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初见她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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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的动静不曾减少,窗依旧被“东西”不断地拍打,门外一抹黑影闪过。
  安如心脸色苍白,看到门外空无一人是她才放松头皮,咽下卡在喉咙的口水,大声不敢出。
  一阵风吹过,房间的蜡烛尽数被吹灭。
  “啊!”
  安如心惊呼一声躲进了被子里,整个人瑟瑟发抖。
  “不要过来,我错了我错了。”
  安如心以为沈氏索命,久久不敢从被子里出来,她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自己的丫鬟进来,许久才壮胆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快,你快帮我把蜡烛点亮!”
  安如心刚吩咐完,抬头看向来人,瞪大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头发尽数披散着,看不清她的模样。
  她还未看清,面前突然被撒了什么东西,不久便有一只猫从窗口跳进,疯了一样扑到安如心的面前。
  安如心还没来得及将那只猫打开便被猫抓了双眼。
  “啊!”安如心只觉双眼一阵疼痛,再睁开眼睛便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感觉湿润的东西从眼睛一直流到了下巴。
  安如心颤抖的手去抚摸,鼻子先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眼睛被方才那只猫抓伤了。
  安如心想起被抓伤眼睛之前看到的白色身影,第一个反应便确定面前的“鬼”是沈氏的冤魂,惊恐往床榻最里边躲去。
  “你……你不要怪我,谁让云海天那么宠爱你的?你要索命就去索云海天的!”
  安如心想要推卸责任,整个人缩在一团。
  “沈梦蝶,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已经被抓瞎了双眼,你不要来害我,你去害云海天。”
  并没有听到动静,安如心胡乱挥打着双手。
  “我都说我知道错了,你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闻言,“女鬼”步伐停顿了一下,将脸上的头发拨开一些看着如今惊恐万分的安如心。
  方才她在安如心的双眼撒了在夜里会泛光的粉末,而早早放在外面的猫看见便会扑过去抓她的眼睛。
  云千凝放空自己的声音缓缓道。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当初不就是你为难我的吗?”
  云千凝再一步步靠近床榻,“我放过你,那谁放过我?当初若不是你下毒,我又怎会死?我女儿又怎会被剜双眼!”
  她最后突然放大的声音吓得安如心起身跪在床榻上不断地向她磕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安如心不断地认错,她如今也正因为看不见而更加的害怕。
  云千凝一步步靠近,停在床榻边时朝她伸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安如心,是你害的我!”
  “还我命来!”
  她这一声落,不知是否巧合,外面肃然下起大雨,“哗啦哗啦”的声音直击人心。
  当年沈梦蝶临盆那夜也是下着大雨,比今夜这场雨还要大。
  安如心知道外面下起了大雨,吓得跨坐在床榻上,沈梦蝶临盆那夜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脑海重现。
  那夜随着婴儿的第一声啼哭便开始了安如心的罪孽。
  婴儿被活生生剜去双眼,刚生下孩子的沈梦蝶本就是极度虚弱,无论她再怎么疯狂的挣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剜双眼。
  沈梦蝶被乱棍大死,死之前眼睛一直瞪着安如心。
  而沈梦蝶如此皆是她一人所害。
  “啊,不能怪我,怪你!怪你自己抢走云海天!”
  安如心不断地向云千凝磕头认错,双眼的鲜血一直往下流,看她如此惨样,云千凝往后退了一步。
  “当初你为了云海天那样的男人陷害我,如今事情败露,云海天却将你休了,值得吗?”
  为了一个男人,落得如此下场。
  安如心闻言停下了磕头,笑声疯疯癫癫。
  安如心自命高傲,没了眼睛她日后也不会过得开心。
  云千凝见她如此不人不鬼的模样,不打算取安如心的命,如今她双眼已瞎,要她的命与不要她的命都一样。
  她转身选择离开。
  外面大风大雨,云千凝刚走出屋外,听到屋里的动静,转身回头看去。
  安如心疯疯癫癫从床榻上下来,在床边摸索着她想要的东西,最后扯下了床帐。
  “我赔给你,我把命赔给你。”
  安如心双眼看不见竟也将床帐的另一头扔到了房梁之上,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她找到了穿过房梁的另一头……
  云千凝站在原地看着安如心,她什么都没有做。
  站在那里看着安如心摸索着爬上桌子,随后将手里准备好的打了一个结。
  安如心动作果断,往前一步身体凌空将自己吊死在房梁。
  云千凝看着安如心悬梁自尽,看着她一步一步失去呼吸。
  她原本已经打算放过安如心的命,没想到她竟然自己吊死在房梁上。
  “轰隆”一道闪电随着雷声落下。
  瞬间亮了整个安府。
  “夫人,你慢一点,路滑要小心。”
  走廊那边传来动静。
  云千凝不再停留,轻功翻过围墙离开。
  安母担心安如心会害怕,连忙带人走进院子,入目却看到吊在房梁上的安如心,她瞪大双眼。
  “我的心儿啊!”
  安母痛呼一声,丫鬟吓得赶紧去通知老爷。
  安府外,云千凝走在大雨中,她听到了安府乱起来的声音,心中没有半分后悔。
  早知今日如此,安如心何必当初!
  沈梦蝶和云千凝承受的痛苦比他安府所有人都要多。
  云千凝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天,任由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全身尽湿。
  如今只差扳倒将军府她便能去报自己的仇了。
  何时害她兆家之人也能通通偿命!
  兆家之人尽数死绝,就连旁亲也被澹台皓一一杀尽!
  还有她的皇兄,若当初皇兄不为掩护,带着她一起冒险拼命逃出皇宫该多好?
  他为了她的安全将自己的那一份胜算丢掉,只为她一人有足够的胜率安全离开皇宫。
  “老天爷,你若还有一丝怜悯便告诉我,他如今是否还存活于世!”
  云千凝无力的一句,若老天爷真有怜悯,这么多年她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查到。
  她闭上了双眼站在大雨中任由雨水落在身上,眼角的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雷声不断,闪电亦是将整个京城亮了一次又一次。
  拍打在她脸上的雨水突然消失。
  是停雨了吗?
  云千凝缓缓抬起眼眸,看见了头上那把油纸伞。
  “为何不先回将军府?”南风尘语气温柔,眼神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好似担心惊扰到她。
  他还未曾见过云千凝如此脆弱的一面,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让他不敢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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