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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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这话,众人立时又来了兴趣,伸长脖子去看那说话之人。
  只见一名满脸皱纹的老汉,和一个半大小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看到来人,林小麦不禁眼前一亮。
  那花婶子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被林小麦母女欺负的遭遇,见有人出来给他们撑腰,立时便恶狠狠地瞪了过去:“你说能证明就能证明了?我还说你和这小哑巴是一伙的呢。”
  被花婶子呛声,老汉也不恼,只是道:“各位乡亲,我和孙子都是泥瓦匠,来镇上给一户人家盖房子,这段时间,我们便一直在这小姑娘这里买饭,她们家做的饭的口味,我一尝便知。”
  人群中有人发出疑问:“我们怎知你不是在说谎,万一你真像这位胖婶说的,跟这两人合伙骗人呢?”
  花婶子见有人帮自己说话,心中更加得意,殊不知,那人只是爱凑热闹罢了。
  老汉笑了笑,拍了拍身上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不瞒大伙,我们爷孙俩打老家来到这镇上也有些时日了,主家的活没干完就不能及时回去。我们带的干粮早就吃完了,那日看到这小姑娘来卖饭,便让她每日给我们二人留下两份饭。所以不管我们来得多晚,都能买上一份。”
  “所以,我们也算是她摊上的老主顾了,她家饭食的味道自是熟悉,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可不像这位摊主卖的这番模样。所以,我相信她们确实没有中途去调换别人的饭。”
  围观群众看向花婶子的眼神都充满了审视,显然是更加相信那老汉的话。
  花婶子本就是撒谎,这会儿有人出来作证,心里愈发虚得慌,可嘴却是硬得很:“她们以往卖的饭食没问题可不代表今天的没问题,说不定她们就是怕我抢了她们的生意,才故意做的这么难吃来陷害我的。”
  陈氏这会儿肠子都快悔青了,昨天真不该答应让花婶子一起来镇上卖饭。
  林小麦这会儿也不把她当同村人看待了,直接拿起自己的一个竹筒来,指了指底部,又给陈氏使了个眼色。
  陈氏立刻明白过来,这竹筒底部划了个小小的“十”字,这还是林小麦见街上卖饭的人多起来,怕产生一些不必要的纠纷,才特意刻上去的,没想到今日倒是派上用场了。
  陈氏掐了掐手心,迫使自己勇敢一些,她一个当娘的,可不能事事都让女儿出头。她下定决心般提高了音量:“我、我们的竹筒,都、都滑了个十字,要是你、你箩筐里的竹筒没有,那就、就是你在说谎。”
  几个七八岁的孩童凑到陈氏的箩筐里,拿起竹筒看了起来,叫道:“上面果然划了个十字!”
  他们又跑道的花婶子的箩筐便,拿起她的竹筒端详半晌才道:“这边的都没有十字。”
  如此一来,大家都心中有数了,原来是这胖妇人空口白牙污蔑别人,亏她们还是一个村出来的,坑起同村人来倒是毫不手软。
  花婶子脸色煞白,怎么也没想到林小麦母女还留了这么一手。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你这样的奸商还不快滚?以后再看到你来镇上卖饭,我们见一次打一次。”
  话音落下,竟真有人朝花婶子的方向扔石子。
  饶是她脸皮再厚,也知道自己犯了众怒,要是她还留下来,指不定真会挨一顿毒打,于是灰头土脸地收拾了东西,赶紧跑了。
  经过这么一闹,林小麦这摊子的名声也传得更广了,大家都知道她们家的饭的确做的好吃,不然也不会有人眼红,故意攀诬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眼下,林小麦和陈氏正郑重向老汉道谢。
  “老人家,您就别推辞了,今天要不是你,我和小麦就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陈氏满是感激地将两份鸡蛋饭塞到老汉手中,坚持不肯收他的钱。
  老汉却道:“我老头子不过是实话实说,既然你们是做生意的,我可不能吃白食,这钱还是要给的。你们要是不收,老头子我以后都不敢来你这买饭了。”
  陈氏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便道:“老人家,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只今儿这一回,明儿你们来,我们肯定是收钱的。”
  双方正来回推拒,边上的半大小子却是冷哼一声:“给你们就收下吧,我们又不差这点钱。”
  那语气,不像是个贫苦的泥瓦匠,倒像是颇有脾气的富家公子。
  陈氏讪笑看了他一眼,老汉却是回头瞪了眼那少年,连声向陈氏和林小麦致歉:“对不住,老汉这孙子皮惯了,回头我肯定好好教训他。”
  林小麦却是一挑眉,打量了那少年一眼。只见他身上虽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可背脊却挺得趣÷阁直。他看人时也总是扬着下巴,丝毫没有穷苦人家孩子身上的怯懦。
  再看那老者,他说自己是泥瓦匠,可除了身上的衣服有些泥土脏污外,手上却不见辛苦劳作落下的茧子。
  从第一次见他们,林小麦便觉得他们不像是真的泥瓦匠,可他们也只是来买饭,林小麦也无心去探究别人的秘密。
  此刻听那少年倨傲的话,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过面上却只当什么也不知道。
  老汉和少年拿完饭便走了,林小麦和陈氏又摆了会儿摊,也将全部饭给卖完了。
  收拾东西时,陈氏小心看了眼林小麦,低声道:“小麦啊,今天这事儿,你不会怪娘吧?”
  林小麦抬侧过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陈氏便道:“花婶子冤枉咱们,我本该解释的,可、可我就是害怕,我不敢同大家解释,我……”
  林小麦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方才她确实有些生气,可过后想一想,陈氏本身就是这个性格,一下要她改过来,显然也是不实际,她就算真跟陈氏计较,也没什么用。
  好在有那对爷孙帮忙,事情还不算太糟糕。
  经过这件事,林小麦更加迫切想治好自己的嗓子。
  于是,她揣着自己这段时间挣的二两多银子,再次去了文大夫的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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