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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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谁都无法忍受长期和一个情绪敏感多变的人朝夕相处,还要时不时承受他突如其来的暴力行为。
  容璋像个无法控制情绪的神经病,一句话惹得他情绪激动,不管高兴还是难过,上手就掐,捏,拧,而且施虐对象仅限于纪南歌,最严重的一次,纪南歌被他失手推下楼梯,手臂骨裂,养了三个多月才痊愈。
  因为容璋阴晴不定的性子,纪南歌渐渐对他生出畏惧心理,越来越抗拒和他共处一室。
  可作为被父母卖到容家的人,她根本无法避开容璋。
  更让她崩溃的是,随着容璋年纪渐长,他明显对她有了超出“朋友”和“主仆”之外的兴趣。
  一开始,容璋喜欢对她动手动脚,捏她的脸颊和耳垂,两人坐一起时跟她十指紧扣。
  然后发展到想抱她,时年十八岁,个头窜到一米八五的容璋经常把她当娃娃一样抱到大腿上,他似乎对这种亲密的游戏分外着迷,一抱就是一两个小时不撒手。
  等他的亲密行为发展到试图亲吻她,半夜钻到她床上想抱着她入睡时,纪南歌终于忍无可忍,她第一次动手打了容璋,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容璋察觉到她的抗拒,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得十分焦虑,继而跟她扭打起来。
  纪南歌大声尖叫着喊救命,闹出不小的动静,容老爷子和佣人们匆匆赶来,推开纪南歌的房门时,目睹了容璋将纪南歌压在身下那一幕。
  纪南歌被解救出来,事后容老爷子找来纪南歌谈话,话里话外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倨傲:“容璋对你有兴趣,我不会阻止你们在一起,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他不可能娶你,容家不会允许他娶一个稀有血型的女人做妻子,更不允许第四代依然是稀有血型。”
  纪南歌求之不得,她试图向容老爷子求情,请他放自己回家,她保证不会离开这座城市,以后只要容璋有输血需求,她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容老爷子冷笑:“你是我花钱买来的,哪有放你走的道理,伺候好容璋,好处少不了你。”
  容老爷子的意思摆在那里,对容家来说,她只是个花钱买来送给容璋的玩具,容璋想对她怎么样都行,他不会管,也不觉得这种事该管。
  面对容璋锲而不舍黏着自己的行为,纪南歌大大小小抗议过好几次,可她每一次的反抗都会引来容璋更为暴力的镇压,在他抱着枕头被子搬进她房间时,纪南歌心灰意冷地妥协了。
  她拿他毫无办法。
  容璋十九岁时,容老爷子把他送进一所大学,尝试让他适应群体生活,出乎意料的是容璋适应得很好,入学一段时间后,甚至往家里带了几个朋友。
  一群十八九岁的男生女生到容家做客,见容璋进门就直奔纪南歌,牵着她不肯放手,神色颇为亲昵,其中一个朋友问:“容璋,这位是?”
  容璋并不多做解释:“我的。”
  大家纷纷露出暧昧的眼神,了然于心。
  自那以后,容家时不时有容璋的朋友来造访,其中以一个叫闻时的男生来得最频繁。
  闻时和容璋年纪相仿,性格和容璋却是两个极端。
  他性子温柔,待人亲和,因为从小接受西方文化教育,对于公平和人权有着莫大的执念,来容家的次数久了,他和纪南歌渐渐熟悉起来,偶然发现她手臂上被容璋拧出来的淤青,他追问了几句,纪南歌干脆把自己的经历如实相告。
  闻时听完后皱着眉头问:“你为什么不逃走呢?”
  纪南歌一愣。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人生来平等,没有谁该为谁付出,容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把你买过来,这对你来说本身就不公平,面对不公平的事,我们要学着反抗!”
  闻时列举了一些历史上因为反抗而改变命运的例子,纪南歌被他说得心潮澎湃。
  她以前不是没想过逃走,但是容家手眼通天,加上容璋又是那样的性子,她怕被抓回来会被活活打死。
  她怕死,从小就怕。
  但此刻在闻时的鼓动下,她萌生出试一试的想法。
  万一呢?
  闻时答应帮她,并为她策划了逃跑路线,准备路上需要用到的物资,纪南歌找了个外出到医院抽血的机会,避开陪行佣人,从医院厕所通风口翻了出去。
  她目标明确,只要能离开容璋,去哪儿都行。
  但纪南歌搭上长途汽车辗转逃亡的第三天,被追赶来的容家保镖截下,她几乎是一路被拖回去的。
  因为她逃跑这件事,容璋震怒,两人原本还算平和的关系迅速恶化,短时间内爆发了数次冲突。
  每次冲突都以纪南歌受伤,容璋精疲力竭告终,在这样的刺激下,容璋变得越发焦躁易怒和疑神疑鬼,往往几分钟见不到纪南歌,他就开始发火砸东西。
  容老爷子为了安抚孙子,在纪南歌脚腕上装了带定位器的脚铐,和脚铐相匹配的手环则给了容璋,只要容璋想见她,按下手环上的按键,她就必须在三分钟内赶过去,一旦超过这个时限,脚铐会释放电压让她吃苦头。
  脚铐这种侮辱性极强的东西激发了纪南歌的逆反心理,在吃了几次苦头后,她萌生了报复容璋的心理。
  每遭受一次电击,她就故意惹容璋生一次气,两人互相折磨,她伤痕累累,而容璋几乎疯魔。
  纪南歌24岁那年冬天,圣诞节前夕,闻时邀请容璋和纪南歌参加他举办的宴会,两人因为一点小事在宴会上当众吵了起来,容璋怒气冲冲地拖着她离开。
  回家路上两人再次爆发争吵,正在开车的容璋被气得彻底失控,车冲下悬崖坠毁,纪南歌当场殒命。
  容璋虽然侥幸没死,但全身烧伤面积高达百分之七十,容貌尽毁,熬过感染期,他成了个面目全非的怪物,自那以后,他完完全全把自己封闭起来,再也没出过容家大门。
  而纪南歌的遗体被他用冰棺封冻起来,藏在房间里。
  家里藏了个死人,还和容璋朝夕相对,容老爷子自然不同意,他数次想把容璋引开好带走纪南歌,但容璋并不上当。
  如此过了两年,容璋因为感冒引发肺炎,昏迷后被送往医院,趁着他住院治疗,容老爷子偷偷搬走纪南歌的遗体火化,解决了让整个家惶惶不可终日的隐患。
  容璋出院后发现纪南歌的遗体失踪,当下疯了一样摔砸东西,容老爷子让人用镇定剂才勉强制住他。
  可清醒的容璋变得无比暴躁,甚至出现自残行为,某天夜里趁着佣人不注意,用一块偷偷藏起来的碎瓷割破手腕,等第二天佣人发现,他躺在放满水的浴缸,染了一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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