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突发!前往北京城,王府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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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完四书题,还要答五经题。与四书题相比,五经题便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每经的题目都很简单。
  《易》:风雷,益。
  《礼》: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
  《诗》:夏之日,冬之夜。
  《尚书》:虑善以动,动惟厥时。
  《春秋》:道德当身,不以物惑。
  一般来说,治五经首推《诗》,其次是《礼》《尚书》《春秋》,最后再治《易》,难度从低到高,考生能将《诗》治得通透,已是殊为不易,所以,院试的五经题,考生基本上会选《诗》题。
  治经有难度,以五经为题出的试题,难度自然也有高下之分,在同水平股文里,治《春秋》的股文,排名一定在《诗》之上。
  所以,于可远毋庸置疑地挑选了难度最高的《易》。
  该句出自《易》第四十二卦,原文是:
  “益。利有攸往,利涉大川。”
  “象曰:风雷,益。君子以见善则迁,有过则改。”
  本卦上卦为巽,巽为风;下卦为震,震为雷,风雷激荡,是益卦的卦象。君子观此卦象,惊恐于风雷的威力,从而见善则从之,有过则改之。其实可以理解为“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当然,这里的“利涉大川”也有更深层次的解释,就是说要去照顾老百姓,使民心都归向于你。“益”的意思,实际是指照顾底下的人。
  于可远沉吟了一会,决定以东南抗倭大战入手。
  当有外部势力来侵犯你的时候,或者天灾人祸发生,老百姓自发地响应,来拥护这个国家,拥护朝廷,那当然是利涉大川了。
  因是六月,酷热难耐,于可远谨慎地伏在案上书写,不时将额头的汗渍擦干,若有一滴落下去,便是污卷,要扣大分的。
  临近傍晚,于可远终于将两篇八股文作完,仔细检阅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摇铃交卷。
  官兵、小吏和书童同时过来的,动作干净利索,核对弥封一气呵成。
  “原来是山东大才子,这回交卷速度可不算快啊。”
  那小吏明显认出了于可远,拍拍他的手,露出不明所以的笑。
  “劳驾三位。”
  于可远从香囊里掏出三份银子,依次交到他们手里。接着才听那小吏言道:“提督学政大人就等着你的试卷呢,已经等了两个钟头,你既然已经答完,就跟着我们去见学政大人吧。”
  说完,官兵和书童开始递送试卷,那小吏则领着于可远到提督书院的内院去见黑大人。
  见黑大人时,仍然有几个太监在一旁候守,一摞卷子摆在案上,此时还未启封。
  按照规矩,考生考完后,要即刻离开,不能在考场附近逗留。但也没有明文规定,主考官不能在考后见考生,当然,二者若谈到考试内容,尤其是考生所作的股文,这就是徇私舞弊了。因为所有试卷都被糊名,主考官审卷时,不知道这试卷是谁所作,自然很难偏袒某一方,但你主动告知主考官所作股文,或者主考官主动提问,这明显是知法犯法,身边的太监可不会答应。
  “公公,这位就是于可远。”
  于可远刚拱手行礼,黑大人便朝着身旁的几位太监介绍起来。
  为首的那太监长着一张粗犷的脸,但声音细细的,倒不尖锐:“于公子一表人才,咱家在京城都有所耳闻,但闻名不如见面,于公子的俊朗,甚过传闻三分呢!”
  于可远不由一怔。
  太监夸奖自己……这位不是监审主审官的太监?他从京城来?
  想到这里,于可远愈发谨慎起来,“学生何德何能,担不起公公如此赞誉。”
  “咱家说你能担,你就能担。”那公公款步走到于可远身前,上下打量着,还用鼻子嗅了嗅,“嗯,天确实热,在考棚坐了一天,一身汗味。你们几个,为于公子准备一桶温水,伺候于公子沐浴吧。”
  “不敢劳驾公公!”于可远有些手足无措,连忙朝黑大人投去求救的眼神。
  “你不用担心,姜公公是来接你进宫的。”黑大人笑着。
  进宫?接我进宫?
  于可远狠狠咽了口唾沫,“敢问公公,不知带我到宫里,是为何事?”
  “孩子,这是你天大的福分呐!宫里的陈公公你知道吧,司礼监首席掌印太监!是他老人家想见你!前些时日,咱家去东流书院找过你,奈何都被新建伯挡了回来,担心影响你考试,这不,咱家也很通人情的,专等你院试结束呢!”
  姜公公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眉眼暗含一丝狠意,那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直让人汗毛炸开,不敢说不。
  是陈洪想见自己……
  是他想见自己,还是代表了皇上的意思?皇上……按理说,皇上若对自己有意思,直接问话徐阶和裕王就是,犯不着见自己这样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人。
  既然不是皇上,极有可能是陈洪要见自己。
  这就值得琢磨了。
  眼下,京城里的局势颇为复杂,严党和清流已经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刻,看似陈洪始终围着嘉靖帝转,处于中立态度,但过去他和严嵩走得太近,想要完全抽身并不容易。
  莫非……
  于可远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是不是严党将陈洪也拖下水,扯着陈洪这根藤,也将皇上攀扯上了?毕竟,严党做下的很多祸国殃民的事情,都有嘉靖帝在背后撑腰,如今树倒猢狲散,严党便拖拽着嘉靖帝,倒严,便要倒皇帝的圣德,自然会让皇帝投鼠忌器。
  这时候,要么陈洪能自证清白,要么就会替嘉靖帝背锅。
  都要拼命了!
  但这又干系不到自己身上啊……无论是通倭案,还是鸟船什么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于可远实在想不出,况且事先还没和张居正、胡宗宪他们通过气,去北京,他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但院试还没考完,还有四场要考……”
  姜公公并不接言,而是望向黑大人。黑大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可远,首场正试最重要,后面的场次无非是些加分项,能不能考过,主考官基本都是从正试试卷来看的。你是为陈公公而去,为陈公公,便是为朝廷为百姓为江山社稷,只要你正试试卷没问题,保你院试无虞。”
  于可远皱着眉,“这不合规矩。”
  “规矩从来是做给别人看的,对自己人,咱们不讲这些。”姜公公再次走近于可远,“陈公公对你很是赞赏呢。”
  姜公公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于可远清楚,若再拒绝下去,就有些不识好歹,他只能闷在那里,希望能发生奇迹,出来个什么人,为自己解难。
  但并没有奇迹发生。
  他只能被一群小太监拖到偏殿,在桶里洗了个不太称心的藻。出来时,人虽然神清气爽了,心却是沉甸甸的。
  一路上,他想过很多。
  去北京不知道要多久能回来,和高邦媛的婚事怎么办?族里那些糟心亲戚会不会趁着这时候为难邓氏和阿福?四宗会讲能否来得及?织坊开业会来许多达官显贵,她们能照应过来吗?拜访赵贞吉的事情恐怕也告吹了……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他只能寄希望于陈洪能早些放自己回来。当然,他也不会坐以待毙,进了马车后,即便颠簸得很,他还是勉强地给王正宪、张居正和胡宗宪去了信。
  马车离开提督书院,他便拉开门帘,对前头的姜公公道:“公公,劳烦稍等片刻,我和家人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这是怎么说呢。”
  姜公公仍是那副体贴的表情,“你们既是一家人,陈公公自然惦记着,后头还有几辆马车呢,同去,咱家也好一并关照。”
  于可远那颗心猛地就悬了起来。
  连邓氏和高邦媛,也要带到北京?这是要干什么?!!
  于可远坐回去了。
  他明白,既然姜公公事先没有通知自己,无论他怎样反对,都会被搪塞过去。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不如想想脱困的办法。
  ……
  花开富贵,莫过牡丹。可春季一过,也难逃凋谢飘零。满朝文武中,严世蕃就似那曾经大红大紫的牡丹,富贵享过了头,即将零落尘埃。张居正却如春季一直潜伏的莲子,已从污泥中慢慢穿过水面,结朵待放。
  裕王府寝宫的前院,张居正坐在椅子上正朗读着《大学》中的一段。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
  张居正一边读着,一边望着离他不远处,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世子。
  从这个视角望上去,世子就像一座尖尖的高塔,顶着太阳,仿佛让张居正看到了某些光亮。
  “世子,你来复读一遍。”
  “睡!要睡!”
  世子天资聪慧,不到两岁已经能说出好些单字,身板也比平常人家两岁的孩子显大。唯独太犟了,他想要干的事,即便是裕王爷劝说都不行,偏有三个人能治他。
  一个是大伴冯保。
  一个是生母李妃,也是裕王的侧妃。
  一个是老师张居正。
  张居正见世子仍然在那迷糊着,身旁的太监要去唤醒,他忙递了个制止的眼色,“起那么早,让世子打个盹,也有精神学习。”
  说完,目光游移,禁不住瞟向殿门。
  这一瞟,他看见了寝宫外殿内站在窗前正望着自己的李妃的那双眼睛。
  张居正心中没由来地一荡。
  李王妃……真美!
  可惜那样娇媚的女人,偏摊上裕王爷这样好色的人,自从李王妃诞子后,裕王爷很久不曾临幸于她了。
  “怎么没进去议事?”李妃走上前,问了一声。
  “在等徐师傅和高大人。”张居正低着头回道。
  “也难为你们了。自从你被调回京城,若非王爷求情,这时指不定被关在哪里。如今圣意难明,在王府待着,到底不会遭人陷害,你无需过分拘束。”李妃淡淡地笑着。
  “圣意虽难明,但局势不可逆。东南大战即将收尾,要不了多时,北京城将迎来一场血雨腥风啊。”
  “风再大,刮不到王府,刮不到王爷和世子身上,自然就刮不到徐师傅,高大人和你身上。毕竟,我大明朝的未来,多半是指望在王爷和世子了。”
  李王妃这话似有所指,张居正虽然悟出了她几分意思,也不敢接言,只是站在那里。
  这时,徐阶和高拱被门房领进了大院。
  见徐高二人进来,李妃便在寝宫的窗前喊道:“冯大伴,领世子到前院去玩!”
  话音落下,冯保迈着小步从寝宫里推门出来了,这是个比张居正年龄还小的宦官,长着一双丹凤眼,眉眼一直笑着,很给人好感。
  任谁也想不到,徐高张、冯保、李妃和朱翊钧,在这一个院子里的六个人,会是后来近百年大明王朝的真正掌权者。
  冯保手里捧着蹴鞠,疾步走到世子面前递到他手里,“世子爷,师傅们来了,咱们到前院去玩。”
  说完便领着世子走向院门,同时还向徐高张三人躬身问礼:“三位师傅安好,王爷在殿内等候多时了。”
  徐高张走进裕王寝宫,见裕王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三人行完礼走到两旁的椅子前站着,许久不曾谋面,又是这种关键的时局,见面后反倒谁也不说话,一时间一片沉默。
  宫女和太监们这时照例都回避了,李妃亲自为三人倒茶,三人连忙躬身侧在一边。
  李妃倒了茶:“三位师傅请坐吧。”说完放下茶壶便向寝宫的内室走去。
  “你这些天也睡不好,一直惦记着,留下来听吧。”裕王叫住了她,“今早我进宫了。”
  高拱忙问:“皇上可透露了什么?”
  李妃心中高兴,脸上却肃然,在他身边静静地坐下了。
  徐高张这时才正襟坐在椅子上,都知道裕王急召必有大事,静静地等着他说话。
  裕王也想立刻说话,嘴上却从其他话题谈起:“天下事从来两论,一说父子情深,情在父对子深。一说父子情薄,薄在子以为父之情是理所应当。三位师傅以为如何?”
  徐阶和张居正对视了一眼,见裕王这般谨慎地入题,不由觉得“君密臣安”,欣慰地点点头。
  高拱答道:“既是两论,当有不同解法。譬如父对子情深,深在厚望寄予,家业传承,一家尚且如此,一国亦是如此。父子情薄,无非薄在几人之家,其薄不足以撼动天下。然父业子承,若推及一国,便是万兆子民兴衰,难以父子之情相论,是谓情薄。”
  裕王深以为然,种种地点了下头,想顺着他的话切入正题,但仍然有些犹豫,不禁望向李妃。
  李妃立刻明白了裕王的意思,这是想自己挑出话题,便会意地迎着裕王目光:“王爷,我能否问一句?”
  裕王:“既然叫你听,你当然能问。”
  李妃飞快地瞥了眼张居正,连忙将目光垂下,“今日听张师傅教世子《大学》,涉及家国之道。请问张师傅,以父业子承推及一国,倘若国风不正,百姓疾苦,父在子上,该如何承继?”
  如此巧妙地切入正题,而且切进来便是诺大一个难题!张居正目光一闪,望向徐阶,徐阶也是眼神一亮。两人碰了一下目光,心中都不由对这个侧王妃的智慧和精明心生赏识与敬畏。
  尤其是张居正,每当面对这位王妃,心中便怦然有似鹿跳,便起了一些卖弄的想法:
  “王妃此问让臣等佩服。这个答案在《大学》中有明白说法。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国风不正便正其国,百姓疾苦便生财道,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父业子承绝不仅仅是父与子这两代的关系,更是祖祖辈辈以及后世子孙,千万代的关系。”
  说到这里,高拱也激昂起来,“贤臣小人时时都有,处处都在,为君者择用贤臣远小人,国风自然就正!看我大明朝的气象,将是裕王爷隆兴!也该是小人气数当尽之时了!王爷若仍觉得为难,怕有违皇上意愿,何妨多想想太祖皇帝当年打江山的坎坷!再看看这满朝的悍臣奸匪!若让他们继续闹下去,将我大明朝的根基都闹断了,真不知王爷将会继承怎样破败的江山!”
  见高拱直接将话题挑明,裕王才重重地叹了口气,“但我今日进宫,并没有见到父皇。”
  众人一愣。
  没见到皇上?
  没见到,你还引导我们说出这番义愤填膺的话……我们还以为你已经得到皇上的暗示,可以对严党下死手了呢!
  “我只在司礼监见到了陈洪,他也没有皇上的旨意。当时太监来传旨,并未明说是皇上召见,是陈洪假托此意,要我进宫见一面。”裕王有些出神地回道。
  众人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高拱皱着眉,“陈公公最近不好过,被皇上禁足宫里,连掌印的差事都交给黄锦黄公公了。他应该是有事情向对您说,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问题就出在这里。”张居正脸色不是很好看,“掌印太监是皇上最亲近的人,却和王爷私下里见面。这事若是皇上知情,且默许,自然没什么。怕就怕在,是陈公公自作主张,会连累我们的。”
  其实,张居正这时很疑惑,裕王爷提到“子承父业”这个话题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时,徐阶发言了:“陈公公是皇上的人,从小跟在皇上身边的老人,就算不是皇上提醒他这样做,以陈公公的为人,也会主动向皇上陈情的。太岳,这些无需多虑,还是请王爷讲一讲,陈公公到底说了些什么吧。”
  众人同时看向裕王。
  “陈洪和我讨了一个人。”
  裕王抬头望着众人。
  “王爷,这时候您就别卖关子了,直说吧!”高拱有些焦急。
  “山东那个于可远,已经被陈洪秘密调往京城了,再过几日,就要进宫。”
  众人一下子懵住了。
  谁也想不到,陈洪见裕王竟然只是为了见于可远?他找于可远,是为了什么事?
  “虽然没有明说,但陈洪的意思,大抵是工部那头出现问题,鸟船草图被篡改。只是,我没想明白,这件事是谁做的。”
  “还能是谁,当然是严……”
  话还未说完,高拱立时便住嘴了。若是严嵩所为,陈洪何必费尽周折去见裕王,还将于可远召进宫里?抓住确凿证据,直接向严党发难就是。
  恐怕,篡改草图的就是陈洪自己!他是在给严嵩挖坑。毕竟,不知道实情的人,一定会怀疑严党!
  “陈洪还将于可远的家人,未婚妻一同接到京城,软的硬的一起来,逼他演一场大戏。我若同意,便是欺骗父皇,耽误前线大战,愧对父皇的栽培!可我若不同意,严党迟迟不倒,继续贻误苍生,况且陈洪已经行动,这时若是中立,恐怕还会害了于可远一家,我心难安。”
  高拱立刻扯下了脸,“王爷,您想想太岳和我刚刚所讲的话,父业子承,承的不仅是一家之财,更是先祖基业和后世传承,《秦誓》上说,‘人之有技,媢疾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实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陈公公既然敢这样做,皇上必然也是应允的,何况东南大战即将大捷,种种优势皆在我方,这时若不封死他们的退路,一旦皇上起了恻隐之心……王爷就不想想我大明朝的江山社稷?百姓疾苦,民不聊生啊!”
  “陈公公既然已经出手,这时候我们装作不知道,若东窗事发,也要摊事的。”张居正也站起来激动地说,“揭发更是不能,陈公公此举,根本没给我们斡旋的余地,他找王爷您去,无非想靠着这件事,登上王爷您这艘大船。王爷,您不能犹豫了。”
  “徐师傅以为?”裕王望向了徐阶。
  “我和肃卿、太岳的想法一致,但这件事毕竟关系到王爷和皇上的父子情份,我们是外人,王爷不妨问问王妃的意思。”徐阶慢慢地道。
  裕王一怔,然后看向李王妃。
  “王爷无非是担心事情结束后,皇上怪罪您有意欺瞒。不如这样,明日我带着世子觐见皇上,看一看皇上是否知晓此事。若是知晓,王爷和师傅们再行动也不迟。若是不知……我们再从长计议。”
  “眼下看,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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