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这小娘们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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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新郎官张穆成出面主持残局,“按道理来者是客,但沈兄在我大喜之日这么闹一姑娘家,实在令人不齿,我们张府庙小,还请您先回吧。”
  这相当于下了逐客令,男人的计划也泡汤了,他灰溜溜地想走。
  “表兄。”
  沈知月突然叫住他,“那个找上你的女人跟你约定何时付清剩下的钱?”
  男人扭过看她,结巴道,“三,三日后。”
  “你记得准时赴约。”沈知月说,“我们沈家会出人,随你一道去。”
  男人顿时明白了,她想来个瓮中捉鳖。
  他不敢说个不字,忙不迭地点头离开了。
  男人走后,一些宾客开始安慰沈家二老,让他们别跟这种小人较劲生气,就当被狗咬了口吧。
  沈老夫妇尴尬地应承,因为他们知道,这段私情是真的,沈知月确实有过个没出世的孩子。
  他们见到男人冲过来时,都紧张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生怕再次刺激到他们宝贝女儿。
  却不想知月倒比他们镇定,咬死推脱的一干二净。
  而二老不知道,她并不是有过人的沉稳和机变,只是为提防表哥反咬,沈知月已做了数月的筹划。
  这还要归功于晏水谣早之前的一句提醒。
  她说过:有什么信物落在过这男人手上,该处理的最好尽早处理掉。
  就是她语焉不详的好心提点,沈知月回去后认真回想了下。
  能称得上是信物,还比较有标志性的,就是今天他拿的这只香囊了。
  是她亲自绣成的,上头选的绣样不是外头直接买来的标版,是她自己描摹的旋复花图纹。
  这香囊她做了两个,她与表兄各执一件,以预示二人情谊延绵,浑如一人。
  她的这只在男人变心后就丢进泔水桶了。
  跟晏水谣交谈完,她就把这码子事记起来了。
  假如这狗男拿她给的信物做文章,这旋复花有入药用途,少有人用来绣在锦布上,左右一联系就能将她拉下水。
  可她又不方便向狗男讨回信物。
  思前想后,给她想到个鱼目混珠的法子。
  她提前拟了些旋复花的绣样,让信得过的丫头拿去城里各大成衣铺。
  铺子里都会附带卖些衣服挂饰,她出了银子,让老板们大量生产这种图案的饰物,然后推销给大燕的贵女们。
  那些千金小姐都喜欢稀罕物,什么东西越少见,她们拥有后就越彰显尊贵身份。
  在她出钱出力,一步步推波助澜下,在都城形成了一小波热潮。
  渐渐变的不止旋复花,其他能入药的,样子别致少见的花都被精明商家用作绣样。
  同时她也花了几个月时间,换掉原先的针法和绣花习惯。
  所以狗男今日拿信物来砸场,完全在她的射程范围之内。
  倒是这恰恰印证了晏水谣小半年前对她的忠告,她有点惊讶,实在准的吓人。
  沈知月坐回原位,她似不经意般环视四周,实则在人群中搜寻晏水谣的踪影。
  终于在一块小角落里发现女孩,与她的视线短暂交融,又轻飘飘移开。
  虽然时间很短,但她清楚的在晏水谣眼中看到了赞许和……一丝迷之遗憾。
  沈知月不知道,她正在遗憾狗男居然就这么逃走了。
  手和蛋.蛋,至少留下一样吧!
  真是太便宜他了!
  她愤愤地夹起碗里凉掉的虾球,放到嘴里,幻想成是渣男的小脑袋,凶猛地一口咬爆!
  就在这时,她余光瞥到晏毓柔苍白似女鬼的脸。
  三分意外,三分焦虑,四分愤怒。
  她无意识地啃起自己的指甲,拇指尖尖头的凤仙花颜色都被她啃掉了。
  晏水谣一边咀嚼虾球,一面回忆适才狗男挑事的时候,晏毓柔她的反应。
  似乎还挺开心,笑容十分刺眼。
  本以为她跟在场其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宾客一样,纯粹是喜欢看这些家长里短的纷争。
  但现在看她陡然急转的情绪,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没狗血闹剧看,就焦虑成这样?
  晏水谣先前注意力都摆在沈知月和狗男的对峙之上,这时才慢慢分出精力去揣摩晏毓柔。
  她身子往后靠一靠,以便从侧后放全面地观察晏毓柔。
  几分钟后得出结论:这小娘们不对劲。
  她不动声色地又靠回桌子,趁晏毓柔失神,一筷子夹走她面前最后一只红烧鲍鱼。
  散场时候,晏千禄照例要去跟一些高官大臣打声招呼。
  晏毓柔先行去门外马车上等候,晏水谣则拖拖拉拉的,一点点挪到沈知月旁边。
  “付你表哥尾款的人大概不会出现了。”
  她悄声道,“因为她刚刚很可能就在现场。”
  沈知月心领神会,挑个眉,“你家老四?”
  她们明显是考虑到同一个因素,晏毓柔对国公府的向往与执念。
  很可能会因此将沈知月当成需要扫除的假想敌。
  “小心她的撩阴腿,这丫头年纪小,但心黑手辣的,可别中了她的招!”
  沈知月淡笑,“如此一来也好,今日这公然一闹,我多年的心病也算是彻底根除了。”
  “我没什么把柄能为人所用,我从没感觉这么轻松过。”
  看她豁然又宁静,一点不见刚才跟狗男打赌的狠劲,确实是看开之态。
  “是也不错。”晏水谣衷心道,“沈姑娘,祝好。”
  她们心照不宣地微微点头,便朝两个方向离开。
  不是所有人都以赚钱为目标的,只要活得潇洒自在,都是最好的人生。
  她完全能够理解,毕竟这个世界的女孩,很少有她这么有事业心的。
  换成是她,前面的赌注一定是百两黄金,当场签字画押!
  待她们纷纷乘上马车,街头的夜已擦黑,从帘布外能看见零星几颗闪亮的星子。
  晏毓柔始终心不在焉的,有两次晏千禄同她说话,她都毫无反应。
  惹的晏老贼非常不悦。
  这顿喜宴估计只有晏水谣在认真干饭,另两个都各怀心思。
  老的那个是社交走秀去的,小的则是铲除情敌去的。
  都没晏水谣的心思纯粹,说干饭就干饭,专挑营养价值高,热量低,价格昂贵的海鲜鱼虾下手。
  只有她真正尊重了这桌子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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