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验尸借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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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气不够了。所以不想再动手?”冯均卿问。
  她微笑,狗贼!她服碧珠药力有限,怕是支撑不到出宫。碧珠虽仍有一颗,但她为何要浪费在此?她想了想,居然点头:“对,我服了一副好药。”
  “……柳如海开的方子?”
  “……对。”她慎重点头。
  暗处,背锅的柳如海挑眉。这人又睁眼说瞎话。九成九她服的是通天池的碧珠。和他半点关系没有。不坑他她也找不到别人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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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鞭响,象奴催着要钱。
  她回头大吼一声:“催什么催,我从不赖帐!”
  她转头看看冯均卿,眼睛瞟到他腰间的荷包,冷笑一声。
  他欲言又止,想拿钱换尸体,又知道自己的钱她不会要,便也不费这个心思,他蹲下去,看了看代王妃,慢慢伸手要从她发髻上拔一支凤簪。
  她阻止:“臭的,不要。”
  “你可以自己取。”
  “……”她嫌弃,“你站近了。都臭了。你退出十步。”
  冯均卿沉默。
  “我已经杀了她了。不会拿刀再戳她。”她冷笑。但她要亲自验尸。
  “你以前的习惯改了?”冯均卿问。青罗女鬼心思极严密,所有的尸体都要补刀。
  “没改。”
  “……”
  “我要验尸。”她是个讲究人,退职了就不那么凶狠地补刀。而冯均卿之所以上回能假死逃生,当然因为补刀的是凯公公,她本来非常相信凯公公。
  乌老档竖着耳朵勉强听到了几句,不知这二人具体说什么,却听出来她似乎要搜尸体,是为了弄钱?
  她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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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老档猛地咳了一咳,她皱眉,侧头看向乌老档。
  七八步外,这死太监壮着胆子,高高地举着自己的一只小钱袋。
  她瞟向冯均卿:“看,我能有地方弄钱。”
  冯均卿只能退开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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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蹲下来,把代王妃身上搜了个遍,真正的目的是验尸。冯均卿固然是不得已防着她补刀,而曹夕晚就不得不怀疑了。她仔细摸摸代王妃的脸、胸口、脉门。
  把耳朵放她胸口上,听了又听。把尸体的眼皮子翻起来细看。
  死了。
  明明死了。
  好在碧珠有收获。她从代王妃的腰囊儿中又搜到两颗,她心情极好,把代王妃的一条粉绫帕子在地面摊开,把她的凤钗、玉佩及所有的值钱首饰,随身珍品收集起来,一骨碌儿用这块帕子包起。她算了算,这些东西至少也有百金之价。
  她抱着,转头跑向象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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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尔汉盯着她怀里的小帕包儿,她瞟瞟身后,用自己身体挡着装成掏手帕包儿,实则,她并没把代王妃的手帕包儿交出去,而是悄悄从自己怀里摸出两块小指大极纯净的上等翡翠宝石。
  马尔汉眼睛一亮。
  这两块,是她刚才进长春宫夹墙,她除小郑不注意在干尸的宝藏包裹里悄悄偷的。
  “不要。”马尔汉又摇头。
  “……??”她想了想,难道是怕死人身上的东西晦气?象奴多半以为是代王妃的。
  但代王妃是七魔主,她随身的东西,她全要带回去,让衙门里锦衣老手们仔细查查。
  她连忙小声:“我和你说,你不要告诉别人。虽然我查了是尸体没错,但也有可能没死。”
  “只要金豆子,金叶子。”M.biQuge.biZ
  “……”毛病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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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攒钱。买屋,娶老婆。商人。很坏。”马尔汉应该是西南一带异族,费劲地解释。
  “……”她明白了,这人一定是在京城用器物向金铺商人换钱的时候,被坑过。
  “我有!”乌老档高声喊着。
  她回头,盯了他半晌。
  乌老档的心在颤着。
  “……借我点钱。”她开口。
  乌老档喜极而泣,站在原地把自己的钱袋远远丢了过去,又转头一把抢过小郑的腰间小钱袋儿。小郑早就跟着弃了剑,哆哆嗦嗦,不敢再晕过去。现在一看果然钱可以换命,简直是喜从天降!
  她拿过两个钱袋,一倒,乌老档是金叶子,小郑是银豆子。
  “银子。可以。”象奴很满意。
  “买屋的时候,可以叫我,我帮你谈价,我在京城替我们侯爷、小姐们买了好几十套房子和铺子了。”她寻思着象奴这样不要命地接私活儿,可真有钱,“我也有屋子,有点小但地方不错。”
  象奴想了想,“我。顺义坊。”
  “我也住那里,行,我去找你喝酒。”她拍拍他的肩膀,突然想起,“不,我不喝酒了,我最近戒酒了。你知道的,我身体不大好——”她虚弱地咳了咳,“但我可以吃菜。名厨。王府里的悄悄接私活。”
  象奴瞅瞅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她蠢蠢呆呆,又病又咳,他指指她的一包裹首饰。
  “……”你也太贪了!她暗骂着,但不贪也不会把陛下的大象、傀儡牵出来接私活儿,
  这可是死罪。
  也不知道严家二兄弟是怎么管他的。难道是背地里分钱?她笑:“你成亲,我把这些做贺礼,送给你老婆怎么样?”
  “可以。”象奴满意了。
  她也很满意,让他娶不到老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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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探探头,果然在他身后的岔道里,看到了足足十二个灰袍、青袍傀儡。
  “他们在宫里,也轮班吗?”她好奇地问。她料着,他虽在锦衣卫虎豹房和象房当差,但这两处畜场里都有太监监管,他自然也要听乌老档的,但他这一回是接了秦王府的私活?
  她低头看看自己这身和傀儡一样的青被儿,李书玉恐怕以为象奴是她的人。
  象奴如果动了,秦王世子不会这样快认输,他逃得快是在害怕。
  “我给你介绍活儿怎么样?”她瞅着不要命敢用陛下的傀儡接秦王府私活的象奴,难道背地里还有别的秘密?锦衣衙门有什么欺上瞒下弄钱贪赃的法子是她不知道?侯爷缺钱所以暗中指使大家都接私活儿,他拿回扣?
  象奴没理她,甩着鞭,赶着傀儡离开了。
  这家伙一定会用毒。她想。
  他居然都不问她要解药。明知道她撒了毒粉。那可是碧影宫的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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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帕儿包纳入怀中,走回去,指了指代王妃的尸体。
  冯均卿没有退开。
  她笑道:“你想怎么样,我刚才给代王妃的一剑,可不是凯公公以前给你的一剑。”
  “碧影心法里,有一门魔功叫万法魔胎功。魔胎若在,气机不灭。”
  她皱眉。
  乌老档一听,悬着的心也放回了肚子。
  他已经看出来了,冯均卿打算用碧影宫的机密换代王妃的性命。
  ——不,是换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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