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画卷秘密的真正解法(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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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驿馆。
  当夜幕降临,一群锦衣聚在房间中,桌上是丰盛的晚餐,众人却并无胃口。
  “又是烤全羊,能不能给厨子说下,弄份白粥?”一名校尉叹了口气。
  裴少卿看他:“你不是说,喜欢吃这个?”
  “那也架不住顿顿吃啊,我有点怀念衙门里的小米粥了。”
  “矫情。”
  “嘿嘿。”
  “说起来,今晚巡抚大人不出去找乐子,还有点不适应。”又一人说。
  大嗓门校尉靠在椅子里,喝着蜂蜜水:
  “年纪大了,腰子也不是那么用的,可以理解。”
  嘿嘿嘿……众人笑。
  “聊什么呢,这般热闹。”余庆推门走入。
  众锦衣挺直腰背,恢复精锐派头:
  “头儿,我等在讨论案子,那郑怀恩,怕是捉不回了,难道,我等就这般等下去?”
  你那是说案子吗……都不忍心戳穿你……裴少卿腹诽,乖巧地坐在桌旁,脸上露出愁容:
  “案件的确棘手,齐平那边,不知如何了。”
  经过上次事件,众人已知晓齐平的存在,相比于整日吃喝嫖嫖的巡抚,显然,还是藏在暗中的齐平更值得信赖。
  闻言,其余校尉,纷纷看来。
  余庆正要说话,突然,心口一烫。
  他将右手按在胸口,渡入真元,选择“接收”,空气扭曲,一封信缓缓飘落。
  他只扫了一眼,便是神情大变,猛地转身,朝门外走去,留下一群校尉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
  ……
  “什么?案子破了?!”
  驿馆,属于巡抚的房间内,正揉着老腰的李琦推开门,迎余庆进来,待看过信件,又惊又喜。
  案件迟迟不动,他也发愁。
  “趣÷阁来!”这次,他甚至都懒得余庆代趣÷阁,自己书写起来,询问缘由,旋即,余庆激活法器传输。
  双方通信几轮,终于将情报说明完毕。
  “竟是他!竟然是他!”李琦又惊又怒,拍案痛骂: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崔休光竟胆敢勾结蛮子,罪该万死!”
  余庆拾起最新一封,冷静道:
  “齐平说,证人冯五目前关押在他处,但只凭一市井商人之言,尚且不足以为信,要我等想法子,抓捕返乡的守关将领李朗,此人才是关键。”
  李琦冷静下来,赞同道:
  “有理,我这便手书密令,请其他地方配合抓捕。”
  说完,皱眉略一寻思,又道:
  “不妥,崔休光乃都指挥同知,手握大权,迟则生变,还是先将其缉拿,更稳妥些。”
  此地临近边关,西北军眼线遍布。
  李琦担心,此事泄露。
  旁的不说,单是那冯五……待失踪的消息传来,保不齐,会引得崔休光警惕,介时,若是也学“郑怀恩”逃了,就麻烦了。
  相比下,先把人抓了,再审,更稳妥。
  余庆在这件事上并无异议,赞同道:
  “卑职这便去点人,崔休光应该还在衙门,他跑不掉。”
  ……
  城北,都指挥使司,某座独立的院落内。
  穿着武将袍服,正在官署内处理事务的崔休光抬起头,看了眼角落里的水漏,起身,准备“下班”。
  相比于光芒万丈的都指挥使,这位从二品的“同知”并不太起眼,属于很容易被人忽略的类型,身上也缺乏一些军中应有的凌厉。
  “来人啊,备车。”崔休光吩咐。
  门口的侍卫应声离开,留他换下了官袍,穿上平常的衣服,只带上了,与文官的印玺同样作用的“虎符”。
  敢走进院子,突然,听到外头传来喧哗声,不禁皱眉:
  “何事喧闹?”
  “彭!”
  下一秒,一名军卒闷哼着,倒飞进来。
  门扇大开,余庆一马当先,身后锦衣,以及随行禁军杀气腾腾,鱼贯而入。
  衙门里的军卒试图抵挡,却又畏惧巡抚身份,节节败退。
  “李大人!这是何意?!”
  崔休光心生不安,攥住腰间虎符。
  李琦跨步进入,皮笑肉不笑:
  “崔休光,有人检举你涉及走私案,本官以巡抚身份,命你即刻接受审查!”
  崔休光目眦欲裂:“李琦!你敢……”
  李琦手捧文印,掌心印玺,缭绕元气光辉,明亮如灯:
  “崔大人,莫要自误!”
  崔休光宛若被一盆冷水泼下,余庆见机,拉起残影,瞬间攻到他面门,将其击退,夺下虎符:
  “拿下!”
  ……
  茶楼后院。
  齐平收起信件,长长吐出一口气,扭头看向女锦衣:
  “接下来如何做,就不是我们要操心的了。”
  他只管查案,别的,丢给老李去头疼吧,玩乐那么多天,也该让那帮人忙碌起来了。
  至于齐平,他剩下的任务,只有看好冯五,然后等待巡抚命令,将证人送过去。
  一身轻松。
  “崔休光会不会反抗?咱们去帮忙吧。”洪娇娇跃跃欲试模样。
  齐平笑道:
  “想什么呢,一个同知,虽然位高权重,但能调多少兵?
  又有多少人敢对巡抚动手?
  想造反不成?
  更不要说,还有超凡力量克制,巡抚只要不给人暗算了,官印在手,还是很牛的。”
  他想起了当初河宴的那一战。
  李琦一击便打退了藏在暗中的神通,开挂般的存在。
  洪娇娇吐气,也很开心,只觉得压在身上的担子一下消失了。
  如今,案件基本破了大半,只剩下抓人,补足证据链。
  恩,或者也没那般麻烦,崔休光若是招了,甚至可以当场结案。
  “案子可算结束了,我这几天惦记着这事,心一直绷着,都没有好好玩一玩,这下,可以舒服几天了。”洪娇娇笑盈盈地说:
  “哎,我问了好几个景点,咱们去逛一逛好不。”
  “再说。”齐平情绪不高的样子。
  洪娇娇疑惑道:“你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齐平摇头,说道:“案子结束,我当然高兴,只是,还有些疑点没弄明白。”
  “你是说郑怀恩的画?”洪娇娇问。
  “恩。”
  齐平点头,那幅画,始终是横亘在心头的一根刺。
  他这几日,反复思考了很多次,一会怀疑,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疑神疑鬼,根本不存在什么暗示。
  一会,又总觉得,郑怀恩身上,笼罩着一层迷雾。
  这就像是,做一套卷子,跳过了一个步骤,半蒙半猜,的确写出了正确答案。
  解题了,又没完全解开。
  很难受。
  而且,说起来,破案的过程也挺没劲的,流程可简化为:
  让密谍查线索→等几天→拿到线索,锁定关键人物→审问得答案
  就缺乏那种,勘破层层迷雾,最终寻到真相的快感……所以,度过最开始的惊喜后,余下的,只有空虚。
  “也许的确是你想多了,郑怀恩的话……恩,只要等拿下崔休光,审问一番,一切都会知晓。”洪娇娇安慰道。
  齐平点头,也只有这样了,只是……心中莫名烦躁。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却又说不上来。
  坐了会,他站起身,吐了口气:“你留在这边,看押证人,我出去透透气。”
  洪娇娇看了他一眼:“好。”
  ……
  离开小院,齐平走入街道。
  这时候,还热闹着,街道两侧,挂着大大的红灯笼,沿街店铺,灯火灿烂如昼。
  不少帝国人,草原人往来穿梭,跑商是件辛苦事,也是件很赚钱的事,所以,一旦进了城,便免不得玩乐放松。
  这也是这座“陆地港口”服务业发达的原因。
  齐平漫无目的行走,也说不上,要去哪,只是觉得气闷,不知不觉间,他驻足,听到前方女子娇笑。
  猛然惊觉,来到了瑶光楼。
  此刻,整座楼阁灯火辉煌,人模狗样的富商们排队踏入,二楼打开,有女子凭栏下望,笑靥如花。
  “怎么又来这了。”齐平自嘲苦笑。
  到底还是因为,这段时日,他往这边跑了太多次,以至于,习惯性,来到了这里。
  可是,已经查了那么多天,终究是没有发现的。
  齐平摇头,没有去青楼,而是转身往回走。
  忽然,看到路旁有一家书画店,店内,正有客人挑选趣÷阁墨,与店主交谈,询问作画纸趣÷阁。
  没什么问题,他早注意到了这家店,并且查过。
  郑怀恩大概便是从这里购得的画具。
  这条街上,类似的店铺并非一家,本就是繁华热闹的街道。
  “……公子要画山水还是人像?这用趣÷阁着墨大为不同。”店家卖力推销。
  挑选货物的客人笑道:“我欲为瑶光姑娘画一副肖像。”
  唔,又是一只舔狗……齐平吐槽。
  看到那客人,拿起趣÷阁,在画板上试趣÷阁,目光,望向瑶光楼。
  齐平摇头失笑,正要走,突然间,他脚步顿住了,脑海中,突兀地划过一道灵光。
  就仿佛,一柄锋锐的飞刀,撕裂的迷雾。
  一个他此前,从未想过的念头,突兀地跳了出来。
  “郑怀恩那幅画,无疑是描绘的这边的情景,可是,那般细节详实,与现实高度吻合的画面,是如何记住的?”
  “恩,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路边写生,就在这边,对照着街道描绘的……
  第二,他认真观察了此处很久,甚至多次观摩,才能记得那般牢固,正所谓胸有成竹,才能将一幅工趣÷阁描绘的如此细致……”
  “而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有一个绕不开的点,就是……视角!”
  齐平豁然惊醒。
  仿佛电光劈入脑海。
  “是了,我此前,只以为,线索可能藏在画卷本身,或者画中描绘的情景中,却完全忽略了另外一个可能。
  那就是作画之人,所在的位置!
  郑怀恩,当时是站在哪里,观察这条街道的?而那个地方,必然是他长久驻留的……”
  这是个非常反直觉的思路。
  一个人,看到一幅画,会基于惯性,将注意力集中于画本身,而会忽略,画家的位置。
  而齐平要找的,恰好就是“画家”。
  “我明白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齐平喃喃自语,双眸骤然明亮,他从怀中一摸,将当初,用神符趣÷阁临摹下的那幅画纸取出。
  抖开。
  双手持握,转身,对照这条街道,开始不断更换位置,行走,通过对比画卷的视角,反向定位郑怀恩作画、观察时,所在的地点。
  “啊,你干嘛。”
  “这人有病吧。”
  齐平撞开人群,不停地调整位置,目光在画卷与真实间切换,引得周围人指指点点。
  恍如,看神经病般。
  他却全然不顾。
  “不是这里……还要往左……”
  “也不是这里,视角应该更往前一些……”
  “不对……”
  ……
  齐平一次次挪动,行走。
  渐渐的,他远离了人群,远离了热闹。
  当他再一次举起画卷,画中的情景,与现实,终于完美吻合。
  “就是这里。”
  齐平放下画卷,转身,望向一座小楼。
  这里似乎曾经是一家铺子,眼下,却大门紧闭,门窗漆黑,仿佛,已空置许久。
  不同于长街深处的热闹与光明,这座小楼处于街尾,大半个建筑,笼罩在黑暗中。
  齐平静静站在街上,将手中画卷折起,塞入怀中。
  旋即,他观察了下周遭,迈步,走入附近巷子。
  很快,绕到小楼后方,纵身一跃,进入小院,然后,出现在一条暴露在外的木制阶梯前。
  顺着这条阶梯,可以走上二楼。
  没有犹豫,齐平迈步,踩着木楼梯,在“吱呀”、“吱呀”的声音里,一步步,来到了二楼的平台上。
  门窗关闭,里面一片漆黑。
  然而,身负引气境巅峰的修为,齐平的耳目,远比普通人敏锐太多。
  他静默地站在门前,清楚地听到了,房间里,传出轻微的呼吸声。
  有人。
  齐平深吸口气,双眼微眯,抬起双手,覆盖在双扇木门上,用力一推。
  “呼。”
  酸涩的吱呀声里,虚掩的房门打开。
  夏季,闷热的夜风吹入密闭的房间。
  星月光辉下,齐平清楚看到,房间中央,一张圆桌旁,坐着一道人影。
  没有危机预感,说明对方要么没有敌意,要么,无法对齐平造成威胁。
  “刺啦。”
  黑影拿起火石摩擦,黑暗里,迸射开火星,桌上的蜡烛亮起,照亮了对方那张沉静的面容。
  齐平一怔,脱口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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