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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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讳怎么也没想到,在听完他说完心中担忧后,他再一次被秦玉弩鄙视了。
  “去啊!如此好事,为何不去?”
  “什么?哈哈哈,你再说一遍,你怕什么?”
  面对着秦玉弩的戏谑目光,吴讳无语的同时,还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他忽然觉得,他一直以来似乎误会了些什么。
  “你说怕你修为进境太快,被其他修为高于你的武者暗害?
  哈哈哈,我是该夸你自信呢、还是骂你自负?
  我炎朝鼎盛千载,别的不多,就是人多。
  九道二十七州,再加上人杰地灵的炎都,自古出过多少武道奇才?
  莫说你只是半年雷音,纵是一日横跨数境、直接踏足入境的也大有人在!
  不过也怪不得你,净州地处炎域西南,距离炎朝中心太远。
  武道相对落后就算了。
  便是公输家的机关术,我们用的也是从各州淘汰下来的老旧机关。
  你所在的九峰偏远更甚,你又未曾出去闯荡过,有此担忧也不足为奇。
  不过幸好你能遇到我!
  如若不然,以你这般心态,必定会将你一身的天赐之资白白浪费。
  非要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即便我净州武道再落后,你也该听过武人黄金八年的说法吧?
  一旦年岁超过及冠,任你天资如何惊才绝艳,也只有泯然众人一个下场!
  在我炎朝,旁人怕的是自己没有资质!
  有了资质、进入州城武院,便等若有了最好的修武资源。
  如你这般遮遮掩掩,等若含珠不吐,谁知道你是可堪造就之才?谁敢往你身上倾注大药资源?”
  吴讳呐呐无言,缓了一阵才试探性问道:
  “那依老秦你的意思是,我不仅要积极参加岁末武考,还要毫无保留的展露自己的真实修为?”
  秦玉弩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瞪着吴讳。
  “那不然呢?!
  我昨夜是否与你说了,你若能得到我与卢延山的联名举荐,进入武院之后所享受的修武资源便会更多一些!
  你当我炎朝律令是摆设吗?
  各地举荐武才可都有着一套相当严格程序,而武考成绩,便是其中的重要关节。
  你不去参加武考、在九峰武人面前证明自己,卢延山哪敢举荐你?
  所以你不仅要去,还要争取夺魁!”
  见吴讳目光涣散,似乎还在思量,秦玉弩叹道:
  “若非我武意未失,能清楚看到你的血气,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诡物附体了。
  你还是少年人吗?
  竟会因扬名苦恼、以致畏畏缩缩。
  不叫你有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盖世豪情,可少年人该有的意气风发你得有吧?
  真真奇哉怪也!”
  吴讳不想吗?
  他当然想!
  若非为生死之故,他何至于此?
  独在异乡,牵连老幼,他怎能不逼着自己谨慎行事?
  “老秦说得对!
  武道当锐意进取,不能畏畏缩缩!
  不过我的谨慎小心也没错。
  世人千人千面,各人有各人的处事方式。
  我不是多智如妖的智者,不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可步步为营、谋而后动,却是我能做到的!
  即便麻烦些,起码我会觉得心安!
  便如此次,确定了暴露修为无碍,我便再无后顾之忧......”
  “想通了?”
  秦玉弩问得相当不正经。
  吴讳却直接将其语气中的轻佻忽视,严肃应道:
  “想通了,多谢前辈解惑!”
  秦玉弩眼皮一翻,无甚表示。
  因为对于吴讳“有事前辈、无事老秦”的现实作风,他已经习惯了。
  当即转身背对吴讳,高举右手轻轻摆动,那是告别的意思。
  “那我便走了,诡物之事你不用太过担心,我只是猜测他们会来试探而已,不一定会来。”
  秦玉弩驻足,郑重道:
  “还有,若是我今夜未归,你便挖开你家柴房西北角的画圆之地,将其中书信送去清河郡府衙。
  记住,算好时辰,立即动身,万万不可耽搁!
  一定要亲手交到郡守王南星的手上,送信时最好带上你家老爷子和小妹。”
  话未说完,秦玉弩已是走出了吴家小院。
  他的脸色早在转身背对吴讳之后,便已变得极为凝重。
  因为他知道,此一去,不一定能够回得来!
  让吴讳送信是假,给他一个逃出九峰泥沼的理由是真!
  若是遇到最坏的情况,卢延山也已经被白袍邪教收买。
  那吴讳的岁末武考也就毫无意义了。
  ......
  九峰县衙。
  卢延山此刻面目阴沉如水。
  骇得替他伤药包扎的雷音侍女两股战战,只觉身前坐的是一头受伤猛虎,下一瞬便要择人而噬。
  而后堂之中,除了卢延山与其侍女之外,还有一名身穿捕快服饰的人。
  此人名唤左虞。
  早年是汉水郡游荡至九峰地界的游侠儿,一身雷音初期的的武道修为助他在九峰地界闯下了不小的名声。
  擅使拳法,一手奔雷拳由他打来当真迅若奔雷,再得血气雷音加持,争斗时的声势端的是骇人无比。
  一次追捕杀人重犯的过程中他仗义出手,左虞得卢延山赏识,召进县衙,当了捕快。
  因修为弱于薛林海,又强于九峰诸多捕快,特被分为薛林海的副手。
  此次落凤山灭妖左虞也去了。
  顶的是本属于薛林海的名额。
  一番波折之后,左虞终是平安回到了九峰县衙中。
  屁股还未坐稳,脑中还回荡着嗜血蛮妖的凶恶,便被卢延山使唤去找薛林海过来。
  第一次,他被薛林海府上的管家以“家主伤势严重不便见客”为由挡了回来。
  那时,知县大人的脸色还没这么难看。
  虽然也沉了下来,但第二次上门传唤时,还特地让他从县衙药库中支取了两株百年份的益血老药带着。
  并下了死命令,不管他左虞用什么手段,无论如何也要见薛林海一面。
  那一次,他不顾薛府家仆阻拦,成功闯进了进去。
  薛林海没了。
  紧急召集人手彻查一番后,发现除了家中银钱和他那柄轻易不离手的惊雁刀外,什么也没带走。
  便是那身特地为捕头定制的官服,也还好端端的挂在薛林海的卧房之中。
  卢延山听闻后将手中装有补血好药的汤碗捏成粉末。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还伴着一股子看不见摸不着、却能令人窒息的凌厉威势,看得左虞心惊胆战。
  “从此你便是快班班头,立即召集你三班人马,全城搜寻白袍妖人,见之即捕。
  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沉寂了起码半刻时间,左虞才从卢延山口中听到最新指令。
  “属下领命!”
  左虞应完走出内堂,正值初冬,申时阳光不是很暖,他却觉得宛如重生一般,满目余悸。
  知县大人的气势,实在太过骇人,非常人能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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