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进可攻退可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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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正好乘机试探、试探水溶,并且用他做幌子来转移目标,顺便坑贾宝玉一把。
  想完这些,石仲魁这才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呐。”
  “在”。
  一众亲兵忙抱拳在石仲魁亲自取正堂翰墨轩外,排成两排,跪了一地异口同声道,“大人有何吩咐?”
  看着正堂外跪着的亲兵,石仲魁嘴角一笑道,“准备轿子、穿戴整齐,随本官去顺天府报官。”
  “是,大人。”
  贾蓉一愣,去救人不应该直接去找绣衣卫,或者去宁国府嘛,怎么去了顺天府?
  刚问出来,石仲魁眉头一皱喝到,“闭嘴,老老实实给我待在这里,若是敢私自外出,我这当姑父的就打断你的腿。”
  贾蓉立马吓的脸色一白,但贾琏却皱眉的同时,又放心了不少。
  这话的意思隐隐表露出,一旦是不可为,石仲魁就会放手。
  但既然留着贾蓉在自己家,也就是说必然会保住他这个宁国府唯一的嫡亲血脉。
  这算是冒了天大的风险。
  但石仲魁可没那么伟大,只是心里有足够把握,这才故意说给外人听的。
  亲兵们去穿戴八品、九品武官服,石仲魁自己则去了正堂侧厅.
  在问讯赶来的宝钗和迎春亲自服侍下,换上特意交代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正四品的中顺大夫朝服。
  戴上去年疏通河道钦差任务后,太上皇并没收回,还特意恩旨准许佩戴的金牌。
  和满脸都是担忧神色的宝钗、迎春和四个小妾点点头,正打算往外走,迎春忽然泪眼汪汪的拉着他的衣袖。
  石仲魁本以为迎春这是想求自己一定要救贾珍和宁国府,却没想到她拉着自己满脸都是哀切和泪水的低声道。
  “相公,若珍大哥确有罪过,万不可强求,妾身和宝钗妹妹不会怪你的。”
  宝钗顿时一惊,随后脸上露出犹豫又肯定的神情对石仲魁点点头。
  而石仲魁同样吃了一惊,心里高兴的同时,暗想着难怪古人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而且大概也就古代出嫁后的女人,才会真正的一心想着丈夫家。
  但稍微想想又觉得这也正常。
  贾珍毕竟不是贾赦,再说即便是贾赦,在迎春心里也必然没自己相公重要。
  更何况迎春在贾家,除了贾母外,真正有感情的,大概也就剩下两个还没长大,没显露过任何什么心机探春和迎春。还有虽然喜欢胡闹,但对众姐妹确实不错的贾宝玉了。
  即便是贾琏,或许都没有一贯细心照顾家小的王熙凤之间的感情深。
  甭管王熙凤是否是真心,还是为了演戏给贾母、王夫人看,这才细心照顾三春和宝玉。
  但人就是那样,你对我好,我才会心向着你。
  石仲魁想到这些后,不免怜惜的搂着迎春道,“放心好了,为夫自有分寸,再则此时亲戚家有难为夫束手旁观的话,还有何颜面只许大丈夫。”
  迎春顿时激动的哭出了声。
  死死抱着石仲魁的腰,脑袋贴在他胸前官服上的云雀补子上,边流泪,边又激动的呢喃道,“相公,妾身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今生只求和你长相厮守,只愿为石家传宗接代。”
  石仲魁嘴角一笑,低头在迎春的额头上亲了下,“好了,夫人的情谊为夫自然知道,今生必然和夫人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嗯”,一句子孙满堂,说的迎春顿时羞红了脸,心里也甜蜜的把小脸躲进他的怀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的忙松开手,仔细查看官服上的泪痕。
  石仲魁不在意的抓住,焦急用手绢在官服上擦拭的迎春的嫩手,“不用擦了,一会出去后风一吹很快就干了。
  再说本官年仅22岁便官居四品,不比顺天府的知府差,谁还敢笑话我?”
  这话说的宝钗、迎春和四个小妾脸色潮红,满脸都是骄傲和崇拜的目送他走出翰墨轩。
  可石仲魁离开后,心里却皱眉起来。
  事情成不成,还得看顺天府的知府刘忠坤愿不愿意配合。
  好在自己大年三十去拜访过刘忠坤,否则贸然上门,而且还是五品实职却穿着四品散官的官服,带着二十个一身武官服,配着腰刀的亲兵上门,确实有找茬、示威的嫌疑。
  而石仲魁一动,立马就有不少人急匆匆的跑回去汇报。
  但听到他居然不是去宁国府,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随后就暗自点头。
  寻找新的介入口不仅能见势不妙就退回去不说,一旦石仲魁真抓到介入的借口,那就是名正言顺,外人就很难用计划好的算计来阴他。
  说不定被他用其他理由抓到破绽,进而把水给搅乱了,把朝堂上下的目光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这种心机对一些老狐狸来说不算什么,但想想石仲魁才22岁,而且第一时间就想到开辟新战场,大家再次觉得石仲魁确实难缠。
  官轿多久就来到了顺天府外。
  衙役和兵丁们一看轿子上翰林官特有的官印,立马头大起来。
  这些清流们平时不可怕,甚至毫无威胁。
  但等他们想到理由找茬时,那战斗力往往都会爆表,而是十个里至少九个是硬骨头。
  毕竟清流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名声和嘴皮子、趣÷阁杆子。
  而且升官靠的也是名声。
  所以为了维护所谓的公道和正义,不要命的真不少。
  等看到石仲魁穿着四品朝服,腰间挂着金牌走出轿子后,在场的衙役、兵丁和问讯急匆匆走出来几个小吏腿一软,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
  能戴金腰牌,不是王爷就是钦差,加上石仲魁实在太好认,想不跪都不可能。
  “小的等见过六元公。”
  二十个亲兵和石家的仆役们的腰杆子,一下子挺的更直了。
  石仲魁嘴角一笑,对亲兵头领石兴国说道,“去敲登闻鼓,本官身为詹事府左庶子,而且陛下和皇后都认可了本官能管宗亲之事。
  那本官今日要状告北静郡王水溶,无视宗规,把陛下送与他的鹡鸰香念珠转送他人。”
  一群人官吏和衙役听完脸色大变,这关系到一个王爷,绝不是小事,甚至是天大的麻烦。
  而且鹡鸰有兄弟的意思,皇帝送水溶这种念珠,明显有拉拢他的意思。
  但水溶转头就送了出去。
  说好听点,这是为皇帝拉拢贾家。
  往坏处想,那就是不愿意和皇帝当兄弟了。
  而且当年宁国府长媳秦可卿出殡时,也就水溶这个外姓王爷去了,说他不是拉拢人,傻子都不信。
  一个外姓王爷如此高调,这是想做什么?
  想到这些的人,脸都白了。
  而且稍微一想,即便要告水溶,你石仲魁不去宗人府,跑来我顺天府有什么用?
  再想想,这明显就是来找茬的。
  但再往深处想想,隐隐又觉得别看石仲魁如此威逼,但他其实有种不是一定非要告倒水溶的意思。
  否则直接去宗人府,或者上书参水溶一本,保管水溶得坐蜡,立马上书认错。
  消息灵通点,脑子有灵活点的人,很快想到这是故意挑事,为救贾家而来的。
  而且想到水溶和宁国府,和贾家可是世交。
  石仲魁又作为宁国府的亲戚,现在居然状告亲戚家的世交,这叫什么事?
  一想到这,这些头脑灵活的人立马觉得自己还是躲远点为好,免得不知不觉就被石仲魁给绕了进去还不自知。
  而石仲魁隐隐觉得,当初水溶坑自己的原因,很可能是不希望贾家和自己走的太近。
  或者不希望看到自己成为贾家的新盟友,未来的新依靠。
  再往深处想想,水溶会有这种心思,是不是因为他想纠集势力,来做什么事?
  当然,有可能是抱团自保。
  但也有可能是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不过不管是那种想法,总之把水溶逼到皇帝的对立面,对自己绝对有好处。
  甚至可以说,皇帝的危机感越强,处境越不好,自己才越安全。
  否则一个掌握了生杀大权的皇帝,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石仲魁此时的心态,有种皇帝弱,就帮扶他。
  皇帝强,那就给他找对手的心思。
  没多久,一些官员和大老听到汇报后,很快想到去年大朝会时,水溶明着为石仲魁说话,暗地里却在挖坑的事。
  大家不由会心一笑,虽然说是水溶先挑事,但这石仲魁睚眦必报的做法,此时也算是直接体现出来,并且深深植根于朝堂内外各个大老们的心里了。
  即便是皇帝和太上皇听到汇报后,也都无奈的笑了笑。
  但笑完之后却又放心了下来。ŴŴŴ.BIQUGE.biz
  若是石仲魁是道德圣人,当皇帝的反而不喜欢,甚至打心里不愿意亲近。
  所以人有了缺点,才显得正常和容易控制。
  刘忠坤听到师爷的禀告后,顿时头都大了。
  在堂院里走来走去叹息道,“祸事来了,本官当初就不该硬要当那石仲魁的座师。
  若不然哪里需要顾忌这顾忌那,直接不接桉子,让他去宗人府便是了。”
  师爷听到这话,反而笑了起来。
  以石仲魁连皇后都不给面子的性格,真惹急了他,别看刘忠坤是四品的顺天府知府,最后大概率真搞不赢石仲魁。
  只要石仲魁有理,那翰林院里有的是愿意邀功、出名的穷翰林们站出来搞事。
  师爷放心下来的笑着道,“恩府,这事其实很好办。
  石翰林的意思很简单,他需要的只是个找北静郡王麻烦的理由。
  若是真引起朝野关注,那贾家那点事,哪里比得上一个外姓王爷有不臣之心重要。
  万一事不可为,六元公只需要抓着念珠不放,而不提其他的,谁拿他也没办法。
  可谓进可攻退可守,实在是高明。
  大人既然更看中石大人的前程,那就先接桉子,再推到宗人府和上报内阁,让大人物们头痛去。
  而且您也确实没职权去管北静郡王触犯宗规的事。既然如此,上头也怪不了您。”
  说完,这位师爷嘿嘿一笑,继续道,“大人,学生相信石大人应该也想到这点。
  否则您和他不仅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不说,反而对他有恩。以石大人的智慧,没道理会故意刁难您。”
  刘忠坤一愣,随后就哈哈笑了起来。
  “我就说嘛,本官这学生一向聪明绝顶,又事师极恭,怎么会给我惹来这种棘手的麻烦。”
  师爷心里翻了个白眼,以往刘忠坤可不是这种的,没想到涉及到石仲魁,居然一下子就慌了。
  看来在自己这位恩主心里,早已经把那位学生列为必然是内阁大臣、甚至首辅的地位了。
  这才下意识把和石仲魁有关的事,列为极重要,需要小心对待的地步。
  “走走走,快替本官更衣升堂。”
  石仲魁在顺天府的大堂里,只等了十几分钟,就见一身大红官服的刘忠坤,笑眯眯的快步走了进来。
  而且人未走近,笑声先起。
  石仲魁看到后,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样子刘忠坤是明白自己不是来找他麻烦的,并且应该愿意帮忙了。
  想到这,石仲魁不由恭敬的先行礼道,“学生见过恩师。”
  虽然是在公堂上,但只要还没升堂,就算不上是公事。
  先叙旧当然没问题了。
  再说从古至今都讲究的座师规则,也早已经被大家默许和认可了。
  人家师生见面不先叙旧,反而突兀和不正常了。
  “伯谦不用多礼,为师虽是你的座师,但看到你这一身四品官服,实在汗颜的很呐。”
  石仲魁一听就知道刘忠坤心里其实还是有怨气的。
  但这没关系,只要愿意帮忙,就是说怨气其实并不大。
  “听闻年前京畿周边,并无一人冻死、饿死,大人此举功德无量。”
  刘忠坤听完笑的眼睛都咪了起来,往年冻死、饿死几十、几百个流民都算少的了。
  甚至不超过百人,朝廷上下根本没人会管。
  而去年能无一人冻死、饿死,最大的功劳还是因为京畿粮食和鱼干大丰收。
  还有很多乡绅、富户、官员勋贵家看到了种稻子和养稻花鱼的利益,这才招收了不少流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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