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师姐!这些年来,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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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外人声音,不用沈玉多说,两个灵草自动拔腿跑到边上的草堆里藏起来。
  沈玉让季骁去开门,陆之清见到他愣了一下,随后笑道说:“原来季师弟也在这啊。对了,听说季师弟就住在师姐对面,近几日可有感觉不习惯?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找问世堂或者找我也行。”
  季骁把门往里拉开,退开一步说:“不用。有问题大师姐会帮我的。”
  “哦,也是。师姐人这么好,肯定会照顾你的。”陆之清说完,让她身后的那名弟子走进来,介绍说:“这是谢天晋,谢师弟。你们俩当时还是一起回来的,应该都记得。他被分到青梧长老门下,听说师姐受重伤,想过来看看。谢师弟,按照入门顺序,你得称他为师兄。”
  季骁微微欠身,表情淡淡道:“恭喜谢师弟。”
  谢天晋唇角一扬:“客气了。不知道季师兄是分到哪位前辈的门下,我和季师兄一同入门,还想着在宗门里能跟季师兄亲近一点,平日里能结个伴。”
  季骁身形微微一滞,而后说:“我虽是分在落丹峰下,如今却是跟着大师姐的。”
  这话一说出来,谢天晋就知道对方是没人要的了。啧,就算比他早一日入门又有什么用,听青梧长老说,不还是个废灵根?还扒着大师姐,真是厚脸皮。
  “季骁,把客人堵在门口干什么,还不快带人进来。”沈玉坐在石凳上提高音量喊了一声。
  谢天晋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跟在大师姐身边,还是个打杂的,真是不会抓住机会。不,说不定是大师姐其实也不喜欢他。
  这么想着,他不屑地哼了一声,本以为会看到对方难堪的脸,结果,反而见季骁眼底竟然浮现出了一抹浓烈的喜意,看上去似乎比先前高兴许多。
  不等他生出疑虑,季骁已经为他们二人泡上一杯茶。不过这茶,似乎是放了许久,谢天晋喝了一口只觉得苦涩不已,再抬头一看陆师姐面色如常,还多喝了一口,这引得他不由得怀疑地看向季骁。
  沈玉瞥了一眼季骁,没管他的小动作,对陆之清说道:“陆师妹,我是什么情况你们也是见到了,不必多担心。时候这么晚,直接进入正题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说完,她见陆之清面露犹豫之色,眼神似乎在两个师弟之间转悠,了然道:“季骁,你带谢师弟去侧院逛逛,等师姐们聊完了,就喊你们。知道侧院在哪吗?你正对面洞府的左边,有一条石子路,往里走进去有亭子还有灵泉,亭内还有不少好石头可用作制作法宝的材料,你带着你谢师弟看看,若有喜欢的,送人家一颗。”
  季骁心底的小雀跃差点压制不住,一面是因为,师姐的住处居然还有个侧院,他又对师姐这里更熟悉了,另一面是则是师姐以他是自己人的口吻来安排事务,还不让人去后院。他立马起身应道:“是,师姐。”
  谢天晋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最终还是识趣的随季骁乖乖离去。
  沈玉拿起桌边上那个不起眼的茶壶,为陆之清重新倒上一杯:“小孩子不懂事,师妹可不要介意。这壶是我刚沏好的,尝尝。”
  陆之清笑了笑:“师姐说笑了,我刚入门时也跟他们一般大,一样也很调皮,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沈玉随手挥下隔音结界说:“师妹,从刚进门时,你就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有什么事你放心说吧。”
  陆之清下意识摸向胸口,仔细看了下沈玉的神色,说道:“师姐,如今宗门内都传开你与润清峰主彻底划清关系。再有润清峰主对你这般过分,你那些话……我们也都知道了。宗门内人多嘴杂,有三师姐那般更加敬佩你的,也有一些人觉得你对待生父……有些不孝。你莫要往心里去。”
  沈玉早有准备,无所谓道:“这世上总会有人议论纷纷,这有什么好在意。我若是在乎那些人的想法,几百年前就要吐血身亡了。师妹你就想说这事?”
  陆之清心底佩服她的豁达,不再犹豫,摇头说:“不,师姐,其实我是听到你说瞳仙子还有你娘的那番话。我是觉得,有件事情我隐瞒你许久,现在应该告诉你。之前我不确定师姐你是否能承受住,也不清楚你知道后是否会更加怨愤,会不会连同那些情绪一起恨我,再加上先前师姐你因萧师兄对我有许多误解,我也不敢与你说。”
  “但今天一看你做出的选择和说出的话,我觉得,是时候跟师姐说这事了。若是师姐信我,可否立下心魔誓言,今日我与你说的这事,不会往外说出去?”
  沈玉右手在膝盖上点了点。怎么今天要立这么多心魔誓?这心魔誓简直能跟套圈一样往身上套了,怕不是日后立的心魔誓要更多。
  她心里忍不住嘀咕,面上却不显,仍旧淡然道:“自然。我定不会将今日你我之间的谈话说出去。”
  心魔阵法在她俩脚下略显疲惫地迅速转了一圈就消失不见。
  陆之清这才道:“不知道师姐可还记得你母亲的名字?”
  沈玉回忆了下,在旮旯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名字:“丁茴。”
  陆之清又问:“那师姐可记得瞳仙子的真名?”
  沈玉一怔:“……丁瞳?”
  陆之清说:“师姐,我既这么说,想来你也明白我要说什么了。师姐的母亲和瞳仙子,其实是当年修仙世家丁家的大小姐和二小姐。不过自两百年起,丁家就已落魄,如今在青渊界中再也找不到跟他们有关的任何消息。”
  沈玉这回是真的震惊了。这剧情……这是隐藏剧情吧?小说里都没写啊!
  陆之清从衣领里扯出一个玉牌吊坠,递给她:“师姐,你可认识这枚玉牌,这上面印了一个瞳字,中间那一红晕也是她的心头血,玉牌里甚至还有她当初特意留在里面的一缕残念。就是不知润清峰主是否有把那枚印着茴字的玉牌,交给你?”
  沈玉轻轻摩挲了一下,还回去说:“不曾有过。”
  陆之清愤愤不平道:“他怎能这般过分?!亏我之前还以为润清峰主也只是个可怜人,没想到他对自己的亲女儿也这般狠心!师姐,我就直说了。其实我最开始,是为了我娘才进宗门的。瞳仙子就是我娘,不过却不是亲娘,我是她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那时我脸皮破了大半,她耗费不少天材地宝,才治好了这张脸。”
  她怀念地看着玉牌说:“治疗途中我知晓她心结在这,她心中郁结积压许多年。当年那场仙魔之战,又被俗称为“正魔之战”的战场,我娘听了消息后也去了,与润清峰主在那一战相识,后来生出感情,没想到茴姨也爱上了润清峰主。再后来,那两人身中情毒生出那一事,她一事大受打击在某个秘境中身受重伤,种种缘由下躲到魔焰谷周围休养,过去多年后再能起身,到别处一打听,这才知道茴姨居然生下一女,还难产而死,丁家也因她姐妹二人当初任性家道落魄而再无消息,一时大受打击,就这么病了。”
  “师姐,你不要怪我娘,我娘也是个可怜人。茴姨与润清峰主一事,她对两人恨之入骨,却又始终不忍,就这么拖到了现在。直到后来,她才放下心中怨念,想看看润清峰主和你如今过得怎么样。但我娘隐居许久,已不愿再出门,我才主动替她来天云宗。”
  陆之清目光定定地看着沈玉,下定决心道:“外面对润清峰主和我娘的传闻那么多,可我和我娘也都知传闻不可信,唯有亲眼见到才知真假。我们都以为,润清峰主在有你之后,可能会忘掉她,会做一个好父亲。没想到,他居然……这样对待你们母女,还敢亲手杀了茴姨!昨日我才找到机会,用我娘教我的秘法与她联系。师姐,事已至此,就算你不同意,我们也定要他付出代价!”
  沈玉听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缓缓竖起大拇指:“师妹,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师姐不会拦你。”
  陆之清欣喜地握住她那只手:“好,师姐你这般说我就放心了!只是我跟我娘想的计谋,乃是长久之事,而且你我之间的关系断不能透露出去,得让他最后体验痛失所爱的痛苦后,我娘她还想亲手……不是,总之这事,我们断不会将师姐你再牵扯其中。”
  陆之清说到最后,看着沈玉如今所遭遇的一切,仿佛能想象出她以往那么多年的日子,感同身受一般的眼眶湿润道:“师姐!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沈玉叹了一声,摸摸她的脑袋:“不碍事,师姐没有这么脆弱。”
  陆之清认真道:“师姐,日后你也是有亲人的人,有任何事都可与我说,我再与我娘说。她现在已经开始为你留意各地的珍宝阁,是否有人卖冰棱四花和赤牙炼草……”
  沈玉连忙拒绝:“不不不不用,这两株草药,我早有准备,不麻烦你们。”
  陆之清见她神色不是作假,更是敬佩道:“不愧是师姐!”
  ·
  “师姐,不打扰你休息了。”陆之清带着谢天晋,站在门口同沈玉道别:“三日后的擂台,师姐定能胜出!”
  “陆师姐,不如我留下来帮大师姐……”谢天晋不甘心说了几句,就对上陆之清不悦的目光,改口道:“是弟子鲁莽了,还请两位师姐原谅。”
  沈玉笑说:“不碍事,你二人下山小心。”
  陆之清行了一礼:“好,师姐不必送了。谢师弟,我们走。”
  等那两人走远,沈玉看着季骁道:“你还不回去?”
  季骁心生不舍:“不回。师姐,后院的灵草圃我都还没处理完。”
  沈玉:“罢了。那冰棱四花如今三花都还没开,四花也没长出来。你等会儿去侧院里取一桶灵泉水,为他们浇上一壶,顺便给其他灵草也浇一次。”
  季骁应道:“好。”
  沈玉这一日受伤又聊天,未曾休息过,身子有些疲惫,她打了个哈欠说:“你弄完了到里面喊我。”
  说罢,转身慢悠悠地走进洞府。
  大约半个时辰后,季骁进洞府里喊沈玉,就见她躺在玉床行眉头紧蹙,像是做了噩梦。
  季骁迟疑地抚上她的眉心,想将她眉毛舒展开,却听到床上的人难受地出声:“我一定要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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