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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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怀里的东西就要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道身影忽然挡在钟离白面前。
  “够了,馒头已经在你手里了,就此打住吧。”
  手里还端着破瓷碗的老者迎面直视壮汉,声音平静地道。
  壮汉怔了一下,有些忌惮地盯着老者看了两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呼——
  钟离白长长吐出一口气,背后吓出一片冷汗,赶忙扯起衣襟盖住灵药。
  老者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道:“小子,以后做事之前先考虑清楚后果,老头子我眼睛不好,别人可不一样。”
  钟离白眼角抽搐了一下,低声道:“多谢。”
  老者摆摆手,喝了几口粥后放下瓷碗,慢悠悠地走向一旁,“跟我过来,我带你去找个住的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钟离白一开始醒来所见的那些小木屋前,走进其中一间。
  小木屋里光线阴暗,透着一股霉味儿,摆着四张床。
  “这屋除了我就没别的人住了,你随便挑张床吧。”老者走到一张床前坐下道。
  钟离白点点头,选了最里面的一张床,看到墙边堆着几个坛子,便拎了一个过来。
  坛子里结满了蛛网,他背过身去,将怀里的灵药取出来,塞到坛子里藏好。
  一旁的老者已经躺下,对他的动作不闻不问,视而不见。
  从他对钟离白说的那句话就能猜出,这老头儿肯定在之前炼丹的时候就发现了钟离白的小动作,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在那壮汉即将扯破钟离白的衣服致使他暴露时,老者还主动挡在他面前,替他化解了一劫,由此可见,老者尽管言语间不怎么客气,对他却并无恶意,甚至还颇为照顾。
  藏好灵药,钟离白合衣躺下,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低声道:“你不想问问我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小木屋里静悄悄的,久久没有回应,老者似乎已经睡着了。
  钟离白等了一会儿,见他真的不打算打理自己,只好收起了拉拢同伴的心思。
  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势单力薄,如果能有个人肯帮忙收集灵药,炼制涅槃丹的进度肯定会快许多。
  只可惜,老者似乎无意掺和此事,钟离白也不敢太过紧逼。
  一夜无话,钟离白又累又困,很快沉沉睡去。
  ……
  ……
  第二天一早,老者将钟离白叫醒。
  从床上爬起来,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钟离白用力拍了拍脸颊,心中暗叹一声。
  自从修为达到筑基之后,一直都靠打坐修炼养精蓄锐,这么多年了,他有多久没这么酣畅淋漓地睡过一觉了?
  身上各处还在隐隐作痛,丹田依然空空荡荡,青皮古书也没有丝毫动静。
  重返中原小世界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走吧,去完了就没饭吃了。”老者走向门外道。
  钟离白扭头瞥了一眼被他放回墙角、压在最下面的那口破坛子,抬腿追上去。
  早饭依然是冷馒头、绿色不知名糊糊,不过这一次他们领到了两份,似乎按劳所得的规则只适用于晚饭,早晨所有人的待遇都一样。
  来到一处僻静角落,钟离白饿了一天一夜,体内又没有法力支撑,早已饥肠辘辘,此时也管不得馒头冷不冷硬不硬了,抓起来就啃。
  “……真难吃。”
  嚼着如同木屑般的硬馒头,钟离白腮帮子都有些发酸,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早日从这里逃走的念头。
  正吃着,一道黑影忽然逼近过来,钟离白警觉地抬起头。
  又是昨天那个壮汉,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冷笑,目光盯向他手中的馒头。
  壮汉伸出一只手招了招,“没啃过的那个馒头拿过来,臭小子,下嘴倒是挺快。”
  钟离白眯了眯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壮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神迅速变得阴冷,一步窜上来,挥起硕大的拳头便砸向钟离白面门。
  “臭小子,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钟离白这具身体在修行之前好歹是练过几年武的,虽然自从筑基之后就全靠飞剑法术打打杀杀,很少动用拳脚功夫,但学过的本事到底还在。
  面对壮汉挥来的直拳,他侧过脑袋一歪,轻松躲过,弓步上前,闯入壮汉怀中,一个顶肘狠狠撞在壮汉胸口心脏位置。
  蹬蹬蹬!
  壮汉和钟离白各自倒退数步。
  钟离白手臂一阵酸麻,手里抓着的馒头都掉在了地上,面色有些难看。
  刚刚那一下,本该是他后手反制占到上风,奈何身体各处疼痛难忍、肠胃空虚无力,非但没能一下制伏壮汉,自己还被力道震开了。
  壮汉目光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他本来看钟离白身材瘦削、脚步虚浮,脸色又十分苍白,认定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故才三番两次欺负上门,没想到大意之下竟吃了个小亏。若不是他体格壮硕,现在说不定就已经倒下了。
  短暂的惊愕后,壮汉狞笑一声,看出钟离白虽然会几式拳脚功夫,身体状况却很差,并没有什么威胁性,便再度提拳冲上来。
  钟离白眼神一凛,正要闪身暂避锋芒、伺机寻找破绽对壮汉要害下手,两人中间忽然闯入一道身影。
  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剧本,又是老者出面将壮汉拦下。
  壮汉拧起眉毛骂道:“老不死的,滚!”
  老者不为所动,递出手里一个馒头,平静地盯着他道:“老夫等了好久,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搭档,可不能这么快就看着他被人打死。你不就想要馒头吗?拿去吧。”
  壮汉死死盯着他看了片刻,劈手夺过馒头,冷哼一声,指了指老者身后的钟离白,转身大步离去。
  望着壮汉嚣张的背影,钟离白皱眉道:“为什么给他?这种人,忍他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得寸进尺。”
  老者面无表情地走向一旁,“不忍他,他现在就能把你打死。小子,要想不被人欺负,就快点把伤养好吧,看你也会几招把式,等有力气了再去报仇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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