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表里不一的人其实只有一个
闹钟挂在川崎司原等人身后的墙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微弱声响。
自从桥本玉子收拾好东西回家之后，图书馆基本上就没人再说过话。
大家都沉浸在工作之中，仿佛手一放在键盘上面就无法停下来，如同作家在截稿日前一个晚上的状态。
也罢，这样下去要不到明天便能提前完成委托，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啊~好累~”
伊势原花咲重重的敲下回车键，在椅子上做起了简单的放松动作。
川崎司原被她制造的噪音吸引了注意力，于是扭过头发问。
“你那部分完成了？”
“还没呢，我看看……”
她用手一本本清点在桌边陈列的书籍，过了一会而才得到答案。
“还有二十多本吧，总之很快了。”
“哦，那你加油。”
听完对方的回答，川崎司原又重新看向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
他剩下的工作量和伊势原花咲差不多，两人基本上可以同一时间做完。
“留衣呢？要不要帮忙？”
伊势原越过夹在中间的川崎司原，直接向着相川留衣喊话，她从座位上起身，然后努力朝对方的桌子上看去。
“我还有挺多的，你们要是做完了可以先离开。”
相川留衣头也不回就回答，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下。真可怕，她的世界中难道没有累这个概念吗？
“川崎君，你去帮帮留衣啊，你看她那么幸苦。”
伊势原花咲的同情心容不得她见到这样「悲情」的画面，于是便开口提出帮助。
话说，你想帮忙为什么要推到我的身上？我可是一点想法也没有！……川崎司原用「你在说什么啊」的眼神瞪了回去，不过却被对方轻易无视。
“反正你一会儿也没事对吧，那就多留一下。”
她暂时放下眼前的工作，拿起手机开始滑来滑去。
“你不也没事吗？”
现在这状态，川崎司原甚至要以为她已经完成手头上的任务，但显然不是。
“哦，哦……等等……”
在川崎司原质问的目光中，伊势原花咲的手依旧在屏幕上点个不停，时不时发出「啊」和「喔」的声音，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新闻。
“干嘛？”
“好像，好像没办法继续留在这了。”
“什么意思？”
“是话剧社那边的事情……”
话说到这，川崎司原才记起来对方还有个戏剧社成员的身份。
的确，对方这几天一直都在文学部帮忙，也没听她提到过有关戏剧社的事情，看来只是一直耽搁。
“现在也不早了，你还要去那边吗？”
川崎司原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候，大部分的社团活动都早该结束。
“事情有点紧急，应该是非去不可了……”
既然如此，川崎司原也没有继续追问。他站起身，把对方没有录好的书堆到自己的书上面。
“那你先去，这些就交给我了。”
“啊！那谢谢啦！”
“……没什么。”
难得从对方口中听到一句感谢的话，川崎司原突然觉得不适应起来。
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关系太熟了吗？还是听习惯了「好恶心」「滚开啦」之类的话，听到这种话感到有些别扭？
可能两者都有，不过川崎司原也没再思考这个问题。
他抬起头，目送伊势原花咲离开，随后又注意到放在桌面上的粉色背包。
从小学起便开始丢三落四，现在也是一样……他刚准备开口提醒。
“对了，帮我把包也带回家。”
电梯关上之前，从里面传出伊势原花咲的声音。
真可恶，这个人竟然还要得寸进尺，早知道就不该放她出去。
尽管如此，川崎司原还是抬起头应了一声。
“你们家在一起？”
身旁一直保持沉默的相川留衣突然朝他这里瞄了一眼。
明明只是提出了一个普通的问题，眼神却像在说「总算没人，终于可以把你宰掉了」，真是要吓死人。
川崎司原浑身一哆嗦，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有，不过住的比较近。”
“原来如此。”
相川留衣简单的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那个……”
“嗯？”
“你家在哪？”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本来前几天打算去看望你，结果也不知道你家的住址。”
“我还没有脆弱到要让别人找上门照顾我。”
她用手拨了一下沉在右肩的长发，淡淡的清香随着发丝一同飘扬在空中。
川崎司原看的入迷，不禁抽了抽鼻子。不知为何，自己又陷入了男女独处的境况。
“对了，你家应该离学校挺远吧？”
“这点倒没错。”
“难怪你中午饭也在学校解决。”
“这两个事情没有因果关系，我只是……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相川留衣说到一半，思考了一会儿，却又没继续说下去，大概是觉得这样浪费时间。
“……你的时间很宝贵吗，为什么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这话刚说出口，川崎司原就觉得有些后悔。
他对自己的定位比较清晰，估计不是相川留衣的对手，这样下去只会自找没趣。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
“你能意识到这一点真是难能可贵，而且不光是我，每个人的时间都有相同的分量。
不过，即使意识到了，你还是试图进行无端消磨他人时间的行为。看来你总是无事可做。”
“我只是在用我的时间和你交换，这在我看来并没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交谈就意味着要付出时间的代价，这应该是浅显易懂的道理。
“你的时间可以空耗，无论怎样浪费都没人管你，但这点我和你有着天壤之别。”
相川留衣轻视的神情表露无疑。
不知何时起，她已经将手从键盘上收回，双手环抱的同时，右腿搭在左腿上，散发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气质。
“你才说‘每个人的时间分量相同’，立马就不承认了啊？”
“你也知道我说的是‘每个人’，首先就要作为‘人’这一物种，而你的起点远在这之下。
当然，我说这句话的目的并不是让你自暴自弃，如果坚持阅读三年的话，你也有破茧成人的可能性。”
“你想说的是‘破茧成蝶’吧？”
“我不是这样说的吗？”
“我哪有听错……”
搞什么？擅自修改词语又乱用，事后又假装不知情，未免有点太过分了！
川崎司原试着用「别给我装蒜」的眼神看着她，但也理所应当的被后者忽视。
这些人，一旦见到不利于自己的情形就当作无事发生，甚至不会正眼看过来，这种丑恶的把戏到底是从哪学来？
相川留衣忽然冷笑一声，连同周围的空气都开始降温。
“你难道觉得，自己已经达到做人的最低标准了吗？”
“……难道不是？”
动物不能制造和使用工具，而人可以，这就是两者最大的区别，川崎司原并不认为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只要人仅仅像动物那样活着，他就无法成为人。”
“我和动物应该大有不同……”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相川留衣的对这个回答似乎早有预料，她继续说。
“黑格尔认为，只有当一个人被其他意识所承认，那么他才能算得上是人。”
“你想说什么？”
“还不明白吗？”
她稍作停顿，用一种更加高傲的姿态面向川崎司原，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在只有我和你的环境中，只要没有被我的主观意识所承认，你就不能算作是人。
人作为一个认识的主体，只有在被人意识并且承认的情况下，才能真正意义上被视为作为一个人而活着。
换句话说，只要我没有这种想法，你暂时就不算是一个人。”
“你、你完全是在诡辩！”
“你可以这样想，当然，连同你说的这句话，在我看来也不算做人类的发言。”
说这话时，她仿佛从战场上凯旋的战士，将要利落收起腰间的刀，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
老实说，抛开两人交谈的内容不谈，会给人一种英气逼人的既视感。
最糟糕的是，川崎司原差点要因此成为对方的粉丝，若不是自己作为被批斗的对象，他肯定会以为这里正进行着一场代表正义的说教。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如果再理解不了，即使是我也要说一句无能为力。”
“你刚刚到底在哪一方面努力了？”
“什么？”
他反驳的声音太小，以至于相川留衣没有很清楚的听见。
“怎么样都好，总之，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明白，没事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打算。”
“你觉得没有，但实际却不然。另外，表里不一也是你的缺点，希望你能早点自己意识到，然后用你无用的时间去好好改善一下。”
相川留衣表情十分认真，足以看出她对于这套说辞抱着相当高的期望。
不过，川崎司原并不认为自己有着这样的不足之处，既然没有，更别提修改一事。于是，他直接对这句话予以忽视。
话说回来，这种无视他人的感觉实在是过于爽快，难怪身边总有人如此对待自己……如此想来，川崎司原倒是经常错怪她们。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转过头面向屏幕，右手操作鼠标，之后便开始把一本书的信息输入进电脑。
直到信息打完，他按下回车键，这才若无其事的开口。
“不过，你之前感冒还挺严重啊。”
相川留衣也重新进入工作中。听完这话，她手上敲击不停，同时用冷冽的语气说道。
“你转移话题的能力真不简单。”
的确，从「被单方面碾压的辩论赛」到提出「关于身体状况的问候」，中间完全没有任何过渡，话题实在过于跳跃。
不过，川崎司原只是回答。
“我只是关心关心我亲爱的文学部部长。”
“你最好想清楚再措辞。”
“啊，抱歉。”
嘴上如此回复，川崎司原内心却没有道歉的意思，关于攻略相川留衣的进度这件事，他已经有所决断。
先一步步拉近关系，到最后再一口气上垒。
不过，中间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慢慢打磨。
于是，先迈进一大步，再往后退一小步，给自己留足行动的空间，这便是成功攻略的关键。
“你还没回答。”
“这已经是在浪费时……”
“如果把一切交涉当作无意义的话，语言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人类的存在也是。”
“你……”
相川留衣似乎是被这句话折服，也有可能是对川崎司原能说出「像个人样的话」而感到震惊，总之，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做出妥协。
“之前感冒，是我的疏忽……不过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
“你不要说些讨好的话，我不会感动。”
“我这只是最基本的问候……”
“……是、是这样吗，是我太敏感，我向你道歉。”
她低着头，话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同蚊子般大小。
“你说什么？……不管这些，如果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发邮件告诉我。”
“告诉你？”
“如果是在学校，我也好去照顾……不对，可以去帮忙。”
比起这个，对川崎司原来说，发邮件才是关键。
他到现在都还只收到六条，而距离任务要求的十条还有近乎一半。时间虽然也还有七天，但他追求的不光是普通奖励，还有额外的那一部分。
所以，发送邮件这件事对他来说也相当重要。
“你要是觉得难为情，我可以让伊势原去。”
不过邮件请发到我这里来……虽然这句话川崎司原并没有说出口。
“我会注意防护的，没有下次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身前屏幕发出的亮光照在相川留衣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如何，只是脸颊稍微有些泛红的样子。
“这些就留到明天再来处理吧。”
她突然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这句话是说给川崎司原听，但脸却没有面向他。
“哦，你要是累了的话……”
“嗯，那今天就到这里好了。”
相川留衣还没等他说完，就已经将电源关闭，然后从座位上起身。
明明满口说着「不要打断别人发言」这样的话，自己却做出相同的事情。
这样看来，在场表里不一的人应该有两个才对。
不，川崎司原从未承认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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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衣呢？要不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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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挺多的，你们要是做完了可以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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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一会儿也没事对吧，那就多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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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没事吗？”
现在这状态，川崎司原甚至要以为她已经完成手头上的任务，但显然不是。
“哦，哦……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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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
“好像，好像没办法继续留在这了。”
“什么意思？”
“是话剧社那边的事情……”
话说到这，川崎司原才记起来对方还有个戏剧社成员的身份。
的确，对方这几天一直都在文学部帮忙，也没听她提到过有关戏剧社的事情，看来只是一直耽搁。
“现在也不早了，你还要去那边吗？”
川崎司原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候，大部分的社团活动都早该结束。
“事情有点紧急，应该是非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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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先去，这些就交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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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两者都有，不过川崎司原也没再思考这个问题。
他抬起头，目送伊势原花咲离开，随后又注意到放在桌面上的粉色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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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帮我把包也带回家。”
电梯关上之前，从里面传出伊势原花咲的声音。
真可恶，这个人竟然还要得寸进尺，早知道就不该放她出去。
尽管如此，川崎司原还是抬起头应了一声。
“你们家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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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提出了一个普通的问题，眼神却像在说「总算没人，终于可以把你宰掉了」，真是要吓死人。
川崎司原浑身一哆嗦，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有，不过住的比较近。”
“原来如此。”
相川留衣简单的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那个……”
“嗯？”
“你家在哪？”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本来前几天打算去看望你，结果也不知道你家的住址。”
“我还没有脆弱到要让别人找上门照顾我。”
她用手拨了一下沉在右肩的长发，淡淡的清香随着发丝一同飘扬在空中。
川崎司原看的入迷，不禁抽了抽鼻子。不知为何，自己又陷入了男女独处的境况。
“对了，你家应该离学校挺远吧？”
“这点倒没错。”
“难怪你中午饭也在学校解决。”
“这两个事情没有因果关系，我只是……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相川留衣说到一半，思考了一会儿，却又没继续说下去，大概是觉得这样浪费时间。
“……你的时间很宝贵吗，为什么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这话刚说出口，川崎司原就觉得有些后悔。
他对自己的定位比较清晰，估计不是相川留衣的对手，这样下去只会自找没趣。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
“你能意识到这一点真是难能可贵，而且不光是我，每个人的时间都有相同的分量。
不过，即使意识到了，你还是试图进行无端消磨他人时间的行为。看来你总是无事可做。”
“我只是在用我的时间和你交换，这在我看来并没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交谈就意味着要付出时间的代价，这应该是浅显易懂的道理。
“你的时间可以空耗，无论怎样浪费都没人管你，但这点我和你有着天壤之别。”
相川留衣轻视的神情表露无疑。
不知何时起，她已经将手从键盘上收回，双手环抱的同时，右腿搭在左腿上，散发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气质。
“你才说‘每个人的时间分量相同’，立马就不承认了啊？”
“你也知道我说的是‘每个人’，首先就要作为‘人’这一物种，而你的起点远在这之下。
当然，我说这句话的目的并不是让你自暴自弃，如果坚持阅读三年的话，你也有破茧成人的可能性。”
“你想说的是‘破茧成蝶’吧？”
“我不是这样说的吗？”
“我哪有听错……”
搞什么？擅自修改词语又乱用，事后又假装不知情，未免有点太过分了！
川崎司原试着用「别给我装蒜」的眼神看着她，但也理所应当的被后者忽视。
这些人，一旦见到不利于自己的情形就当作无事发生，甚至不会正眼看过来，这种丑恶的把戏到底是从哪学来？
相川留衣忽然冷笑一声，连同周围的空气都开始降温。
“你难道觉得，自己已经达到做人的最低标准了吗？”
“……难道不是？”
动物不能制造和使用工具，而人可以，这就是两者最大的区别，川崎司原并不认为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只要人仅仅像动物那样活着，他就无法成为人。”
“我和动物应该大有不同……”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相川留衣的对这个回答似乎早有预料，她继续说。
“黑格尔认为，只有当一个人被其他意识所承认，那么他才能算得上是人。”
“你想说什么？”
“还不明白吗？”
她稍作停顿，用一种更加高傲的姿态面向川崎司原，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在只有我和你的环境中，只要没有被我的主观意识所承认，你就不能算作是人。
人作为一个认识的主体，只有在被人意识并且承认的情况下，才能真正意义上被视为作为一个人而活着。
换句话说，只要我没有这种想法，你暂时就不算是一个人。”
“你、你完全是在诡辩！”
“你可以这样想，当然，连同你说的这句话，在我看来也不算做人类的发言。”
说这话时，她仿佛从战场上凯旋的战士，将要利落收起腰间的刀，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
老实说，抛开两人交谈的内容不谈，会给人一种英气逼人的既视感。
最糟糕的是，川崎司原差点要因此成为对方的粉丝，若不是自己作为被批斗的对象，他肯定会以为这里正进行着一场代表正义的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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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他反驳的声音太小，以至于相川留衣没有很清楚的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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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打算。”
“你觉得没有，但实际却不然。另外，表里不一也是你的缺点，希望你能早点自己意识到，然后用你无用的时间去好好改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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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川崎司原并不认为自己有着这样的不足之处，既然没有，更别提修改一事。于是，他直接对这句话予以忽视。
话说回来，这种无视他人的感觉实在是过于爽快，难怪身边总有人如此对待自己……如此想来，川崎司原倒是经常错怪她们。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转过头面向屏幕，右手操作鼠标，之后便开始把一本书的信息输入进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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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之前感冒还挺严重啊。”
相川留衣也重新进入工作中。听完这话，她手上敲击不停，同时用冷冽的语气说道。
“你转移话题的能力真不简单。”
的确，从「被单方面碾压的辩论赛」到提出「关于身体状况的问候」，中间完全没有任何过渡，话题实在过于跳跃。
不过，川崎司原只是回答。
“我只是关心关心我亲爱的文学部部长。”
“你最好想清楚再措辞。”
“啊，抱歉。”
嘴上如此回复，川崎司原内心却没有道歉的意思，关于攻略相川留衣的进度这件事，他已经有所决断。
先一步步拉近关系，到最后再一口气上垒。
不过，中间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慢慢打磨。
于是，先迈进一大步，再往后退一小步，给自己留足行动的空间，这便是成功攻略的关键。
“你还没回答。”
“这已经是在浪费时……”
“如果把一切交涉当作无意义的话，语言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人类的存在也是。”
“你……”
相川留衣似乎是被这句话折服，也有可能是对川崎司原能说出「像个人样的话」而感到震惊，总之，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做出妥协。
“之前感冒，是我的疏忽……不过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
“你不要说些讨好的话，我不会感动。”
“我这只是最基本的问候……”
“……是、是这样吗，是我太敏感，我向你道歉。”
她低着头，话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同蚊子般大小。
“你说什么？……不管这些，如果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发邮件告诉我。”
“告诉你？”
“如果是在学校，我也好去照顾……不对，可以去帮忙。”
比起这个，对川崎司原来说，发邮件才是关键。
他到现在都还只收到六条，而距离任务要求的十条还有近乎一半。时间虽然也还有七天，但他追求的不光是普通奖励，还有额外的那一部分。
所以，发送邮件这件事对他来说也相当重要。
“你要是觉得难为情，我可以让伊势原去。”
不过邮件请发到我这里来……虽然这句话川崎司原并没有说出口。
“我会注意防护的，没有下次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身前屏幕发出的亮光照在相川留衣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如何，只是脸颊稍微有些泛红的样子。
“这些就留到明天再来处理吧。”
她突然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这句话是说给川崎司原听，但脸却没有面向他。
“哦，你要是累了的话……”
“嗯，那今天就到这里好了。”
相川留衣还没等他说完，就已经将电源关闭，然后从座位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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