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鹿死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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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蜀大仙看到那颗闪着青芒的妖丹后,眼中绽放出奇异之色。
  “妖丹有光,想必是大补之物。”
  它刚挣脱封印,法力尚弱,见此情形已全然将苏木抛之脑后。
  只见它二话不说,抠出地面上的黑水螃蟹,毛手向半空抛起,那黑水螃蟹便化作一条青色的弧线没入鹿蜀大仙口中。
  蟹甲飞溅,蟹黄略甜。
  鹿蜀大仙很是满意,它又将剩余的躯体全然吞下,不留一分一毫。
  “咔哧咔哧!”
  伴着令人骨痒的咀嚼声,一股股黑气从鹿蜀大仙的嘴角爬出。
  那些黑气越积越多,竟纷纷爬上大仙的门面,有的形成鹿角,有的则化作面部的血肉。
  但无奈,鹿蜀大仙的头颅太大,黑气仅是恢复了些许血肉,不足以恢复整个头颅的毛皮。
  血肉-欲滴的头颅就着烛光明暗不定,更显鬼气森森。
  已经跳出庙门的苏木仓促回首,便看到鹿蜀大仙惊悚的血脸,心中凌然不已。
  本能之下,他不觉加快了脚步,却发现很难保持平衡。
  庙外雨水已停,但脚下依旧泥泞,转眼间,苏木的脚下又多出几道伤口。
  “若他想恢复,定要吞人。”
  苏木心中已经了然,若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长生不死又有何意义。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前世的种种,智能手机、电影、还有那啤酒瓶中的枸杞。
  此刻,那些过往舒适的种种都化作泡影,他甚至有些想念996的日子。
  脚下传来钻心的疼痛令苏木清醒,他不敢停顿,因为鹿蜀大仙的身影已冲出庙门。ŴŴŴ.BiQuGe.
  鹿蜀大仙四脚并用,远胜苏木的两条腿。
  很快,便有不少碎石从苏木的耳边厉声飞过。
  苏木侧目,却见硕大的头颅映入眼帘,头颅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就着阴冷的月光,还可以看到鹿蜀大仙呼出的热气。
  “嘿嘿嘿,凡人还真是卑鄙,竟然在本仙面前装聋作哑。”
  “如此卑鄙,如此无耻,正合吾身啊。”
  “快快停下,与本仙合二为一,岂不是两全其美?”
  山路湿滑,竟丝毫没有影响鹿蜀大仙的脚步。
  苏木没有理会,自顾着左右突击,变化方向,但无奈两人(一人一鹿)的距离越来越近。
  前方有矮树一株。
  苏木急中生智,他向上猛然跃起,吃力的抱住树干。
  仅仅这一跃,便躲过一劫。
  刹那间,便见巨大的鹿角撞来,矮树应声而断。
  苏木趁机松开双手,借力再次一跃,骑在大仙的脖颈处。
  大仙没有料到苏木会有这般身手,它慌忙四脚急停,开始上窜下跳,想把苏木甩下来。
  苏木深知落地便是死亡,他双腿用力夹住大仙,一手抓住硕大的鹿角稳住身体,另一只手操着烛台小塔向下胡乱刺去。
  鹿蜀大仙吃痛,前蹄跃起踢断大树,它对苏木破口大骂。
  “毛头小子,待本大仙恢复法力,定把你啃成齑粉!”
  苏木不理,再难听的叫骂声他都听过。
  此刻,他自顾着稳住身形,继续朝鹿蜀大仙的头部疯狂乱刺。
  烛台小塔已经变得血污不堪,很难分清是谁的血。
  “刺!第三目!”
  一个声音在苏木脑海中回荡,苏木一愣,不知是否是错觉。
  他与烛台小塔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联系,此刻竟能清晰的感受到烛台小塔渴望,对鲜血的渴望。
  每当烛台刺入大仙血肉,他都能感受到烛台的不舍,似乎很不情愿被拔起。
  原本还在挣扎的大仙,突然陷入癫狂,一股歇斯底里的恐惧感包围着它。
  “不要,不要!快停下来!”
  “只要你不吸取我修为,我当牛做马,都行……”
  苏木一愣,手中的烛台小塔顿在半空。
  烛台小塔竟然在吸收鹿蜀大仙的修为?
  但,热流呢?我的热流呢?怎么没有出现热流?
  “难道,扎得不够深入?”苏木心道。
  没等苏木反应,胯下的鹿蜀大仙四膝跪地,身体开始抽搐不止。
  苏木谨慎,担心有诈,他依旧用双手死死抓鹿角,不敢放开。
  却没想,那鹿蜀大仙身体一歪,逐渐断了生机。
  苏木不信,再三确认之后,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于是,他操着烛台向第三只眼睛落下。
  一下,两下,三下……
  发现它真没了动静后,这才小心翼翼从鹿背上滑下来。
  他大口喘着气,站在地面上,脚底再无痛感传来。
  不知何时,脚底的划伤也已经痊愈,皮肤光滑,堪比婴儿。
  这是为何?
  难道是这烛台小塔的原因?
  还是说,是这两个大仙精血的问题?
  苏木疑惑的看着手中的小塔,随后他又回头看向鹿蜀大仙的尸身,心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此时身在荒郊野岭,四处无人,要不,划伤自己做个验证?
  想想就挺……变态的,苏木打断了这个想法,万一感染了破伤风,那可得不偿失。
  不管是何原因,总归是好事。
  经过此番激烈的运动,苏木腹中再次响起,鹿蜀大仙出现的时候,他本就没有吃饱。
  他扭头打量了下鹿蜀大仙,感觉那头颅太过血腥,一时间没了胃口。
  思来想去,苏木感觉脚下有些冰凉,便转过身来,从鹿蜀大仙的后颈上撤掉几把鬃毛,绑在脚上当做鞋子。
  “挺软,很舒服!”
  苏木很满意的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薅了几把毛发,蘸上鹿蜀大仙的精血后带在身上。
  万一真的受伤了,还可以做个验证。
  此地大凶,连连撞鬼,苏木不敢久留,于是又顺着水流向下山疾行而去。
  远处,闪电稀稀疏疏的穿过云层,只不过雷声渐远,
  在苏木离开不久后,一股黑烟趁着夜色升腾而起。
  那黑烟爬上鹿蜀大仙的尸身,开始蚕食,发出“滋滋”的声响。
  不多时,鹿蜀大仙便被吃成枯骨,散落在泥泞中。
  黑烟向上飘荡,在空中化作“乌云”的样子。
  正是被苏木杀死的黑水河神!
  它站在枯骨之后,正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无异样后,便破口大骂。
  “天杀的苏木小儿,本身这就回到黑水府邸,将你姐押入北冥坎水之处,封上万年!”
  黑水河神气急败坏,神格不存。
  但有天道誓言在先,他又不能将苏木怎样,只得怀恨在心,将所有的羞耻都迁怒于苏木姐姐身上。
  自从它被鹿蜀大仙吃掉之后,它的肉体便化作了鹿蜀大仙的一部分,仅剩下一点元神偷偷附在在妖丹上,期望逃过苏木的口腹之欲。
  但它不曾想到,鹿蜀大仙识得妖丹后,并不打算放过这等滋补大药。
  黑水河神只得东躲XZ,最后躲在两处巨蛋之间。
  想到这里,黑水河神变得狂躁难安,它单手从虚空抽出三刃刀。
  “你知道元神被追杀是什么感觉么?”
  “你知道那里多臊么!”
  他本为黑水河神,受万人供奉,怎受过如此屈辱。
  黑水河神老羞成怒,越想越难受。
  他挥刀将枯骨削成碎段,随后祭起黑气将枯骨化为齑粉,这才悻悻离去。
  刚走几步,它便觉得身体传来异样之感,一股奇异的热流涌向丹田,令它燥热难挡。
  恍然见,他想到古语有云:山间有怪,类马,其名曰鹿蜀,食之宜子孙。
  这便是大补之药!
  “苏木小儿,你阴我!”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言罢,便匆忙消失在黑暗中,不知去向。
  将要下山的苏木打了个喷嚏,此时的他心情轻松了不少,但依然有一团乌云笼罩心头。
  冥冥中,他感觉自己又被天道之瞳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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