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祸起萧墙 (求打赏月票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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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祸起萧墙:意思是指祸乱发生在家里;比喻内部发生祸乱;也比喻身边的人带来灾祸。出自《论语·季氏》)
  翌日。
  华阳宫,碧波湖。
  暑气正盛,凉亭之中,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对坐。
  扶苏穿着黑色深衣,对面坐着冯长安。
  两人中间的矮脚案上摆着一个棋盘。
  扶苏是下过二十七路棋盘的人,对于九路棋盘,自然是赢得轻轻松松。
  得知大局已定,扶苏自然心里发闷。
  这心情不好,就会想泄愤,只好在棋盘上大杀四方。
  扶苏面色冷峻,而冯长安见到太子心情不佳,自然也微微惶惶不安,尤其是他在棋局中观出太子‘杀意腾腾’。
  冯长安先前求见扶苏多次,今日终于见到了扶苏。
  但是,对于冯家来说,此时太子才宣见了冯长安,已经晚了。
  听到了太子支持边地封王的消息,冯家自然要有所作为。
  但是冯去疾,他素来和李斯交好。
  而在边地的国策上,李斯却主张了郡县制。
  冯去疾并不赞成此事。因为朝中多半人都是支持王绾的,而冯去疾也幻想着,希望他可以被封一块地。
  毕竟他们冯家是世家大族,为秦王劳心劳力。
  冯去疾也极受嬴政信任,从前担任少府之职,后来官拜上卿。
  但是事情还没有被彻底定下,冯家既不想失去封君的机会,又不想失去自己的自己的盟友李家。
  于是冯去疾在朝堂上选择了保持中立。
  冯去疾一面要防止不能和李斯公然闹的太难看,一面又不想错过分一杯羹的机会,于是就把目光落在了目前只是尚书台一个小吏的冯长安身上。
  冯长安,和太子素有交情。
  这交情,还是源于冯去疾。
  少府之职,必得是深受嬴政信任的人才能够担任此职。
  少府在宫中任职,出入宫门很是方便。而冯长安就是靠着冯去疾,才有机会和昔日公子扶苏结识。
  在太子前去拜访王相后,冯家就急了,他们原本还在为替冯长安想个名目去拜见太子发愁。
  但是没想到重华夫人突然生子,他们自以为,实乃天助我也。
  所以冯长安当日亲自前来华阳宫贺喜,为的就是求太子帮他们冯家说些好话。
  当时,冯家还为太子准备了一样大礼。
  但是现如今,这大礼也不用送了。
  因为陛下已经下了诏令,谁也没有分到秦国万里之疆的一杯羹。
  连功勋卓著的三位将军都没有讨到便宜,何况其他人呢。
  虽然大局已定,但冯长安在这种情况下,更得前来,否则一来显得他待太子不诚,二来也会暴露之前他们的行径。
  青鸟啁啾,碧波湖上泛着几片青绿的柳叶。
  扶苏执的是白子,而冯长安执的是黑子。
  眼看着黑子的气全部被堵死,冯长安拱手,对扶苏一笑:
  “殿下好棋力。长安又输了。”
  见冯长安下棋下得满头大汗,扶苏也就收了手。扶苏将棋子丢入了棋盒,而后命人收了棋盘。
  扶苏原本以为冯长安来求见他是为了给他道喜,但是现在,冯长安不这么觉得了。
  因为冯长安送来的礼物,太平平无奇了。
  王宫里自然是什么都不缺。
  所以,臣下给他送礼,一般都要别出心裁一番。
  更何况,这可是他的嫡长子出生。
  但是冯长安送的礼,完全没有出挑的地方。简单来说,这样的礼,派人送来即可,用不着亲自来。
  来了,就是尴尬。
  而他却几次求见,但是就为了当面道个喜,送贺礼。
  扶苏现在不相信这一套了。
  因为他是太子。
  扶苏隐隐察觉到了冯长安的意图,准确来说,是冯去疾的意图。
  看吧,人人都想着分一杯羹,但是嬴政谁都没给分。
  扶苏单手托腮。
  日头很猛,宫殿里的红墙在这日头的照耀下,反而给了传递了一种更为焦躁的情绪。
  一阵孩童们的欢笑声传到扶苏耳中。
  那应该是胡亥和其他几位小王弟们在戏耍。
  见太子不言,冯长安只主动找话。
  “长安听闻,陛下日前犯了头疾。”
  “确有此事。”
  “君上勤勉,对国事从不懈怠。此虽为国之大幸,可是长久下去,恐怕陛下积劳成疾。”
  已经积劳成疾了。
  扶苏却问。
  “可有计乎?”
  冯长安听了,微微一怔。他只是想和太子再聊几句,而后告退。而眼下能提的,也就只有君上病了的事情。
  而且他得向太子表示,他也很关心君上的身体。
  但是冯长安没想到,太子会这么问。
  因为,冯家对于嬴政的头疼之疾,确实想了个计策。
  但是这计策,却是将原本准备送给太子的礼物,转送给了陛下。
  谁让,太子在助力边地分封一事上,根本没有起到作用呢。
  扶苏见冯长安犹犹豫豫的神色,就知道,这里面有事儿。
  扶苏心叹,毕竟你还小,和你父亲冯劫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火候,凡事都在脸上写着。
  扶苏端起茶盏,眉尾一扬,漫不经心一问:
  “看你脸色,有事瞒着本宫?”
  冯长安一听,自然一个激灵。
  冯长安急忙作揖:
  “长安不敢。绝非有意欺瞒君侯。”
  扶苏不动声色,继续品茶。
  冯长安话出了口,可是见太子还是悠哉悠哉,才觉自己方才是有些激动了。
  于是冯长安紧紧眉头,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若冯长安不是只有十八岁,再稍稍年长些,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在扶苏面前露出马脚。
  扶苏也并未戳破冯长安这微微有些幼稚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言论。
  “若能替君父解决头痛顽疾,也是大功一件。”
  冯长安听了,这才不那么紧张。但是到了此时,他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家父确实想到一个主意。”
  扶苏看着冯长安,眸中一片锐利。
  冯长安不敢直视扶苏,低下头看向案上的茶盏,双手放在膝上。
  “去岁,家父随君侯前往临淄。临行之际,家父得到一个奇人,名唤子虚。”
  扶苏听了,自然惊讶。
  “还有这回事。”
  他怎么对此一无所知。
  冯长安听了,也很讶异,他还心恨自己为什么又说错了话。
  扶苏继续耐心问:
  “不知是什么样的奇人?”
  其实扶苏微微有些揪心,怕这齐人是炼丹的徐福卢生等人。
  “此人善击筑。长安祖母曾有疾,数日卧床不起,奄奄一息。但夜闻子虚先生之曲,竟然不药而愈。”
  扶苏听了,只道:
  “倒是奇事。”
  “家父断言,此人击筑之艺不比燕国乐圣高渐离差。”
  扶苏听了这个名字,忽的想起临淄的刺杀案。
  虽然最后的调查显示,都是墨门搞的事,但是扶苏相信,这绝对和张良有关系。
  因为,临淄还传来消息,他们顺藤摸瓜,捉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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