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愚蠢
是夜。
月亮取代了太阳的位置，悬挂在空中，将黑暗的大地照亮。
繁星，微风，还有不知名的虫鸣。
顾苒和飞雪坐在草地上看着夕阳落去，又看着繁星升起。
食物被一人一兽吃了个干净，血朱藤卷着那块下品灵石悠哉地回了顾苒的空间手镯里。
一切都岁月静好。
良久之后，顾苒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
“总觉得我好像忘了点什么……”
看着夜空，她喃喃自语了一声。
飞雪看了她一眼，风便簌簌而来。
带着些微的冷气。
它还未有所反应，就见到夜风里一片白色衣袂纷飞。
寒气瞬间扑面而来。
“此次宗门大比结束的略晚，半月之期已到，你今日来雾隐峰是因为寒症？”
如画般美好的画面被身后的声音破坏。
顾苒捋了捋因为结霜而微微刺痛的胳膊，终于响起自己到底忘了些什么。
自己竟是将来雾隐峰的目的彻底忘在了脑后！
顾苒转过僵直的脖子，朝连祁行了个礼：“真是一切都逃不过老祖的法眼，我来雾隐峰正是因为寒症发作……”
“那日老祖说要我在宗门大比结束之后便开始修行第二层功法，但……弟子天资愚钝，寻不到其法门，只得来求助老祖……”
“还望老祖看在我是雷灵派弟子的份上，能够教导我这个愚钝的弟子。”
她说的很诚恳，并且并没有直接说是因为老祖将秘籍拿走了，所以自己才找过来的。
毕竟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她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想着就算老祖是这样强大的人，应该也喜欢听这些……
但连祈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他身周的温度一下子降了好几度。
冷气扑在顾苒的脸上，差点让她的脸颊结上一层寒霜。
“先不论你在修炼方面天资如何，油嘴滑舌的功力倒是深厚。”
“呵，简直无师自通！”
一声冷笑，让顾苒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她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连祈，只觉得他身上的光环更加明亮了。
老祖的脾气还真是古怪……
也不知道我又说错了什么话惹他生气了……
顾苒抿了抿唇，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生怕老祖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逐出雾隐峰。
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的样子，让连祁的心底闪过一丝异样。
他微微皱起眉，寒气从他的身体里面不停地往外溢散。
连祁对于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很不满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皱眉，为什么会产生那股异样的情绪。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突然冒出来的情绪是什么。
有几分像愤怒，还有几分像是不舒服，总之，他似乎很不想看到顾苒的这幅模样。
连祁的眼神沉了沉，随即右手一伸，一本秘籍就出现在手掌中。
他朝前一递，递到了顾苒的面前：“自行去冰室参悟。”
他本来是想亲自教导顾苒该如何修习这本功法，不然也不会将功法带回来。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见到了人，他又硬生生地改变了想法。
因为连祁着实阴晴不定，顾苒愣了几秒才将他手中的秘籍小心地接了过来。
在她的手指刚接触到秘籍的那一刻，面前笼罩在光环里的连祁便突然随风消散，不见了踪影。
见连祁走了，伏在地上的飞雪立马蹿了起来，它围在顾苒的身边，大脑袋摇晃个不停。
“好啦，你自己去玩吧，我该做正事了。”
顾苒无奈地将飞雪推去了一旁，并再三强调自己所做事情的重要性。
“飞雪，你要是还吃到那些东西，就配合点，让我去冰室修行，不然我可能连今晚都捱不过去了。”
她说的煞有其事，飞雪听了立马稳下身子，规规矩矩地蹲在了原地。
又朝顾苒仰了仰头，那意思大概是让她快点去。
顾苒点了点头，拿着秘籍走进了冰室。
而飞雪则守在了冰室外。
像是要给她护法一样。
冰室内。
顾苒没有敢坐在冰床上打坐，而是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下了。
她将秘籍摊放在地上，手指抚摸过它的扉页，上次翻开它所经历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那时候，若不是有老祖和系统在，自己恐怕会殒命当场。
“呼——没事的，我还有系统在，就算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也不会死……”
顾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紧接着翻开了秘籍。
和上次的空白书页不一样，这次的秘籍上有了内容。
一开始的几页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上面还画着灵气运行的图。
“这些……和上午打坐时，突然出现在我脑海中的画面一样……”
顾苒了然地点了点头。
还不等她再接着往下翻，那些文字就如同蝌蚪一样，迅速朝四周游开。
很快，书页就又变成了空白。
顾苒捧起秘籍，皱着眉头，借着冰室里的光亮，盯着那空白书页仔细看去。
却不料，她看了半晌，都没能看出任何问题。
“怎么这次什么异常情况都没有发生……难道只要我破解这些空白书页吗？”
顾苒迅速往后连翻着书页，竟发现剩下的书页也全都是空白。
她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看着这本无字天书。
“修仙界讲究用鲜血认主，或许我可以试试我的血？”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顾苒的脑海。
在念头闪过的瞬间，她自从旁边抓过一根冰凌，刺破了自己的手指。
“啪——”
一滴鲜红的血液落在了空白书页上。
血液晕染开来，将书页染成一团红色。
除此之外，书页依旧没有发生其它变化。
她眯起眼睛，又朝空白书页上打进一道冰灵气。
冰灵气在接触到空白书页的瞬间，就被空白书页吞吃殆尽。
这次，书页“哗啦啦——”地翻动起来，一点蓝色荧光从里面逸散而出。
“这是什么？”
顾苒迟疑了一秒，随后将秘籍从地上拾了起来。
她刚将秘籍捧到了眼前，无数冰蓝色光点就从书页之中猛地涌了出来。
随着顾苒翻动书页，这些冰蓝色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它们漂浮在半空中，飘浮在顾苒的周围，让顾苒隐隐觉得有一股压力袭来。
她的额角不禁渗出了几颗冷汗，翻动书页的那只手也赶紧停了下来。
可那些冰蓝色光点似乎对她这个行为很不满意，它们猛地朝书页涌去，将书页快速翻动着。
顾苒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秘籍“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更多的冰蓝色光点涌向了她。
刹那间，冰室内的寒冰尽数消融。
它们被冰蓝色光点同化，消融的寒冰之上也逐渐泛起冰蓝色光点。
顾苒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光点，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下一刻，那些冰蓝色光点趁她还没有防备，一股脑地朝她的身体内扑去。
它们顺着顾苒的皮肤，毛孔，侵入到了她的经脉中，每一颗冰蓝色光点都是一股极为精纯的冰灵气。
而这么多冰蓝色的光点则化为了一股庞大又精纯的冰灵气，一起挤在她的经脉中。
那瞬间，顾苒的经脉开始出现一道道微小的裂纹。
灵气从裂纹中溢出，侵袭着她的五脏六腑。
那些都是本不该存在灵气的地方，所以在接触到冰灵气的刹那间，顾苒的身体内就开始结出寸寸寒霜。
还在缓缓流动的血液，也因这些冰灵气而逐渐停歇。
“糟了……”
顾苒感受到那些冰蓝色光点侵入自己身体太过迅速，她拼着自己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想要逃出这个冰室。
可她刚站起来，那些光点就彻底掌握了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僵直，往旁边的地上迅速倒栽下去。
“砰——”
一声闷响，响起在空荡荡的冰室中。
门外的飞雪看着满天繁星，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紧接着将两只前腿搭在一起，把毛茸茸的大脑袋搁在了上面。
它丝毫不知道一门之隔的地方，发生了些什么。
“愚蠢……”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顾苒仿若听到了一道听起来不太高兴的声音。
还是在骂她的。
骂人可真不熟一个好习惯……
顾苒这样想着，随后彻底陷入了黑暗里。
连祈看着眼前满溢寒气的少女，脸色十分难看。
在顾苒刺破手指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但他同时也感觉到顾苒的出血量很少，便以为是顾苒只是不小心受了伤而已。
直到冰室里能量逐渐磅礴汹涌，他才明白是顾苒闯了大祸。
他没有迟疑，掐了一个需要消耗小半灵气的瞬移诀，来到了冰室内。
但很显然，冰蓝色光点的占领速度更快一些，连祈到达冰室的时候，正看到顾苒往一旁倒去。
他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捞了回来，眉宇间满是嫌弃。
四周的冰蓝色光点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更加活跃。
它们争先恐后地往顾苒的身体里涌去，生怕下一刻顾苒就会消失。
连祈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他抬起眼皮，面带怒容的看着那些冰蓝色光点。
“她的经脉已经容纳不下你们，再争下去，她会经脉爆裂而亡，而你们则会彻底消散在天地法则之下。”
他一挥手，一道透明的屏障将冰蓝色光点彻底隔离开来。
因为他的话，冰蓝色光点们有了瞬间的停滞。
但下一刻，它们便开始猛烈撞击透明屏障，屏障在这么多冰蓝色光点的撞击下，隐隐有碎裂的趋势。
连祈眼睛微微眯起，他没有想到它们会拼了宿主死掉，也要进入她的身体。
他冷哼了一声，在冰蓝色光点们彻底撞碎透明屏障之前，将屏障收了起来。
光电们并没有预料到他的这番举动，又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连祈抓住这个机会，将身体里的所有灵气都抽出，并利用那些灵气将冰蓝色光点们挤压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此时，冰蓝色光点反应过来再想逃脱时，属于连祈的灵气已经彻底将它们包裹。
即使它们费尽力气想要逃离，也无法挣脱，只能硬生生地被挤进连祈的身体里。
进了连祈的经脉后，冰蓝色光点瞬间化为了精纯的灵气，可它们依旧不安分，在连祈的经脉中暴躁地冲撞着。
甚至还有些灵气挣脱了束缚，直接在经脉中逆行起来。
连祈到底是活了千百年的人，饶是经脉中发生如此巨变，他的脸色依旧如常，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下。
几个呼吸之后，原本属于他的灵气将冰蓝色光点化作的灵气彻底引导进了他的丹田角落里。
并在那个角落设上了层层封禁，让它们无法逃脱。
等处理好了这件事，连祈的脸色染了几分苍白。
他吐出一口浊气，将顾苒平放到了一旁的冰床上。
并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点在顾苒的眉心处。
他的灵力因为瞬移和镇压冰蓝色光点而所剩不多，但他还是将仅剩的灵力全都渡进了顾苒的身体里。
那些灵力一进入顾苒的身体，便又开始镇压那些精纯灵气。
很快，它们便将顾苒经脉中实在容纳不下的那些精纯灵气引进了顾苒的丹田内。
因为顾苒平时的灵气全都储存在心脏处，丹田内便无比荒凉，倒是一个容纳多余灵气的好地方。
连祈的灵力此刻已经所剩无几，等多余的灵气全部被镇压进顾苒的丹田内时，它们又在顾苒的丹田内设上层层封禁，算是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连祈这才将手收了回来，他盯着顾苒僵直的身子看了几秒，又脸色阴沉地从自己手指上逼出一滴鲜血，喂进了顾苒的口中。
在鲜血入口的瞬间，顾苒冰冻的身子便有所缓和，她体内的寒霜尽数消失，破裂的经脉也在缓缓恢复。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刻钟内，系统都还没有来得及将顾苒的灵魂拉进系统空间，她就恢复了意识。
她的睫毛轻颤了几下，随后在全身疼痛麻木的状态下，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她就看到了面若冰霜的老祖站在自己身旁。
在冰室内，老祖身上的光环不见了，但却让她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了来自老祖的压迫感。
那张脸，已经快要成为她一辈子的噩梦。
“呵，老祖，您怎么来了……”
尽管虚弱，顾苒还是不忘扯出一个假笑。
“我若不来，怕是整个雾隐峰都要被你毁了。”
连祈冷冷地回了一句，当即给顾苒浇上了一盆冷水，仿佛刚才救人并不是他的本意。
月亮取代了太阳的位置，悬挂在空中，将黑暗的大地照亮。
繁星，微风，还有不知名的虫鸣。
顾苒和飞雪坐在草地上看着夕阳落去，又看着繁星升起。
食物被一人一兽吃了个干净，血朱藤卷着那块下品灵石悠哉地回了顾苒的空间手镯里。
一切都岁月静好。
良久之后，顾苒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
“总觉得我好像忘了点什么……”
看着夜空，她喃喃自语了一声。
飞雪看了她一眼，风便簌簌而来。
带着些微的冷气。
它还未有所反应，就见到夜风里一片白色衣袂纷飞。
寒气瞬间扑面而来。
“此次宗门大比结束的略晚，半月之期已到，你今日来雾隐峰是因为寒症？”
如画般美好的画面被身后的声音破坏。
顾苒捋了捋因为结霜而微微刺痛的胳膊，终于响起自己到底忘了些什么。
自己竟是将来雾隐峰的目的彻底忘在了脑后！
顾苒转过僵直的脖子，朝连祁行了个礼：“真是一切都逃不过老祖的法眼，我来雾隐峰正是因为寒症发作……”
“那日老祖说要我在宗门大比结束之后便开始修行第二层功法，但……弟子天资愚钝，寻不到其法门，只得来求助老祖……”
“还望老祖看在我是雷灵派弟子的份上，能够教导我这个愚钝的弟子。”
她说的很诚恳，并且并没有直接说是因为老祖将秘籍拿走了，所以自己才找过来的。
毕竟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她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想着就算老祖是这样强大的人，应该也喜欢听这些……
但连祈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他身周的温度一下子降了好几度。
冷气扑在顾苒的脸上，差点让她的脸颊结上一层寒霜。
“先不论你在修炼方面天资如何，油嘴滑舌的功力倒是深厚。”
“呵，简直无师自通！”
一声冷笑，让顾苒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她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连祈，只觉得他身上的光环更加明亮了。
老祖的脾气还真是古怪……
也不知道我又说错了什么话惹他生气了……
顾苒抿了抿唇，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生怕老祖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逐出雾隐峰。
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的样子，让连祁的心底闪过一丝异样。
他微微皱起眉，寒气从他的身体里面不停地往外溢散。
连祁对于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很不满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皱眉，为什么会产生那股异样的情绪。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突然冒出来的情绪是什么。
有几分像愤怒，还有几分像是不舒服，总之，他似乎很不想看到顾苒的这幅模样。
连祁的眼神沉了沉，随即右手一伸，一本秘籍就出现在手掌中。
他朝前一递，递到了顾苒的面前：“自行去冰室参悟。”
他本来是想亲自教导顾苒该如何修习这本功法，不然也不会将功法带回来。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见到了人，他又硬生生地改变了想法。
因为连祁着实阴晴不定，顾苒愣了几秒才将他手中的秘籍小心地接了过来。
在她的手指刚接触到秘籍的那一刻，面前笼罩在光环里的连祁便突然随风消散，不见了踪影。
见连祁走了，伏在地上的飞雪立马蹿了起来，它围在顾苒的身边，大脑袋摇晃个不停。
“好啦，你自己去玩吧，我该做正事了。”
顾苒无奈地将飞雪推去了一旁，并再三强调自己所做事情的重要性。
“飞雪，你要是还吃到那些东西，就配合点，让我去冰室修行，不然我可能连今晚都捱不过去了。”
她说的煞有其事，飞雪听了立马稳下身子，规规矩矩地蹲在了原地。
又朝顾苒仰了仰头，那意思大概是让她快点去。
顾苒点了点头，拿着秘籍走进了冰室。
而飞雪则守在了冰室外。
像是要给她护法一样。
冰室内。
顾苒没有敢坐在冰床上打坐，而是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下了。
她将秘籍摊放在地上，手指抚摸过它的扉页，上次翻开它所经历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那时候，若不是有老祖和系统在，自己恐怕会殒命当场。
“呼——没事的，我还有系统在，就算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也不会死……”
顾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紧接着翻开了秘籍。
和上次的空白书页不一样，这次的秘籍上有了内容。
一开始的几页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上面还画着灵气运行的图。
“这些……和上午打坐时，突然出现在我脑海中的画面一样……”
顾苒了然地点了点头。
还不等她再接着往下翻，那些文字就如同蝌蚪一样，迅速朝四周游开。
很快，书页就又变成了空白。
顾苒捧起秘籍，皱着眉头，借着冰室里的光亮，盯着那空白书页仔细看去。
却不料，她看了半晌，都没能看出任何问题。
“怎么这次什么异常情况都没有发生……难道只要我破解这些空白书页吗？”
顾苒迅速往后连翻着书页，竟发现剩下的书页也全都是空白。
她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看着这本无字天书。
“修仙界讲究用鲜血认主，或许我可以试试我的血？”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顾苒的脑海。
在念头闪过的瞬间，她自从旁边抓过一根冰凌，刺破了自己的手指。
“啪——”
一滴鲜红的血液落在了空白书页上。
血液晕染开来，将书页染成一团红色。
除此之外，书页依旧没有发生其它变化。
她眯起眼睛，又朝空白书页上打进一道冰灵气。
冰灵气在接触到空白书页的瞬间，就被空白书页吞吃殆尽。
这次，书页“哗啦啦——”地翻动起来，一点蓝色荧光从里面逸散而出。
“这是什么？”
顾苒迟疑了一秒，随后将秘籍从地上拾了起来。
她刚将秘籍捧到了眼前，无数冰蓝色光点就从书页之中猛地涌了出来。
随着顾苒翻动书页，这些冰蓝色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它们漂浮在半空中，飘浮在顾苒的周围，让顾苒隐隐觉得有一股压力袭来。
她的额角不禁渗出了几颗冷汗，翻动书页的那只手也赶紧停了下来。
可那些冰蓝色光点似乎对她这个行为很不满意，它们猛地朝书页涌去，将书页快速翻动着。
顾苒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秘籍“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更多的冰蓝色光点涌向了她。
刹那间，冰室内的寒冰尽数消融。
它们被冰蓝色光点同化，消融的寒冰之上也逐渐泛起冰蓝色光点。
顾苒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光点，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下一刻，那些冰蓝色光点趁她还没有防备，一股脑地朝她的身体内扑去。
它们顺着顾苒的皮肤，毛孔，侵入到了她的经脉中，每一颗冰蓝色光点都是一股极为精纯的冰灵气。
而这么多冰蓝色的光点则化为了一股庞大又精纯的冰灵气，一起挤在她的经脉中。
那瞬间，顾苒的经脉开始出现一道道微小的裂纹。
灵气从裂纹中溢出，侵袭着她的五脏六腑。
那些都是本不该存在灵气的地方，所以在接触到冰灵气的刹那间，顾苒的身体内就开始结出寸寸寒霜。
还在缓缓流动的血液，也因这些冰灵气而逐渐停歇。
“糟了……”
顾苒感受到那些冰蓝色光点侵入自己身体太过迅速，她拼着自己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想要逃出这个冰室。
可她刚站起来，那些光点就彻底掌握了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僵直，往旁边的地上迅速倒栽下去。
“砰——”
一声闷响，响起在空荡荡的冰室中。
门外的飞雪看着满天繁星，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紧接着将两只前腿搭在一起，把毛茸茸的大脑袋搁在了上面。
它丝毫不知道一门之隔的地方，发生了些什么。
“愚蠢……”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顾苒仿若听到了一道听起来不太高兴的声音。
还是在骂她的。
骂人可真不熟一个好习惯……
顾苒这样想着，随后彻底陷入了黑暗里。
连祈看着眼前满溢寒气的少女，脸色十分难看。
在顾苒刺破手指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但他同时也感觉到顾苒的出血量很少，便以为是顾苒只是不小心受了伤而已。
直到冰室里能量逐渐磅礴汹涌，他才明白是顾苒闯了大祸。
他没有迟疑，掐了一个需要消耗小半灵气的瞬移诀，来到了冰室内。
但很显然，冰蓝色光点的占领速度更快一些，连祈到达冰室的时候，正看到顾苒往一旁倒去。
他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捞了回来，眉宇间满是嫌弃。
四周的冰蓝色光点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更加活跃。
它们争先恐后地往顾苒的身体里涌去，生怕下一刻顾苒就会消失。
连祈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他抬起眼皮，面带怒容的看着那些冰蓝色光点。
“她的经脉已经容纳不下你们，再争下去，她会经脉爆裂而亡，而你们则会彻底消散在天地法则之下。”
他一挥手，一道透明的屏障将冰蓝色光点彻底隔离开来。
因为他的话，冰蓝色光点们有了瞬间的停滞。
但下一刻，它们便开始猛烈撞击透明屏障，屏障在这么多冰蓝色光点的撞击下，隐隐有碎裂的趋势。
连祈眼睛微微眯起，他没有想到它们会拼了宿主死掉，也要进入她的身体。
他冷哼了一声，在冰蓝色光点们彻底撞碎透明屏障之前，将屏障收了起来。
光电们并没有预料到他的这番举动，又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连祈抓住这个机会，将身体里的所有灵气都抽出，并利用那些灵气将冰蓝色光点们挤压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此时，冰蓝色光点反应过来再想逃脱时，属于连祈的灵气已经彻底将它们包裹。
即使它们费尽力气想要逃离，也无法挣脱，只能硬生生地被挤进连祈的身体里。
进了连祈的经脉后，冰蓝色光点瞬间化为了精纯的灵气，可它们依旧不安分，在连祈的经脉中暴躁地冲撞着。
甚至还有些灵气挣脱了束缚，直接在经脉中逆行起来。
连祈到底是活了千百年的人，饶是经脉中发生如此巨变，他的脸色依旧如常，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下。
几个呼吸之后，原本属于他的灵气将冰蓝色光点化作的灵气彻底引导进了他的丹田角落里。
并在那个角落设上了层层封禁，让它们无法逃脱。
等处理好了这件事，连祈的脸色染了几分苍白。
他吐出一口浊气，将顾苒平放到了一旁的冰床上。
并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点在顾苒的眉心处。
他的灵力因为瞬移和镇压冰蓝色光点而所剩不多，但他还是将仅剩的灵力全都渡进了顾苒的身体里。
那些灵力一进入顾苒的身体，便又开始镇压那些精纯灵气。
很快，它们便将顾苒经脉中实在容纳不下的那些精纯灵气引进了顾苒的丹田内。
因为顾苒平时的灵气全都储存在心脏处，丹田内便无比荒凉，倒是一个容纳多余灵气的好地方。
连祈的灵力此刻已经所剩无几，等多余的灵气全部被镇压进顾苒的丹田内时，它们又在顾苒的丹田内设上层层封禁，算是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连祈这才将手收了回来，他盯着顾苒僵直的身子看了几秒，又脸色阴沉地从自己手指上逼出一滴鲜血，喂进了顾苒的口中。
在鲜血入口的瞬间，顾苒冰冻的身子便有所缓和，她体内的寒霜尽数消失，破裂的经脉也在缓缓恢复。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刻钟内，系统都还没有来得及将顾苒的灵魂拉进系统空间，她就恢复了意识。
她的睫毛轻颤了几下，随后在全身疼痛麻木的状态下，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她就看到了面若冰霜的老祖站在自己身旁。
在冰室内，老祖身上的光环不见了，但却让她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了来自老祖的压迫感。
那张脸，已经快要成为她一辈子的噩梦。
“呵，老祖，您怎么来了……”
尽管虚弱，顾苒还是不忘扯出一个假笑。
“我若不来，怕是整个雾隐峰都要被你毁了。”
连祈冷冷地回了一句，当即给顾苒浇上了一盆冷水，仿佛刚才救人并不是他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