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蜀山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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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蜀山二百里开外的眉州境内,一座镇子上的大庄院中,李慕、女苑、紫萱、林业平几人并肩站在最高的屋顶上,神情都有些凝重。
  时不时会有一群通体散发着黑气,看上去形体较为虚幻的邪灵,朝着他们飞扑而来,欲吞噬他们的魂魄。
  但这些邪灵,没有一只能欺近他们周身两丈之内。
  因为邪灵一旦靠近他们三丈,李慕身上就会爆发出一片片南明离火弹,将邪灵轰得灰飞烟灭。
  庄院之中,百十名或持刀枪剑戟,或驾驭飞剑的点苍派精锐弟子,在姜婉儿的率领下,清剿着妖怪和邪灵。
  这座庄院原本是本镇首富的家,可李慕他们来到这里时,主人家满门上下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魂魄全部被邪灵吞噬,肉身则是成了妖怪口中血食。
  李慕一行从南诏一路行来,已经见到许多遭受妖怪邪灵肆虐的村镇。
  妖怪邪灵不敢轻犯大城池,这些村镇就成了重灾区。
  如今又是五年过去,这些年李慕严密关注着中土的局势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地间妖气和邪气越发浓郁,越来越多的妖怪和邪灵,出现在人类聚居地。
  李慕感觉局势爆发多半就在近期,因此他派出整整两千点苍弟子,分散到中土各地降妖除魔,救援百姓。
  他自己则是亲自带着十名长老,并一百精英弟子驰援蜀山。
  因为蜀山镇守着锁妖塔,而锁妖塔中不仅关押着天妖皇和大量妖魔,其更是“里蜀山”的门户所在。
  只需摧毁锁妖塔,里蜀山的妖怪便能通过地脉来到人界。
  里蜀山乃是妖族最庞大的聚居地,不仅妖怪无数,平均实力也要比其他妖界的妖怪强得多。
  所以妖族和邪灵定会聚集重兵攻打蜀山,图谋摧毁锁妖塔,放出天妖皇,接应里蜀山的妖怪前来人界。
  原剧情中,蜀山派在妖族与邪灵的联合进攻下节节败退,一度被攻入山门,直打到主殿的殿前广场。
  蜀山五老无奈之下,只得选择修炼蜀山禁法“至净术”,排出自身所有邪念,使得自身修为暴增。
  凭着那暴涨的修为,这才在七日之内,解决了这次妖族和邪灵的联合犯境。
  可人界的危机虽然得以解决,但五老却创造出一个更可怕的邪物——邪剑仙。
  如今蜀山虽然没有因姜明大开杀戒而实力大降,姜绝之也还活着。
  可妖族和邪灵既然敢进犯蜀山,那集中的兵力自然是足以压过蜀山的。
  所以若无外援,到最后不仅是蜀山五老,说不定还得加上一個姜绝之,都得修炼至净术。
  到时候邪剑仙的实力,势必比原剧情中那个更强。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李慕才亲率精英弟子驰援蜀山,就是为了阻止邪剑仙的出世。
  这毕竟是影视剧世界,不是游戏世界,游戏世界的邪剑仙并不算强,可这个世界的邪剑仙,李慕还真有点怵。
  原剧情中,连重楼都栽在他手上,就自己这点道行,恐怕也是送菜。
  因此李慕便干脆把这货掐灭在萌芽状态,直接让它胎死腹中。
  可在进入蜀中地界后,李慕突然想到一件事。
  景天和徐长卿一行之所以会去天界,就是为了将邪剑仙送到天池中净化掉。
  如果没了邪剑仙,他们就没了去天界的理由,那风灵珠还怎么拿到手?
  正是想到此,李慕才决定,还是任由蜀山五老他们修炼至净术为好。
  反正即便邪剑仙出世,他也还有一个机会将其扼杀在摇篮中,那就是将之带到天界,丢进天池净化掉。
  林业平注定不会死,那么徐长卿就已经不存在,到时候随景天去天界的任务,也只能落到他这个已经成仙的人身上。
  李慕可不是徐长卿,不会受邪剑仙蛊惑。
  邪剑仙忽悠徐长卿放过他的理由,是因为他与蜀山五老本为一体,如果他消失,蜀山五老也会死。
  但李慕清楚的知道,当邪剑仙多年来吸纳世间的邪念壮大自身,并产生属于自己的灵智后,他就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跟蜀山五老再无关系。
  所以邪剑仙与蜀山五老的性命并未相连,只要将之丢进天池,他就一定会消失,蜀山五老却绝不会死。
  而姜绝之和蜀山五老排出所有邪念,功力大增,对蜀山派来说可谓百利而无一害。
  鉴于这些理由,李慕不再急着赶赴蜀山,而是沿途一路消灭作乱的妖怪邪灵,拯救一路上的百姓。
  同时他也暗自关注着蜀山的局势,在距离蜀山只有数百里距离时,他每天都会暗中飞一趟蜀山查看情况。
  以妖族和邪灵攻山的进度,来控制朝蜀山前进的速度。
  ……
  三日之后,蜀山。
  漫山遍野的各种妖怪,与漫天飞舞的邪灵,往山上汹涌而去,其数量不下百万。
  三十六天罡剑阵在坚守两天两夜,消灭大量妖怪邪灵后,终于因弟子功力无法得到回复而告破,蜀山弟子层层抵抗,节节败退。
  蜀山大殿无极殿中,苍古长老对姜绝之劝道:“掌门,不能再犹豫了,弟子们都已经尽力,若再迁延下去怕是要伤亡惨重。”
  “到那时就算打退妖邪,我蜀山派恐怕也无力再震慑邪魔,守护苍生。”
  姜绝之望向清微几人,沉声问道:“你们的意思呢?”
  清微涩声道:“如今这已经是最后的办法,哪怕是饮鸩止渴也顾不得了,否则我们连这一关也过不去。”
  姜绝之一声沉叹,道:“那就练吧!尽快练成,以免弟子们产生重大伤亡。”
  “是。”
  既然下定了决心,众人当即行动起来,和阳取出封存的至净术秘笈,六人便在大殿之中,一齐修炼至净术。
  这门禁术不是什么正统的修炼法诀,练成并不困难,六人仅花小半日功夫,便将邪念尽数排出体外。
  霎时间,天上无尽邪气和灵气,齐齐涌入大殿之中。
  邪气没入那团由六人邪念组成的邪气团中,灵气则是分别涌入六人体内,使得六人修为暴涨。
  稍稍稳固了一下修为境界,六人暂时合力将那团邪气禁锢在一个玉盒中,便打开以防护阵封闭的殿门,冲了出去。
  而在他们冲出大殿时,蜀山弟子们已经退到殿前广场,妖怪邪灵成群结队的涌入广场,又被蜀山弟子拼命击杀。
  妖怪倒是还好解决,它们同样是血肉之躯,普通小妖并没有比人类强多少,便是人族军队也能对抗,刀枪剑棍加身,照样会流血死亡。
  可邪灵并无实体,物理攻击完全免疫,只有附带能量的攻击才能杀伤,击杀它们比击杀妖怪,消耗的修为要大得多。
  姜绝之见此情形,果断下令道:“幽玄和阳,你二人助弟子斩杀妖孽,其他人,与我一起肃清邪……”
  “咻咻咻……轰轰轰轰……”
  他话未说完,一大波拖着长长尾焰的火球,便呼啸而来,砸入漫天飞舞的邪灵群中,炸成一片片火团,将大群邪灵吞噬。
  那些鸟类妖怪同样没能幸免,在一把把与火球同来的飞剑攻击下,如下饺子一般往地上坠落。
  “这是……”姜绝之与五老为之一怔,目光纷纷投向火球飞剑飞来的方向。
  下一刻,天上有二十几道发着微光的身影,飞出建筑的遮挡,出现在姜绝之几人视线中。
  清微眼前一亮,喜道:“是点苍派的人。”
  点苍派的飞行法门极有特色,乃是人剑合一,以剑光包裹着自身飞行。
  这与蜀山派以飞剑为工具,承载着自身飞行截然不同。
  那南明离火弹更是点苍派标志性术法,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来人身份。
  净明诧异的道:“点苍派竟会来支援蜀山,这我倒是没想到。”
  苍古蹙眉道:“可只来这么点人,又有什么用?”
  他话音刚落,便见山门方向,有大群大群顶着狼虫虎豹脑袋的妖怪,被震飞上半空。
  下一瞬,会有一道身影纵身跃至那些妖怪中间,斩出一记环形气劲,将那些妖怪击杀。
  “呵呵,师弟,点苍派来的可不止天上那些道门弟子,武宗也来了不少。”清微抚着颌下清须,对苍古笑道。
  姜绝之面色欣然的道:“有点苍派相助,蜀山无忧矣,诸位师弟,咱们也动手吧!如今咱们尽量减少弟子伤亡,便是胜利。”
  “是。”
  六人不再多言,纵身跃下广场,各自祭起飞剑,万剑诀、天剑、甚至是剑神,不要钱一般往外丢。
  一时间,蜀山派范围内剑气如雨,跟天上轰炸邪灵的南明离火弹,形成饱和式立体打击,冲进殿前广场的妖邪很快就被屠戮一空。
  在修炼至净术之前,他们可不敢这么豪横,修为根本支撑不起他们这么连续开大招。
  很快,蜀山弟子在姜绝之和五老的率领下,将战线推到了殿前广场之外,与从妖怪群背后杀进来的点苍派武宗弟子汇合。
  一名手持长矛的点苍弟子,对姜绝之等人抱拳道:“点苍派门下,见过诸位蜀山前辈。”
  姜绝之打了个稽首,道:“多谢诸位驰援蜀山,我蜀山派定铭记于心,不知贵派出动了多少人手?”
  为首点苍弟子道:“这次本派共派出两千余弟子,大部分分散各地清剿妖邪,救援百姓。”
  “本派掌门亲率我等一代弟子驰援蜀山,可以说,点苍派所有能战弟子,已是倾巢而出。”
  这话多少有些水分,因为那些出师以后,回到大理到军中担任将领的弟子并没有来。
  若点苍派当真倾巢而出,能战弟子数量绝不在蜀山派之下。
  众蜀山派之人闻言,对点苍派好感爆棚,心里承下了这份情。
  姜绝之脸色越发慈和,温言问道:“不知贵派掌门是哪一位?”
  那点苍弟子仰头望天,指着一道自身被灵光笼罩,身上不断涌出南明离火弹,将成群邪灵炸得灰飞烟灭的身影道:“那位便是本派掌门,也是本派开山祖师。”
  姜绝之与五老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因灵光笼罩,他们看不清那人的形貌,但感应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不由脸色微变。
  因为他们发现,对方的气息竟比自己还要强大。
  要知道,他们修炼至净术,排出所有邪念后,已是一只脚踏入仙界的半仙之体。
  只待他们领悟属于自己的道,便能证道成仙。
  可他们却仍感觉到,对方的修为竟是深不可测,这怎么可能?
  难道这位神秘的点苍派掌门,竟然已经成仙?
  “嗷……吼……”
  在他们说话这一会儿功夫,被打退的群妖又涌了上来,若非点苍派武宗弟子阻拦,单凭蜀山弟子根本挡不住。
  那为首的点苍弟子道:“几位前辈,我们还是先消灭妖邪再说吧!”
  姜绝之点点头,道:“你说的对,几位师弟,动手。”
  “是。”
  清微几人纵身而起,各自选了一个方向,驾驭着飞剑杀向妖群之中。
  天上,经过李慕的密集轰炸,女苑、林业平、姜婉儿等人的查漏补缺,外加紫萱大范围五灵仙术的清剿,邪灵已然所剩无几。ŴŴŴ.BiQuGe.
  残余鸟类妖怪见势不妙,纷纷四散而逃,脱离了蜀山战场。
  李慕对林业平道:“大长老,残余邪灵就交给你们了,我去助他们解决群妖。”
  林业平一边驾驭着灌注了法力的飞剑,将一只只邪灵打得魂飞魄散,一边回道:“没问题。”
  李慕不再发射南明离火弹,天龙斩在背后展开,飞向妖群最密集的地方。
  九百多把飞刀羽翼唰的同时飞出,形成了一条飞刀之河,对着妖群冲刷而去。
  如此多的飞刀,哪怕是以李慕仙级的神识,也做不到精确控制每一把。
  但他也无需精确控制,只需控制着所有飞刀,整体在妖群中左冲右突,来回冲刷,便能成片成片击杀妖群。
  无论南明离火弹还是爆雷方天戟,破坏力都太大,这里还是蜀山派宗门范围,若造成大面积破坏就不好了,所以李慕才会以天龙斩出手。
  飞刀群乃是持续攻击,不像姜绝之等人施展的剑诀一样,爆发一波后就消失,还得重新出招。
  所以他的杀戮效率,甚至比同样是制造一片剑气长河的“剑神”,要来得更高。
  有姜绝之等人和李慕及点苍弟子出手,蜀山上的妖群几乎是以每息上万的速度在被剿杀。
  这一战结束后,光是清理妖怪尸体,就够蜀山弟子忙活了。
  不过这些妖怪死亡后,都会现出原形,兽类妖怪的肉,对修真之士来说可是补品。
  而植物类妖怪本体,也是难得的药材或其他材料。
  反正都不会浪费,不仅不会浪费,这一波之后,蜀山派的综合实力,在短时间内将迎来一波爆发。
  短短几分钟后,妖怪被屠戮大半,其余妖怪终于崩溃,仓惶逃下山去。
  点苍弟子和蜀山弟子奋起余力,追杀了一阵,直到妖群下了蜀山后一哄而散才作罢。
  经过这次大败,相信残余妖怪也不敢再在人类聚居地作乱,多半会逃回妖界或深山老林。
  即便有些许留下的,也很快就会被天下修士剿灭。
  如今的姜绝之和五老,尚未意识到他们排出的邪念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其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他们只知道此事会带来恶果,但具体是什么恶果,如今的他们还没有概念。
  所以粉碎了妖族和邪灵的侵袭,他们心里都松了口气。
  姜绝之和五老返回宗门,在殿前广场汇合。
  此时林业平、紫萱、女苑、姜婉儿几人,都已在此等候。
  李慕独自一人负责一个方向清剿妖群,却是晚回来片刻。
  广场上,姜绝之带着五老与一众蜀山弟子,面带笑容的迎上明显是为首者的林业平几人。
  “点苍派本次义助蜀山,贫道等代蜀山及大唐黎民,多谢诸位。”
  姜绝之与五老对林业平等人打了个稽首,林业平等人连忙还礼。
  各自见礼后,林业平开口道:“几位无需客气,说起来,点苍派与蜀山派原本就是一家,故而算不得义助,此乃我等分内之事。”
  姜绝之几人怔了怔,大惑不解的问道:“道友此话何意?”
  林业平虽早已还俗,可多年来的习惯,加上他负责的又是道门,是以他一直穿着道袍,因此姜绝之称他为道友。
  林业平微笑道:“等本派掌门返回,诸位道友自会明白。”
  姜绝之闻言暂且抛开心头疑惑,对林业平道:“未请教道友尊号,在点苍派任何职?”
  林业平道:“在下林业平,忝为点苍派大长老,兼任道门首座。”
  说完又伸手对身旁的紫萱一引,道:“这位是南诏国白苗族大祭司,亦是在下的双修道侣,名唤紫萱。”
  姜绝之与五老目光微凝,他们当然知道,白苗族大祭司是个什么存在,他们也是少数知晓女娲后裔的人。
  当下六人又纷纷对紫萱打了个稽首,道:“见过大祭司。”
  以紫萱的年纪,他们便是称一声前辈也无不可,见个礼却也没什么。
  紫萱欠了欠身,道:“几位不必客气。”
  随后姜绝之几人又看向犹如孪生姐妹,唯一的区别只是一个挽着妇人发式,一个作少女打扮的女苑和姜婉儿。
  因为两人是唯二与林业平和紫萱并立的人,其地位自然也不会低。
  姜绝之正要开口请教,一道人影忽然从天而降,落在众人侧面。
  姜绝之几人知道正主出现,不敢怠慢,连忙转过身去面对来人。
  “想必这位就是点苍派李掌门了,贫道姜绝之,见过李掌门。”
  如今的李慕,唇上两抹八字胡,颌下半尺清须,满头长发以束发冠束缚,横插一根乌木簪,形象与姜明大不相同。
  姜绝之一时间竟未认出他来,加上李慕的身份,是以他连忙主动见礼。
  谁知他这一个稽首打下去,李慕却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头就磕了下去。
  一旁的女苑和姜婉儿见状,连忙走到李慕身旁,同样跪了下去。
  这一下反而吓了姜绝之一大跳,略有些手足无措的道:“李掌门,你们这是做什么?”
  李慕的修为比他们都高,且同样是一个修行大派的掌门人,甚至是开山祖师,看上去年纪虽然没他们大,却也不小,与他们至少可以平辈论交。
  他这突然一跪,让姜绝之和五老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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