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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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个花篮被堆在舞台上是什么景象。
  苏乐也不清楚,因为他也是第一次收这么多。
  当一百个西瓜大小的花篮被环绕着堆在身边的时候,苏乐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张照片被挂在了墙上,感觉哪里怪怪的。
  如果这时候台下观众们再来个一鞠躬,苏乐说不定会配合的哭出来。
  台下有客人注意到这数量多到不正常的花篮,也在好奇是哪桌客人送的,白雅妃压低了帽檐,向着台上看来的苏乐比了个耶的手势,苏乐温和点头。
  一曲终了,苏乐下了台,仇宏途乐呵呵的等在台下。
  “一百个花篮,一万块,都是旮旯卡座那鸭舌帽妹子送的,看不清正脸,不过应该挺漂亮。”仇宏途说着,胳膊肘怼了怼苏乐,荡漾道:“喝一杯去?”
  苏乐点点头,没有故作矜持,人家送了那么多花篮,不表示表示也说不过去。
  他现在也不是什么有名的歌手,身份也不是多尊贵,只是个酒吧驻唱,总不好被人当作耍大牌。
  和过道的熟客寒暄了几句,胡大勇几人也登台演唱了,服务生推来了酒水果盘,苏乐和仇宏途这才向角落那桌走去。
  “两位美女玩的可还开心?”
  仇宏途一开口就是满嘴的老流氓气息,让一旁苏乐深感丢人。
  周玉洁和白雅妃两人倒是没当回事,娱乐圈里龙蛇混杂,那些口花花的大老板她们见多了。
  这种人还好,起码凭本事泡妞,像那种手里握着资源要挟陪睡的,仗着自己有钱强灌酒的二逼,她们也不是没见过。
  当然,这种人唬一唬没背景的十八线小明星还好,像周玉洁这种老牌经纪人,只会把他们当个乐子,推诿一波就过去了,真要是敢过界,第二天就能让他们身败名裂。
  虽说这圈子人人都讨厌偷拍,但人人都会偷拍,包里塞个录音趣÷阁更是外出标配。
  那些塌房的明星都怎么塌的?
  基本都拜倒在了针孔摄像头和录音趣÷阁手里。
  当然,这也只是最后的手段,就算用也要悄悄的用,否则一旦传出去,以后就没人和你玩了。
  “仇总您好。”周玉洁笑吟吟起身,伸手和仇宏途握了握,来之前她就做好了工作,自然知道仇宏途的名字。
  “您好您好,两位美女怎么称呼?”仇宏途瞧对方气质在线,笑呵呵问。
  “我叫周玉洁。”周玉洁笑吟吟介绍道:“是白雅妃小姐的经纪人。”
  “白雅妃?”仇宏途面露惊讶。
  周玉洁很满意对方的反应,再一瞧苏乐似乎是没认出来她,心里也踏实下来。
  苏乐看向仇宏途,压低了声音:“谁啊?”
  周玉洁:“……”
  白雅妃:“……”
  仇宏途脸皮一抽,拉了拉苏乐衣袖,扯出一个热情的笑:“神仙姐姐你都没听说过?”
  “哦——”苏乐连忙做恍然装:“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骗人的,他根本没想起来…
  一旁白雅妃已经推起帽檐,露出那张绝美的俏脸。
  白雅妃的确长得很美,容貌是惊鸿绝艳,朱唇皓齿,身材是飞燕游龙,玉骨仙姿。
  蛾眉如柳叶,双瞳若深潭,脸颊略消瘦,气质显清冷,端的是美人如画,佳人倾城,风华绝代,国色天香。
  最关键的是对方的气质,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不食烟火的仙气,空灵而缥缈,明明近在眼前,却好似远在天边。
  恍若仙女落凡尘,风华惊艳此中人。
  苏乐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种容貌和气质他只在两个人身上见到过,那就是前两代小龙女。
  此时此刻,他真想拽着仇宏途大声告诉他,瞧瞧!这才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
  虽然说,他的确不认识对方,白雅妃火的时候,正是苏乐网吧包宿到天昏地暗的那一阵,再加上他对娱乐圈的了解仅限听歌,而对方是童星出身的演员,完全不搭边。
  “你好啊,大才子!”白雅妃笑吟吟伸出手。
  “你好。”苏乐握住那羊脂玉般白嫩的小手,然后飞快松开,生怕被人识破变态的本性。
  白雅妃挪了挪位置,苏乐坐到她身边。
  服务生把酒搬上桌,一瓶瓶起开,仇宏途递给苏乐一瓶刚打开的啤酒,苏乐举起酒杯,看向白雅妃。
  “我干了,你随意!”
  仇宏途整个人都沉默了。
  他终于发现苏乐身上那违和感到底是从哪来的了。
  这小子,没有人际往来的经验!
  看似总是能一语中的,如智者一般,点破他人心中所想,实际上就好像闭关多年没和外人交流了一样,硬邦邦的。
  所以你特么是闭关了多久才换来的这份才气与智慧?!
  咱就说,哪怕你说个感谢的话呢?
  并没有!
  白雅妃笑了,笑容如春水之烂漫,夏柳之温柔,秋月之清丽,冬雪之纯洁。
  “干了!”
  她拿起酒瓶和苏乐一碰,然后两人对着吨吨吨,一瓶酒就下去了。
  “嗝!”苏乐放下酒瓶,客套道:“想旋一个来着,怕喷你脸上。”
  “没事!”白雅妃爽朗笑笑,翘着二郎腿,抓起一把瓜子:“磕瓜子不?”
  “不了,谢谢。”苏乐发现自己对对方可能有些误解,这是个很飒的姑娘,也很接地气。
  仇宏途:“……”
  周玉洁:“……”
  两人被对面两人简单的交流方式尬到了。
  看着白雅妃脸上的笑意,仇宏途心里有点纳闷,难不成现在的女生,就好这纯真憨憨的一口?
  将这荒唐的想法丢出脑海,仇宏途很清醒,这两人就是奔着苏乐来的。
  “我很喜欢听你的歌。”白雅妃道:“特地从魔城飞过来的,确实很好听!你签经纪公司了吗?”
  “还没。”苏乐摇摇头。
  “那要不要来我这?”白雅妃邀请道:“我自己开了个工作室,正缺你这样有才华的歌手。”
  苏乐:“不去。”
  白雅妃笑笑:“那真是太可惜了。”
  其实她没想着能签下苏乐,毕竟对方已经在魔音上火起来了,一定会有很多大公司向对方抛出橄榄枝,要说竞争力,自己这个刚起步的小工作室并不具备。
  况且对方又不露真容,到底是炒作还是怎么想的也没人清楚,不过从白天对方去福利院做捐赠这件事来看,白雅妃感觉炒作的可能性不大。
  “不如换种方式如何?”苏乐想了想:“我们来合作,怎么样?”
  “怎么说?”白雅妃好奇。
  “能独立开工作室,你的人脉肯定不差吧?”苏乐问。
  白雅妃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是担心自己没有公司,会受到打压吧?”
  “嗯?不会吗?”苏乐惊讶。
  “这种情况倒也不是没有,不过你其实不用担心。”白雅妃失笑:“至少你正常出道发歌是没问题的。”
  “总是有传言说娱乐圈有多黑暗,多龌龊,但其实远没有那么夸张。”对面周玉洁解释道:“明星也是人,一些人的确会私生活混乱,但其实很多有钱人都是这样。”
  白雅妃点点头:“与其说是娱乐圈乱,倒不如说是大众的目光只能看到娱乐圈,所以你大可不必这么担心。”
  “文化保护局对娱乐圈监管力度十分严格,私生活他们不管,但如果真有娱乐公司蓄意抹黑造谣他人,那公司负责人都要进去吃牢饭的,而凭你的歌曲质量,单纯的刷票打压是压不住的,早晚会有人削尖了脑袋找你邀歌的。”
  “是嘛?”苏乐面色一喜:“那合作就算了。”
  “哎…”白雅妃嘴角一抽:“你这人怎么还过河拆桥呢?”
  “非常感谢。”苏乐对她表达了真诚的谢意,然后作势拿起酒瓶:“我再给你旋一个!”
  “不用…”白雅妃连忙道:“其实你刚才的提议有道理,我们可以合作。”
  “我刚才提了吗?”苏乐惊讶,果断放下酒瓶。
  “……”白雅妃感觉牙根有点痒痒,她深吸口气,轻吐出两个字:“资源。”
  苏乐:“我给你旋一个!”
  白雅妃怒了:“现实的狗男人!”
  “男孩,男孩。”苏乐好声纠正:“我十七,来年十八。”
  白雅妃这才猛然想起对方那过于年轻的年纪,想起白天那笑的阳光灿烂的干净面庞。
  是啊,他才十七岁啊…
  十七岁就写出几首可以做经典流传下去的歌!
  和周玉洁对视一眼,对方轻轻颔首,显然也是赞同这个提议,白雅妃心里有了底,拿起酒瓶。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酒瓶碰撞,叮当作响。
  几人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倒是没有细谈,毕竟眼下在酒吧,不是谈工作的好地方。
  “以后记得叫姐姐。”白雅妃笑吟吟看着苏乐:“我比你大五岁哦!”
  “都二十二了?”
  “什么叫‘都’?好像我很老一样。”
  “没有,看起来很年轻。”
  “那不还是说我老!”
  “既然这么忌讳年龄问题,为什么要提呢……”苏乐轻叹。
  白雅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一点都不可爱,本来看你年纪小,还想谈合作时候让着点你的。”
  苏乐:“我给你旋一个!”
  “你不会别的了是吧?!”白雅妃按住苏乐的酒瓶,抬起光洁性感的俏脸:“要不这样吧?你给我唱一首歌,要原创的,要是唱的好呢,我就多让让你,怎么样?”
  “让多少?”
  “让你满意。”
  苏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羞涩道:“这…不好吧?”
  白雅妃一愣,自己被调戏了?旋即她美眸一瞪,吓唬道:“信不信我抠了你眼珠子!我的意思是不用你出钱!”
  “这就唱这就唱!”
  苏乐咧嘴,乐颠颠起身,抱起吉他走向舞台。
  见到苏乐再次上台,台下顿时响起一阵欢呼,苏乐笑吟吟招手,顿时引来了一片尖叫。
  苏乐心里很清楚,白雅妃并不是真想让自己给她唱歌,她只是要再确认一下自己的能力,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跟她合作的资格。
  唱一首让对方满意的歌,这个满意有太多说法,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要让对方认识到自己的实力。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苏乐不拿出一首足够惊艳的歌,是入不了对方法眼的。
  而经典的歌很多,但既要惊艳,又要能表现出足够精湛的作曲水准,还要给对方唱,这个可选范围就有限的多了。
  要知道,很多歌曲好听归好听,经典归经典,但其本质所具备的音乐水准并不高,大多都是作曲人无意间哼哼一段,然后发现诶还挺好听?然后一首经典歌曲就诞生了。
  从乐坛发展来看,近代原创歌手的作曲能力要更强一些,比如说九零零零年代,周杰伦也好,林俊杰也好,从他们的作曲中就已经听不出年代的气息了,十年二十年过去,对比当下的新歌,没有丝毫过时的感觉。
  为什么说不怕新歌有多嗨,就怕老歌带DJ?
  因为很多老歌本身就经典,但作曲实在太简单了,简单到甚至单调!最主要也是因为,那个年代的华语乐坛,接受不了太过超前的音乐。君不见周杰伦刚出道那几年被喷成什么样?
  看了眼白雅妃的方向,苏乐短暂沉思了几秒,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插在了电脑上。
  仇宏途:“???”
  他一天天都哪来这么多伴奏U盘?
  不过他很快就没工夫细想了,几秒后,隐隐的风铃声似乎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再细听,原来就在耳边。
  苏乐没有选择抱起吉他,只是单手扶着话筒,在悠远的音乐声响起后轻声开口。
  “屋檐如悬崖,
  风铃如沧海,
  我等燕归来…
  时间被安排,
  演一场意外,
  你悄然走开…
  故事在城外,
  浓雾散不开,
  看不清对白…
  你听不出来,
  风声不存在,
  是我在感慨——”
  ……
  歌声寂寥而悠远,轻灵而空旷,人们的内心也在这柔和的歌声中被涤荡干净,出神的听着苏乐的歌声。
  ……
  “梦醒来…是谁在窗台,
  把结局打开?
  那薄如蝉翼的未来,
  经不起谁来拆——”
  ……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你无声黑白——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
  太遥远的相爱——
  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
  你是否还在——?
  琴声何来?生死难猜…
  用一生…去等待——”
  风铃声作响,白雅妃美眸出神的望着台上的苏乐,不自觉的跟着轻声哼唱,随着音乐轻轻摇摆。
  不得不说,此时的苏乐很吸引人,身上好像有着莫名的魔力,牢牢地吸引着别人的视线。
  即便是在娱乐圈里见惯了帅哥,白雅妃也不得不承认,苏乐的确很帅,就颜值而言,即便是整个圈子里也挑不出几个能和他对打的。
  歌曲也很经典,她听得出来,这的确是一首足以被文化保护局收录到传世曲谱级别的歌曲!
  歌好听,人还好看…
  白雅妃撑着下巴,目光发直。
  仇宏途早跑去摄影去了,周玉洁踢了踢白雅妃的鞋,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目光。
  白雅妃脸一红:“我只是单纯的在听歌!”
  周玉洁瞥了她一眼:“我信你。”
  白雅妃:“……”
  “真要合作啊?”周玉洁小声问。
  白雅妃点点头,冲着舞台上苏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不值吗?”
  周玉洁意味深长:“那就要看你付出什么了……”
  “想什么呢?”白雅妃翻了个白眼:“人家比我小好五岁呢!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比我小五岁的男生呢?请你给我一个理由好不好?大姐!”
  想了想,为了让周玉洁安心,她还是再强调了一遍。
  “我白雅妃就是单身到死,从这二楼卡座跳下去,也不可能会看上这种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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