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贵人东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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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夜里她就梦见晏毓柔毁容了。
  顶着一张猪头脸,婚后生活还不如她大姐呢,晏水谣直接在梦里笑出来。
  寅时的夜寂静无声,她忽然痴痴一笑,在万籁俱寂中显得十分突兀。
  赫兰都被她吓了一大跳,以为她突然醒来了,跟只黑猫似的咻地下蹿到房梁上躲起来。
  “滚下来。”
  闫斯烨朝房梁瞥了眼,“她没醒,做梦呢。”
  他果然了解晏水谣,赫兰吓到半死从梁间下来时,看见晏水谣依然呼呼大睡,还毫无形象地反手抓了下屁屁。
  忽然一颗瓜子破风飞来,弹中他胸口,赫兰疼得差点叫唤出声。
  就听他家爷阴恻恻地说,“眼睛看哪里?还不把头给我转过来。”
  赫兰满脸委屈,他又不是故意要看的,这恰好撞见了怎么能怪他呢!
  何况隔着衣服抓一抓屁股,能看出什么鬼来?
  他认为有必要跟闫斯烨严正声明一下,就算晏三瘦下来了,但她跟那些身材瘦削的女子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他完全不感兴趣好不好!
  但此时闫斯烨掌心里放了一把瓜子,随时能当暗器取他小命,他瞬间没有任何想法了。
  乖乖扭过头来,继续汇报,很有身为社畜的觉悟。
  “近来夏北分发下来的那批兵器甚有问题,卫副将的手下用了段时间,许多人都发现在训练途中,长枪会无故断裂。刀剑也一样,只要用上个把月,劈块柴火都能有裂缝。”
  闫斯烨低眉思索,缓声问,“如今负责军需兵器的是徐正年对吗?”
  赫兰会意,“是的,正是大皇子的舅父徐正念,您刚来大燕的时候他被提拔上去的。”
  又道,“卫副将偷偷派人查了些兵器断刃,发觉它们都不是用纯铁锻造,被人掺了杂质在里面。”
  闫斯烨抬手放在眉骨间,轻轻抚摸,眸中忽闪而过嗜杀的冷光。
  “徐正年好大的狗胆,敢在我夏北兵器上偷工减料,其中剩下的银钱肯定都到他腰包里去了。怎会有人如此即蠢又坏,贪在其他地方便也算了,竟把主意动到一国的兵马粮草之上。”
  “他是冒着杀头亡.国的风险,也要捞钱,十足的要钱不要命!”
  闫斯烨狠批他一顿,虽气极了,但还顾及晏水谣睡的香甜,刻意压低了声音。
  赫兰也愁得皱起眉,“我们原燕林军他们手里有一批装备,都是精良过硬的,但数量太少,只够我们的亲兵使用。”
  “自徐正年上位后,营地新添的大批军备或多或少都存在隐患,我们这头存的兵器只是沧海一粟,若之后真有战事,根本不够填补的。”
  就算不说,闫斯烨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以他现在的状况,能做的并不多,唯有先确保他的亲卫部队手头用的是没掺假的正规兵器。
  要大规模换掉分配给夏北士兵的武器,这么兴师动众的活,不是他远在大燕能立马做到的。
  “你让卫枭继续盯紧徐正年,必要时候让陆太傅暗中敲打下他,做的干净利落点,别太明显。”
  陆廊是宫中太傅,自小教导各位皇子功课,德高望重,表面上不参与任何储君争斗,始终保持中立,其实他对原是四皇子的闫斯烨青睐有加。
  这些年一直都作为他的幕僚,游走在夏北的政.治漩涡之中。
  “收到。”赫兰一一记下,“对了,爷,上个月我回了趟夏北,陆太傅告诉我,他为您算了一卦,说您有贵人在东南方。得此贵人,您将来的路会走得顺遂许多。”
  陆廊除了四书五经之外,还擅长卜仙问道,所以深受老皇帝的尊崇。
  他既然言之凿凿,那必然有一定的道理。
  “我一向不太信奉这些虚的东西。”
  闫斯烨从来是靠实力取胜的,若靠什么神佛贵人有用的话,还要努力做什么。
  世间凡人千千万,凭什么单就庇佑你一人?
  “不过,东南方向……”
  闫斯烨修长的指节搭在桌边,想了想道,“相国府不就在东南方吗?”
  “还真是。”赫兰掐指算方位,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而且这间院子恰恰又是相国府里的东南方位。”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床上酣睡的女孩。
  似乎感觉到灼热的视线,她在梦中打了个寒颤,翻了个身,一条腿倔强地踢到被子外面,最后梦呓似的吧唧两下嘴。
  屋中另外两人又同时收回眼神,目色中有同样的坚定。
  不,不可能是她,堂堂夏北四王爷,贵人怎么可能是个睡姿奔放,热衷抠屁股踢被子外加讲梦话的小姑娘呢?
  晏水谣这一觉睡的确实格外香甜,但晏毓柔可就没那么容易入睡了。
  晏明晴此次是下狠手了,她回来一照镜子,再发觉脸上被尖锐的指甲划出数道血印。
  渗出的血珠凝在伤口旁,最长一条伤痕从唇角划到到眉梢,又红又肿的,十分可怖。
  她上药时候疼的几次发脾气,眼里血红一片,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
  “晏明晴怎么会过来?又没人邀请她,就她的草包脑子我就不信她会记得今天祭祖!”
  沈红莺头疼地坐在一边,不满道,“柔儿,主意你的言词,她是你姐姐,你怎好对她直呼其名?”
  “姐姐?”
  晏毓柔失声怒言,姣好的面容看起来有种怪异的扭曲,“她不顾我的颜面,当众殴打我的时候,用污言秽语攻击我的时候,她有点姐姐的样子吗?”
  她稍微大点声音说话,就彻到脸上的伤口,瞬间激起一阵疼痛,“嘶。”
  “这能完全怪她吗?”
  沈红莺此时已平复下来,眼里透出点滴冷意,“她平素性子冲动你也不是不知道,但她今天的话有讲错吗?就说之前陷构晏三偷人,是你先发现她披风不见了,再想到那出害人的法子。”
  “但你非挑了老大打头阵,我苦口婆心与你说过几回了,你天资比她好,你见苗头不对要及时约束着点她。你倒好,直接拉她做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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