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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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航静斋被覆灭,这是陈晨没有想到的。但他并不怎么相信,而向雨田的记忆,也为他的想法加以佐证。
  在向雨田受其师墨明夷之命,来到边荒集搅乱这一池浑水之际。也从墨明夷那里,偶然听到一个小道消息。
  据传在极西之地,接近天竺的区域,曾出现了一位疑似慈航静斋传人的女子。
  那女子的踪迹泄露,还是因为遭人追杀时被意外发现。
  以墨明夷的判断,慈航静斋的弟子出现在天竺附近,也确实有迹可循。
  昔年慈航静斋的创始人地尼,虽然武功超绝,但还远没有达至巅峰。
  直至后来,地尼有幸得窥魔门秘典天魔策。藉此才创出了慈航静斋的镇斋功法,慈航剑典!
  是以慈航静斋众人,虽然自号世外之人,江湖上也多以仙子称呼。
  但在一些魔宗宿老眼中,既然慈航静斋的功法,脱胎于魔门秘典天魔策,那就与魔宗脱不了关系!
  当年的地尼可以以自身的佛法修为,与高深的功力化解天魔策的魔性。
  但后世的弟子,却未必有那能耐。若是驾驭不了功法,亦或是心生魔障,那必然要寻高深佛法之理化解。
  抽丝剥茧的考究一番,那慈航静斋最后的传人,会出现在天竺之地。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陈晨此次西行,就是要去天竺周围,找到那个慈航静斋的传人。然后从她手中借慈航剑典一观,留下自己的印记,以了断后世之果!
  自淮水附近的边荒集前往天竺,其间距离之远,近乎十万八千里。
  陈晨这具化身的修为,虽在此界众人之巅,有着破碎虚空之力。
  但也有些限制,有其极限。远没有本尊那等修为,可以瞬息万里之功。
  这一夜,自接近傍晚时分起,天穹之上便有轰鸣之声响动,呼啸声中一路向西直去。
  轰鸣雷音过处,地上世人为之惊叹咋舌,只以为天降异象,不是大福就是大灾…
  次日清晨天光未亮,一抹晨曦刚欲升起。
  天穹之上轰鸣的雷音,如破晓的钟声,降临至天竺的边界,随即便戛然而止。
  陈晨止住了遁法,身形立于天穹云霞之上,俯视着整个天竺地域。
  古往今来,天竺便是佛法盛行之地。
  无论是东土还是边荒,所有的佛法祖庭,追根溯源都是自此而来,可谓是此世佛性最重之地。
  即便是神话传说中的西天佛土,也是以此为根基所创作延伸出来。
  譬如陈晨所在的现实世界中,曾有大唐高僧玄奘法师前往西天拜佛求经,那所谓的西天就是天竺国。
  此时,陈晨于高空俯瞰整个天竺,这一地域虽然没有那众生成佛的西天极乐景象。
  但在这整片地域的上空,都被一层肉眼凡胎不可见的宝光笼罩着。
  那层宝光氤氲之气虚无缥缈,其本质就是佛门的气运,也是千千万万信仰佛陀之人,所凝聚出的信仰之力。
  是以虽从无真佛显踪,但从运势方面来看,真就有了几分佛国景象。
  看着这庞大的信仰之力,陈晨脑中灵光一闪,一身功法顿时换作世尊入灭之功。
  周身气机登时变得至高至大,慈航普渡之意,不可抑制的满溢而出!
  慈悲的佛念散发开来的瞬间,漫天的信仰之力,便似找到了宿命的归宿。
  不可见得淡金色流光,如百川归海一般,迅速向着陈晨聚集而来。
  就在这些信仰之力即将入体之时,陈晨忽的探出右手,将这些信仰之力摄拿在掌中,使之汇聚成一团纯粹的能量,不能有丝毫外泄。
  陈晨没有选择将这些信仰之力吸纳入体内,因为他突然想到,佛门本就最擅长因果之道。
  若是将这天竺地域的信仰之力尽数归于己身,那就是给自己又凭添了一份,与佛门的因果。
  来到这一方位面,本就是为了斩断因果,而不是再添因果!
  想到此处,陈晨心中有了计较,一股大寂灭的气息骤然滋生。
  掌中摄拿的信仰之力,在这寂灭之息的作用下由假作真化生为死,涅槃为一缕缕烟尘。
  烟尘持续的蒸腾,信仰之力在寂灭之意的不断消磨下,却也并未就此彻底消散。
  而是在被磨灭了大部分之后,如被提纯般,存留下了化作实质的,只有一节指骨大小的乳白色晶石!
  “这晶石是佛门信仰寂灭后所化,勉强也可称为信仰舍利了…”
  “此物虽显不凡,却也能力有限,不能直接赋予人通天彻地之能。
  陈晨手掌一翻,将亲手缔造出的信仰舍利收入袖中。
  “最为重要的,它是这一界佛门因果所化。不能留在我的手中,需要给它寻个合适的去处…”
  心中如此想着,陈晨也更加意识到与佛门因果牵连的可怕。
  纵然他并没有将这些信仰收为己用,却也因这短暂的接触,就沾染了一些。
  如今最好还是趁着牵连不深,将之脱手他人,做个化解了结。
  “但凡奇物珍宝,都有其特有机缘,也不能操之过急,顺势而为便可。”
  在这天竺上空盘旋的片刻工夫,陈晨早已将神识放开,寻找是否有人体内,有运转慈航剑典功法的气息。
  但是并无甚收获,因此方地域中,绝大部分武者都是修行三脉七轮的佛门弟子。
  仅有的少数修行周天搬运功法的武者,还都是一些,自中土诸地来此游历寻法的江湖客。
  见此陈晨便使用位移之术,不断在各地闪现,辅以神识念头探查周围。
  可是即便如此,仍是始终没有发现,有哪个人身具慈航剑典功法。
  “这倒是我想当然了…”
  片刻之后,陈晨无奈停下脚步,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向雨田得到的消息,是说那疑似慈航静斋门人的妹子,曾出现在天竺附近,还真没说就在天竺境内。”
  “而且那妹子似乎一直都在被人追踪,这样一来她就必然要四处躲避,不会一直停留在天竺等人来灭杀。”
  “这么找不是办法啊…”
  陈晨又思索片刻,便催动体内功法的运行路线再变,化作了慈航剑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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