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辣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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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这一幕,赫兰的马鞭差点吓到脱手。
  他家王爷居然允许晏水谣摆弄他的脸?
  脂粉香膏的往面上抹?
  王爷小时候就因为长相过于柔美,而被大皇子他们拿来攻击嘲笑,他何曾碰过这种女里女气的玩意?
  别说碰了,谁敢跟他提个议,下一秒那人的舌头估计就不在嘴里了。
  赫兰深度怀疑,若哪天晏水谣瞧他不顺眼了,想要拿他的人头当球踢,王爷大概都会同意!
  不过好在晏水谣的技术确实过硬,把闫斯烨的妆面往粗糙的铁汉子方向靠拢,倒也不算碰触他的禁地。
  三下五除二化好妆,他们已经排到队伍的中间,闫斯烨拿脚尖撵一撵窝在车门边的小雪狼。
  又端起一副严父模样,“下去,到外头官道等我们。”
  晏水谣养了它大半年,相国府的人都知道她有条青崖山上捡来的白色小狗,若在这里被有心人发现,恐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小雪狼显然对他这个阿爸不大信任,怀疑自己被赶下车后,就会惨遭遗弃。
  它斜着眼瞟向闫斯烨,并装傻充愣,一动不动黏在车上。
  晏水谣简直心酸,论一个崽崽在父爱淡薄的环境里长大,性子是多么的敏感多疑。
  但闫斯烨绝不惯它,抬脚就要踹过去,晏水谣迅速地抱起小狼,避免它毫无防备地滚下马车。
  “崽崽没事,你先从灌木丛里过去,乖乖等在城门外头,阿妈一定会来接你的!”
  她明白闫斯烨的用意,此时容它呆在车里,难免会出什么纰漏,便用一种春风化雨的方式劝抚它。
  听晏水谣都这样说了,小雪狼只好按这个方案走了。
  它跳车前,冷艳地回头瞥一眼闫斯烨,小眼神十分犀利。
  若它能开口说话,此刻说的一定是:辣鸡!混球!
  如果能力允许,可能还要竖一竖中指。
  闫斯烨成功接收到它的信号,阴恻恻地冷呵一声。
  晏水谣头疼地夹在这对势如水火的父子当中,看着崽崽跐溜一下消没在夜色下,她不禁扶一扶脑门:崽崽这是迟早要给它阿爸炖了下酒的节奏啊。
  当初在青崖山见到它时,也没发现它脾气这么横,反倒跟闫斯烨处久了,愈发乖张起来。
  这就是什么样的阿爸教育出什么样的崽吗?
  小雪狼蹿进草丛,很快就穿出城门,而等待放行的队伍依旧在缓慢腾挪。
  终于轮到晏水谣这一车时,为首的军官拉开车帘,眼光在昏暗的车厢里来回扫射,语气傲慢地问,“这是要往哪儿去?”
  赫兰摆出张家仆的脸,“这位军爷,我们是猎户,准备去南边探亲,车里也没啥子行李,就点换洗的衣服细软,还请军爷高抬贵谁放个行哈。”
  “探亲?现在外头战火纷飞的,你们跑出去探的哪门子亲?”
  身穿软甲的男人似乎不太好搞,他粗声下令,“都给我下车,例行检查。”
  闫斯烨端坐着淡淡看他,没吭声,但这一记命令可把晏水谣吓到了,她撩起帘布伸头出去,一颗硕大的媒婆痣粘在嘴角。
  “军爷哟,俺家这口子前些日子打野猪的时候扭到腿了,这不想去省城的姨妈家住几天。”
  晏水谣瞎话顺嘴就来,她小声悄悄跟那人说,“您知道的,男人都要面子,俺家这个别看他是个没什么表情的面瘫,可在乎脸面了!”
  “这里聚着那么多人,要他一瘸一拐地出来走两步,那可比要他命还难受!”
  “您要查什么跟俺说,俺拿出来给您看。”
  边说她边打开随身包袱,露出里面农家的粗布衣衫,和几块破旧的兽皮。
  男人拿佩剑拨弄一番,没发现什么,便又看向闫斯烨,嗤笑着打量,“看来你男人本事没几分,脾气倒不小。”
  晏水谣心想:放屁!我家大佬动根手指就能秒杀你们这些渣渣!
  但她现在不能跟这小散兵争执什么,就假装羞赧地说,“军爷这话俺可不同意了,俺男的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备受追捧的俊小伙呢,稀罕他的姑娘都排到村门口了,俺也是力压群芳才把他争到手的!”
  说着她咧嘴一笑,众人看向她那颗凸起黝黑的媒婆痣,俱一沉默。
  男人实在看不下去,感觉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赶紧放下车帘,“得了,走吧走吧。”
  晏水谣还来劲了,咋咋呼呼的,“哎,军爷,这就走了?俺再跟你聊聊呀,关于俺跟俺男人如何在村头土炕上相识相恋的动人故事!”
  但她的话音还没落地,车轮已滚滚向前,把那群官兵落在身后。
  闫斯烨侧头看她一会儿,“夫人真是又一次让为夫大开眼界。”
  “没有没有。”晏水谣谦逊摆手,“雕虫小技罢了。”
  闫斯烨总体还算了解她,倒是赫兰第一回见她发挥,整个人都懵了,驾着马车久久没能回神。
  晏水谣反思着看向闫斯烨,有点轻微愧疚:我是不是吓到孩子了?
  闫斯烨眼色平淡:无妨,他慢慢会适应的。
  马车开出一段路,停在一块隐蔽的草木旁。
  车刚停稳,一道白光卷着风呼呼而至,小雪狼奔入车厢,跳进晏水谣怀里嗷呜直叫。
  似乎是嫌他们动作太慢,害它躲在灌木里等半天了。
  “娇里娇气的。”闫斯烨面无表情地批它一句,“一点出息也没有。”
  小雪狼把头拱进晏水谣臂弯,就留出一截毛茸茸的屁股对着闫斯烨。
  仗着有它阿妈撑腰,颇有点无法无天的架势。
  毕竟它十分聪明,早已摸清楚规律,闫斯烨虽然凶狠强悍,但顶多对它摔摔打打,不会真的要他狼命。
  心里有了这个底,它就开始使劲造次,不带怕的!
  闫斯烨的目光从它那坨嚣张的屁股上挪开,投向一望无际的荒凉土道。
  他们顺利出了司平城,而另一边的大燕都城忙活了整晚,都没发现可疑人员。
  晏千禄已然认为他俩在火灾中丧生了,跟刑部的年大人商议后续的安置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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