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 酒 水 茶
“我知道你心中愠怒，我也一样，可以理解。”
他将鱼竿放下，给二人各自续上一小杯茶。
陆峰不是很懂，这些大佬们为什么喝茶只喜欢用那种小小的杯子，一口还没他手指头大，能喝出什么东西来？
但毕竟是他比较弱，而且也不懂茶道，所以这话不能由他来说，他能做的，只有言一声多谢，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苍云门主苦笑一声，这茶刚刚离壶，都能把人手烫起泡，这小子看都没看一眼就灌下去了，关键是他灌下去之后还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些个体修啊……唉。
“茶不是这么喝的。”
他轻笑一声，捋了捋胡子：“直接喝热茶，是会烫口的。”
“我不烫。”
陆峰如实回答。
苍云门主明显动作顿了一下，但这都七老八十的人，养气功夫自然也是十分到位，因而他也并没有过多赤子，只是再一次呵呵笑了一声，捋了捋胡子：“的确，你是体修，自然不觉得烫，但想想看，你身边的亲友又如何呢？”
亲友？
陆峰认真的想了一下，他的朋友……好像哪个都不会被茶水烫伤，
再三确认后，他实话实说：“我没有这么弱的朋友。”
啪！
那捋胡子的手猛一用力，胡子都被苍云门主薅下来一根，虽然声音不大，但陆峰立刻坐直了身体，闭口不言。
呼……平心静气！平心静气！一宗之主！注意风度！
在心中劝了自己数句之后，苍云门主方才再次挤出笑容，不准痕迹的把那根被他不小心薅下来的胡子丢掉，道：“那普罗百姓呢？总有人喝不得烫口的茶水。”
“宗主所言极是！”
陆峰这下学乖了。
苍云门主“嗯”了一声，方才定了定神，道：“治理宗门也是一样，这种事，急不得，至少现在不能急，要等茶水凉透，事情被忘记，影响力不再那么深的时候，方可动手。”
“现在动手，就会落人口风，说是为了那女修方才出手，身为苍天派系的中坚力量，此时不可意气用事。”
原来他等的是这一茬……
陆峰微微沉吟，没有接话。
良久之后，他方才开口：“既然如此，我有问题想要问问宗主。”
“但说无妨。”
苍云门主知道他还是有些想法，做出了请的手势。
陆峰开口：“宗主既然拿茶和普罗大众举例，那我也拿茶和普罗大众举例，若是现在有一个乡野草民，想要讨宗主一杯灵茶，可赠否？”
“自然可赠。”
仅仅只是这种问题，还不至于让苍云门主陷入思考，他立刻便回答了出来。
“若是这一壶灵茶，能让一位口渴的平民解渴，那也是尽了它的效用，何乐而不为？”
“原来如此，宗主当真宅心仁厚，”
陆峰拍了个马屁，这也是这次对话中，他最后一次拍马屁。M.biQuge.biZ
接下来的交流，就要带点火药味了。
“那若是这名村民回家之后，得意洋洋地将自己的灵茶现与同村之人观看，有歹心之人起了歹意，夜袭此民将灵茶夺走逃之夭夭，宗主又如何看待？”
这小子还有点意思。
苍云门主呵呵一笑，想用这点小问题来难倒他，还是太天真了：“不必如何看待，我本意良善，所行之举亦是良善，最终结果演变如此，不过那恶民造恶，与我何干？”
“宗主大义。”
陆峰也笑了：“既然如此，不如即刻发兵霞光宗，弟子定然冲阵前列。”
“嗯？”
苍云门主眉毛一挑：“那是何意？”
陆峰拱手抱拳，言道：“回宗主，依弟子所见，我等出兵霞光宗，为正道铲除异己，乃是良善之行，若是最终落得小人之口风，遭人暗地唾骂，那也是脏心小人所为，与我等无关，自然问心无愧，为何不起兵？”
“呵，倒是让你问到了。”
苍云门主无奈一笑：“求茶之人被杀，我可承担责任，将那杀人者捉回，任其家属随意发落，但我承担不了赌上整个宗门命运的责任，正因我们并非霞光宗那般视人命如草芥，所以才不会起兵。”
“好，那我换个问题。”
陆峰并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计较，直接问道：“宗主觉得，那霞光宗之中是一心为善，只是站错了地方的弟子较多，还是知晓霞光宗所为，但却依然不管不顾的弟子较多？”
这问题倒是有些东西，苍云门主稍加思考，言道：“我想，应该是前者较多。”
“非也。”
陆峰摇了摇头。
“这二者，都极少。”
“真正多的是第三者，他们略微知晓自己的宗门是什么模样，但被迫选择了这个宗门，没有离开的勇气，也没有离开的资本，只能这样无奈的被霞光宗压榨下去，这才是霞光宗最多弟子的心理状态。”
他取出一坛酒，以桌上的茶杯斟了一杯，言道：“酒色浓厚，气味也刺鼻，正如那知晓混乱并利用的弟子。”
他又指向自己那杯已经稍凉的茶：“茶味清淡，雅香四溢，正如那些一心向善并无残害同伴之心的弟子。”
他将两杯液体混在一起，倒出了一杯酒不酒，茶不茶的东西。
“依宗主所见，这东西能好喝吗？”
“莫言好喝，只怕融都融不到一起吧。”
苍云门主捋了捋胡子，大概猜到了陆峰想说什么。
“不错，酒是酒，茶是茶，根本不可能融洽合一，也不可将其单独称之为酒，或者茶。”
他端起那杯子，直接扬进了面前池塘之中。
“但，若是在这杯混合物里加上一池塘的水，它便不再是酒，或者茶了，即便酒色再浓，即便茶香再雅……被无数的，混沌的水所稀释，那也不过就是水而已。”
他看着面前的池塘，那杯微黄的液体已经快速散去，彻底不见踪影。
“霞光宗的驳杂是注定的，或许不是所有弟子都像您想的那样，要么一触即溃，要么视死如归，这一池塘的水可以将您这壶灵茶稀释的一干二净，我这坛酒也掀不起什么波浪，但，我若是搬来一个酒池，您移来一片茶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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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鱼竿放下，给二人各自续上一小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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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笑一声，捋了捋胡子：“直接喝热茶，是会烫口的。”
“我不烫。”
陆峰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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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友？
陆峰认真的想了一下，他的朋友……好像哪个都不会被茶水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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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那捋胡子的手猛一用力，胡子都被苍云门主薅下来一根，虽然声音不大，但陆峰立刻坐直了身体，闭口不言。
呼……平心静气！平心静气！一宗之主！注意风度！
在心中劝了自己数句之后，苍云门主方才再次挤出笑容，不准痕迹的把那根被他不小心薅下来的胡子丢掉，道：“那普罗百姓呢？总有人喝不得烫口的茶水。”
“宗主所言极是！”
陆峰这下学乖了。
苍云门主“嗯”了一声，方才定了定神，道：“治理宗门也是一样，这种事，急不得，至少现在不能急，要等茶水凉透，事情被忘记，影响力不再那么深的时候，方可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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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一壶灵茶，能让一位口渴的平民解渴，那也是尽了它的效用，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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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交流，就要带点火药味了。
“那若是这名村民回家之后，得意洋洋地将自己的灵茶现与同村之人观看，有歹心之人起了歹意，夜袭此民将灵茶夺走逃之夭夭，宗主又如何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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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门主呵呵一笑，想用这点小问题来难倒他，还是太天真了：“不必如何看待，我本意良善，所行之举亦是良善，最终结果演变如此，不过那恶民造恶，与我何干？”
“宗主大义。”
陆峰也笑了：“既然如此，不如即刻发兵霞光宗，弟子定然冲阵前列。”
“嗯？”
苍云门主眉毛一挑：“那是何意？”
陆峰拱手抱拳，言道：“回宗主，依弟子所见，我等出兵霞光宗，为正道铲除异己，乃是良善之行，若是最终落得小人之口风，遭人暗地唾骂，那也是脏心小人所为，与我等无关，自然问心无愧，为何不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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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指向自己那杯已经稍凉的茶：“茶味清淡，雅香四溢，正如那些一心向善并无残害同伴之心的弟子。”
他将两杯液体混在一起，倒出了一杯酒不酒，茶不茶的东西。
“依宗主所见，这东西能好喝吗？”
“莫言好喝，只怕融都融不到一起吧。”
苍云门主捋了捋胡子，大概猜到了陆峰想说什么。
“不错，酒是酒，茶是茶，根本不可能融洽合一，也不可将其单独称之为酒，或者茶。”
他端起那杯子，直接扬进了面前池塘之中。
“但，若是在这杯混合物里加上一池塘的水，它便不再是酒，或者茶了，即便酒色再浓，即便茶香再雅……被无数的，混沌的水所稀释，那也不过就是水而已。”
他看着面前的池塘，那杯微黄的液体已经快速散去，彻底不见踪影。
“霞光宗的驳杂是注定的，或许不是所有弟子都像您想的那样，要么一触即溃，要么视死如归，这一池塘的水可以将您这壶灵茶稀释的一干二净，我这坛酒也掀不起什么波浪，但，我若是搬来一个酒池，您移来一片茶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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