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用青冥大师的弟子收买时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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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那王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和三姑娘又是同窗,都是有学问的读书人,往后科举之路谋个一官半职,亦非难事,你说是不啦?”
  一表人才、仪表堂堂……这些暂且不说,就说那一官半职,怕是此生无缘。
  时欢心中了然,却没有急着表态,只柔声问道,“那……王家那边是什么意思?”王家刚刚得罪了时家被革职,应该是恨之入骨了,哪里会同意和时家结亲迎娶时锦绣?
  “姑娘这点大可以放心,咱做了这大半辈子的媒了,自然是已经探过了口风的,断断不会让姑娘难做的!”
  她又问,“祖父以为呢?”
  “说得也不无道理,锦绣丫头心气儿高,若是让她做个普通百姓家的妻,她怕是断断不乐意的,要说做小,她那性子你也晓得,怕是伺候不了当家主母的,届时又得……左右这王家也是有些家底的,再高的,咱心里头也有数,她攀不上。倒不如……就应允了此事。”
  老爷子未说出口的话,时欢明白——届时又得……闹出些幺蛾子。
  含烟端着托盘进来,上面一小碗糯米粥,撒着碎菜叶子,加了点肉沫,浓香四溢。边上一个小白瓷碟子,搁了三个煎饺。
  热气氤氲。
  时欢端了粥碗慢条斯理地搅,敛着眉眼在那雾气里表情都有些模糊,半晌,她抿了一口,试了试温度,正好。于是入口前说了一句,“如此,孙女儿没什么意见。祖父不妨再问问三姑娘。”
  说完,喝了一口粥。
  老爷子昨日的余气未消,闻言哼了哼,“问什么问,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需要问过她。”
  说着,转身看向那媒婆,“今日我就修书一封于她父亲,剩下的事情,就全权委托给你了。”
  媒婆很是开心,说了门时家的亲事,往后她在这一带只会愈发出名……当下频频点头保证,“您且放宽了心,误了谁的事也不敢误了您的事!”
  林叔捧了个荷包递上,那媒婆摇头,“顾公子已经给过了,给了双倍呢,哪里还能收您的钱。”
  “你这小子,怎么能让你出钱呢!”老爷子吩咐林叔,“把银子给他。”
  “老师。”顾辞自是不收,“我既唤你一声老师,时家在我心里自是半个家的位置,自认也不算外人。你要同我如此生分,学生就不大乐意了。”
  老太傅一愣,寻思着……这话听着虽是对的,但再寻思着吧,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一寻思间,林叔已经退回了老爷子身边,再让给银子就真的显得生分了,太傅摇头失笑,“罢了罢了……老头子就不要脸一回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过是一个红包,应当的。”顾辞正襟危坐,说话的时候明明一直看着太傅,却突然似有所感地回头瞥了眼搁下了碗的时欢,见她搁下碗之后将勺子往一旁挪了挪,歪头看了眼,又挪了挪,蹙眉,似乎总也不满意。
  顾辞暗自失笑,这丫头这性子倒是半分没变,讲究得很。只是……目光落在了她还剩的半碗粥和一动未动的煎饺上,温声开口,“时姑娘太瘦了,应当多吃些。”
  她从吃第一口粥开始,就没说过话。
  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早已根深蒂固,半点存在感也无,以至于太傅都没注意到她,这会儿听顾辞说了,才蹙眉,附和,“就是,现在那些个女孩子,非要学什么扶风弱柳、讲究体态轻盈,一个个恨不得走两步路就要累地喘上好一会儿,你可不能学。”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点名含烟,“含烟丫头,你那武功这两年可有荒废了?这两日给你再寻个高手传授几招?若是再发生昨日那事情,别客气,揍!揍坏了让他们来找老头子我!”
  “好嘞!”含烟笑得见牙不见眼,应得格外爽快,“放心,太傅,武功半点不敢荒废了,揍那些个混蛋二世祖一揍一个准!”
  活泼得很。
  “倒是巧了,林江前阵子被学生差遣去办了些事,今晚就要到太和郡了。不若明日让林江同含烟姑娘过过招。您也知道的,林江的武功,师从青冥大师,这在大成都鲜有敌手,届时若是能再传授上几招,自是最好。”
  青冥大师?
  含烟当下眼睛都亮了,问自家小姐,“可以么?”
  紧张地都揪衣裳了。
  含烟很少表达“我”,她从不说想要,亦不说不要,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几乎从未有过。时欢自是不会拂了她的这些小小的渴望,含笑点头,“自然。如此,麻烦顾公子了。”
  “谢小姐!”含烟开心地都快跳起来,却也没忘了该有的礼仪,对着顾辞弯腰行礼,“含烟谢过顾公子。”
  “无妨,好好学。”温润如玉顾公子,对着一个小丫头笑得温和极了,一个青冥大师就能收买的小丫头……真好对付。
  此间既已事了,媒婆自然起身告辞。
  没坐一会儿,顾辞也告辞了,时欢送他出门,走到一半,唤住,“顾公子。不知顾公子开出了什么价码,使得王家同意联姻。”
  她不是傻子,王家在这个节骨眼上同意娶三房庶女,外头流言蜚语定是难听得很,这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但凡有些骨气,都做不出来的。
  定是顾辞许了什么。
  顾辞走在她半步之前,闻言转身,相对而立,不过隔着半步的距离,他淡淡地笑,冷白色的肌肤,瞳孔漆黑如墨,七分仙气三分妖,微低了头问,“不躲我了?”
  “我……我哪有。”她下意识否认,却偏了头错开了眼神。
  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微微泛着红。
  顾辞不再逗她,这丫头不经逗,骨子里守旧的很。若是真恼了怕是又要躲着,他向前走两步,示意她跟上,才说道,“也没什么,不过是许了一份尚能糊口的差事。得势太久骤然失势,哪怕明知那饵可能有毒,也总是想尝一尝的。”
  他背手而行。凉风起,他声音和缓,却比秋风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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