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我要做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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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陈定,陈宓的心里很复杂。
  嗯……其实不止是陈定,还有他的母亲以及父亲,陈宓的心里也都很复杂。
  其实陈年谷倒也罢了,那就是个人渣,其实也不用多想。
  但对于陈定以及母亲,他每次想来的时候,总是有些五味杂陈。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毕竟相处了那么些年,虽然总是很诧异这一家人的的各种观念,但有时候还是不免会因此而感动。
  但感动归感动,陈宓依然认为那个女人太愚蠢。
  是啊,实在是太愚蠢了!
  像后世的那些女人多好,不相信画饼,无论你说得多好听,没车没房没钱,别谈什么结婚生子,甚至花光你的钱,再说我们不合适,这样多好啊!
  这愚蠢的女人,却在陈年谷一无所有的时候就嫁给了他,还给生了两个儿子,又一门心思供夫君上学,十几年如一日,从无半点怨言。
  在临死的那一刻,依然还相信他的夫君总有一天会将她风光大葬,在某一天给她挣一个什么诰命夫人……愚蠢诶!
  先不说存不存在那一天,就算是存在,你特么的早就入土了呀!
  还有,这小儿子一看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干嘛还对他那么好呀?
  宁愿自己累死,也不愿听从小儿子经商的建议,还吩咐老大一定要让小儿子读书,不能误入歧途……啊呸!
  愚蠢极了!
  还有这陈定,迂腐到了极致!
  什么母亲的遗命,啊……什么遗命啊,你就不能为自己而活么,干嘛要为别人付出一切啊,你不知道这样别人压力会很大的么!
  迂腐呀!
  倒是陈年谷,哈哈,这家伙不要脸,够无耻,啧啧,看看,人家活得多潇洒多好,你们就不能学学么!
  有时候陈宓心里很阴暗,会偷偷吐槽母亲以及陈定的迂腐与愚蠢,但在某些时刻,他却是会偷偷地思念那个被生活重担压弯腰杆的女人。
  而对于这个总是在他面前充大哥絮絮叨叨这不行那不行的陈定,却总是感觉到心中有依仗。
  真是见了鬼了!
  这陈定做事冒失,见识浅薄、为人迂腐、不懂得变通……毛病一大堆,如果是前世的下属,早就被他开除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陈定努力地、佯装镇定的站在他前面,想要帮他遮风挡雨的时候,陈宓总是感觉到心中有底气。
  ——即便那些事情在陈宓眼里看来随手就能够解决。
  就如同今日的事情,陈宓岂能不知道宴家是一定会找上门的——他对宴家做了诸多的调查。
  他太了解宴家的德性了。
  陈宓甚至已经有了一系列的安排,但今日陈定的冒失,逼得他不得不重新考量这个事情,甚至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
  当然,这些让步对他来说其实是无所谓的。
  无非就是在利益上做些退步罢了,感情上他是绝对无所谓的。
  什么对陈年谷的恨意啊、什么不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这些东西,真的是无所谓的啊。
  弱者有一种弱者心态,总是认为自己被欺负,总是想要以命去求得尊严,呀,那是多么幼稚的事情啊。
  强者自然要有强者的心态,我落魄的时候,伏低做小不在话下,等强大的时候,也该有容人之心,但不该有一种受欺负的心态,那是弱者才有的心态。
  陈年谷与宴家所做的事情,对于陈宓来说,很难激起他心中的涟漪。
  陈定说得对,他就是那种所有温文尔雅,都是因为那是外人想要看到的东西,他从来都不是发至内心的遵循着道理与道德,如果他遵循,那只是因为那样做最符合他的利益的人。
  但是,仅仅是相对于这个时代来说。
  陈宓苦笑。
  上千年的时间,沧海桑田,以二十年为一代人,大约五百代人的思想代沟,大家的道德观念有如何能够保持统一的节奏?
  陈定所认为的道德,在陈宓……嗯,应该是在二十一世纪的所有人看来都是迂腐的。
  而在陈定眼中看来,二十一世纪人的道德观念略等于无,或者说是扭曲的道德观。
  简单地说来,陈定与陈宓的冲突是源于相差上千年的道德观念的冲突。
  陈定的道德观念是源于传统小农社会的观念,而陈宓的道德观念是经历了工业时代的冲刷之后形成的观念,这里面相差又岂止是千年差距。
  陈宓明白这里面的根源,但他很难与陈定解释这里面的原因。
  只是目前陈定的心态已经有了扭曲的征兆了,这个问题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地步了。
  否则以后很容易产生更大的冲突,甚至于兄弟阋墙,他今日需要做一些努力,也希望张载这个大宗师能够理解,能够给与他一些协助。
  “我要做三件事。”
  陈宓在陈定与张载面前很诚恳的说道。
  “第一,我母亲需要一个诰命;第二,关学需要发扬光大;第三,大宋朝有一些错误需要纠正。”
  嗯?
  “我要做事,而且是很大的事情,所以,小节上的东西,有时候是顾不上了。
  但我的所作所为,不会超越律法尊严,在一些个人尊严感情方面,我可能就要做出让步了。
  我这么说,老师,大哥,你们能够明白么?”
  陈定看着陈宓不说话。
  张载沉吟了一下:“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又想要怎么做?”
  陈宓点点头:“陈年谷是个人渣,大哥若是将他打死也是罪有应得,但对大哥来说不值得。
  这一次大哥有了把柄在他们手上,若是撕破了脸,大哥先不说前程的问题,恐怕流放千里都是轻的。
  所以,我们必须与宴家和解,这个事情我会具体去谈,但无非就是做宴家的门面。
  宴家虽然起点低有一些劣迹,但好在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害。
  而且,宴家毕竟是宴家,而我姓陈,即便是他们想和我捆绑起来,因为这个原因,也不会当真有人将我与宴家视为一体。”
  张载点点头。
  陈宓道:“宴家……若是足够聪明,也不是不可以合作……”
  “不行!”
  陈定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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