去！咸吃萝卜淡操心！”
表面上看是护犊子，实际上是做贼心虚。
某鸟自力更生的口粮，一大半都被他储存了起来。
“呃……是！”
杜开如遭雷击，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灰头土脸抱头鼠窜。
“汪！”
黑珍珠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伸出翅膀比比划划，那意思很明白了，我只是想找一口吃的，为什么他们要这样为难我？恶意太大了，难不成让我饿死吗？
小东西愤怒的犬吠，大眼睛里水雾弥漫，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姜辰一阵无语，他自认算脸皮厚的，可是比起这倒打一耙的货还是自愧不如。
“别伤心，我理解你。”
“这些人忒不是东西了，虽然丢了三瓜俩枣，但是却活了一条命！这是大好事啊！居然有脸去报官，太不仁义了！真是宁可朱门酒肉臭，不顾路有冻死骨啊！”
他痛心疾首的怒斥。
跟小东西讲什么道理？
哄着就对了！
黑珍珠重重的点头，随即又犬吠了几声，意思是现在风声这么紧，接下来怎么办？
嘶！
姜辰嘬着牙豁子，幽幽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先去报官。”
黑珍珠眼神立刻变得不善起来，怀疑某人要大义灭亲。
“别误会。”
姜辰赶紧解释安抚小东西。
临安城现在大户都遭殃了，就老姜家不丢东西？
为长久计，这事必须随大流，不然迟早惹人怀疑。
黑珍珠这才安静下来，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于是，知府衙门的案牍上，又多了一份状子。
段子兴顿时感觉压力山大，派遣了一群破案高手，挨个走访作案现场，足足忙了一整天，除了在不同大户的金库里发现如鸟屎般的金疙瘩外，几乎一无所获。
最后一群探案高手聚在一起，看着那几坨鸟屎研究了半天，总算得出了一致结论。
贼人是个铁匠！
打铁时溅到身上如鸟屎般的铁屑，不经意间留到了案发现场。
……
两天时间匆匆而过，这一日城外钟声响彻临安。
姜辰特意换上了一身素服，带着黑珍珠直奔城外，手持邀请函拾阶而上。
寒山寺香客云集，来了不少名士。
当出示邀请函后，他被一名小知客僧直接带到了后面的禅院休息。
“姜兄弟，你也来了！”
还没有进门，就听见了亲切的公鸭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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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大哥！”
姜辰颇为意外，想不到寒山寺面子这么大，竟然连钦差都请过来了。
“原来兄弟你也崇信佛法！”
常斑更是诧异，他对姜辰太了解了，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浑人，专干损人利己的事，与佛教普度众生的信念相差太远。
姜辰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人心向善嘛，阿弥陀佛。”
“……”
常斑连一个字都不信，如果这浑人是善男信女，那临安城就没有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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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车简从，只是带了一个书童。
“苏伯伯！”
姜辰连忙参见。
这位长者帮过他数次，一直心存感激，不管到达何等样的高度，始终心存敬畏。
苏铭潇洒的摆摆手，表示不用多礼。
“早就听说苏大人不但是清流领袖，更是一位精通佛理的大家。”
常斑咧嘴一笑，道：“苏大人如果出手，这无遮大会就不用开了，首座之位，舍君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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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不敢喧宾夺主。”
苏铭显然很受用，道：“我若当了首座，那朝廷岂不是少了一位有志之士吗？其实首座御史都是一样，在家出家没有区别！当好御史，为百姓请命，即是普度众生！”
“既没有分别，我又何必舍近求远？”
他这一番话大有禅意。
常斑豁然动容，欣然道：“受教了！”
姜辰心中也佩服的不得了，这位御史大人不但是一位清官，更是一位哲人。
三人在门口寒暄一阵，谦让着进入禅房内，还没等落座，又有临安城的大人物陆陆续续到了。
探花郎张虹、知府大人段子兴，还有一些名士豪绅。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众人互相寒暄，相当的热闹。
“姜兄弟，你请上座吧！”
常斑咧嘴一笑，要把自己的好兄弟推到首席的位置上。
满堂皆惊！
就连段子兴、苏铭都无比诧异，他们两个知道钦差大人与姜辰交好，但没竟然好到这个份上。
在这种场合，首席的位置只有资格最老、身份最高的人来说，钦差大人当然最有资格。
可现在这位钦差大人竟甘愿坐末席，还一副很自然的样子。
这让其他人无法淡定！
屈居在钦差之下就算了，御史之下也可以，织造知府也说得过去，可让一介布衣坐上位，他们都很不服。
“好！”
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姜家纨绔竟然真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当场一群人无风凌乱，什么叫客气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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