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入重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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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不雨此时尚还不知,在那重山城里有一场劫难在等着它。它只觉心神一阵舒畅,不禁再度发出一声鸣吼:
  “哞——”
  不得不说,化蛟后的吼声相比蛇时要厚重、神圣太多。这才像是一方神明,不然总觉只是巨大恐怖之物。风不雨对如今的自己非常满意,行进的速度也在不知不觉中提升。
  很快,一座大城出现在它的视野中,它也随之降落。大城既近,沿途的人烟也开始增多,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它还是选择了隐起巨大身形、收敛金芒,融于山林中。
  如今目光所及,皆是它未来的信徒,绝不能将他们惊到,影响神名的传播。而且东方诸城里皆有着西方来客,这点它还是知道的,虽然欲除之后快,但在探清其底细前,还是莫打草惊蛇。
  欲速则不达,一切当小心谨慎、从长计议为上。
  环顾四周,风不雨有了主意。它催动山神权柄、释放神力,引来草木落叶加身、随身环绕,形成巨大圆球。圆球收缩,巨大的蛟躯也随之收敛,几息过后,一名浑身包裹在麻衣中的人形身影便出现在原地。
  只是,这人影的头部被麻布兜帽紧紧包裹,即便借着光源,也无法看清其中面目。若真要竭力去看,也只能看见幽邃的黑暗,与一双非人金眸。
  小小障眼法,足以令风不雨在城里横行无忧。
  低头打量片刻,风不雨满意点头。接着它向前迈出一步,身影顿时消失,再出现时,已然进入城中。
  这便是这方世界的大城?
  风不雨昂首,金眸里闪现出惊异之色。即便是在前前世的蓝星,它也是没见过这般奇城的,更别说城中央的巨桥上,还有着一方高楼。
  真是有趣!
  千年岁月压制下的顽心,在这从未见过的大城诱惑下,又重新浮起了。它不禁轻轻踱步、漫步于城中。
  “冰——糖——葫芦儿——”
  “瞧一瞧看一看了诶!”
  “这位客官……”
  “公子,来玩儿一玩儿嘛~”
  看着城中形形色色的来往行人,感受着这久违的属于大城的烟火气,风不雨恍惚间沉醉了进去。虽然如今的它属于自然、属于群山、更是山河的主宰。却也不能抹灭,它曾经属人的过去。
  当然了,现在的风不雨再看这些,已有了不同的视野。这种视野仅限于欣赏、观察与感受,而再非参与……
  它参与不了,因为它不再属于。
  忽的,一道沙哑的声音吸引了风不雨的注意,令它扭过脑袋,朝声音来源望去。
  那是一干瘦老道,正拦着一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儿,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这位公子,老夫观你眉间黑气萦绕、难以散去,恐怕不日便有血光之灾,当要小心!正巧老夫这儿有灵符一道,你且拿去化为符水饮下,便可将灾劫化去。
  不过嘛……这化劫会损我阳寿,还是需要你破些钱财弥补的。当然老夫要的也不多,只需十枚山币,如何?”
  “神经病,我看你这老头儿就是找打,我给你十个大包你信不信!”
  那公子哥儿显然是不信,一听老道咒他,举起拳头就要捶过去。老道见状连忙躲闪,同时大喊:“好你个后生,老夫好心救你,你非但不感激,还要动手于我,真是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公子哥儿闻言顿时气急,冲上去攥住老道的衣领便要揍下去。可谁知他的拳头刚刚举起,便被一只大手擒住、再度按了下去。
  “哪儿来的混账?多管这闲事儿干嘛!”
  公子哥儿眉头一竖,扭头就准备叫骂,然而刚一转头,一双金瞳便映入眼帘、冲进了他的脑海里!
  “你……叫我什么?”
  冰冷厚重的声音在公子哥儿的脑海中炸响,令他浑身一抖、腿一软便跌坐下去。这一跌,好巧不巧的正好坐在了路边的碎瓦片上,屁股上顿时多了几条血印。
  一旁的老道见状不禁大喜,立刻用力拍着双手,嘲笑声起:“诶嘿嘿,让你这后生不信,你看,这灾劫不立马就应?”
  然而此时的公子哥儿根本就没心思再做出回应,只见他捂着屁股赶忙爬起,一双眼睛惊恐地盯着风不雨,双腿发疯似的退去。
  “鬼、鬼、鬼……鬼啊!”
  他一边逃跑,一边留下一句见鬼般的哀嚎。围观众人见状,目光纷纷朝风不雨看去……
  嗯,除了穿得破旧点儿,人家哪点儿像鬼了?
  众人顿时觉得,这公子哥儿就是为了赶紧逃,随便编了个理由而已,随后纷纷散去。这也难怪,只要风不雨不愿,任这些凡人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丝毫端倪。
  好了,碍事儿的人走了,接下来该办正经事情。
  风不雨转头,却发现老道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影,而且连吃饭的家伙都没带,竟就这么溜之大吉。
  它顿时明了。
  看来这老道应是认出了它的真面目,这才会如此匆忙地离去。这不禁让它对这老道更感兴趣,毕竟他是除了那帮西方神使外,它遇到的第一个拥有灵力的生灵。
  没错,风不雨早就看出,这老道是真有些本事的。他对那公子哥儿的判断没有丝毫问题,就连给出的符纸也是真东西。
  风不雨不知,像老道这样的人城中还有多少,但此时已然遇到这么一老道,他是绝不打算放过的!
  呵呵,在这群山之中,你就是再逃又能逃到哪儿去?
  风不雨的一双金眸里泛起笑意,循着一个方向便踱步而去。
  ……
  ……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细窄街巷里,老道竭尽全力朝自己的屋宅跑去。此时的他身形矫健如同青壮、速度之迅连寻常武者都不能及,哪有半点儿苍老之意?
  前几天他忽然起意给自己算了一卦,谁知卦象竟是大凶之劫。虽说自己给自己算做不得数,但也令他内心难以平静。
  刚刚初见那身披麻衣之人,老道心里就没来由的一紧,之后便总感觉自身之劫恐在此人身上应验,这才赶紧趁机奔离。
  修道之人,若是不信自身感应,那便同自杀无异。
  “快了,马上到家了,这几天干脆就待家里,等灾劫过去再说吧!”
  看着前方的拐角,老道一阵欣喜,自己家中有师门传下的大阵庇护,只要回家将门关紧,安全定然无虞。
  可就在他冲到拐角处、已然看见自家宅门之际,一道厚重悠远的声音却在他心底突兀响起:
  “原来,你还没察觉出我的身份,那有什么好跑的?”
  老道一愣,眼前瞬间被金色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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