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凡人之躯,无法承受窥见起源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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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非常窄小的地牢……
  已经不能叫地牢了,不过是洞穴的逼狭角落。
  门口的封印虽然称得上牢固,但卢瑟特老师若是尚有挥动法杖的力气,这也不过是一张随手可破的纸片。
  然而,同亚兹勒老师一样,眼前的卢瑟特老师,已是气若游丝, 连行动的力量都完全失去。
  面对自己的最后一位学生,卢瑟特取代大脑的靛蓝色宝石头颅看不出神色。
  他颤抖着被绷带包裹,干枯的结晶化手臂,递来了魔法。
  【毁灭流星】。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奥利维尼斯教室视该魔法为根本,研究流星类魔法。
  卢瑟特和亚兹勒作为魔法学院雷亚卢卡利亚两位最高阶老师之一,没有魔法师在他们被逐出学院后能达到相同地位。
  将这个魔法传递给弟子, 卢瑟特也放弃挣扎,让意识沉入永远的黑暗。
  “……”
  探索起源的魔女不需要多余的情感。
  瑟濂抛开不必要的情绪,低头阅览起这个魔法。
  您看到的起源, 是这个啊。
  庞大星团毁灭的瞬间……
  在窥见起源的瞬间,卢瑟特老师的一切也随之崩毁。
  事到如今,瑟濂已经明白。
  起源之力,那不是凡人身躯可以触及的力量。
  肉体孱弱的凡人法师,哪怕将自身的部分化为结晶,以辉石替换,哪怕把身体变成接近星之子的存在,只要真正的窥见了起源,也必定会被其吞噬,最终变成两位老师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
  其实,每一位起源派的魔法师,在进行了第一次的魔法师球实验后,都多多少少都能够意识到这种命运。
  然而,求知欲乃是人类的本能,是人的第三大欲望。
  就像是在漆黑的夜里,昆虫们必须依赖大自然的光源来导航,为了保证航线的稳定,他们会寻找一个远方的光源做参照物。而那些会发光的天体, 就像一个罗盘,指引着它们飞行。
  而因为这种趋光性,哪怕是会把它们烧焦烧死的火焰,也会有昆虫不知死活的飞入其中。
  对他们这些永远处在求知道路上的起源派魔法师们来说,探索起源,就像是火焰之于飞蛾,纵然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也甘之如饴。
  没关系。
  凡人之身无法承受窥见起源的力量的话……
  魔女垂下目光。
  她会完成的。
  不仅仅是为了杀死腐败女神,救下心爱的徒弟,也是为了,起源魔法师们的夙愿。
  ————————————
  将两位大师的躯体迎回学院,瑟濂的计划终于完成了全部的准备。
  从前没有,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能够将起源魔法达到最高阶的两位大师的躯体,作为探索起源的耗材的魔法师。
  与留在爱徒身上的眼睛上看到的事物相互佐证,足足一个月之后,瑟濂终于走出了书库深处,属于她的魔法教室。
  容貌清秀姣好的魔块魔女此时披头散发,两眼挂着大大的黑眼圈, 整洁的魔法长袍染有脏污, 形貌显得枯槁又狼狈。
  但那双天青色的眼眸,此时却明亮的宛若晨星。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数次距离窥见起源只有最后的临门一脚,甚至已经几度半只脚踏入了门扉。
  但最终,她都还是从那种难以抑制的欲望中挣脱。
  ——凡人之身,无法承受窥见起源的重担。
  她已经了解了一切,事到如今,魔女只差那最后的一块拼图。
  ————————————
  踏上徒儿曾经走过的道路,魔女来到了地底。
  穿过安瑟尔河,魔女来到了上古乌鲁王朝的遗迹。
  在这里,她终于找到了追寻已久的生物遗体。
  “艾丝媞”。
  诞生自遥远彼端,无光黑暗中的星星异形。
  老师们,你们窥见的……
  魔女强行扭开视线。
  还不可以,不是它。
  只差最后一步了……绝不可以在这里停下。
  她的第一任老师,亚兹勒老师,被历史最悠久的卡勒罗斯教室的魔法师们视为根本。
  他们追随着亚兹勒老师的脚步,探索着彗星类的魔法。
  她的第二任老师,卢瑟特老师,被奥利维尼斯教室的魔法师们视为根本。
  他们追随着卢瑟特老师的脚步,探索着流星类的魔法。
  在两位大师被逐出学院时,学院中也并非完全没有反对的声音。
  只不过,当时的满月女王和卡利亚太过强势,这些声音都被强压了下来。
  而如今,魔女重掌学院,这些曾经敬重他老师的魔法师们,也或主动或被动的给她提供了诸多帮助。
  万事具备,见证起源的最后的一块拼图已经近在眼前。
  诺克史黛拉,信仰黑夜的稀人们所创造的永恒之城。
  在这里,魔女见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虚假美丽星空。
  只是短暂的看了一眼,瑟濂便马上移开了目光。
  这不是她要寻找的东西。
  在前往永恒之城深处的路上,她遇到了许多史莱姆般的黑色半流体生物。
  银色泪滴……
  相当具有研究价值的造物。
  不过对现在的她来说,也已经失去价值了。
  来到了地下的信奉腐败的大教堂之前,宽阔的腐败湖拦住了魔女的去路。
  她的徒弟,当初居然用足踏虚空,将空气作为踏板的方式,度过了这片充满猩红腐败的河……
  当肉体的力量发展到极致,所获得的诸多能力,几乎和魔法无异。
  如今的魔块魔女,已经掌握了全部的辉石魔法,但能够帮助她顺利横渡宽阔河流的魔法,却是少之又少。
  辉石魔法在本质上,是为了争斗而创造的手段,因此,缺乏生活类的技能。
  还好,在与赛尔维斯合作的日子里,她意外的学过一点冰冷魔法。
  瑟濂一边向前踱步,一边轻巧的挥动手中魔杖。
  冰冷的魔力块从她手中浮现,击中湖面,将之化为坚冰。
  魔女优雅的踏足冰面,不紧不慢的度过了河流。
  尽管还未真正窥见起源,但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执掌学院的瑟濂,在众多魔法师们的帮助和不计资源的实验下,体内的魔力,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有了巨大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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