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满溢与真理
「不够」
不够？什么不够？欲望不够吗？
江革皱起眉，为什么？
他现在面临生死危机，力量正是他迫切渴望的，怎么会不够？
忽然，他想起那位学徒记忆中，关于欲望的描述。
「唯有那充斥于内心，强烈乃至异质扭曲的渴求，才能将天门打开……」
“也就是说，我对力量的欲求还不够强烈，还达不到开启天门的程度。”江革疑惑。
“但能够来到这里，来到第一天门之前，就说明我必然是持有某种能够打开天门的强烈欲望。”
“那么我对什么东西的追求超越了我因为生死威胁而对力量产生的渴望？”
江革皱眉思索，没过多久，他眼中闪过一道光。
“或许……我知道是什么了。”江革沉吟。
“我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其实并没有什么研究槽的。”
“一直到我五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令人不太愉快的事情……让我迫切地想要改变自己的身份，地位，命运……”
江革语气平淡。
但是孤儿出身，无依无靠，这所谓的不愉快的事情，明显不止“不愉快”那么简单。
“「知识能改变命运」，不论真假，这的确是当时我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我迫切地渴望获取知识，借此改变自身命运……而从那一刻起研究槽便出现了。”
“也就是说研究槽的本质，是我对这个世界知识的强烈的欲望与追求所化。
这之后我便一直在走在追寻知识的道路上，未曾却步……
而渐渐地，我也乐在其中，由单纯地想改变命运，到真正想要追求真理。
如今，也正是这份欲望，支撑着我来到这里……”
“而且知识和力量，其实并不相斥……这个世界的知识，从某种程度上说，确实是具备力量的……”
江革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内心真正追求的了。
他抬头看向那高耸的第一天门，再一次给出自己的答案。
“我追求真理……”他轻声。
这一次。
他没有再被拒之门外。
江革感觉到自己似乎握住了一把钥匙，插进了某个锁孔之中，他对知识的渴求，扭动钥匙的动力……
咔哒。
古老的门扉开启。
轰隆的声响。
有一个声音告诉江革。
第一天门已经为他敞开，他已踏上前往幻界的道路。
眼前的景物彷徨，在虚与实之间混淆。
但一轮琉璃之月高悬于脚下，为他指引前路。
江革没有犹豫，踏水而行。
穿过虚与实的阻隔。
世间恒常不变的真理，在属于月的虚实权柄中扭曲。
他已经知晓，这条前往幻界的道路。
等下一次，再来到这里。
他就可以直接打开天门，进入幻界……
…………
幻界。
由灵性所构筑的身体显现。
江革发现自己置身一个苍茫的世界。
混沌色的天空。
烈阳照耀。
光与暗交错。
四周景象，朦胧又清晰。
“这就是幻界？”
江革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个处处充满矛盾的所在，常人言语所难描述的地方。
江革抬起自己的双手，看到的却是一片模糊，像雾气一样的东西，而他的面孔自然也模糊。
他正处在一片荒芜的平原之上。
没有路标，没有指引，除了荒芜，什么都没有。
“幻界之中，没有方向，很容易就会迷失其中。”
江革回忆着那位学徒记忆中，对于幻界的认知，“想要在幻界中前行，那就必须以自身所掌握的秘传为指引……”
江革迈步在荒原之上行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景象如迷雾飘忽。
一个三岔路口出现在他眼前。
江革站在三叉路口前观察了一会。
三条路径。
一处通往寂静漆黑的无光树林，静谧幽深，被黑暗笼罩。
一处群山环抱，如母亲的怀中，隐约有声音回荡，呼唤游子归乡。
一处则是眼前荒原的延伸，再往前似乎是一片漫漫黄沙，黑红色的风吹拂，格外寂寥。
三条路，通往三个地方，也代表三种选择。
可惜的是，那位学徒的记忆到这个三叉路口戛然而止。
无法告诉江革那三个地方具体有什么。
不过探索幻界，本就是件危险的事情。
当中有太多伟大存在所留下的痕迹。
凡人只要稍微触碰一下，就可能彻底丧失自我，迷失在幻界之中。
但与危险相应的，则是其中所蕴含的机遇。
“因为危险就裹足不前，这可不是我的性格。”
江革的目光在三条路径上徘徊了一阵，然后闭上了眼睛，来自磨镜人的秘传流淌于心间。
他轻声祈祷。
“我供奉镜月，琉璃色的月光，谅必能指引我前往想去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革的祈祷，产生了效果。
他没有睁开眼睛，但漆黑视野之中，却忽然出现一条闪着月辉的小径。
江革也不睁眼，就踩着月辉行进。
而这条道路，似乎就通往刚才他所看到的那片漆黑树林。
沙沙沙……
脚下是潮湿柔软的触感。
耳边传来像是树叶被踩动，所发出的声音。
江革知道，他已经走进了那片林中。
在踏入这片深林的瞬间。
一个名字从江革心底浮现，“寂静深林。”
无光与寂静，是这片深林的特征。
哪怕没有睁开眼睛，江革也能感受到匍匐于林中，那一团冰凉抚摸着他的黑暗。
林间的树根盘曲虬结。
在没有光的情况下，很容易就会被绊倒。
但在月光的指引下，江革感觉自己的脚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辗转躲避。
保持着极快的速度，在地形复杂的无光林间穿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江革听见一个声音说。
「到了。」
原本抚摸着他皮肤，带给他冰凉战栗之感的黑暗，似乎被别的什么极为温柔的东西代替了……
“似乎可以睁开眼睛了。”江革心想。
于是他睁开了眼睛。
仿若童话一般的景象映入眼中。
他现在似乎是置身于寂静深林的某一个角落，一片空地之中。
四面八方皆是无光的林地。
唯有这片空地，被琉璃色的月光充盈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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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什么不够？欲望不够吗？
江革皱起眉，为什么？
他现在面临生死危机，力量正是他迫切渴望的，怎么会不够？
忽然，他想起那位学徒记忆中，关于欲望的描述。
「唯有那充斥于内心，强烈乃至异质扭曲的渴求，才能将天门打开……」
“也就是说，我对力量的欲求还不够强烈，还达不到开启天门的程度。”江革疑惑。
“但能够来到这里，来到第一天门之前，就说明我必然是持有某种能够打开天门的强烈欲望。”
“那么我对什么东西的追求超越了我因为生死威胁而对力量产生的渴望？”
江革皱眉思索，没过多久，他眼中闪过一道光。
“或许……我知道是什么了。”江革沉吟。
“我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其实并没有什么研究槽的。”
“一直到我五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令人不太愉快的事情……让我迫切地想要改变自己的身份，地位，命运……”
江革语气平淡。
但是孤儿出身，无依无靠，这所谓的不愉快的事情，明显不止“不愉快”那么简单。
“「知识能改变命运」，不论真假，这的确是当时我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我迫切地渴望获取知识，借此改变自身命运……而从那一刻起研究槽便出现了。”
“也就是说研究槽的本质，是我对这个世界知识的强烈的欲望与追求所化。
这之后我便一直在走在追寻知识的道路上，未曾却步……
而渐渐地，我也乐在其中，由单纯地想改变命运，到真正想要追求真理。
如今，也正是这份欲望，支撑着我来到这里……”
“而且知识和力量，其实并不相斥……这个世界的知识，从某种程度上说，确实是具备力量的……”
江革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内心真正追求的了。
他抬头看向那高耸的第一天门，再一次给出自己的答案。
“我追求真理……”他轻声。
这一次。
他没有再被拒之门外。
江革感觉到自己似乎握住了一把钥匙，插进了某个锁孔之中，他对知识的渴求，扭动钥匙的动力……
咔哒。
古老的门扉开启。
轰隆的声响。
有一个声音告诉江革。
第一天门已经为他敞开，他已踏上前往幻界的道路。
眼前的景物彷徨，在虚与实之间混淆。
但一轮琉璃之月高悬于脚下，为他指引前路。
江革没有犹豫，踏水而行。
穿过虚与实的阻隔。
世间恒常不变的真理，在属于月的虚实权柄中扭曲。
他已经知晓，这条前往幻界的道路。
等下一次，再来到这里。
他就可以直接打开天门，进入幻界……
…………
幻界。
由灵性所构筑的身体显现。
江革发现自己置身一个苍茫的世界。
混沌色的天空。
烈阳照耀。
光与暗交错。
四周景象，朦胧又清晰。
“这就是幻界？”
江革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个处处充满矛盾的所在，常人言语所难描述的地方。
江革抬起自己的双手，看到的却是一片模糊，像雾气一样的东西，而他的面孔自然也模糊。
他正处在一片荒芜的平原之上。
没有路标，没有指引，除了荒芜，什么都没有。
“幻界之中，没有方向，很容易就会迷失其中。”
江革回忆着那位学徒记忆中，对于幻界的认知，“想要在幻界中前行，那就必须以自身所掌握的秘传为指引……”
江革迈步在荒原之上行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景象如迷雾飘忽。
一个三岔路口出现在他眼前。
江革站在三叉路口前观察了一会。
三条路径。
一处通往寂静漆黑的无光树林，静谧幽深，被黑暗笼罩。
一处群山环抱，如母亲的怀中，隐约有声音回荡，呼唤游子归乡。
一处则是眼前荒原的延伸，再往前似乎是一片漫漫黄沙，黑红色的风吹拂，格外寂寥。
三条路，通往三个地方，也代表三种选择。
可惜的是，那位学徒的记忆到这个三叉路口戛然而止。
无法告诉江革那三个地方具体有什么。
不过探索幻界，本就是件危险的事情。
当中有太多伟大存在所留下的痕迹。
凡人只要稍微触碰一下，就可能彻底丧失自我，迷失在幻界之中。
但与危险相应的，则是其中所蕴含的机遇。
“因为危险就裹足不前，这可不是我的性格。”
江革的目光在三条路径上徘徊了一阵，然后闭上了眼睛，来自磨镜人的秘传流淌于心间。
他轻声祈祷。
“我供奉镜月，琉璃色的月光，谅必能指引我前往想去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革的祈祷，产生了效果。
他没有睁开眼睛，但漆黑视野之中，却忽然出现一条闪着月辉的小径。
江革也不睁眼，就踩着月辉行进。
而这条道路，似乎就通往刚才他所看到的那片漆黑树林。
沙沙沙……
脚下是潮湿柔软的触感。
耳边传来像是树叶被踩动，所发出的声音。
江革知道，他已经走进了那片林中。
在踏入这片深林的瞬间。
一个名字从江革心底浮现，“寂静深林。”
无光与寂静，是这片深林的特征。
哪怕没有睁开眼睛，江革也能感受到匍匐于林中，那一团冰凉抚摸着他的黑暗。
林间的树根盘曲虬结。
在没有光的情况下，很容易就会被绊倒。
但在月光的指引下，江革感觉自己的脚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辗转躲避。
保持着极快的速度，在地形复杂的无光林间穿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江革听见一个声音说。
「到了。」
原本抚摸着他皮肤，带给他冰凉战栗之感的黑暗，似乎被别的什么极为温柔的东西代替了……
“似乎可以睁开眼睛了。”江革心想。
于是他睁开了眼睛。
仿若童话一般的景象映入眼中。
他现在似乎是置身于寂静深林的某一个角落，一片空地之中。
四面八方皆是无光的林地。
唯有这片空地，被琉璃色的月光充盈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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