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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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鲤看着孟云天的表情一下子反应过来,急忙解释,“孟大哥,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不要赶我走,今晚我要随你去拍卖会。”
  孟云天惊魂未定地吐出一口气,挥手就敲在她脑门,“一惊一乍的哪里还有女孩家的矜持?要有闺仪,说话要三思,举手投足要雅致,教了你那么久怎么还是记不住?”
  苏鲤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孟大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又不是大家闺秀,要那些规矩干什么?如今天下女子都被教导的跟从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多没趣!还是这样好,率性自然无拘无束。
  再则,我是医师,经常给人动刀子治外伤,免不了要扒人衣服肌肤相亲,若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话,不知要多死多少人。”
  孟云天一瞪眼,“如此,你还有理了?”
  苏鲤把手一摊,“那是自然,当年始皇后追随始皇打天下,医治的将士不知凡几,若是始皇与她讲闺仪,那这天下止不定得是谁姓?肯定不姓赵......”
  孟云天气的一巴掌又拍在她脑门,“这话你也敢说?”
  苏鲤缩了缩脖子,“孟大哥,你也要体谅一下我,这里是帝后山,我承继了始皇后的衣钵,当然也要承继她医行天下治病救人的宏愿,畏手畏脚规矩来规矩去,那我还怎么救人?时间就是生命。反正在我眼里,天下所有人都是一副白骨架子,没啥两样。”
  孟云天气得又扬起巴掌,苏鲤立马苦着脸大叫,“孟大哥,你又打我,要知道你找人教我的那些规矩之前我还记在脑海里,如今都是被你打没的,你要教训,得先自查。”
  说完她飞速地把身子往外挪了挪,离孟云天远了些。
  孟云天被噎的一愣,随后泄气地放下手,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都是被他惯坏的,如今尖牙利齿的犹如小兽,他竟然被驳得无法应对。
  苏鲤嘿嘿一笑,讨好地给孟云天斟了一盏茶,“孟大哥,你就别头疼了,也就是在你面前我敢如此放肆,若是在别人面前我可是规矩的很。放心吧!没给您和我义父丢脸。”
  全云锦城的人都知道孟家大公子护着苏小医师,也都知道这丫头医术了得,见多识广又平易近人,只要一轮到她在‘济世堂’坐诊,那病患能从早晨排到傍晚,甚至有些人还专门从外地搭着商队的马车过来就诊。如今这名声也算天下有知了。只是性子有点野,不拘泥于规矩,不过他们喜欢。
  孟云天轻哼一声,“口是心非!”
  苏鲤又嘿嘿两声,决定不再气他了,催促道,“孟大哥,喝茶喝茶。”
  随后她犹自一叹,这里什么都好,就是男尊女卑的思想太顽固。不过云锦城比其他地方好多了,家家是商户,女子自小随在父母身边帮忖,抛头露面,也不太讲规矩。只是男女大防还是很严苛的。
  如今日这般站在门口与孟大哥调笑已经是很出挑了,这也就是在云锦城,若是在京城,那可是要被人嗤笑,视为放荡,甚至要被沉塘的。
  苏鲤想到这里,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专心品茶。
  孟云天见她乖觉了,抬手给她续了茶,“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非要去拍卖会?”
  苏鲤放下茶盏叹息一声,“小澜的药丸只剩下最后一颗了,这次毒发我没给他服用,只用银针堪堪给他压制,但下月十五他是必须要服下的。若是三月内再找不到犀牛角,到时他毒发必死无疑。”
  这的确是件棘手的问题。
  孟云天想了想,“天下草药千千万,难道除了犀牛角就再找不到任何一味能与之相近的?这些年,为了这一味药,整个帝后山人都愁白了头。”
  苏鲤脸色也沉了沉,“义父为小澜祛毒已经十八年了,以他之能,倾整个帝后山之力,炼制的药方何止千万?可只有犀牛角入药,方能控制住小澜的病情。他自小就是在药罐子里泡大的,是药三分毒,其实他的身子已经很糟了,义父再不敢尝试其他的方子,如今只能是尽力压制,更妄论解毒。”
  孟云天闻言默然,月澜的病,何止是倾整个帝后山之力?若说是倾国之力也不为过,宫里头那位也是愁白了头。
  随后孟云天又道,“虽说四年一度的拍卖会云集四国大商,但也不见得能再遇到犀牛角,小鲤,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苏鲤点点头,“如今义父不在,我是必须要去亲自蹲守,哪怕希望渺茫,我也要亲自见过才行。”
  孟云天闻言叹道,“有些事还是说与你明白,虽说云锦城四年一度的拍卖会名动四国,大商云集,各种稀奇古怪甚至见不得人的玩艺儿都有可能出现,但也会有很多不确定危险存在。说好听点是拍卖会,其实就是黑市交易......
  始皇后当年创办拍卖会,订下的规矩,不问物件出处,就是为了给各国便利,让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显露人前,有些秘辛也就不言而喻了......所以每年的拍卖会都免不了意外发生,到时我怕......”
  苏鲤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孟大哥,你不必担心我,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虽说我不会武功,但若论用毒我比二师伯也不遑多让。再者,我只要犀牛角,其他的物件再稀罕,在我眼里也都是浮云。放心吧!我会乖乖待在你身边,绝不给你找麻烦。”
  孟云天闻言笑道,“看来你是非去不可了?”
  苏鲤也笑了,冷不丁从腰间拽出一个牌子得意地在孟云天面前晃了晃,“孟大哥,即便你不带我去,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你说,你究竟带不带上我?”
  孟云天无奈地摇头,“这就是你一大早去缠成伯的原因?”
  苏鲤笑着收起牌子,“就知道你们会百般推脱不让我去,我这是先下手为强,回头我给成伯再泡两坛子药酒送过去,保管他心花怒放火气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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