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渭地风起
看着陈妃远去的背影，孙乾双掌合十对着天空拜了拜。
写诗的那位大佬啊，对不住了啊！
果然第二天，孙乾正走过御花园，忽然听见有宫人在哼唱那句诗。
孙乾愣了片刻，转头问赵公公：
“朕昨晚不是只赠了一句吗？”
“回陛下，确实只有一句，后来陈妃娘娘将它续上，成了歌儿。”
得此美句，谁不喜欢招摇呢？
孙乾无奈一摇头，走进勤政殿。
现在他最关心的，还是突厥和戎狄之间的事！
又是昨天军机处的一拨人，密函快马加鞭送到雍州和淮北，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李天章和严柯手中。
相隔如此遥远，又没有发达通讯，接下来的战况，只能交给雍州将士见机行事。
君臣之间又商议一番，有信官送上一封加急折子。
孙乾接过，顺口问了一句：
“来自何处？”
信官答道：
“来自荆州渭地府尹。”
渭地？韩子玉？
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孙乾连忙打开一看，逐渐皱起眉头。
信中韩子玉说刚上任渭地府尹，当晚就有人在城墙上抹朱漆，写昏君误国，还我渭地刘经世！
孙乾看到此处冷冷一笑，还？怎么还？只能还刘经世一个脑袋！
韩子玉本想派人找到这个写字的，但渭地百姓袒护隐瞒，只得作罢。后来明察暗访，倒是找到了这人，打了二十板子丢进牢狱权当杀鸡儆猴。
没想到这让渭地百姓非常不满，因此爆发了抗议。
偏偏这些抗议都是些丢牛粪、唱骂府尹、半夜对韩子玉屋门丢石子一类的，不痛不痒，但很烦人。
韩子玉一开始并不在乎，只挑了几个明目张胆的整治。没想到后来百姓越发愤怒，竟然烧了一座县衙并打伤了府吏。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残存势力如即将燎原的星火，遂，韩子玉出动了府兵镇压。
孙乾想了想，韩子玉倒是没有做错，以前刘经世将渭地治理地挺好，虽然百姓算不上富庶，但也衣食无忧。
现在顶着昏君臣子名号的韩子玉一上任，百姓自然惶恐不安。
这是大庆威信不足，将来每征服一块地方，都将面临类似的问题！
孙乾将折子递给户部尚书赵元江一览，说道：
“你去查查，刘经世时期渭地百姓的人口、每丁田地、亩收，朕要看看。”
光靠军队镇压是达不到效果的，唯有从根源处解决！
赵元江匆匆看完，忙差人去找孙乾要的东西。
渭地的资料不难找，韩子玉上任后，就将刘经世留下的田契、徭役、赋税等卷宗一一核对后，备了一份呈到京都户部。
得亏韩子玉细致，要不然户部还真得派人去渭地重新整理。
半个时辰后，这类卷宗很快送到了勤政殿。
赵元江感慨道：
“还是陛下想得周全，若非韩子玉，谁哪这么玲珑周全的手腕。”
孙乾笑而不语，他翻开那些田契记录，仔细研究起来。
片刻之后，他盯着卷宗，有些疲倦的揉额：
“大庆现在每丁受露田六十亩，而渭地每丁八十亩，众卿啊，差距甚大。”
赵元江等人面上露出惭色，拱手而叹：
“陛下恕罪，是微臣们无能。”
孙乾摇摇头，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他们需要帮韩子玉解决渭地的问题。
兵部侍郎陈之珏整了整自己的袖子，他对这一类的事不擅长，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
在他看来，派兵镇压是最好的办法。
户部尚书赵元江略一思索道：
“陛下，只怕渭地还有刘经世的残余势力，必定是他们在背后煽风点火。”
孙乾闻言点头，这个确实很有可能，等会就给渭地龙虎军田兴去封密函，彻底清扫刘经世残党。
至于安抚百姓的问题，孙乾有新的想法。
他站起来在案桌前走动，看了看赵元江：
“依卿看，百姓该如何处置？”
赵元江答：
“或赏或罚，时间一长，无人煽动他们必定安份下去。”
孙乾不置可否，只是陷入沉思，几个大臣面面相望，殿内顿时寂静起来。
良久，孙乾凝视着大门处的帷幕，开口：
“朕打算在渭地实行均田制。”
赵元江等人一怔，不知孙乾什么意思。
孙乾缓缓开口道：
“现在的露田、桑田一类的土地，都在刘经世的地契里，刘经世一死，就归入大庆。而朕打算将这些田地重新规划，返给渭地百姓。而被世家多占的土地，朕要他们全都吐出来！”
他此言一出，众大臣震惊。
在大庆可从没有过这样的先列，百姓都是从世家手里租赁土地！
从没有过土地返于百姓一说！
这对士族贵族是挑衅，简直就是在他们口中夺食！乾帝这么做，虽然安抚了百姓，却会让大庆世家揭竿而起！
赵元江吓了一跳，连忙拱手劝道：
“陛下！而今北有突厥，西有戎狄，四方虎狼盘踞，均田制一旦推出，只怕一手难平啊！”
被赵元江这么一说，其他大臣立即明白，乾帝做了一个多可怕的决定！
“陛下！现在当以戎狄为重啊！”
“陛下，均田制一推，四处不稳啊！”
……
孙乾猛然一抬手，制止众臣的进言，他面色严肃：
“百姓如水，朝廷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百姓不安，朝廷必定动荡。至于各地的世家贵族，朕有办法对付。”
赵元江闻言顿时一怔，没想到乾帝将民生看得如此重要！
他们不由得细细咀嚼孙乾的话，字浅而意义深远啊！一时根本找不到反驳点！
孙乾心中一笑，这可是一代明君的言论，你们这些乱世臣子暂时还不能体会，更别说反驳！
他接着说道：
“当然，诸位卿说得也不无道理，所以朕打算暂时只在渭地实施。”
暂时？只是暂时而已，看来迟早会将均田制推往大庆！
赵元江不禁有些无奈，乾帝比以前更能说，也更强硬了。
孙乾很欣赏众大臣认命的模样，他微微一笑：
“等大庆各地看到渭地更上一层楼的繁荣，那时，必定天下归心！”
嗯？天下归心？
差点打哈欠的陈之珏一阵恍惚，立即拍手而笑：
“好！陛下说得好！天下必定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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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天，孙乾正走过御花园，忽然听见有宫人在哼唱那句诗。
孙乾愣了片刻，转头问赵公公：
“朕昨晚不是只赠了一句吗？”
“回陛下，确实只有一句，后来陈妃娘娘将它续上，成了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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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乾无奈一摇头，走进勤政殿。
现在他最关心的，还是突厥和戎狄之间的事！
又是昨天军机处的一拨人，密函快马加鞭送到雍州和淮北，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李天章和严柯手中。
相隔如此遥远，又没有发达通讯，接下来的战况，只能交给雍州将士见机行事。
君臣之间又商议一番，有信官送上一封加急折子。
孙乾接过，顺口问了一句：
“来自何处？”
信官答道：
“来自荆州渭地府尹。”
渭地？韩子玉？
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孙乾连忙打开一看，逐渐皱起眉头。
信中韩子玉说刚上任渭地府尹，当晚就有人在城墙上抹朱漆，写昏君误国，还我渭地刘经世！
孙乾看到此处冷冷一笑，还？怎么还？只能还刘经世一个脑袋！
韩子玉本想派人找到这个写字的，但渭地百姓袒护隐瞒，只得作罢。后来明察暗访，倒是找到了这人，打了二十板子丢进牢狱权当杀鸡儆猴。
没想到这让渭地百姓非常不满，因此爆发了抗议。
偏偏这些抗议都是些丢牛粪、唱骂府尹、半夜对韩子玉屋门丢石子一类的，不痛不痒，但很烦人。
韩子玉一开始并不在乎，只挑了几个明目张胆的整治。没想到后来百姓越发愤怒，竟然烧了一座县衙并打伤了府吏。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残存势力如即将燎原的星火，遂，韩子玉出动了府兵镇压。
孙乾想了想，韩子玉倒是没有做错，以前刘经世将渭地治理地挺好，虽然百姓算不上富庶，但也衣食无忧。
现在顶着昏君臣子名号的韩子玉一上任，百姓自然惶恐不安。
这是大庆威信不足，将来每征服一块地方，都将面临类似的问题！
孙乾将折子递给户部尚书赵元江一览，说道：
“你去查查，刘经世时期渭地百姓的人口、每丁田地、亩收，朕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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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这类卷宗很快送到了勤政殿。
赵元江感慨道：
“还是陛下想得周全，若非韩子玉，谁哪这么玲珑周全的手腕。”
孙乾笑而不语，他翻开那些田契记录，仔细研究起来。
片刻之后，他盯着卷宗，有些疲倦的揉额：
“大庆现在每丁受露田六十亩，而渭地每丁八十亩，众卿啊，差距甚大。”
赵元江等人面上露出惭色，拱手而叹：
“陛下恕罪，是微臣们无能。”
孙乾摇摇头，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他们需要帮韩子玉解决渭地的问题。
兵部侍郎陈之珏整了整自己的袖子，他对这一类的事不擅长，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
在他看来，派兵镇压是最好的办法。
户部尚书赵元江略一思索道：
“陛下，只怕渭地还有刘经世的残余势力，必定是他们在背后煽风点火。”
孙乾闻言点头，这个确实很有可能，等会就给渭地龙虎军田兴去封密函，彻底清扫刘经世残党。
至于安抚百姓的问题，孙乾有新的想法。
他站起来在案桌前走动，看了看赵元江：
“依卿看，百姓该如何处置？”
赵元江答：
“或赏或罚，时间一长，无人煽动他们必定安份下去。”
孙乾不置可否，只是陷入沉思，几个大臣面面相望，殿内顿时寂静起来。
良久，孙乾凝视着大门处的帷幕，开口：
“朕打算在渭地实行均田制。”
赵元江等人一怔，不知孙乾什么意思。
孙乾缓缓开口道：
“现在的露田、桑田一类的土地，都在刘经世的地契里，刘经世一死，就归入大庆。而朕打算将这些田地重新规划，返给渭地百姓。而被世家多占的土地，朕要他们全都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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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过土地返于百姓一说！
这对士族贵族是挑衅，简直就是在他们口中夺食！乾帝这么做，虽然安抚了百姓，却会让大庆世家揭竿而起！
赵元江吓了一跳，连忙拱手劝道：
“陛下！而今北有突厥，西有戎狄，四方虎狼盘踞，均田制一旦推出，只怕一手难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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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现在当以戎狄为重啊！”
“陛下，均田制一推，四处不稳啊！”
……
孙乾猛然一抬手，制止众臣的进言，他面色严肃：
“百姓如水，朝廷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百姓不安，朝廷必定动荡。至于各地的世家贵族，朕有办法对付。”
赵元江闻言顿时一怔，没想到乾帝将民生看得如此重要！
他们不由得细细咀嚼孙乾的话，字浅而意义深远啊！一时根本找不到反驳点！
孙乾心中一笑，这可是一代明君的言论，你们这些乱世臣子暂时还不能体会，更别说反驳！
他接着说道：
“当然，诸位卿说得也不无道理，所以朕打算暂时只在渭地实施。”
暂时？只是暂时而已，看来迟早会将均田制推往大庆！
赵元江不禁有些无奈，乾帝比以前更能说，也更强硬了。
孙乾很欣赏众大臣认命的模样，他微微一笑：
“等大庆各地看到渭地更上一层楼的繁荣，那时，必定天下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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