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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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韫比季厌先出来,下楼时看见盛湾湾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笑着过去打了声招呼。
  “第一次来家里,觉得怎么样?”
  盛湾湾听到声音转过头去,看见季韫一身休闲装在桌边倒水,整个人看上去很有气质,“很好。”
  “很好还这么腼腆?”他说话时轻声细语,这样的问句也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跟季厌是很明显的两种风格,季厌问人时,嘴角带着笑却总让人有一种审视的味道,好像内心的一切都能被他洞察一样。
  对于像季韫这样的笑脸人,盛湾湾反而觉得不好对付,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尴尬地陪笑。
  幸好季厌出来得及时,“大哥和湾湾在聊什么呢?”
  季韫喝了口水,“没什么。什么时候有时间了,饭桌上的话还算数吗?”
  他指给他做饭那件事。
  季厌在盛湾湾身边坐下,“当然,大哥要来,随时欢迎,想吃什么,列个菜单,我好让人准备准备。”
  两兄弟的相处看起来挺和谐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任何竞争关系,谁能想到他们两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不过季厌对季韫这副笑面虎的样子早就习惯了,也不拆穿。
  既然他要这么在家里演,那他也没必要撕破脸。
  季厌小时候还是很信任这个哥哥的,那时完全没有这个哥哥不是亲哥哥的概念。
  他和季韫相差三岁多,从他记事起,他就喜欢跟着哥哥。
  不过那时的季韫还太小,对这个突然而来的弟弟尤为厌恶,包括林挽莲,他也讨厌得不行。
  季厌出生以后,父亲便把整个人的重心放在了季厌身上,常常冷落他的感受,所以每次小屁孩儿弟弟跟在自己身后时,他总忍不住打骂,宣泄自己的情绪。
  幼年的季厌见过太多季韫的黑暗面,对他现在温文尔雅的形象嗤之以鼻。
  真正让他改变对季韫的态度的一件事,是发生在他小学时的一桩事。
  季韫说要出去爬山,小季厌也要跟着。
  那天,大哥难得答应了让他跟着一起。
  那时候,除了父亲和爷爷,大哥在季厌心中的光辉是最大的。
  他兴高采烈地跟着季韫出门,却没想到季韫会对他下手。
  那时,季家的别墅在半山腰,后山几乎没人会去。
  季厌被季韫推到了山上的一个大坑里,不知道这大坑是来做什么的,很深,像口井一样深,他爬不上来。
  他哭喊着,喊大哥救救他,但季韫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洞里,转身就离开了。
  这洞里没东西,爬不上去,要么冷死,要么饿死。
  “吵死了,哭什么哭。”
  黑暗中传来其他人的声音,季厌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一两步。
  从角落里走出来一个女孩儿,比他矮一点儿,年纪看起来也不大,还在换牙,说话时能看到牙齿缺了两颗。
  “别浪费力气了,你这么点儿高,根本爬不上去。”女孩儿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漠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季厌擦了下眼泪,“你是谁啊?你怎么也掉进来了?”
  “我?”小女孩儿似乎很自豪,“这个洞是我盛湾湾的地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怎么掉进来的?”
  幼年的盛湾湾已经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了,眼神虽然淡漠却也藏不住里面的光,皮肤白皙透亮,唇红齿白,虽然衣服沾了泥,脏了,却并不狼狈,有种落难大小姐的感觉。
  季厌没回答,他不想承认自己是被哥哥骗进来的。
  她上下扫视了一遍季厌,目光在他手上的镯子上面停留。
  是林挽莲早期找算命的先生给他配的银镯子,从出生后就一直带着,说是可以避难。
  见季厌半天不回答,盛湾湾也不强求,从角落里搬出一些零食,和充饥的面包,“你要是不想跟我说就算了,吃点儿东西吧,现在还出不去。”
  “你不是说这是你的地方吗?你进来了出不去?”
  “我当然也想出去。”盛湾湾翻了个白眼,指了下不远处的小木梯,“谁知道这东西坏了,我还摔了一跤。”
  见确实没法出去了,季厌这才接过盛湾湾递过来地面包,还没来得及收手,手腕上的镯子就被她抓住,“我给你吃的,你也得给我点儿报酬吧,这镯子,我喜欢,摘下来给我。”
  他对金钱没什么特别的概念,对于这个镯子的意义也不在意,盛湾湾要要,他不知怎么的,也就答应了,从手上把镯子递给她,“你怎么还带了这么多吃的?”
  盛湾湾拿着镯子借头顶的光打量,“我心情不好,我就用那个小梯子爬下来,一个人待一会儿,吃点儿平时不能吃的零食,就好了。我再从梯子上去。”
  “那你现在怎么办?梯子坏了,你不想上去吗?”
  看见这镯子成色不错,盛湾湾心满意足地收回口袋,“上不上去都没什么区别,现在我也没法,只有等咯。”
  她话说得轻松,像个小大人。
  季厌口味比较挑,这些东西他不喜欢吃,又加上心中焦虑,吃不下什么东西,盛湾湾给他的东西他没吃多少。
  看他吃的少,盛湾湾靠着洞壁,“不喜欢吃?不喜欢吃你有时间再来,我给你重新带一些,保证有你喜欢的口味儿。不过,你得再拿点东西来作为交换,这个银镯子只够你这次吃的。省着点儿吃也好,免得你后面没得吃了,也不知道我们能在这儿待多久。”
  她完全不害怕的模样,让季厌一直在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个女孩儿。
  两个小孩子在洞里被困了两天,全靠着盛湾湾带的那些零食饮料活。
  来救人的是盛湾湾那边地佣人,顺道一起把季厌也救了上来。
  她早有预料一般,对这种情况似乎已经麻木了,完全看不出获救的喜悦。
  临走前,盛湾湾转头问他:“下次还来吗?”
  季厌没回答,没有人愿意让自己再去面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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